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风山顶,两个小喽啰并排坐在一块大石上放哨。
说是放哨,其实他们不过是坐在那里闲聊而已。
“你说官府他们烦不烦,怎么又派人来了!”
“说的也是。三天两头的派人来,每次被教训一番,过不多久又派人来,真是不长记性!”
“算了,不理这帮倒霉蛋了,凭他们想要对抗咱们大王的神威,简直是痴心妄想。何况,现在又来了这么个女魔王,连咱们大王都要忌惮她三分,她那群手下更是个个像是吃了药一样,官府的人来了,这帮魔鬼不动则已,一旦发动,管他多少人,还不是一样要被收下!”
“真不知那个新来的姓张的小子怎么想的,年纪轻轻就巴巴的跑来送死,可怜哦!”
躲在暗处的张易之一听此言,心下顿时一沉。果然如他所料,观风山上对他们的行动一清二楚,就连一个小喽啰,也知道一切。
这次官府的大军出动,张易之倒是没有想过隐秘行藏,当然,在这个强人控制的地区,就是想隐秘,也做不到。所以,这些小喽啰知道官府又派人来了,并不奇怪。但他们却连张易之的身份,以及这次行动乃是由他牵头这样的事情都知道,这就不能不惹人怀疑了。
看起来,官府之中,真的有人和观风山暗通消息。
张易之缓缓地向那两个小喽啰靠了过去。
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靠近,继续随意地闲聊。
“说起那个女魔王,动起手来跟个魔王一样,长得真不是一般的水灵哩!”
“嘘!小声点,莫要被她手下的那几个听见了!”
“怕什么,她手下的那些个就会鸟语,不懂咱们的话,就算当着他们的面调戏他们的主子,他们都不会知道怎么回事,怕他个鸟!”
“这倒也是,真不知道这么多这么厉害的鸟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要是当初咱们山寨就有这么多猛人,官府哪里敢向山寨竖一根指头!”
“我说,别提那些丑汉子了,我和你说点新鲜的。今天下午,我看见咱们头从山下抓了一个小娘子回来,献给大王了!”
“切!现在山下但凡有点姿色的小娘子,都跑得不见踪影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看着都没有胃口了,有什么好抓的!”
“嘿,你还真别说,这一次这位小娘子,和这几年见到的那些,都大不一样,比起上次从李庄抓来,最后跳崖死掉的那个卖酒寡妇,都要漂亮了不知道多少!”
何憨脸色一变,就要冲上前去。
张易之心下一沉,知道这小喽啰所说的那个寡妇,应该和何憨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否则他不至于如此激动。当下,张易之连忙伸手拉住何憨,嘴里轻声说道:“冷静点,冷静!”
何憨以手捶地,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当年他离开何家村前往箕州城之前,曾经想过去找李寡妇,把所有的话都摊开来说。而且,根据以往的观察,他知道李寡妇对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可是,事到临头,他却鼓不起这个勇气来,他怕被拒绝,以后见面难堪;他怕乡里乡亲的闲言琐语。
这几年以来,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的懦弱。现在的他,早已把当初的恐惧抛到了爪哇国,若是李寡妇能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哪里还会被当初那点可笑的顾忌所阻。
可惜,人世间的事情往往若是。当你错过一次机会的时候,往往就错过了所有的机会。事后的哀戚,只能衬托当初的愚蠢。
“冷静一点,咱们这次就是报仇来的!”张易之说道。
何憨这才回复了几分冷静,恨恨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咦,什么动静啊?”两个小喽啰中有一个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回过头来,却见后面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别看了,兄弟,什么都没有,应该是野猫野兔在行动吧!咱们这个山寨建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你还真以为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上来?”另外一个说道。
“这倒也是!还是说说你先前提到的那个小娘子呢,她真的比李寡妇还漂亮?那她怎么还能跑到这附近来?”
“说起这个小娘子,不但比李寡妇漂亮得多,就是比那个女魔王,也丝毫不差,甚至就我的眼光来看,那楚楚可怜的俏模样,还略略胜过女魔王一些——”
“不会吧!”另外一个似乎对“女魔王”的相貌十分有信心:“话说,女魔王可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风骚的小娘子了,我还真难以想象出,这世上还能有比她漂亮的小娘子哩!”
“这容易,反正有了俏寡妇跳崖的教训之后,大王绝不会轻易让这次这小娘子有自戕的机会。今晚享用一番后,明天定会派人整天盯着她,你真要看,去找找我们头,他会想办法帮你谋得这差事的。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大王应该不会放心任何一个人看着,定会多派几个人,对着如此漂亮的小娘子流口水的滋味,我是不想品尝了!”
这时候,张易之已经潜行到了两名小喽啰所坐的大石头后面,正要起身发难,却听另外一个小喽啰又说道:“我方才不是问了吗,如此漂亮的小娘子,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山寨下面,你知道吗?”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小娘子似乎一直在暗处尾随着官府的那些人。要说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监视官府中人的,也不像,谁舍得把这么漂亮一个小娘子放出来监视他人!”
“哦,这倒真是稀罕——什么——”蓦然间,他眼睛的余光往后一扫,发现一道黑影在自己背后一扫,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但他那个“人”字还没有喊出,顿觉头上一重,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昏死过去。
另外一个小喽啰还沉浸在对先前见到的那个大美女的回忆之中,蓦然见到这个变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怔住了。
张易之冷冷一笑,挥拳向那小喽啰砸去。
小喽啰这才算是回复了一丝清醒,张口想要喊。不想就在此时,他后边有蓦然生出两只有力的大手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顺便还把他的头定在那里,让他想躲也躲不了。
张易之一拳砸在那小喽啰的身上。那小喽啰吃痛,怒目圆睁,胡乱挣扎。
张易之苦笑一声:“怎么搞的,用了这么大力气,居然没有砸晕!”再次挥拳,这次对准的是小喽啰的月复部。
“噗!”随着张易之的拳头落实,小喽啰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挣扎得越发的猛烈了。
“不会吧,还没有晕?!”张易之简直挠头,再次挥拳。
小喽啰吃痛之下,猛烈挣扎,嘴里呜呜有声。他很想告诉张易之,要打晕一个人,打后脑勺最有用,前面就算闹出人命,多半也不会晕的。奈何他“好心”的提醒怎么也传不到张易之的耳中。于是,他只有继续品尝拳头的滋味。
“砰砰”又是两拳,小喽啰痛得身子都有些痉挛起来,但就是没有晕倒。
张易之苦笑一声,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道:“看来只有动用终极武器了!”
那小喽啰见了张易之高高举起这等强悍的“终极武器”,就要向自己砸来,居然停止了挣扎,翻个白眼,就此晕倒。
“不要是装的吧!”张易之悻悻地放下石块,道:“这厮可是很难晕倒的!”
“不,他的确是晕倒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齐三很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