链条剑和动力矛在外骨骼装甲上划出一道道可怕的火花,整个战场因为他们忽然爆发的强劲动力立刻被黑色的烟雾笼罩。
就在这时,圣殿骑士的身上闪烁出金色的光辉,他们的挥动长矛的速度明显加快,隔着烟雾李新注意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圣殿骑士的后方,她身边四个身材高大的圣殿骑士小心的保护着她。
李新微微一愣,那人是……贞德?
她不是在伦敦吗?什么时候来巴黎了?
李新突然想到自己在皇家赛艇会上听说的事情,贞德是法兰西主教派往伦敦进行神学交流的,她肯定和那个从埃菲尔魔塔上跳下来的蒙哥马利主教非同一般。如果是她的话……
李新举起手中的枪,从废墟中站了起来,由于高度问题,在战场上异常显眼。
贞德身旁的一个骑士很快注意到李新的存在,他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动力矛,加大喷气挥动手臂一下子将动力矛抛出来,在这种距离下对李新毫无威胁,甚至在他还没扔出来的时候,李新那有时灵有时不灵的先知能力就让他知道动力矛的移动轨迹是什么。
他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歪了下脑袋,动力矛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一下子深深的扎进后边的墙壁中。
骑士的举动也引起了贞德的注意,她朝李新看过来,正好看见李新跟她点头微笑。
贞德冷静的脸上微微一愣,眯着眼睛确认自己美看错之后,突然开口说话。看似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这能力似乎蒙哥马利主教也曾经展现过,李新更加确定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停止攻击。”贞德轻灵的声音在暴乱的战场上传达到每个人耳朵里,圣殿骑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仍然训练有素的相互掩护,逐步月兑离战线。
泰德正要带着人冲上来,突然背后自己人的坦克发射出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他前面。烟雾弥漫成功的帮助对方月兑离出去。
“哪个混蛋干的?艾尔!给我枪毙了他!”泰德大吼道。即使隔着头盔都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有多狰狞。
艾尔闷声闷气的答应一声,提着链条剑就要去找事。
李新朝那个曾经跟自己一起去安装炸药的海德说了声感谢,急忙跑过去。
“不要打,是我让他做的!‘李新几步跑过来,还没说完看见泰德将头盔摘下来,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急忙道:“先听我说完。他们有理智,正常人不可能还能施展神术,我看见后面又修女在施法。”
泰德脸色阴冷,即使听到了李新的解释仍然非常不满:“这群混蛋把巴黎弄成这样,就算不是暴徒也应该把它们干掉。”
居然愤怒到用它们来形容教会的人,可以想象泰德究竟有多痛恨神主教派了。
“我们刚刚跟一伙疯狂的特勤军团战士交手。我以为你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您好,泰德副军团长。”贞德轻柔但却透着说服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举起手中的链条剑,但是当他们看到独自一个走过来的少女时,一下子愣住了。
“您是贞德小姐?”泰德的语调中,含着异样的狂热和颤抖
贞德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脸上挂着怜悯般的笑容,神情却郑重而诚恳。依旧纤弱依旧清秀。但是此刻的她再也看不到当初在教堂时的那种小女孩般的谨小慎微和羞涩。
李新有些怅然所失,然后收拾了下心情。跟贞德露出一个笑容道:“您好,贞德小姐。”
……
穿过由盛开的铃兰花装饰的洁白长廊,圣殿骑士们虔诚的祈祷之声从教堂后面的墓地传过来,为静谧的巴黎圣母院平添了几分圣洁和庄严。大厅中十字受难像接受着正午的阳光,耶稣在金色光辉的沐浴下怜悯的看着这个混乱的世界。
而海德正带着两个战士在雕像的底座上打出几个洞孔往里面塞炸药,这家伙肯定是为了报复神主教派故意破坏雕像的。
李新穿着一件神父长袍,总算有时间将他那件快变了味的工作服给换了下来。然后又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就连腰部的伤口也在贞德的神术帮助下大为好转,现在李新觉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教堂的圣水因为神术的原因对伤口的愈合同样很有好处,卢梭跟爱丽丝正在后边的休憩大厅为马歇尔更换绷带。
贞德一出现,战斗自然而然的就结束了。李新小看了她在巴黎的影响力,十年前,巴黎曾经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城市中很多人都因此而死,到后来甚至连教堂都不敢在继续接收病人。
只有贞德所在的巴黎圣母院在坚持,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贞德已经显露了她在神学上的天赋,无数人因此获救。而贞德几乎每天都会因为耗尽力量而昏倒,巴黎人民对这个小女孩的感激无法形容,甚至有人称她为圣女。
李新刚一进来,就看见贞德坐在角落里,闭着眼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默默祈祷。阳光穿过她的睫毛,洒落在贞德的脸上,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李新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当时在西敏寺大教堂遇见贞德时的场景。
当时她也是这么虔诚的祈祷着。
而李新的命运,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改变。
贞德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看着李新,脸上挂起一个微笑轻声道:“葬礼结束了吗?”
李新点点头,坐在她身旁,看着面前高大的耶稣神像,可惜道:“一场遗憾的战斗,十八个圣殿骑士和五个特勤战士因为这场意外失去了生命。”
贞德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看着正在忙碌的往底座塞炸药的海德几人:“生命如此脆弱,如果我们面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拿什么来拯救自己?”
李新抬起头,看着华丽的穹顶,洒月兑的笑起来:“管他真假呢,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小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父母一样的冒险家驾驶空舰在新大陆上空翱翔,再大一点我发现成为一个有点技术的机械师能够赚些英镑养活自己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现在,我想成为一个懂得魔法的机械师。无论这个世界变成怎样。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照顾亲人和朋友,这就够了。”
贞德嘴边挂起酒窝,笑的很开心,她看着李新道:“很平民化的理想呢,听完你的计划,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非常具有野心的人呢。那计划可真不像你想出来的。”
“生活向来如此艰难,都是为了能活下去啊。”
大厅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李新看了眼贞德然后站起来迎了过去,看来泰德他们的葬礼缅怀仪式已经结束了。
他们走进大厅,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伤,无论经历了多少生死。身边的战友死去还是无法避免的让他们感到难过。
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了,巴黎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除了在教堂外警戒的国防军战士剩下的人全都在这里。圣殿骑士和特勤战士分成两列,整齐的按队列行进,走在最前面的是泰德和骑士百夫长罗德,两人面容肃穆,他们都在交流中得知事情远远比他们所了解的还要困难。
贞德从伦敦赶回来本来也要参加当天的盛会的,虽然她并不是神主教派的信仰者,但是蒙哥马利老人曾经抚养了她。在回来的途中飞艇发生了点小意外。等贞德达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了。是那个曾经差点杀了李新的宗教裁判所老人拼了命才将贞德救回教堂。但是那老人也因伤势过重死去了。
贞德被困在飞艇中心整整一天,守卫在那里的国防军第三师最终全军覆没。而一艘来自法兰克福的飞艇带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借助埃菲尔魔塔法兰西的另外八座城市也发生了大规模动乱,整个国家已经接近崩溃。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炸毁魔塔会让一切恢复正常。
大厅中,除了海德依然在忙碌每个人都看着,在来教堂的路上他们已经听过了李新的计划。这就是一个拉着所有人送死的计划,但是……不得不承认,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法兰西。
既然汉森将军选择了相信这个异国人,作为军人,他们会把将军的命令执行到底。
卢梭和爱丽丝扶着马歇尔从走廊进来,马歇尔的脸色因为圣水明显好转很多,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润。
李新朝他们点点头,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之后看着他们大声道:“各位,说实话我们的一切理论都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的,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按照计划进行,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我们被蜂拥的人群彻底吞噬。
请各位慎重考虑,因为世界意志,我甚至不能说出来我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这可能被它得知。我唯一保证的是,如果真的失败了,我将在埃菲尔魔塔下面与各位共同面对一切。共赴死亡!”
大厅的气氛有些沉重,一个几乎送死的计划,任谁都不会心情愉悦,沉默许久。
泰德这位硬汉的脸上少有的写上了迷茫的神色,但是当他看到爱丽丝的时候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这位特勤军团的副军团长看着李新,认真道:“李,我们感谢你为法兰西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会感谢,你不是法兰西人,只要愿意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们在战斗的过程中看到了你的勇气和智慧,也看到了你高尚的品德。我们把你当做一个可以信任的战友、自己人,相信我,为战友而死,为法兰西而死,没有那么困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