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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请使用"访问本站。躲躲藏藏,一生只能为见不得光的贼!就是主子,也只配当个贼头!”
屋内,楚华容一身青裙,蹲踞在挺尸的黑衣人身侧,在黑衣人欲要憋气窒息而亡时,陡然在他耳边喝道。
凛然嗤笑的语气,毫不掩饰对他及他身后主子的怒意,嘲弄,更甚是无边的……讥讽!
闻言,黑衣人刷的睁眼,狠厉的眸光似是淬了毒,直直瞪着楚华容,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见此,楚华容勾唇一笑,睁眼看她就对了!
四目相对。
楚华容凤眸愈渐幽深,仿若一汪深不可测的漩涡,黑浓如墨,神秘,幽邃,令人望之沉沦,尔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渐渐的,仿若有春花开放的声音,有鸟儿的清脆啼鸣,令人心中融暖一片。
便是在这一片世外桃源中,黑衣人眸中狠戾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空洞与迷茫,似是失了焦距。
见此,半蹲在黑衣人另一侧的轩辕珏,眸色微闪。
黑衣人的这个反应,全然如当初她愚弄几名小太监那般,茫然失魂。
而这一切的缘由……
轩辕珏微抬眸,看着眼前专注于与黑衣人对视的楚华容,因着角度的问题,他仅能看到她微垂的眉宇,而她眼底的神色,他却一概不清。
她的眼睛……
轩辕珏心中疑惑微升,却也敏感地察觉,此刻不是问话的时候,一时间,也只能压下心中惑然,安静旁观。
房中寂静。
微火摇曳。
直到黑衣人失魂半晌,耳旁方才传来一道女声,轻若鸿羽,仿若从遥远的夜空深处传出,飘渺无痕。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楚华容放柔了语气,诱哄道:“上次你告诉我时,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这声音,绵柔得跟天边的浮云一般,带着些许的熟稔,黑衣人茫然点头,木声道:“赵风,我叫赵风。”
“是了,就是这个名字,我怎么就忘记了?”轻柔的声音,似乎有些懊恼,全然像是她方才所言皆为属实一般。
黑衣人神色依旧迷惘,只那眉宇间残存的一丝警惕,逐步丧失,尔后,再听到那轻柔的女声时,黑衣人麻木空洞的表情,竟不可思议地产生了类似微笑的情绪。
楚华容敛眸,刻意放柔的声音愈加温软,如熟人般交谈,悄然无息地攻克黑衣人的心房,让他信赖自己。
“对了,你上次告诉我你们要出行任务,你完成了没有?”
“嗯,完成了。”
“赵风,你真能干。”楚华容微提高语气赞声道,见黑衣人神色微恍,似有脸红欣喜之意,她的嘴一扯,声音愈发柔婉:“你的主子,一定很高兴。”
黑衣人迷幻着脸,点头后又摇头,对楚华容亲近之意逐步攀升到一定高度,不待楚华容出言发问,竟主动说道:“主子生气了……”
“当时发箭的时候,惊动了楚华扬,引起了楚华扬的警觉……”
“后来主子把赵风丢进蛇窝了,喂了一夜的小蛇……”
话到最后,语中竟有些委屈诉苦之意。
楚华容一阵嘴抽。
一旁的轩辕珏,则是惊讶于她瞬间放柔的态度,及那不可思议的,竟让人全然失了防备,主动和盘托出。
若他猜的不错,她的下句话,便要切其要害了。
果真,确晓黑衣人的心房已破之后,楚华容再次开口,语气依旧柔软,但问题,却是直接了不少。
“赵风,你的主子好看吗?”
闻言,轩辕珏眉目微闪,仔细观她神色,却发觉她依旧与黑衣人对视着,胶着的视线,片刻未离。而她话中之意……
“主子的容貌……”黑衣人迷茫着眼,半晌才答道:“赵风,没见过。”
听言,楚华容眉头一皱,既是对下属遮遮掩掩,那么是幕后最大主子的可能性便多一层。
“主子的名字好听吗?”
黑衣人茫然摇头,视线却不离楚华容眼眸左右,木木道:“我不知晓,主子名讳,不是赵风能问的……”
楚华容眉目微挑,咒骂了句该死的等级制度后,方才换句话道:“那你们想抓楚小姐去哪儿?是主子要见楚小姐吗?”
“是,去……”
黑衣人开口说了两字,楚华容屏息以待,轩辕珏亦是抑制呼吸,静待后文。
“去南……南……”
连续两字南,咬了许久,却无从接下后文,楚华容心微急,恨不能直接替他说了了事。
夜风透过窗间细缝闯入屋内,引得屋中油灯微晃动。
气氛静谧到几乎死寂,唯有那黑衣人持续不断的呢喃:“南……南……”
楚华容压住心中急迫,耐心等待,终于,黑衣人口型微便,眼见着就要换词,楚华容与轩辕珏提气等待,只不若下一刻,黑衣人脸色骤然扭曲。
忽然奇异的反应,令楚华容一怔。
“你……”
未待楚华容问话,黑衣人茫然的眼底瞬间蹦出一丝红光,直朝着楚华容的眼眸飞射而去,楚华容眸光一凛,眼疾手快地向后倾身,堪堪避过那激射而出的血线。
“怎么会这样?”
楚华容惊骇。
只见那黑衣人的眼眸,血液外蹦,在空中冲出一条直线,尔后方才流落在地。
除此之外,他原就痉挛不已的身体,此刻更是大力扭动,以一个扭曲诡异的弧度,在地板上张牙舞爪,令人看之惊寒。
轩辕珏凝神辨听空中波动,声音流动,如漫天呼啸的尖锐之风……
仔细辨听一二,在解析出其中奥妙之后,轩辕珏精致的眉眼微寒,凝声道:“是箫音控蛊!”
说话的同时,轩辕珏手心凝力,朝着他对面的楚华容迅速一推,自己也借力后退,远离黑衣人的身侧。
轩辕珏的力道控制的相当精妙,原是半蹲的楚华容,竟未因他的推动而倒地不起,反而是借着他的气力,瞬间平移滑出几步之远,未令楚华容收到一丝伤害。
不及思考轩辕珏语中蛊毒为何,只这份功力,便足够令楚华容错然,不由暗自警戒,低声说了一句:“差距!”
尔后,楚华容就地站起。
知晓轩辕珏此举必有其用意,楚华容并未即刻凑近黑衣人身侧,仅是站在几步开外,皱眉盯着黑衣人那诡异的痛楚。
“啊——”
寂静中,黑衣人陡然嘶吼一声,声音尖锐沙哑,响彻天际。屋外的楚华扬一惊,顾不得其他,迅速推门而入。
岐凌岐飞阻拦不及,对视一眼后,也只能随他。
楚华扬毫无预兆的破门而入,并未惊到楚华容与轩辕珏,反倒是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到了。
楚华扬僵直着身体,瞪着眼看着原先骨头甚硬的黑衣人,此刻已然如泥一般,软无骨头。
他暴露在外的手及脸上的皮肤,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龟裂,爆裂,妖红色的血水从那爆裂的皮肤中向空中冲去,几乎有三尺之高,尔后在无法触及更高位置时,方才流落在地,迅速染红了一地。
血腥的场景,铁锈般的气味,无一不令人作呕。
从未见过如斯惨烈死法的楚华扬,那抽搐的神情,全然无法用惊骇一词形容。
“怎么了?”
见原本要冲进去的人,这会儿只呆立在门口,纹丝不动。岐飞不由上前问了一句。
楚华扬未回话,仅是转身朝屋外走去。
深呼吸的晚间清新的夜风,借以平复心中翻腾而起的呕吐之意。
岐飞皱眉不解,探眸看了眼房内的情况,一看之下,那抽搐的眉眼,比之楚华扬的,并未好多少。
这是……
在黑衣人全身爆裂的时,轩辕珏已然避开他,行至楚华容身侧,与之一同观望。
两人面色,竟是如出一辙的平静。
须臾,楚华容闭目凝神,欲要辨析轩辕珏方才口中的箫声。
呜呜……呜……
呜呜的箫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可闻。悠扬婉转间,陡然拔高,声渐凄厉尖锐,又似激动昂扬,若愤怒,若激慨。
一音一符间,掌控着黑衣人的死亡节奏。
楚华容眉目一凛,陡然旋身,欲要直奔声源而去,只不待才刚转身,便被轩辕珏扯住,无法前行。
“放手!”楚华容皱眉冷喝。
“容儿,”无视楚华容的怒气,轩辕珏微一摇头,迅速解释道:“吹箫之人,在三十里开外。”
楚华容一怔。
三十里开外。
除非她瞬间追及,否则等她人到时,那吹箫之人已然走远。她的追逐,只会是白费力一场。
而瞬间追及,无人能做到,她亦是不行!
思极此,楚华容眉目瞬间冷凝,恶狠狠地锤墙泄怒,而后取了用于挑掉灯芯的竹签,方才面无表情地踏入一片血水之中。
寡淡寒凉的神情,令人观之惊惧。
用那粗长的竹签将黑衣人的衣物一一挑开,无声观察着已然惨死的黑衣人。
爆体而亡,简直就像被人拨了一层皮一般,鲜血淋漓。
单是看一眼,足够令人作呕。
看着表情全然无惧的楚华容,一番从容有余的态度,与房外躲避不敢看的楚华扬相比,何止是云泥之别?
轩辕珏精致的眉眼拧起,心下疑惑更是深沉些许。这人,到底深藏着什么秘密?
他确晓,她定然不是真的楚华容,但楚华扬的态度……
“这冀城内以南为名的区域有哪些?”
思量间,冷不防楚华容突然出声问道。
既然对方有求于她,那这四人前来的目的,该是要抓她与对方见面。
而轩辕禛的病症不容他拖延,是以,相见的地点也不会选得太远。
冀城及冀城的周边区域,该是最适宜的选择。
轩辕珏回神,未多加思考,便一一道出所有相关地域,言尽后,轩辕珏皱眉微一思考,复又多言几句:“既然对方已然派出控蛊之人杀人灭口,那便确晓行动失败。”
“如此,即便你一一寻过,得到的也只会是人去楼空的结局。”
话到此处时,轩辕珏微顿片刻,而后在楚华容皱眉的表情中,犀利指出:“从对方能迅速杀人灭口,便能知晓,对方行事缜密,若你想从他所待之地寻出点蛛丝马迹,那也只会徒劳无功。”
本就知晓自己此举多余的楚华容,乍听轩辕珏毫不留情的分析,心中更是气怒一片。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耐心等候,费心布局,就值得来一句徒劳无功?!
楚华容脸色沉怒,一片风雨欲来之色。
轩辕珏开口,欲要劝慰,却不想仅是片刻,楚华容便收拾好心中无用情绪,从气怒中回神,冷问一句:“箫音控蛊,是什么东西?”
轩辕珏眉目微挑:“你想学?”
楚华容不齿冷哼,“我不想再遇到这种情况!”
轩辕珏微怔。
岐凌岐飞面面相觑,而后还是岐飞忍不住,出口言道:“王妃,不说这是南楚巫蛊,仅传南楚之民。便仅论这巫蛊之术,它本是极为下作的东西,王妃怎能学习这种东西?”
闻言,楚华容皱眉,看着岐凌岐飞两人不赞同的神色,眉头皱得更深,想了想,她简单解释:“我想害便害人,想救人便救人,与何种手段无干!”
武术,巫蛊,只不过是工具,并无高贵下贱之分。
用于害人,亦或是用于救人,只看她怎么想,只看她怎么做。
如今在快套出话的瞬间,却被人打搅好事,是谁都会不爽!
而失败缘由……
楚华容眉宇闪过坚定的神采,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攻克!她不会放任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轩辕珏眉目微沉,幽邃的凤眸看着楚华容冷然坚定的表情,若有所思。
未能准确理解楚华容意思的岐飞,还欲说些劝告之语,冷不防一道轻音打断了他,“既然王妃想学,岐飞你去通知南楚太子,便说本王有事相商。”
“主子?!”岐飞惊言论。
“岐飞!”未待轩辕珏沉眉发话,岐凌便低声斥责了岐飞一句:“主子自由安排,你干干脆脆听令行事就好!”
岐飞禁言,心中确是当真委屈,他真是为王妃着想。
学蛊之人,多不为天下人认可。即便他们已然知晓王妃并不如传闻所言那般废物,但也仅是他们知晓。
主子特意命小城替王妃正名,便是为了令王妃出嫁之日得到百姓祝福,不被天下百姓嗤笑王妃配不上主子,不让王妃因天下言论而伤怀,而如今,主子不仅认同王妃的主张,更是出手相帮……
如此一来,他们先前所作所为便都付诸东流……
心里不情愿,岐飞的表情,亦是不愉。
索性知晓岐飞性子,能够猜出他此番犹豫是为着楚华容着想,是以,轩辕珏并未出言责备,转而细说了句:“若想攻克一物,必要亲身所学方能有所大成。惧于其名而退却,那么弱项永远不会剔除。”
“若无应对之法,方才情形,可一,便可再二,再三。如斯下去,只会困步不前。”
若是方才他们之间有人懂得蛊毒应对之法,那黑衣人又何至于惨死?
他们又何至于不能顺利套话?
一切缘由,不过是对方强而己方弱。
现如今,便是容儿不出言想学,他也会出手寻找奇能异士,以便下次出此状况,能够及时应对,占遇上风。
答应容儿,不过是顺水推舟,赢她欢心而已……
只不若应是如此应了,但……
狭长幽邃的凤眸闪过不解,轩辕珏轻言问道:“容儿对幕后之人,可有怀疑人选?”
她不是惹事之人,而从她布局狩猎一事来看,明显能猜出是有人在针对她。而那莫名之人,却能召唤南楚控蛊高手为其奔命。
轩辕珏眸光沉如黑墨,在楚华容的挑眉注目下,继续言道:“南楚地处偏远,于皇朝之距更是跋山涉水,若非大事,南楚百姓鲜少出入皇朝之境。而蛊毒秘术是南楚镇国之宝,非南楚之民,难以研习。”
“而今,却有人在皇朝地域内用此秘术,其主人,不说是南楚之人,也必是于南楚所交流之人。”
楚华容挑眉,“继续。”
“皇朝与各国交流甚严,除却几位朝中使节阁士有权交流之外,便只有几位皇子及一品官员能与之有所接触……”
闻言,楚华容一怔,旋即勾唇,“若真是这样,到真能排除多人。”
幕后之人只针对她,那合该是于前身有所交集之人。
前身一恋慕轩辕禛,仅会追逐着轩辕禛的脚步。那么,前身出入的场所,认识的人,多半与轩辕禛有所交集。
轩辕禛作为皇子出入的场所,同时能令多位女人同时存在的,多是少男少女风花雪月,吟咏风歌的娱乐之地。
如此,使节阁士可掠过。
一品官员亦可无视。
那么,剩下的便是……
楚华容皱眉,她怀疑过轩辕禛,但那日轩辕禛针对前身,明显是为了博陆雨笙一笑;而后的见面,他对她也仅有厌恶,她全然感觉不到他的杀意,一丝一毫皆无。
而轩辕祺,纯粹是个未成熟的少年,初次见面,该是他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而后他对她的善意,她也不会感受不出。
至于那二皇子轩辕邪,仅是见过两面,他对她的恨意显著,若说可疑之人,他绝对在内……
余下的几位未曾见过面的皇子……
楚华容皱眉凝思。
半晌,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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