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从睡梦中醒来,房间里浑浊的酒气有些寻人,晃了晃脑袋,脖子上的疼痛感清晰的传来,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郝帅替楚云天送花,让她到会展酒店3021房间,她满心欢喜的敲门,结果被人从后面敲晕了。柔软的被子清晰的触感传遍全身,以柔低头,她竟然没有穿衣服,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转头去看,旁边赫然躺着一个男人,那酒气的源头似乎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嘭——”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强大的撞击力预示着来人此刻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以柔紧紧地攥着被子,惊恐地看着冲进来的人,眼中的惊恐赫然变成委屈,但是看见他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肩膀,以及身旁的依旧熟睡的男人身上,她害怕了。
“云天,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你要相信我。”以柔想要从床上下来,又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穿衣服,而楚云天的身后,陆陆续续的跟着酒店的员工,以及被慕容静缓缓推进来的云柳。
“云天,你要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以柔拼命的摇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她不敢保证楚云天究竟会不会相信她,现在她和别的男人月兑得一干二净的躺在同一张床上,看着他盛怒之下蓄着滔天怒火的眸子,以柔知道,别说是他,就是自己看到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相信昨晚两个人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而已这么简单。
“混蛋!”楚云天一声暴喝,双眸里的怒火简直可以将人烧成灰烬,整个人就像是地狱里索命的修罗,以柔身子瑟瑟的发抖,直觉他冲过来只想掐断自己的脖子。
以柔绝望的闭上眼,感觉到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这么大动静依旧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被人拖下了床。
以柔睁开眼,看见楚云天像是暴怒的狮子,一拳一拳的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在钝痛中醒过来,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还来不及分辨,哇哇大叫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救命啊,打死人了。”
没有人上前去帮忙,甚至没有人敢靠近一步,酒店的经理见状赶紧指挥身旁的服务员去报警,以柔才警觉一旦报警,这件事情就会闹得很大,楚云天此刻的状态,只怕会想生生打死他,虽然拳头没有打在自己身上,却如同打在她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区别。
“云天,不要打了,求你别打了。”以柔紧紧的攥着被子,泪如雨下。
“怎么,心疼了。”他的手一顿,冰冷的眸子如冰霜一样割着她的心,言语所能伤害人的疼痛,比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有,云天,酒店的服务员已经报警了,你不能打死他。”以柔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自己而犯错,也许现在的他,已经不肯相信她。
云柳也上前劝阻:“天哥,你不要再打了,如果出了人命,只会得不偿失的。他虽然和嫂嫂……”云柳掩了一下唇角,似乎难以启齿。“天哥,等警察来了,会处理的。”
楚云天似乎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已经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连话都说不出的男人,他狠狠的一拳打在结实的地板上,木质的地板生生地被砸出一个洞。
以柔咬了咬嘴唇,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天哥,这件事情还是等警察来了查清楚吧,也许嫂嫂不是有意的。我听说有人会在酒吧里把女孩子灌醉然后带到酒店里来,天哥你可以去查一查酒店的录像,我相信嫂嫂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天哥的事情的。”云柳好像句句都在帮着以柔说话,但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戳她的心。
她不是去什么酒吧被心怀叵测的人暗算,而是她自己来酒店的,如果调监控,只会看到她自己进来的。以柔咬着唇不说话,脑子忽然间有一丝的清醒,从送花到她来这家酒店,都是别人一手策划的,而在这个计划中穿针引线的人,就是郝帅。
以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答案,郝帅为什么要陷害她,她和他一向没有过节,甚至相处还很融洽,而且他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为什么他要无缘无故的陷害她。以柔想不通,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低气压持续的盘旋在她的头顶,以柔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和他的眼神对视。
以柔想起那束玫瑰花,那束玫瑰花是郝帅送进公司的没错,但是上面的卡片有楚云天的字迹。她猛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桌上,还好,花还在。
“云天,我收到你送来的花,以为是你回来了,才会到这家酒店的,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没有背叛你。”
“我送的玫瑰花?”楚云天咬着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的,上面还有你的签名落款。”以柔点点头,如果不是没有穿衣服,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拿过那张卡片给她看。
“嫂嫂说得是这张卡片吗,上面没有天哥的签名啊。”云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桌边,拿出玫瑰花里面的卡片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秀气的眉毛纠结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望向以柔的眼神仿佛再说‘嫂嫂你的谎话也太假了’。
楚云天一眼望过去,慕容静清冷的嗓音开口:“的确没有签名。”她的话就像是印证了以柔在说谎一眼,以柔一下子慌了神,那张卡片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裹着被子想要去确认那张卡片。“不,不可能,那上面明明有你的签名。”
“够了!”他一声冷喝,以柔想要从床上下来的动作顿了顿。
“你不相信我!”以柔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怎么忍都忍不住。她抬起头,直视他的脸,那张她期盼已久想念入深的脸。她是多么期盼他的归来,却没有想过,他回来,见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失望,深深地失望。以柔闭了闭眼,将眼底的眼泪全部挤了出来。再睁眼,她笑了,笑得所有人的莫名其妙。
即使证明了她并没有背叛楚云天又如何,能证明她和躺在地上这个陌生的男人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吗?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即使无法证明这一切,既然答案是否定的,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楚云天,我们离婚吧!”
由她说出这句话来,是想要成全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她似乎看见了楚云天的震惊,似乎看见了云柳脸上的笑。
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待在楚云天的身边了。
以柔坐在开往丽江的火车上,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高楼大厦,以柔释然的勾了勾嘴角,有人经过时,她有些不安的拉低了帽檐。
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即使那天她说出那样的话,他决绝霸道的回答:“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时候的自己,尚且觉得还有一线生机,他不愿意放弃,即使这样也不肯放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大批的记者突如其来的闯进来,那些辛辣羞耻的问题,还有那让人睁不开眼的闪光灯,让她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任人打量一般,没错,那时的她,的确被剥光了衣服。
报纸最终没有刊登出新闻,她知道是因为楚云天把新闻压下来了,父亲施华也其中出了力,毕竟这件事情被报道出来,楚云天和父亲都脸上无光。但是,现在网络的发达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这些照片不知何故在楚云天和市长的双重压力下,竟然出现在了网络新闻的头条上,一下子网络上掀起了一阵讨论风。
那些难听的话,以柔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记起。
那夜,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海中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即使前路多么的艰辛,她也绝不会先提出离婚,只因为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不洁之身,即使他想要顾全孩子,顾全一个家,她也没有办法再和他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
每一次看见他,她就会陷入深深地自责,每一次看见阳阳,她就会觉得对不起孩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他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被人耻笑的。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只希望,我的离开,能让大家都不要活在痛苦里,就好!
楚家别墅里,阳阳打开妈妈的门,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小脸一下子就变了色。
“妈妈,妈妈去哪里了。青瞳阿姨,妈妈不见了。”阳阳已经快六岁了,却第一次在平整的地面上摔了个大跟头,他不哭,坚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往楼下跑。
“小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青瞳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正忙着给夫人准备营养餐,她这两天几乎都没有怎么进食,忽然听见小少爷的声音在楼上想起,赶紧从厨房里面出来。
“青瞳阿姨,妈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