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在场,他没问向阳,而是问自己的孙子,说明老人家是真的动了怒,他那么信任海安,向南死了那么大的事情,海安竟然没和他说。舒悫鹉琻
“爷爷。”杜海安看了海燕一眼,喊了杜威荣一声,欲言又止,样子很为难。
他不后悔没告诉爷爷这件事情,爷爷知道向南的死,海燕被绑架的事情就瞒不过去,以爷爷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只会节外生枝。
他想的是,既然海燕没事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重要,向家的人和他没交情,向南死了便宜的只会是向阳,对他而言不好也不坏。
“问你话,叫我做什么。”杜威荣一瞪眼,沉声问道:“我现在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是不是?”
“不是的,爷爷。”杜海安赶忙回答。
“不是,向南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杜威荣问。
“爷爷,这件事我们先缓一缓,稍后再说成吗?”杜海安看着杜威荣,解释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海燕和海珊之间的误会。”
对于孙子刻意的隐瞒,杜威荣很生气,可他还是有理智的,明白了杜海安想法,他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担忧的看着海燕,间接表示他同意了杜海安的提议。
海燕一直看着,听了杜海安和杜爷爷的对话,她相信,杜爷爷是真的不知道向南为了她而付出了生命,或许,杜海安连自己被绑架的事情,也没说过。
杜海安的做法,向阳能理解,杜海安只是为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不愉快的事情能瞒着,最好是瞒着,大起大落的情绪对老人的身体并不好。
“海燕,我们到客厅去坐下说,好吗?”杜海安征求海燕的意思,他心疼海燕,从进门就一直站在哪里,他担心海燕的身体吃不消。
“不用。”海燕淡然的拒绝,清澈的眸子看着杜海安,继续说道:“还有,我和杜海珊没有任何的误会,出来混,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杜书记认为这话对吗?”
“海燕,你一定要这样吗?”杜海安痛心疾首的看着海燕,听海燕叫自己杜书记,感觉如钝刀割过心脏,看不见伤口,却痛彻心扉。
海燕撇看脸,不再看杜海安,面对杜海安,她心情是复杂的。
过去,杜海安在暗中帮她,海燕以为杜海安是看在亲人的份上,如今,知道杜海安并不是真正的杜家人,亲人的关系不存在,杜海安的帮助就变的没那么理所当然了。
向阳看出海燕的为难,健臂伸出,稳稳地搂住海燕,海燕抬头看着向阳,向阳回以她微微笑,深邃眸子里宠溺纵容味明显。
向阳那不是很明显的笑容和眼神里的宠溺和纵容,刺痛了在场不少人的眼,尤其是杜海珊,她感觉自己心里一把无名的火在往上窜烧,心里羡慕嫉妒恨都有了,想到自己和向阳在一起时,向阳何时这样宠溺纵容过她。
“杜海燕,我没有欠你什么?”推开自己的母亲,杜海珊走上前一步,目光死死地瞪着海燕和向阳,愤怒的低喊,美艳脸庞上,刚刚的委屈被怒气取而代之。
李语兰吓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杜爷爷,伸手拉了拉杜海珊,眼里全是担忧之色,海燕这样在公公面前大喊大叫,只会让公公更加的不喜欢她,这对海珊将来不好。
杜海安抬手揉了揉眉心,乱了,全乱了。
“海珊,大喊大叫成什么体统。”杜爷爷板着脸训斥,不赞同的看着杜海珊。
“爷爷,我是您的孙女,你看着长大的孙女啊!不管我做什么,爷爷您都瞧不上眼,我不明白,我一直在您身边,却比不上这个十几年才来一次家里的女人,我被她们欺负了,您不但不为我讨公道,却反过来训斥我,为什么呀?”杜海珊咬牙质问,脸上只愤恨,不甘交织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反了,这是你对爷爷该有的态度吗?”杜威荣气得浑身颤抖,一拍桌子站起身,威严的目光,冷厉的看着杜海珊。
好歹曾经是当司令的人,那气势十分吓人。
“爷爷,您息怒,海珊不是想冒犯您。”杜海安赶忙安抚杜爷爷的怒气,转头以眼神意识杜海珊道歉,杜海珊却撇开脸,当做没看到。
“是啊,爸,海珊还是个孩子,说话难免没分寸
,您就不要跟她计较了。”李语兰也急切的附和,低声对杜海珊说道:“还不快给爷爷道歉,说你错了。”
“妈,我没有错。”要她道歉,不可能,她早就对爷爷做法不满了,今天好不容易表达出来,说什么也不会道歉。
杜海珊是委屈的,是心有不甘的,以为白雪抓了杜海燕,她能好好的出口气,没想到,向南却破坏了她的好事,时间被浪费掉,为了撇开自己的嫌疑,她带着那帮人离开,谁想到,那帮人没玩到杜海燕,却欺辱了她。
那整整几个小时,是她抹不去的噩梦,她被那些人欺凌,几次痛的昏死过去,那帮混蛋都没放过她,依然在她身上施暴,她都记不清是多少个人,只是到终于结束后,她浑身无力,却还是强撑起疼痛身子,自己开车回到家里。
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妈咪告诉她,为了她的名节,不能把事情闹大,更加不能让爷爷和哥哥知道,只能哑巴吃黄连,将事情烂在肚子里,不然,她这辈子真的不用想嫁入向家了。
被欺凌了,不但不能报仇,还得在哥哥和爷爷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杜海珊这一个月,过的压抑又恐惧,成日受着精神折磨,今天终于爆发,她忘乎所有,连平时最怕的爷爷都敢顶撞。
见自己固执的女儿,李语兰心里急,她和海安都在给海珊找了台阶下,她不但不下,还很固执,李语兰没辙,在杜海珊腰上揪了一下,杜海珊一痛,回神看着自己的母亲,李语兰使了个眼色,杜海珊立刻回神。
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杜爷爷,杜海珊卑微的低下头,无比委屈的说:“爷爷,对不起。”
杜爷爷哼了哼,坐回到椅子上,没再追究。
李语兰和杜海安母子都同时松了口气。
杜海珊道完歉,抬起头看着向阳和海燕,目光里各种情绪都有。
向阳将海燕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目光冷漠的看着杜海珊,海燕没拒绝向阳的保护,也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杜海珊。
被嫉妒之火冲晕了头的杜海珊,再次失去了冷静,她算是豁出去了,指着海燕对向阳质问道:“阳,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好,你为了她三番两次伤我的心,活该她成了寡妇。”
海燕身体一颤,寡妇两个字刺痛了她的心,也提醒着她,向南死了。
向阳揽着海燕的手臂紧了紧,无视众人在场,转手一个耳光扇在杜海珊跋扈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杜海珊被向阳的巴掌打的转身扑在餐桌上,碗盘被撞到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众人都被惊住,谁都没想到向阳会出手。
向阳却像没事人一样,低头在海燕额头上轻轻吻了下,再看向杜海珊时,黑眸中凝聚起风暴,微眯着眼眸,强大的气场让四周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杜海安和杜爷爷眼里是震惊,不光是向阳打人,还为杜海珊的话,水性杨花,寡妇,他们不敢置信这些词是从有教养的杜海珊口中说出。
李语兰更是瞪圆了眼睛,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步,扶起杜海珊,防备的看着向阳,向阳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杜海珊转过身望着向阳,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眼里震惊,错愕交织着,杜海珊挥开扶着自己的李语兰,缓慢地抬起手,抚模着自己被打的脸颊,脸上的痛远不如心上的痛,她怎么也没想到向阳会打自己。
杜海珊凄楚的神色转为阴戾,对着向阳低吼道:“你敢打我。”
“打你算轻的,再胡言乱语,我绝不容情。”向阳这一巴掌十分用力,杜海珊刚刚对冲海燕吼,他没出手是看在杜爷爷的面子上,没想到,杜海珊不但不只悔改,还变本加厉的骂海燕,居然说海燕水性杨花,还说海燕是寡妇,不打她打谁。
敢辱骂海燕,他绝对不留情,谁的面子都不看。
“情,你向阳还有情吗?”杜海珊冷冷的质问,尖锐的声音十分刺耳。“还说她不是贱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和你上床,离开了五年回来,她又成了你弟弟的女人,什么向家二少女乃女乃,根本就是贱人一个。”
杜爷爷面色一沉,怒气横生,脸色十分难看。
即使是杜海安这样的好好先生,听了杜海珊辱骂海燕的话,都不免动了怒气,杜海珊要是站在他身边,他都会一巴掌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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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餐桌对面疯狂的女人,他几乎不认识他的妹妹了。
“你再说一遍。”向阳冰冷的声音如北极冰山上吹来的冷风,带给人寒刺骨的感觉。
杜海珊吓的脸色都白了,被打的脸很痛,但她不允许自己败下阵来,输人不输阵,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冒着再被向阳甩一巴掌的危险,挺起胸口,刚想再说一遍,李语兰却拉住她,抢先开口。
“向阳,你们能不要这么过分吗?”李语兰声泪俱下的说道:“你和海燕在一起,我们都不说什么了,为什么还要来刺激海珊,她已经被你们伤的体无完肤,整个人都崩溃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还来刺激她,放过她不行吗?”
李语兰的话,间接地解释了杜海珊刚刚的失态,是受了向阳和海燕的刺激,也撇清了杜海珊恶劣的态度,毕竟,向阳和杜海珊解除了婚约是事实,他现在和海燕在一起也是事实。
“你最好保证永远能保住她。”向阳冷冷一笑,嘲讽地看了李语兰如母鸡护小鸡的行为一眼,转身看着杜爷爷说道:“杜爷爷,抱歉,海燕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告辞了。”
海燕抬头看着向阳,向阳对她一笑,温润的脸上尽是宠溺,和刚刚面对李语兰和杜海珊时简直判若两人。
海燕点了点头,明白向阳的意思,她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杜海珊做过什么,不能拿杜海珊怎么样,她的本意是来吓杜海珊的,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再留下也没了意思,走人是最好的选择。
“海安,到书房来。”海燕和向阳走后,杜爷爷看了失魂落魄的杜海珊一眼,对李语兰说道:“带她回房,教教她怎么做人。”
说完,杜爷爷站起身,踏着稳健的步伐往楼上走去。
杜爷爷一离开,杜海珊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摊坐在椅子上。
杜海安看着自己母亲和妹妹,眼里的失望不言而喻,还夹着一丝疏离,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跟在杜爷爷身后上楼,客厅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回声。
“妈咪,我真的这么不堪吗?”杜海珊抓住李语兰的手,脆弱的问。
“海珊,别想那么多,脸很疼吗?”李语兰心疼的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颊,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去,杜海珊痛的倒抽口气,李语兰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改扶起杜海珊。“走,我们回房,妈咪给你用冰块敷一敷,会舒服些。”
“妈咪,我痛的是心。”杜海珊愤愤的说:“杜海燕她凭什么,凭什么得到阳的爱,凭什么大家都要围着她转,爷爷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就这么看我不顺眼。”
想起这些,杜海珊心里的委屈就无限量的扩大。
“海珊。”李语兰慌忙捂住杜海珊的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她才低声警告道:“女儿啊,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说了,要是让爷爷听到,又有你好受的了。”
“我怕什么,他们都这样做了,我还怕什么?”杜海珊流下委屈的泪水。
“不管你怕不怕,都不能再说了。”李语兰搂了搂杜海珊,温柔的说道:“别想太多,爷爷和哥哥没有看你不顺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杜海珊问。
“妈咪怎么会骗你,放心,有妈咪在,不会让人欺负你。”抱杜海珊入怀,李语兰许下保证。
她没想到,后来,她为了这个保证操碎了心。
书房。
杜爷爷坐在檀木桌子后面,板着脸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的杜海安,眼前这个让自己在各个方面都很满意的孙子,海安对他的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也有对他阳奉阴违的时候,叫他怎么不生气。
“还不打算说吗?”浑浊的目光盯着杜海安,杜爷爷冷声问。
“爷爷,我知道我错了,您消消气,您想知道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杜海安忙表忠心。
“向南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满着我,还有什么是不敢瞒我的。”杜爷爷冷哼,明确的表示,杜海安的话在他这里,已经打了折扣了。
“爷爷,对不起。”垂下头,杜海安诚恳的道歉,
他在决定瞒着爷爷的时候就知道,若是有一天爷爷知道了此事,自己一定逃不过责问,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就来了。
“废话少说,说重点。”杜爷爷不是秋后算账的人,过了的事情,他不想追究,他叫杜海安来书房,是要知道向南到底是怎么死的,看海燕难过的样子,他想,向南的死一定和海燕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说白了,他关心的还是海燕。
他欠少辉的,只能补偿在少辉的女儿身上,偏偏海燕倔强的不接受他的补偿,对此他很是无奈。
杜海安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将孙幽悠和海燕被白雪绑架,他知道的事情,简略扼要的说了一遍,当然,他还是有所隐瞒,比如说,他带着自己的人最先进入别墅这一段,他隐瞒了,有些事情爷爷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个白雪呢?”杜爷爷蹙眉问,向南已经死了,他不追究,他关心的是罪魁祸首是否控制住,必须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下次。
“在向阳手里。”杜海安回答,接着说道:“向南为救海燕死了,向阳的怒气总要有人来承受,冷烨那边恐怕也是这样的想法,不然,白雪怎么都落不到向阳手里。”
“向南死了,罪魁祸首给向阳处置,你做的很对,至于冷烨那边,能不和他接触,就不要和他接触了。”杜爷爷说道。
白道和黑道势不两立,这是很古不变的生存方式。
“是。”杜海安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稍纵即逝,杜爷爷这么精明的人都没扑捉到。
“对了,你说海燕和海珊有误会,是什么误会知道吗?”杜威荣问,海燕回来他本来很高兴的,没想到,好心情就维持了几分钟,真是可惜了。
“还不知道。”杜海安回答。
杜威荣说道:“问海燕是不可能了,你去问问海珊看,她到底哪里惹到海燕,今天的海珊很不对,她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的海珊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他都快不认识海珊了。
“是,海珊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杜海安恭敬的说:“爷爷,您的身体要紧,别让海燕和海珊的事情,把您气出个好歹来。”
杜海安是真正关心杜威荣,在他看来,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爷爷给予,没有爷爷,就没有现在的他,所以,杜威荣在杜海安心里的位置比杜少凡这个父亲分量都重,杜少凡和李语兰的话,杜海安不一定会听,但杜威荣的话,杜海安一定会听。
“行了,出去吧。”杜爷爷摆了摆手,示意杜海安可以走了。
杜海安说:“爷爷,您晚饭都没怎么吃,我让春妈给你准备些吃的送来,好吗?”
“算了,我不想吃。”杜爷爷拒绝了杜海安的好意。
“爷爷,您的身体……”
“行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你有空就多陪陪小锐儿和雨虹。”杜威荣说:“别给我找你忙的借口,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再忙也不能连妻儿都不管了。”
杜海安沉默以对,对杜爷爷说了声晚安,走出了书房,他没回房间,而是去了自己的书房,他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整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出海燕和海珊之间问题的所在,希望在农历年到来之前解开海燕和海珊的心结,然后过一个一家团聚的年。
爷爷虽然没直接说,可他能从爷爷吩咐他做的事情中看出,爷爷是这样希望的,他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希望。
回程的车上,海燕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们出杜家时,天就黑了,冬天气候冷,天也黑的早。
“还在想杜家的事情?”趁着等红灯的空档,向阳打破车里沉寂,看着海燕的侧脸问。
海燕没回答,甚至一点反应都没给向阳。
向阳也不生气,伸手握住海燕的柔荑,被入手的温度吓住,他蹙眉问:“手怎么这么冰,冷吗?”
向阳说着就要月兑下自己的衣服给海燕,海燕转头,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我不冷,不用给我你的衣服。”
“海燕,你的身子不比从前,一定不能再生病。”向阳认真的说,不顾海燕的话,月兑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海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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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冷。”海燕拉下自己肩上的衣服,还给向阳。
“海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你什么意思?”海燕没等向阳说完话,直接问,什么叫她现在不是一个人,难道自己还能是两个人不成?
想到这里,海燕一愣,心里一个想法成型,她倏然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向阳,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可能吗?转念一想,不可能,她不是无知的人,甚至可以算是过来人,身体该有怎样的反应,她很清楚,但她没那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