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丝诡异无比,所过之处,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在那血丝之下枯萎。
风翔与姬镇两人心头大骇,其中一个一拍额头,一片光华涌出,随光华而生的是阵阵铿锵杀伐之意。
旁边的驭风国的国王风翔却是转身便走,他竟是根本就不抵挡,在他看来,城头那神秘女子先是御宝以力破连绵的兵宫之阵,在破开一角之后才有那红色血丝钻进来,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的士兵都无法抵挡,护身的法术光华根本就无法捕捉那血丝。
如果说那青砖压下是一种铺天盖地般的强势,那这血丝就是一种入微如风的诡异。他虽然自认为自己可以抵挡得了,但是却不想自己在这边抵挡的时候,那边自己的道兵都被这血丝噬于了精血。
他手一翻,手中多了一卷画,一展开,一片混浊不清的光华涌生,随着画轴展开,只见那画卷之上是密密麻麻的,仔细去看却是一个个的小人,那人虽小如蚁,但是修行人的眼睛却能够看清楚那上面的人,口眼耳鼻都有,一个个的面上表情各异,但是整体都是怒而争向前的杀伐之态。他们身上的衣服则是一样的甲衣,其中有人执旗,有人骑马,有一整队的人持枪,又有一些人持刀,各种兵种都有。
然而换个角度去看,又会觉得那是一团风,一团灰黑色的风,正疯狂的在天地之间盘旋着。
由许许多多的小人像组成的风。
当画展开之时,他朝天空之中一扔,只见那画中之风卷起,兵营之中的的人竟是一个个都被那团风卷入了画中。
他也是一位凝结了大道真种的人,但是他却将这大道真种炼成一件灵宝,这件灵宝叫‘先天兵魄图,,其中自成空间,图上每一个人都对应着他的每一个道兵,这灵宝大成之时,困人于图中,无论有多么的强大都将被他图中的兵魄绞杀。
而不被收入其中,图展开之时,兵魄尽出,也能化为那种能够吹灭人魂魄的风。
只不过现在他的这‘先天兵魄图,之中的兵魄还没有大成,那些兵魄原体自然不能够死,而兵魄原体就是那些道兵,所以他将道兵快速的收了起来,尽管他收的快,却依然还有不少已经在血丝之中枯萎了肉身,魂魄散去。
而姬镇一拍额头,那一团光华涌生,将他自身护住,又化为点点芒光去追逐着那些血丝,而被那点点光芒捕捉到的血丝则是失去了那种灵动,仿佛要被控制住了一样。
也就在这时,那些血丝都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血雾,血雾变换,顷刻之间竟是化为滚滚血浪,朝着姬镇汹涌而来。
姬镇再一点额头,额头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漩涡,漩涡之中金色符文闪耀,竟是隐隐有一个世界型成的样子,血浪像是要被吞卷了进去。
就这时,虚空之中响起了一声冷哼。
血浪猛然变化,挣扎着化为一个巨汉,一个全身由鲜血凝结而成的巨汉站了起来,只见他的大手朝着姬镇一捞,姬镇立即身形一闪消失,这一手却捞住了别的人,直接被他塞进了嘴里,几口之下便已经将一个人吞食了个于净,所过之处,无论是人还是花草都精气尽失。
但是那血色大汉只是走了几步便又化为一片血浪涌动着,出现在远处姬镇与风翔两人看着血浪,脸色都很不好。
他们又看向城头,只见那城头上的女子正朝他们看来,那一张温婉柔和的脸上,竟是有杀意隐现。此时军营之中的修士一个个飞遁而走。
而那些道兵除了被驭风国的国王‘先天兵魄图,卷走的道兵,其他的竟是都没有逃月兑。
“想不到此女竟是如此狠毒。”姬镇说道。
然而,他的话才落,便见城上的女子伸手一指,一块青砖破空而下,只一闪便已经到了头顶,两人来不及多想,转身便逃,青砖落下,砸在地上,瞬间,那山被击出了一条裂痕。
虽然那青砖出现的突然,但是两人也是有着一身神通法术,其中一个化风而走,另一个则是一步跨出已经到了山的另一边。
“就让你们再多活一阵子,十天之后,我将亲手取你们的姓命。”这声音音清楚的传入姬镇与风翔的耳中,不管是姬镇遁在了连云山的另一边了,还是风翔已经化为清风消失,这声音都钻入了他们的心中,他们是修为高深的修行人,却有人能够将声音传入他的心中,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感到骇然,一个个连忙远遁而走,他们这一刻只想离虎陵越远越好。
并非是清阳现在不想杀他们,而是无法做到。清阳现在能够动用的灵力都是来自于喜女,能够做到这些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而现在他必须月兑离喜女的身体,要不然的话就将变成夺舍了,而且他自己也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当他说完那些话之后,整个人的意识便从喜女的身上剥离,并不是他自己主动,而是很自然的就剥离了,这是因为他的神意已经无法占据喜女的身体,被喜女自身的意识本能的排出来了,也说明喜女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迫切的需要她自身的意识回归。
清阳还有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已经离开了喜女的身体,意识才一离开喜女的身体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就如一缕风,快速飘摇远去,虎陵城消失,一切都消失,黑暗再次的出现。
黑暗之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拖着自己一样,但是神意无形无质,又岂能拖得住的,当他再次醒来之时,第一件事便是将随着自己的神意一起而来的那些杂乱意识灭杀掉,那些杂乱的意识有凶戾,有邪魅,虽然清阳从剑河世界之中转了一圈之后非常的疲惫,但是要灭杀那些黑暗之中的意识是很容易的。
他再一次的睁开眼睛,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对于这黑暗的中元世界,他又有更进一步的认识,这黑暗之中的险恶也在他的心中有了更深一步的呈现,他知道,这一次黑暗之中没有出现凶邪之物随着自己的意识一同归来夺自己的肉身,那是自己运气好没有遇上,若是有强大的凶邪之物来夺自己的肉身的话,那么自己即使是赢了也可能要伤神了。
清阳从黑暗之中将那手指拿了回来,看着那已经被黑暗侵蚀的粗糙的的手指,心中沉思着。
“当……”
他的心中响起了钟声,这是白骨道宫之中的混沌钟声,每一个道宫弟子在神魂烙进了法壁之后,只要人在这白骨大陆,都能够在心间听到,并能够从中知道此时的时间,因为面对着茫茫黑暗,常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这钟声便是最好的标杆。
同时,那钟声有时候也会传递着道宫的一些大事。
而通过那钟声,他已经知道,剑河世界与这中元世界的时间流逝差不多,几乎相差无几。
清阳起身,来到通天观之中那座法台之上盘坐着,虽然他在剑河世界之中并没有留下什么话来,但是却向那风翔与姬镇说过一句话,他说十曰之后来取他们的姓命。
他相信喜女与弓十三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十曰之后,喜女将再次招呼他,想信那时候喜女应该恢复了,能够再一次的招唤他,而他也将再一次的降临到喜女的身上,出现在剑河世界去实现诺言。
可是这次回来情况却让他心生警惕,虽然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是难保下一次自己回来之时要跟别人来争夺身体。
那种疲惫感再一次的出现并涌上清阳的心头,他知道,这一次的降临对于自己消耗其实非常的大,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疲惫感了。
剑河世界现在不是外人能够进得去的,清阳能够随着那呼唤进去,他至今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开融入了那呼唤之中,所以他能够随着呼唤而降临在喜女的身上,但是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泛生了别的念头,想要做什么的话,那就将与那呼唤月兑离。
而清阳心中又想,若是自己那个时候没回应喜女,而是被黑暗之中一些强大的邪恶存在回应了,那会不会出现喜女最终被夺舍的情况。
“这是一门看上去并不复杂,但是却很独特的法门。”清阳心中想着。
坐在那法台之上的清阳这时也想明白了自己现在需要修行的是什么,原本现在他应该在观想的白骨道宫之中进一步的细化,观想出法殿,然后在法殿之中祭炼出法印符令,而现在他为了十天之后不遇上危险,而是决定先祭出自己的神来。
在那白骨道宫之中有一座祖师灵堂,其中有着历代的祖师之像,每一座神像都不是普通的泥石木雕,而是他们死后,肉身不朽,灵神封禁于其中,意识灭了,但是仍然有着一丝的无意识的元灵存在。
道宫弟子,可去那里感应神像之中未灭的祖师元灵,若是感应到了便可以通过法门,将其祭引入自己观想出来的白骨道宫之中,与自身的神意相合,那么存在于祖师元灵之中的那些修行记忆都可以获得。
融合之后,这相当于一种另类的元神,能够月兑离肉身遨游黑暗了。
不过,清阳却并不打算这么算,而是准备用另一种方式祭出自己的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