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誊跟着清尘一路往前走,眼看已经出了小镇,一路往小镇外的树林中走去。舒睍莼璩
出了小镇,就已经很安静了。
白九誊停住脚步。
“清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白九誊唤住了清尘,盯住清尘的后背,拒绝再往前走。
清尘走在前头,突然听到白九誊的声音,他的脚步稍作停顿,脸半侧丢下一一句:“到了地方之后我再说。煦”
不给白九誊反对的机会,清尘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白九誊好看的眉蹙紧,直觉清尘要告诉他什么事,这件事他听了可能会后悔。
这个想法在脑中仅持续了三秒钟,他又抬脚继续跟了上去值。
白九誊跟着清尘一起来到了金禅寺后山的一个山洞外。
来到山洞外,清尘径直往里面走,这一次,白九誊没有任何迟疑的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山洞中,一根火把燃着,在火把的映照下,依稀可见在石床上躺着一个人。
依着火把微弱的光亮,白九誊一下子看出了躺在石床上的人。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躺在石床上的那个人,现在应该在哪里正精神的想着如何对付他,而不是一副脸色苍白、虚弱不堪模样的躺在这里。
“如果你想让我看到的是这个,我现在已经看到了,我该回去了,怕是夏夏要等的急了白九誊冷淡的说着,转身就要走开。
“少主,既然已经来了,难道你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再走吗?”清尘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九誊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懒的看他一眼。
“你能说什么?”他一字一顿的嘲弄:“早先,你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如果你跟父主一起合谋设计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这一次,若不是情非得已,我是不会找少主来的,既然你已经来了,听完我说的话再走也不迟清尘固执的挡在白九誊身前,仰起头毫无畏惧的迎向白九誊的眼。
从清尘的眼中,白九誊看到“固执”两个字。
白九誊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转回身来。
“说吧,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不管是什么事,都无法动摇他。
“在此之前,少主怕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少主可先探尊主的脉搏,然后我再说清尘先提议。
白九誊深吸了口气,按捺着性子照清尘的话走到石床边探白傲天的脉搏。
然,当他的指,落在白傲天的脉搏上时,那张俊美的脸瞬间倏变,手指再继续往他的脉搏探去,好一会儿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未褪。
等到他的手指缩回来,清尘松了口气,白九誊总算愿意去探白傲天的脉搏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九誊脸色难看的质问清尘,双眼中写着不敢置信。
他一直觉得白傲天的身体很好,刚刚他探他脉搏时,却发现他气若游丝,而且……已经病入膏荒。
“这就是我今天找少主来的目的清尘平静的说道。
“找我来的目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白九誊的脸色瞬间漆黑一片,生气的冲清尘斥道:“你不是白族医术最好的吗?你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清尘的眼睫微垂。
看白九誊生气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担心白傲天的,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父子连心,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不过,听白九誊的话,清尘的心里也有了底。
“因为……尊主现在的身体,已经药石无效
“你说什么?药石无效?”白九誊冷笑:“你们一定是故意在骗我,我要回去了
白九誊喃喃着,便往石洞外面走。
“少主,您现在走的话,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尊主了!”清尘冲白九誊的后背大声喊了一句。
这句话,成功的让白九誊的脚步停了下来。
看白九誊没有再往外走,静静的站在原地,也不转身,清尘知道白九誊已经接受了现实。
“其实,尊主的身体,在二十七年前就已经作下了,就是少主您出生的时候,为了保住您,您拥有了寒珠一百年的功力,可是尊主却中了寒毒,十一年前,是师父拼尽了所学,才让尊主醒来,可是,他体内的寒毒不同于他人
白九誊还是没有说话,清尘顿了一下之后,脸上露出伤痛之色:“师父当时说过,尊主只剩下十年的寿命,这十年间,尊主苦心修炼,延长了寿命之后,你才能避免接受白族尊主的厄运,你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都只因为尊主的关系
“都是因为他的关系,为什么?”白九誊冷笑,清尘的话让他感觉到可笑。
“只有尊主一直坐在尊主的位置上,你才能免做尊主,承受尊主该承受的诅咒
“诅咒?”白九誊鼻子里逸出一声冷哼:“你现在的话,有几句我能相信的?清尘?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是你……”
“少主,我也一直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会一直陪在尊主身边,因为我也不想让你承受那个诅咒清尘失控的喊了出来。
他们向来性子沉稳,极少失控。
这一次失控,说明他已经忍到了极点。
“诅咒?什么诅咒?”
“一个在坐上尊主位置之后,就必须要杀掉心爱女人的诅咒清尘如实的告诉白九誊。
“什么意思?”白九誊突然抓住这话其中的一个点。
“意思就是,只要你决定做尊主,就必须要杀掉自己心爱的女人
“父主?”
清尘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告诉你,但是,你的母亲,确实并不是尊主心爱的女人
并且,据四长老所说,当年白傲天是不愿意娶其他的女人,但是,当年白九誊的母亲使用了计策,迷惑了白傲天,有了白九誊之后,白傲天出于责任才娶了白九誊的母亲。
因为这件事也相当于一件丑闻,除了四大长老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白九誊再一次冷笑。
“清尘,你现在告诉我,我的母亲不是父主心爱的女人,父主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因为,您命中注定是下一任尊主清尘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
白九誊长长的叹了口气,用可笑的语调质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今天让我过来,就是想说服我,变成我父主那样做白族的尊主,然后杀掉夏夏,是吗?”
清尘愧疚的低头。
“的确如此!”他不想欺瞒他。
“很好!”白九誊眸底闪过阴鸷,双手暗暗握紧:“除非你今天能打得过我,否则,你今天就拦不住我离开这里
不管这件事有多么荒谬,但是要他亲手杀掉宁蔻的话,他绝对做不到,也不会去做。
“九誊!!”清尘低低的唤了一声:“我不会拦你,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你跟云姑娘经历了那么多,舍不得她
白九誊猝然回头,大声冲他怒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碰夏夏一下
“我保证,她一定不会死的清尘抬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保证?”白九誊嘴角挂着狞笑,讥讽的看着他,眼角闪动着阴鸷的光芒:“你拿什么保证?”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她一定会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她以后再也无法进入白族!”清尘吐出答案。
“你不仅要我杀了她,而且……还打算让我们两个一刀两断是吗?”
“的确如此清尘听似无力的回答,虽然他也不想这个结果。
“并且,是要让我抛妻弃子,是吗?”
 
;清尘咬紧了下唇,没有了声音。
没有听到清尘的回答,白九誊冷笑着再一次质问:“你说是我的朋友,却让我抛妻弃子,是这样的吗?清尘,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面对白九誊的质问,清尘哑口无言。
因为这个抉择很难,并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清尘!”白九誊恼了,声音比刚刚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是!”清尘低头小声的回答。
“既然是朋友,你为什么要逼我做出这种决定?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吗?”
一声声质问在耳边,清尘被逼到了绝境。
突然清尘抬头大声的喊了出来:“我也不想逼你,可是,如果你不做尊主,尊主在死去的那天,白族也将面临诅咒,不仅是你,还有你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儿子,都不会幸免于难
“无法说服我,你现在改用威胁了吗?”白九誊一脸不相信的冷笑反问。
“这绝非威胁,我看到过白族的史册,早就已经记录着,到了你这里,会放弃白族,于是就有了这个诅咒,因为……只要白族没有了尊主,就没有人承受诅咒,白族的人……都会死清尘吐出了其中的严重性。
“你说这些,以为我就会信吗?”
“尊主您也许会不信,但是在半个月之内,你自然会相信,到时候,您再决定也不迟,最关键的是……尊主最多也只能撑到那个时候
最后,清尘若有所指的抛出实情。
“其实,在这十多年间,尊主一直想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找不到,即使到了现在,尊主已经性命垂危,他还是一直在找!将云姑娘的灵魂从白族送出,其实是想救她,如果你不启动八大定坛柱,开启了祭坛,找不到云姑娘,她必然可以平安一生,但是……”
所以,现在他跑来这里找宁蔻,与她重新在一起,反而是害了她?
“总归,我绝对不会杀夏夏的,除非我死
“即使你……还有刚出生几个月的纯炀死也没有关系?”
“……”顿了一下白九誊才继续道:“现在什么都是未知数,父主的事情暂时交给你,夏夏还在等我
清尘看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管他怎么抗拒,可是……这就是事实。
回头看了一眼石床上的白傲天,此时他已经醒来。
“尊主,您醒了!”清尘恭敬的立在石床边。
“九誊走了?”
“已经走了
“看来,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罢了,白族当真是要毁在本尊的手上了!”白傲天阖眼叹息。
“尊主,少主会明白的
“一直以来,他对本尊都存有误解,罢了,这一次就由着他吧
“尊主,药好了,您还是先吃药吧!”清尘把搁置在石床旁石桌上的一碗药端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本尊的身边却只有你一个,你对本尊如此忠心,本尊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
清尘默默的端着药,无言以对。
希望白九誊可以尽快想通。
从首饰店铺里出来,宁蔻挑了几样上档次的首饰,她正在挑的时候,白九誊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宁蔻心里疑惑清尘到底跟白九誊说了什么,问他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他不想说,宁蔻也不想逼他。
出首饰店铺的时候,宁蔻把刚买好包装起来的首饰盒们,都交到了白九誊的手中。
突然有个三四岁模样的孩子出现在白九誊面前,白九誊一眼没看到,差点撞到那小孩子,幸亏宁蔻眼尖,看到那孩子,便赶紧推开了白九誊,小孩子才没有被他撞到。
但是,她刚刚买的那些首饰,却被她的刚刚那一推,从白九誊的怀里,一下子全掉落到了地上。
其中一只玉镯掉到地上之后,一下子摔成了两半。
宁蔻捡起玉镯,心疼的看着。
“这个碎了,我们再重新买一个吧!”白九誊歉疚的道,都是因为他刚刚的出神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也只好这样了
返回首饰店,宁蔻一边挑一边询问白九誊。
“九誊,你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清尘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有什么,说话的时候,眼睛忽闪的望向了门外。
聪明的宁蔻,从他的行为里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灵黠的美眸骨碌转动,她一边漫不经心的挑着镯子,一边问道:“是吗?容我猜猜看他是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要你做白族的尊主?”
“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白九誊飞快的回答:“你不是要买镯子的吗?看好了吗?”
白九誊的双眼在满眼的首饰前扫了一眼,一眼瞅出了与之前那只镯子一模一样的那一只。
“就是这只,与之前那个一样的白九誊拿起那只镯子,冲首饰店的老板喊道:“老板,这只镯子要多少两银子?”
“要三万五千两!”老板伸出了三根手指。
“好,就三万五千两!”白九誊想也不想的就掏银票付银子。
就在这时,宁蔻飞快的拦住了白九誊打算付银票的手,然后把银票接到自己手中,抽出其中的五千两递给了老板。
“客人,不对呀,是三万五千两,您还差三万两呢!”老板陪笑的看着宁蔻。
“就只给五千两,你若是想要的话就拿着,否则,这镯子我们也不买了!”
说完,宁蔻把镯子放下,打算接回银票。
那老板见到了手的银票要被拿回去,脑子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就已经计算出了价格和亏盈。
“不必了,五千两就五千两,就便宜卖给你们了!”老板的脸上露出沉痛又不想割舍的表情。
宁蔻白了他一眼。
“刚才的那只才三千两,这一只五千两你还嫌便宜了?我不买了!”
“卖卖卖,当然卖!”老板飞快的把银票塞到袖子里,动作迅速的把白九誊指定的镯子包装好,再一脸恭敬的将镯子送到宁蔻的眼前:“夫人,您的镯子拿好
看在她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暂时不与这老板计较了,现在正准备着伊心和阿丙的婚礼,她也没有时间与这老板计较。
于是,宁蔻接过镯子,随手递给了白九誊。
“拿好,要是再掉下去,有你好看她横了他一眼,话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一定不会再掉了白九誊保证道。
阿丙和伊心两个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
这一天上午,宁蔻请来了专门替新娘化妆的人,为伊心化妆,而其他人则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
彩雀跟着她飞来飞去。
“主人,姑爷还是不打算告诉你真相吗?”彩雀叽叽喳喳的在宁蔻耳边询问。
“他不想说,我总不能逼他吧?”宁蔻一边指挥着人在客栈的院子里布置喜堂,一边回答彩雀的话。
关于白九誊与清尘见过之后说了什么,宁蔻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应当与让他接位有关。
宁蔻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知道清尘跟白九誊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姑爷也太过分了,居然瞒着你什么都不说彩雀愤愤的指责道。
宁蔻拿手指弹了一下彩雀的脑袋。
“啊,主人,疼!”彩雀疼的飞高了些,与宁蔻保持安全距离,这样不会再遭到她的毒手:“主
人,你太坏了
“再在我的面前说九誊的坏话,下次我可就不是单单弹你一下这么简单了!”宁蔻冲彩雀警告道。
彩雀愤愤不平:“可是,他就是坏嘛,如果他有心的话,就该发觉你又有身孕了!”
是的!昨日,宁蔻上街,碰到了一位大夫,巧合之下,那位大夫探出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当时她还以为那位大夫是个骗子、庸医。
因为心里疑惑,她后来还去找其他的大夫验证,这一验证不得了,连续找了三个大夫,都证明之前的那位大夫所说无假。
白九誊一直说还想要个女儿的。
宁蔻幸福的捧着自己的小月复。
“夏夏,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白九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宁蔻笑着转身拥住他。
她神秘兮兮的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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