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民政局的那一刻,齐子睿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异样的灿烂,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有了老婆,又有了孩子,双喜临门。
“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吧,把咱俩领证的事情告诉他们。”齐子睿想到一直以来,也没让秦路歌见见自己的爸妈,实在的很过意不去的。
秦路歌诧异,“你父母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见?
“去他们墓前啊,他们能看得见。”齐子睿其实是很抗拒到父母的墓前的,那样很容易让他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可现在有了秦路歌,有了孩子,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所有的困难,他都能一一克服。
“见完我父母,我就去拜会岳父岳母。”齐子睿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买什么给岳父岳母好了,一定要讨得两老的欢心才行,不然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把他们的女儿拐走了?
秦路歌没有意见,去见齐子睿的父母,这本是她应该的,与齐子睿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见到过他的父母,如今阴阳相隔,更是要重视。
而对于她自己的父母,她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提前告知他们,秦路歌心里也很内疚,现在案子进入尾声,两人都有空闲,自然是要亲自说明一下他俩的情况的。
虽然秦路歌知道,只要是自己选择的男人,父母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可毕竟他们是父母,自己做什么事情,还是要考虑他他们的感受的,婚姻大事,必然不能瞒着爸妈的了。
“你安排。”秦路歌直接将决定权交给齐子睿,既然齐子睿说她怀孕了啥都不用管,那她就好好的偷个懒。
风呼呼的刮在脸上,刺的生疼,可齐子睿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因为手中牵着秦路歌,不论走到哪儿,都觉得是温暖的。
因为墓地所在地形的关系,有一段路车子是无法开进去的,只能步行,路途并不遥远,几次齐子睿怕秦路歌走路辛苦,想要背着她走,秦路歌都以怕伤到孩子拒绝了。
她还没那么娇贵,几步路不算什么,孕妇适量的运动也是必须的。
因为齐子睿的父母是同一时间去世的,所以是双人墓,两个墓碑是合在一起的,碑上面,是一张合照,他们离开时,也才不过42岁,男人儒雅,女人内敛,很和谐,很耐看。
“你长成这个样子,基因很重要啊。”秦路歌见齐子睿脸色有些不好,开口打趣,希望能够抚平他心中对过去无能为力的忧桑。
齐子睿伸手模模秦路歌的后脑勺,“照你这么说,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要么是花见花开,要么是人见人爱。”
“啧啧,你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啊,你还没给我介绍你爸妈呢!”虽然墓碑上面名字刻的清清楚楚,但由齐子睿来说,这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你们看,这是我给你们骗来的儿媳妇,长的好看吧?她叫秦路歌,是法医科的高级化验室,我们也算是同事,上班的时候,我要是想她了,可以直接下楼去找她,是不是很方便?我们今天领了结婚证,你们是不是很高兴?还有啊,你们不久以后就可以当爷爷女乃女乃了哦,你们儿媳妇的肚子里,可是怀着小宝贝哦,我们一家三口来陪你们说说话,以前是我不对,没有经常来看你们,以后不会了。”
秦路歌看着齐子睿俊逸的侧脸,感受着每一字每一句的认真,齐子睿从来没有用这种可爱的语气说过话,用这种聊天的方式将他介绍给他在天堂的家人,感觉很好。
“爸,妈,希望你们会喜欢我这么称呼你们,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的与子睿经营我们的家,会好好爱他,你们不用为他担心,以后我们会常来看你们,也请你们祝福我们吧。”秦路歌温静的说完,脸上散着柔和的光芒,和谐美好,宁静致远。
听到秦路歌唤那声“爸妈”,齐子睿无疑心底是极其欢喜的,这种将彼此的父母,当作至亲一般的称呼及对待,彼此真正的融入对方的生活,让他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回去的路上,齐子睿不停的盯着秦路歌的肚子看,好似要将秦路歌的肚皮盯出个窟窿来。
秦路歌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当心看路,这路不好走,你小心摔个大屁墩儿!”
“即使摔跤,也是幸福的摔跤。”齐子睿丝毫不在意,他恨不得秦路歌的肚子一夜间就鼓起来,然后蹦出个小女乃女圭女圭,多美妙!
“那你倒是摔一个给我瞧瞧,我看你怎么个幸福法?”秦路歌嗤笑,此时的齐子睿,就像一个得了蜜糖的孩子。
齐子睿只是咯咯咯的轻笑,“老婆,你说咱们这一胎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秦路歌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是男是女,到时候生出来不就知道了吗,生什么养什么。
“我当然想要女儿了,女儿好啊,生个儿子跟我争宠啊?”齐子睿话虽这样说,可只要是秦路歌生的,是男是女他都喜欢,不过呢,他倒是真的是个女儿,他一定会像公主一般的疼爱。
秦路歌暗暗思肘,生个女儿是挺贴心的,生个儿子也不错啊,长大了可以保护老妈,咳咳,貌似她想的有点多了?
“你爸妈喜欢什么?”想到这次是以女婿的身份去拜访丈母娘和岳丈,齐子睿的心无疑的很忐忑的,上次在秦路歌家,他拔鸡毛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希望这次能够给两老一个好印象。
秦路歌挑眉,“什么都好,心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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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齐子睿与秦路歌拧着昨天买好的贺礼,准备回随秦路歌回娘家,前脚刚踏出门,电话就响了。
齐子睿接完电话脸色就黑了,纠结的看向秦路歌,十分委屈,“发生命案了。”
“幸好没有提前通知我爸妈,不然得让他们空等,查案比较重要,见我爸妈也不急于一时。”秦路歌是明事理的人,必将发生命案这也不是齐子睿能够控制的,只能说天公不作美,老喜欢来插一脚。
“对不起。”齐子睿其实很想将这件事情落到实处的,毕竟他娶了秦路歌,是一定要给她家人一个交待的,要是拖久了,也不知两个老人家心里会不会有异想,觉得他不够重视他们两老。
秦路歌也了解齐子睿的性格,知道他内疚,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再给齐子睿增添压力了,“没事,我爸妈是文明人,呵呵,不会跟你置气的,他们又不是不懂你和我的工作性质,他们包容了我这么多年,肯定也能够理解你的,你别瞎想,我爸妈没那么恐怖。”
“这倒也是,上次见他们,倒是挺可亲的,下次去,我嘴甜一点,勤快一点,肯定让咱爸妈挑不出毛病!”齐子睿觉得“咱爸妈”这说的太顺溜了,感觉真爽!
秦路歌默默摇头,“不是要赶去案发现场吗?你一点儿都不着急?”
经秦路歌一提醒,齐子睿才想起这茬,刚刚就那么一秒的功夫,他居然就忘了木辉打来电话说十万火急了。
两人只得进门把东西重新放回,秦路歌也打算跟着齐子睿一起去,却被齐子睿拦住,“不是说好怀孕了就不要工作了吗?”
“这不是昨天刚说起吗,再说了,我还没请假了,好多工作还没有做交接,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把这个案子了结了,我肯定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当米虫,这样总可以了吧?”秦路歌觉得不过就是怀孕,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好多女人,大着肚子,五六个月还在工作呢,也没见有什么事儿。
秦路歌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一下子突然要她闲下来,总要让她有个过渡吧?这个案子,她只参与取证与辩证,至于化验,就交给乔封、秦小宝他们去做就好。
看着秦路歌满脸的祈求,齐子睿拒绝的话硬生生的给吞进了肚里,沉吟片刻,终究是做出了让步,“最后一次,这个案子一了结,你的工作除了玩还是玩。”
“嗯嗯,好,听你的!”秦路歌说着便拉齐子睿出门,不能再耽搁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案子,木辉居然用上了“十万火急”这个词?
赶到现场的时候,秦路歌便看到齐子郁脸色怪异,貌似带着些许的惊悚?怎么这次死者的死状很惨烈吗?连大大咧咧的齐子郁都被吓到了?
“嫂子,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怀着孕,不太适合见太血腥的东西。”齐子郁一看见秦路歌,就急急忙忙的挡住她,昨儿秦路歌进医院后,齐子郁打电话问过秦路歌的情况,得知秦路歌怀了身孕,高兴坏了,那是她的小侄子,她可不能让这小宝贝有事。
基于秦路歌的第一个孩子是跟齐子郁在一起的时候摔跤流掉的,虽然是意外,可齐子郁还是自责自己当时没能及时扶住秦路歌的,所以她对秦路歌如今怀的这胎,担心一点儿都不齐子睿和秦路歌少。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血腥的东西了,踏进医大的那一刻,不就注定了咱们要与血腥打交道了么?我不过就怀个孕,没那么娇贵,没事儿,倒是你,咋了,不会害怕了吧?”秦路歌笑容甜蜜,怀孕的女人笑起来特美。
齐子郁刚踏进去的时候,没有思想准备,的确是被吓到了,所以才出来透透气,“嫂子,你受得了,孩子可受不了啊,他这么小就见血腥,长大会很暴力了吧?”
秦路歌额头划过数道黑线,亏齐子郁还是专业人士,孩子才一个月,就豆子大点儿,能知道个什么?
不过齐子郁也是好心,看她这脸色,似乎里面的东西真的跟他们过去遇到的都不一样,可越是这样,秦路歌心里越是好奇,越想进去一探究竟,“没事,现在不是流行很黄很暴力么?我和子睿遗传出来的基因,肯定不会太差,这点儿阵仗,对他来说的小意思。”
“可是,真的不太好。”齐子郁一想到死者那副惨况,心里便一阵阵的沉闷,凶手实在是太凶狠了,若非深仇大恨,何至于要残忍至此?
齐子郁见秦路歌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将目光投向齐子睿,“哥,你劝劝嫂子,让她别进去了,里面真的不太好。”
齐子睿皱眉,齐子郁再三的阻止秦路歌,不让她进去,肯定是里面的确有什么超乎常理的事情,“老婆,要不你先别进去,我先去看看?”
“你们兄妹俩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没见你们这么胆小的啊,就因为我现在是孕妇,所以那些尸首我就看不得了?”秦路歌佯装生气,心里暗暗思量那屋子里面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能让木辉说的那么严重,又让齐子郁面色苍白。
齐子郁无语,她从事法医这一行业以来,大大小小的尸体见了不少,可这样的尸体,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啊,有点儿接受不了很正常,毕竟她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你要进去也可以,我走前面,确定没问题,你才能进去。”齐子睿心知秦路歌好奇心早就被齐子郁的话勾起,而齐子郁的话他也不得不重视,这是折中的办法了。
秦路歌点头,老老实实的跟着齐子睿的身后。
齐子睿牵过秦路歌的手,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间案发的屋子。
里面高焱博他们正在勘察现场,乔封他们仔细的搜证,各自忙碌。
齐子睿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还是不由唏嘘,准确的说,那不像是尸体,反倒是像提线木偶。
这是一间很高档的公寓,上下两层楼,两个死者的四肢被渔线穿过,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吊在二楼的栏杆上,人在大厅抬头看上去,特别的刺眼。
看那架势,应该是手脚筋全部都被挑断了,而且骨头全部断裂了,就连脑袋都是垂拉着好似一碰就会掉下来一样,七窍流血大概就是形容的他们吧,鼻子、眼睛都被掏空了,耳朵也被割去,嘴巴用渔线缝着,血液染满了他们的衣襟,顺着脚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一摊血红。
齐子睿本能的挡住秦路歌的去路,不让她进来看见这一幕,尸体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人不人鬼不鬼,如同幽灵飘在空中一般,正常人看到都会被吓到。
饶是他们有多年侦查经验的警察,第一眼看到,都会胆寒,秦路歌虽是法医,但这么残忍的场面,他料想她是从没见过的,万一秦路歌被惊吓到,动了胎气,那可不得了。
“怎么了?”秦路歌感受到齐子睿背脊的僵硬,忍不住询问,齐子郁被吓到她还能够理解,现在齐子睿都变得这么紧张,里面到底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别进去,我让子郁陪你先回去,这件案子你不要参与了。”齐子睿慌忙的将秦路歌推出来,他实在不想秦路歌被卷进这么残暴的案子里面来,凶手手段这么毒辣,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对其他人施以毒手,若是伤及到秦路歌,他无法原谅自己。
秦路歌不明白齐子睿为何会惊慌,他的这种情绪感染到了秦路歌,令她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我不想回去,要不我在外面等你?”
齐子睿都这样了,秦路歌要是再执意要进去的话,估计齐子睿会抓狂的吧?秦路歌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还给齐子睿添乱,不进去就不进去吧,反正到时候她还是可以看现场拍下来的资料。
见秦路歌让步,齐子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唤来齐子郁,让她陪着秦路歌,千叮万嘱,要齐子郁一定目光不能从秦路歌的身上移开,以防秦路歌偷偷的溜进去。
齐子郁领命,顿觉任务艰巨,可为了她未来的侄儿,她必须得好好执行齐子睿的交待。
秦路歌倒是不觉得什么,不能进去,她就干脆在外面听苏耳给周围的住户录口供。
两名死者是夫妻,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儿子,在外地找了工作,警方已经通知了他赶回来,这对夫妻是九年前开了一家小工厂,逐渐将生意做大,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算得上是上流人士了。
他们一直都让孩子上贵族学校,受高等教育,而他们自己,也是相当的低调,不太参加名流聚会,也没有听说过与谁接了怨。
两名受害人夫妻生活和睦,待人接物也都还不错,因为他们也曾经是白手起家,所以从未瞧不起那些生活条件不好的人,有很多时候,周围邻居有经济上的困难,他们都会施以援手。
如此看来,这对受害人,口碑是极好的,可为什么这么残忍的杀害?
不是有深仇大恨,绝对不会做的这么惨绝人寰,又是碎人骨头,又是挑断手脚筋,还挖空了眼睛鼻子,缝了嘴巴,割了耳朵,扭断了脖子。
秦路歌没有进去现场侦查,所以不知道死者是受着这些折磨死去的,还是死去之后才被凶手加以报复的,但不管是哪种,都无法否认,凶手是恨极了这对夫妻的。
齐子睿进入现场里面,顿时觉得浓浓的血腥气味中,还夹杂着一股很熟悉的气味,淡淡的清香,中和了一部分的血腥味,让整个屋子的气味变得没有那么的令人作呕。
因为之前在陈束的温棚里面闻到过,所以齐子睿这次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这香味是来自于何物,没错,栀子花香!
如果齐子睿之前不曾去过陈束的诊所,不曾见到那么多的栀子花,他完全不会注意到这屋子内特殊的气味的,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很淡很淡。
因为上一次的印象深刻,所以这一次能够很快就察觉。
乔封此时与齐子睿的表情不谋而合,嘴里不由咕哝,“又是栀子花香?怎么这么奇怪?”
“你也闻到了?”齐子睿刚好打乔封身旁经过,便听到了乔封的疑惑,而且乔封说的是“又”,就表示乔封不只是第一次闻到这花香了。
乔封诧异抬头,没料到齐子睿会突然开口,下意识的点头,“之前没太注意,闻到的次数多了,就稍微留意了些。”
“栀子花香?以前也闻到过?”齐子睿没想到乔封会如此回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还真的是奇了怪了。
“没错,以前的我不能确定有没有,但最近的几次案子,都能够闻到,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太寻常。”乔封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为什么他在别的地方没有闻到这冬天没有的栀子花香,而偏偏每次在案发现场就闻到了?
齐子睿蹙眉,之前他还真没怎么注意,如果真如乔封说的那样,倒真实蹊跷了,回想当时秦路歌在陈束诊所后院闻到栀子花香之后的反应,难不成,她那个时候也觉得很有疑问了?
看来,这的确是好引人深思的问题。
齐子睿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问问秦路歌,可现在秦路歌怀了身孕,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她这个案子了结就不再参与工作的事情,如果问了秦路歌,保不准又勾起了她的求知欲,一发不可收拾,还是暂且观望的好,这件事,他现在算是先留个心眼了。
“都OK了吗?可以了的话就把尸体弄下来运到殡仪馆,明天验尸。”李际做好自己的工作,起身走向齐子睿这边询问,这次的案子,是他从事法医以来,遇到的手段最残忍的一次。
很有挑战性,李际很期待这个案子的进展,那个凶手,到底是何面目?
秦路歌看到两具被害人的尸体用担架抬出来的时候,盖着白布,白布上面也沾染了些许的血迹,她看不清白布下面的死者到底是何模样,单看那血迹,也心知不会太好。
齐子郁在看到死者被抬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避开自己的目光,她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总觉得他们的空洞洞的眼窝能够洞穿一切似的,很吓人。
齐子睿随后与乔封他们一起从里面出来,作别法医科的同事,才回到秦路歌的身边。
苏耳见齐子睿出来,立马过去报告,“老大,死者的独生子邵南明天就可以赶回来。”
“到时候,你负责安抚死者家属。”齐子睿毫不客气的将这艰巨的人物交付给苏耳,他一直认为,安抚死者家属,是比查案更艰巨的事情。
作为警察,要承受办案的压力,还要面对死者的哭哭啼啼,惨绝人寰,有的家属甚至不理解警员,弄的大家很无能为力,所以,安抚家属这一任务,都是大家极不愿面对的。
苏耳面色黑沉,但看在秦路歌怀孕的份上,她也没有对齐子睿的话做出抗议,现在老大的头号人物是照顾孕妇,其他伤脑筋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做下属的来分忧。
不过嘛,苏耳可不想面对死者家属,所以,这事儿,到时候就拜托给木辉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很严重?”秦路歌见齐子睿脸色不太好,好似有心事,到底为何?
“回去再说吧,外面冷。”齐子睿将秦路歌外衣上的帽子拉上来,把她的脑袋包住,应该过不了多时,便会下雪了吧?
快过年了,还发生这样恶劣的案子,真的很让大家无言以对呢。
从齐子睿那里,秦路歌才了解到死者的惨状,怪不得齐子郁见了都心颤,通常只是看到表演节目的提线木偶,现在居然上演了人体木偶的一幕,硬生生的将两个人制成了提线木偶!
“我发现最近遇上的案子,一个比一个变态,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秦路歌不由唏嘘,凶手太凶残了,这也间接的在考验他们工作人员的承受能力啊!
不可置否,齐子睿也这样认为,的确有够变态。
关于栀子花香的事情,齐子睿暂且没有跟秦路歌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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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儿子邵南在看到自己父母死后的惨状时,几乎是呆立的,没有预想中的嚎嚎大哭,也没有失控的职责木辉,只是不停的摇头,“这,不是我爸妈,他们不是长这样的,不是,你们弄错了!”
木辉知道邵南一时间无法接受他父母如今的模样,可事实无法改变,这早已不成形的五官,的确已经看不出俩死者原来的模样,可他们证实,的确是邵南的父母无疑。
“节哀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还你父母一个公道,你印象里面,你父母有没有与谁关系格外恶劣的?”木辉趁机探寻对案子有利的线索,如今,只有邵南最了解受害人的事情了,如果邵南都不清楚,那还真的是难以查到原因了。
邵南很笃定的摇头,“没有,我爸妈的性格,不可能会跟什么人把关系弄僵的,除非对方真的做的很过分。”
“你没有见过谁对你父母特别有敌意的吗?”虽然邵南的父母不故意去挑衅别人,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去惹他们,说不定一点儿小事,在别人的眼里放大,从而怀恨在心。
邵南依旧摇头,“自从上大学之后,我很少回家了,大学之前,没有见过谁跟我们家关系不好的,至于现在,我不清楚,可是我爸妈从没有提起过,应该是没有的。”
这就奇了怪了,不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杀了人,还把人折磨成那个样子的,分明就是经过细心的策划,有预谋的杀人。
“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够好好的回想一下,如果想到什么,可以联系我们,要想早日抓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的配合也很重要。”木辉暗赞这个邵南倒是挺理智的,不像别的家属那般,一伤心起来,脑子一片混沌,如果每次面对的死者家属都是如邵南这般,那他们专案组的人就轻松多了。
邵南点头,抬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警局,背影萧条。
因为怀孕的关系,秦路歌虽然还在工作岗位,可大多的事情她都沾不到手,大家都替她分担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好下楼给大家买热乎乎的咖啡和女乃茶去。
在电梯里面遇上正要离开警局的邵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电梯门打开的一霎那,秦路歌居然看到了邵南眼底划过的一丝解月兑与放松,一晃神儿,想看清楚的时候,邵南的脸上只剩下悲悸。
本来电梯里面只有邵南一人的,在看到有人进来,邵南下意识的往里面挪了挪。
秦路歌在死者档案里面,看到过邵南的照片,也知道邵南是刚刚从楼上的专案组下来,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邵南那掩饰掉的欣喜与悲悸交杂的纠结情感,虽然消失的很快,她还是捕捉到了。
为什么是又欣喜又悲痛的纠结?难道邵南也是希望自己父母死掉的?然而毕竟他们还是他的父母,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很难过,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就成了纠结?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秦路歌觉得有点儿沉闷,如果真是自己设想的这样,那便值得深思了,亲生儿子,希望自己的父母死?
电梯门一开,邵南率先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秦路歌盯着邵南忧郁的背影,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悲伤不是伪装,其实他也是爱他的父母的吧?又爱又恨吗?
或许吧,现在这年头,秦路歌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但邵南究竟为何怨恨他的父母?凶手跟他有关联吗?应该不会,即使再怨恨,也不会勾结凶手这样残害自己的父母。
甩甩脑袋,秦路歌抛开心底的疑惑,转身向街角的咖啡厅走去。
很多人大多都有这种习惯,在街上走路的时候,会随意的东张西望,瞧瞧路过的店家里面的摆设或是物件什么的,秦路歌也不例外。
路过一家布偶店的时候,秦路歌下意识的往里面看,玻璃橱窗上摆着一个洋女圭女圭,很精致,四肢被机械操纵,时不时的动两下,活灵活现,以前秦路歌会觉得可爱,可现在看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毕竟才发生了这样的案子,死者最后的死相被定格成了提线木偶的样子,她能不胆寒吗?
刚准备移开眼,便看到了邵南的身影,秦路歌要离去的脚步顿住了。
邵南手中拿着的,正是跟橱窗里面同款的洋女圭女圭,看样子,他好像很喜欢?
秦路歌站在外面,听不到邵南与老板交流了什么,反正她很快就看到邵南掏钱买了那洋女圭女圭。
一个大男人,喜欢这种东西,是挺稀奇的,可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偏偏在发生了这样的命案之后,秦路歌看到此情景,无法淡定了。
趁着邵南还没有发现她之前,秦路歌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家布偶店,走向自己的目的地,咖啡店。
难不成,邵南父母的死,真的跟邵南有关?
秦路歌买完咖啡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心不在焉,明明已经到了公司楼下,却还在往前走,待回过神来,又往回走。
咖啡专案组和法医科的人,人人有份,秦路歌在法医科派发完毕之后,又拧着剩余的往楼上专案组去。
“秦姐,你真贤惠啊,托头儿的福,我们也跟着享受福利啊!”木辉乐呵呵的接过秦路歌递给他的咖啡,百忙之中,喝一杯热咖啡提提神是很有必要的,秦路歌此时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秦路歌笑着摇摇头,“就你会贫嘴,难道苏耳不贤惠?”
“她?”木辉本欲月兑口而出的“贤惠个毛线”,在收到来自苏耳冷飕飕的眼神后,迅速的改了口,“贤惠啊,艾玛,这世上最贤惠的就是苏耳了,谁都比不上她啊,也唯有秦姐你能跟她媲美了!”
秦路歌嗤笑,也只有跟他们这帮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他们从事的工作其实还是有很多乐趣的,“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找你们头儿有点事要说。”
“请!”木辉弯腰,手往齐子睿办公室的方向一挥,这个“请”的姿势做的十分标准。
秦路歌打开齐子睿办公室的门,没有看到齐子睿的人,正疑惑这丫的凭空消失了的时候,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原来如此,人有三急,齐子睿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因为齐子睿现在是老大,高级警督,以前葛思明的办公室现在归他了,这件办公室里面是有独立的卫生间的,摆设装修完全不亚于那些富豪的办公室。
“诶?什么时候来的?”齐子睿一出来便看见秦路歌悠然的坐在他的位置上面,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圈进怀里,脸上的倦意被温馨冲散。
秦路歌将咖啡递给齐子睿,还是热乎乎的,“在你冲马桶的时候。”
“咳咳!累吗?”虽然知道秦路歌如今的工作量大不如从前,可齐子睿还是怕秦路歌会累着。
秦路歌摇头,说实在的,一整个上午,她好像啥都没干,就看了一下乔封他们整理出来的资料,尸检报告要下午才会出来,目前还不清楚。
“你们查过邵南这个人了吗?”按理说,作为死者的家属,警方多少都会了解一下的,可是,想来没有将他设定为被怀疑的对象,自然不会太深入的调查。
齐子睿看秦路歌这认真的表情,便知她肯定是有什么意见要发表,“还没,你有什么要提供的吗?”
“查查他吧,我想知道他跟他父母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我感觉,邵南潜意识里面,是希望他父母死掉的。”秦路歌也不知邵南是因为之前就喜欢提线木偶这玩意儿,还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死后是这样的惨状,所以才开始执念要买那个洋女圭女圭的。
但秦路歌细细思量一下,觉得后者不太可能,若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死后的惨状,邵南应该更加排斥提线木偶才对,可偏生秦路歌瞧的一清二楚,她在邵南的眼里,看到了他对那洋女圭女圭的喜爱。
这么说来,邵南倒是早就喜欢提线木偶了,一个大男人,为何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据秦路歌所知,邵南念的是金融管理专业,完全跟洋女圭女圭搭不上边,资料显示,他一直单身,也不存在因为某个女孩儿喜欢洋女圭女圭而爱屋及乌。
这就怪了,是基于什么样的契机,让一个成熟的男生,爱上了洋女圭女圭?还是这种透着些许诡异气息的提线木偶。
齐子睿没料到秦路歌会做出这样的猜想,邵南潜意识希望他的父母死掉?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齐子睿不明,他给邵南录了口供,可以看得出来,邵南的悲伤不是假装的,如果他希望他父母死掉的话,怎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好?
秦路歌也不愿意结果是这样,她现在也只是猜想,“他的眼神,透露给我这个信息,如果不是我突然按电梯,捕捉到他那来不及收回的松懈,我不会怀疑他的。”
齐子睿认真的听秦路歌讲她在电梯里的感想和她在布偶店门口看到的画面,眉头越锁越紧,会是邵南吗?虽然他的职业让他见证了许多人世间的黑暗,可他还是希望白天比黑夜长,有什么事情,非要怨恨到希望自己的父母死去呢?
“或许不是这样,但查查总不会错的。”秦路歌也不希望是邵南,不然,她对这世上的美好向往又失了一分。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发生这样的案子,挺闹心的。”齐子睿有些抑郁,什么时候他们能够悠闲一点,来个一个月没有命案发生,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秦路歌无力瘪嘴,“凶手什么时候杀人,又不会看黄历,选黄道吉日,咱们也控制不了,只能加大法制力度,尽可能的起到警示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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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邵南的事情,是暗中进行的,这是大家的默契,避免打草惊蛇。
如果将邵南设定为怀疑的对象,那么,首先得查的便是他是否有作案时间。
邵南回A市那天是坐的飞机,有记录,而案发前后,不管是火车还是飞机都没有他来往A市的记录。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在那段时间来回A市,长途汽车是不需要实名买票的。
“邵南工作的城市离A市不远,坐飞机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其实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在案发的当天就能够赶回A市的,为什么偏偏他第二天才赶回A市?”秦路歌一针见血,指出可疑之处。
当初联系邵南的是苏耳,她最有发言权,“他说他刚刚参加工作,工作繁重,无法月兑身,要找人交接,所以耽搁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还会考虑工作的事情吗?只怕是什么都顾不了,直接飞奔机场了吧?”秦路歌越了解情况,越觉得这个邵南很有问题,自己的父母被杀害,他还能安排完工作之后才回来?
众人沉思,的确,自己的父母哪怕只是生个病,自己都会担心的要死,被人残害,他们大脑里面肯定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赶回去,这么看来,这个邵南,真的很奇怪。
“我再做个大胆的猜想,或许,邵南他在说谎,他不是因为工作绊身而无法第一时间赶回A市,而是那个时候,他正在离开A市的路上。”
秦路歌一语惊醒众人,没错,的确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邵南怎么可能在得知自己父母的死讯之后,还能够安排自己的工作交接?他有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一个可能,邵南已经知道自己的父母遇害了!
“木辉,赶紧查查,案发当天,邵南有没有到公司上班!”齐子睿当即下令,如果他们没有怀疑邵南的话,必然是不会去查这些的,那么邵南之前的话,他们会认为都是真的,可是现在一旦怀疑,便随时都能拆穿。
邵南大概就是利用了他们这个心理,料定警方不会怀疑他,所以堂而皇之的撒谎,也不担心警方会发觉。
差一点,他们就被骗了!
果不其然,木辉查询的结果是,邵南在案发的前一天就已经请假了。
如果是乘坐长途汽车,一天一夜,足够邵南一个来回,这样一来,他的确是有作案时间的。
“据大家的反应,邵南的父母对邵南宝贝的不得了,要什么给什么,按理说,这不应该啊?”华青实在想不明白,邵南到底有何作案动机。
如果是为财,完全没必要啊,他是俩死者的独生儿子,那些财产迟早都是他的。
若不是亲生的倒还能想得通,可DNA的鉴定报告出来,他们的确是亲子关系,毋庸置疑。
这就怪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邵南如此怨恨自己的父母?
因为死者的公寓大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很显然,要么是被害人自己打开的,要么就是凶手有钥匙。
而邵南,正好符合。
那是他的家,他有钥匙很正常,就算忘了带钥匙,让自己的爸妈开门,也没所谓。
“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邵南工作的城市,说不定,那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秦路歌不相信事情的诱因他们会找不出来,大家看到的都是表象,而邵南与他父母的真正关系如何,可能远离了A市,对于不太了解他家庭的人,他更愿意倾述吧?
齐子睿点头,的确应该去了解一下邵南在外的情况,可他不放心秦路歌,自然是不愿意去的,本想让木辉和苏耳一起去,但想到两人还不够成熟,遂改了主意,“华青和木辉,你们俩去吧。”
“我没意见。”华青心知肚明齐子睿的打算,木辉与苏耳虽然能力不错,但毕竟还太年轻,不能够沉得住气。
木辉瘪了瘪嘴,没有说话,表示默认,头儿这么安排,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若是以前,秦路歌肯定一马当先的抢着去,可现在她怀了宝宝了,虽然她执意要参加工作,但不代表她不担心,为了宝宝,她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对于秦路歌的温顺,齐子睿很是满意,看来这女人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快要身为人母的自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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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与木辉到达邵南工作的S市时,已经天黑了。
事先他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调查准确了邵南在S市的住所,夜黑风高,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有时候,为了查案,必要的一点儿不正经的手段是可以忽略的,此时的华青与木辉全副武装,鬼鬼祟祟的潜进邵南的公寓。
有了专业的设备,要开锁可就容易多了,好在一般像这样比较高档一点的公寓,地处都比较偏,没有什么人,他们不用担心被人发觉。
门咔嗒一声打开,两人迅速的潜进去,关门。
“哎哟!”偷进别人的家,自然不能开灯,虽然借着月光,能够依稀的看清一些东西,但木辉还是不小心被状似丝线之类的东西绊倒了。
顺着脚下模去,木辉真的模到了一根根的细线,缠着他的脚,该死,难不成邵南算准了会有人潜进他的房子,所以早就预设了陷阱么?
华青打开应急的手电筒,替木辉照明,手电刚一打开,华青瞬间花容失色,如果不是因为她抵抗力强大,此时只怕早就已经尖叫出声了。
待看清了木辉脚边的东西,华青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是鬼,只是个木偶,该死的,家里摆放这么血腥的布偶女圭女圭,太渗人了!
木辉也是差一点就吓尿,试想,一个人要是看到一个浑身血红,脸色惨白的,跟人差不多的东西趴在自己的脚边,会有多惊悚?
“青姐,这邵南真够变态的!”木辉拍拍从地上站起来,顿时觉得这间屋子诡异至极。
华青想到来S市之前,秦路歌说的那些话,果然,邵南是极其喜欢洋女圭女圭的,这手电筒能够扫到的地方,无一处没摆放形态不一的洋女圭女圭的,“看来咱们这一趟没白来。”
木辉头皮发麻的随着电筒的灯光扫视着屋子里面的那些看上去比人还恐怖的布女圭女圭,脑子里瞬间浮现出邵南父母被挂在半空的惨状,两种影像重叠,竟觉得这些木偶好似可能会随时向他扑过来一般,下意识的向华青的身边靠了靠。
“瞧你这熊样儿,怕了?要是你跟苏耳一起来,让她瞧见了你这衰样儿,肯定二话不说甩了你。”华青毫不客气的在木辉的心灵上踩上一脚,她一个女人都没这么怂,木辉一大老爷们儿,反倒不镇定了。
木辉憋屈的皱眉,想反驳,却又觉得华青的话一点儿都没错,不过经华青这么一刺激,他倒是真的不怕了,“之前我还觉得邵南这小子不太可能是凶手,现在看来,他还真有可能,太凶残了,对自己亲生爹妈都下得了手。”
华青心底一凉,的确,邵南太阴狠了,居然这般对待自己的父母,就差没剥了他父母的皮肉了。
“上他房间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华青率先上楼,木辉在她身后紧紧跟上。
二楼就两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卧室。
跟一楼有绝对的反差,二楼相当干净,也没有那些奇怪的女圭女圭。
也许,邵南是不喜欢那些布偶的,可他却又喜欢买回家,很扭曲的心理。
卧室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反倒是书房,华青他们找到了两本日记本。
虽然翻看别人的日记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可现在,为了破案,顾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邵南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么,他必然有很多心事都会写在日记本里面,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他为何会憎恨他的父母。
两本日记本,一本是邵南高中时期的,还有一本是他大学时期开始,一直到现在的。
华青与木辉分工合作,一人一本,仔细翻阅。
邵南在上高中之前还是很无忧无虑的,可自从步入高中,他便觉得很多事情不再如他想象的那般,不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他要走的每一步,都是父母给他安排好了的,他必须按照父母布置好的路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邵南喜欢文科,可父母执意让他念理科,否则就给他退学。
邵南喜欢管弦乐,父母非要他练习钢琴,说是培养气质。
邵南喜欢服装设计,而父母却早已为他联系好了大学,他必须选择金融。
就连衣服的搭配,都必须按照父母的审美观来选择,他毫无发言权。
又有谁知道,一个高中的男生,衣服鞋子,甚至的内裤,都是自己的父母一手包办的呢?
这些压抑,邵南找不到人可以诉说,只能写在日记本里面,借以抒发自己内心积累的怨气。
他以为上了大学,便可以得到些许的自由,可进了大学的邵南才知道,这里处处都布着他父母的眼线。
系教导主任是他母亲的大学同学,他的班主任是他爸爸发小,他所有的好与不好,都会有人向他的父母报告。
人人都觉得邵南好命,家境殷实,父母对他疼爱有加,但他却觉得自己犹如被闷在蒸笼里面的鱼,透不过气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压抑的情绪常年累月的堆积在邵南的心里,学校校庆时表演的那出木偶戏,让他觉得内心狂躁不已,他觉得自己就是被父母操纵在手中的提线木偶,他们让他往东,他便绝对不能向西。
从那一天起,邵南便疯狂的迷恋上了这种木偶,每每看到,都会买回家,他被父母操纵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只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操纵自己手中买来的木偶,以寻求心理平衡。
可是这种平衡很快就被打破,邵南大学毕业,他想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可他父母不许,非要他回去到他爸的公司,从基层做起,将来接管他爸爸的工厂。
邵南对自己家工厂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受够了,再也不要这样被他们操纵,所以他毅然的选择留在S市,成功签约了一家平面设计公司。
邵南不敢把自己已经签约的消息告诉自己的父母,可他没想到还不到半天,他爸妈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在电话中,他被自己的父亲骂的体无完肤,喝令他立马与那公司解约了回家,否则后果自负。
邵南那一刻才觉得,他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的父母监视的密不透风,什么都瞒不过他们,他真的一生都要被人操纵?真的不能随性而为?他恨死了那种感觉,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邪恶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邵南多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消失,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做任何事情了。
因为产生了不好的想法,邵南抵不住压力,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每每跟医生聊过之后,那种憎恨的情绪会消散不少,可隔不了多久,又会愈演愈烈。
两天后,邵南发现自己的卡全部被冻结了,他知道这是父母给他的警告,他刚刚毕业,如今才是实习,入不敷出,如果父母不支援他,他没有办法生活。
所以,邵南服软了,他决定回A市跟自己的父母谈判。
华青与木辉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原来邵南对他父母的恨意来源于此,他们不知道邵南回到A市之后跟父母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谈判肯定是破裂了,而且后果十分恶劣,以至于,发生了惨案。
邵南的最后一篇日记,很简短:“今天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这件事在我梦里出现了很多次,今天终于变成现实了,我自由了!”
疯狂的事情,大概指的就是他亲生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还将他们制成了提线木偶吧?
的确有够疯狂的!
“得了,这俩日记本带走。”找到了杀人动机,此地不宜久留。
反正邵南的父母被害,他们家的工厂现在需要邵南处理,邵南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离开A市的,也就不会发现他的日记本没了,等他发现的时候,指不定这案子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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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邵南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的很清楚,强烈的表现出了他对自己父母的不满,可却不足以说明是他杀了自己的父母,最后的那一篇更是不能说明什么。
虽然大家都知道邵南写的那句“疯狂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可法官大人要看的不是这个,这太模棱两可了,不能够当作证据。
“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试一试。”秦路歌因为最近悠闲的很,所以八点档的电视剧她有在看,昨儿个正巧演的是装鬼的一出戏。
秦路歌的想法一说出来,大家一致赞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让邵南亲口承认他杀人,比什么都来的重要,只是那俩鬼,谁来扮演好呢?
“小宝,你愿意跟子郁演那对夫妻吗?”秦路歌对秦小宝抛一记媚眼,示意姐姐这是在帮他。
秦小宝嘴角抽抽,心里明明就知道这是秦路歌的恶趣味,可想到能够跟齐子郁扮演夫妻,他也认了,“凑合吧。”
“什么叫凑合?我还觉得跟你搭档降低了我的格调呢!”齐子郁不满的瞪秦小宝,什么玩意儿,她还没发话呢,秦小宝还敢这么刁?
齐子睿轻咳两声,“这么说,你们俩是不愿意?”
“没有!”
“愿意!”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随即又互相瞪。
众人默默的当观众,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要他们俩同意就可以了,至于他们俩的内战,他们还是有多远离多远的好,以免被波及到。
夜幕降临,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大家早早的就埋伏在了公寓里面,今天是邵南父母的头七,按照他们家的传统,这一晚,子女是必须为亡魂守夜的。
虽然邵南恨极了他的父母,可他同样也是深爱自己的父母的,毕竟曾经童年的那些美好不可磨灭,他对父母,爱恨交加,如今他们死了,他必然会尽孝心的。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公寓的大门开了,灯亮了,邵南抱着两捧白菊出现在大厅。
将白菊放在父母的遗照旁边后,邵南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父母的遗照,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齐子睿觉得是时候了,对着木辉打个手势,示意他切掉公寓的总闸,瞬间,又恢复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秦路歌听到了膝盖撞到茶几的声响,应该是邵南想要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沙发前的茶几。
邵南借着手机的光寻到开关的位置,尝试了几下,没有反应,他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断电,想到自己在这里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而今天又是他们的头七,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月色扑洒进屋子里面,邵南隐隐能够看到那两束白菊,白菊中间夹着的两张遗照,只能看见一片浓重的阴影,黑沉沉的,更显诡异。
“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齐子郁阴恻恻的声音空灵的飘进邵南的耳朵,顿时让他汗毛直竖。
强自镇定心神,邵南的眼睛迅速的扫视四周,企图找出是谁在装神弄鬼,“你是谁?出来!”
“儿子啊,你竟然连妈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变声器就是好用啊,齐子郁本来有点女圭女圭音的音色,经过变声器一处理,俨然成了一个饱经风霜历练惨淡的女声。
邵南再次尝试开关,还是没反应,“别装神弄鬼了,你想要什么,正大光明的跟我谈!”
“邵南,你就这么跟你妈妈说话的?我们一生操劳全是为了你,你竟对我们下毒手,阎王说我跟你妈妈身上的怨气太重,无法投胎,所以,我们只能回来找你了。”秦小宝难得正经,脸上的神色一丝不苟,生怕出一星半点儿的错漏。
邵南不相信鬼神之说,只以为是谁想要讹诈他家的钱财,“看来你们还不只一个人啊,是诈骗集团?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何必装神弄鬼吓唬人?”
“邵南,爸爸知道,我们限制太多,什么都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你不开心,可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因为爸爸妈妈以前吃过苦,所以才希望给你把路铺的平坦,没想到,你却因此恨上了我跟你妈妈,你喜欢文科,爸爸却让你念了理科,爸爸是有不对,可是你可以跟爸爸讲,为什么要一个人憋着不说,如果你能早些说出你的意见,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阴阳相隔。”
邵南本来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的,可刚刚秦小宝说的那番话,让他开始动摇了,这些事,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从不曾向外人透露过,邵南心事重,从不与人分享自己的苦恼,除了他父母,没人知道他选科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儿子啊,那次我给你选的卡通内裤,你嫌太俗气,竟然直接丢在了地上,真的很伤妈妈的心,妈妈只是想照顾你,什么事情都帮帮你,或许妈妈做的不太对,可你为什么要怨恨妈妈呢,妈妈真的很伤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妈不想死,你为什么要杀死妈妈?”
齐子郁的一番话,终于让邵南相信,这真的是他爸妈的鬼魂,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他们三个人才知道,“我受够了,爸妈,我是真的受够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是木偶,不是你们想怎么操纵就怎么操纵的,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我要自由,你们不给,我只能自己争取,我不是有意要杀你们,是你们逼我的,你们逼我的,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杀了我们不说,还将我们折磨成这副样子,你怎么这么残忍?”齐子郁悲悸的说着台词,期待着邵南能够全盘托出。
邵南捂住脑袋,痛苦的蜷缩在地,“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木偶,被你们随意操纵,你们不会明白我的痛苦,我只是想让你们尝尝,尝尝跟我一样的痛苦,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明白我,才会理解我,才会知道我这些年究竟有多难熬!”
嘤嘤呜呜的哭声从邵南的嘴里发出来,想来他也是很痛苦的吧?毕竟他杀的是自己的至亲,他一直想要自由,如今得到了,可是良心呢,会受到一辈子的谴责吧?
齐子睿示意木辉可以开闸了,邵南杀了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华青说邵南曾多次看过心理医生,不排除邵南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个就要看到时候医生的鉴定了。
公寓里面骤然亮起的灯光,太刺眼,一下子让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待适应之后,才缓缓的靠近蹲在地上一脸疑惑的邵南。
“你们,设计我?”邵南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自己被耍了,可是后悔晚矣,他刚才已经什么都说了。
“如果你没有做过,我们再怎么设计你都没用,不管父母再怎么有错,终归是你的亲人,你当初砸碎他们的骨头,挑断他们的手脚筋,挖他们眼睛鼻子,割他们耳朵,缝他们嘴的时候,你没觉得你连畜牲都不如么,即使对待仇敌,也不曾这么残忍,你居然用这样的手段对待自己的父母,你的心理扭曲的够可以的!”
秦路歌虽然觉得邵南的人生也挺无奈,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能让人接受,人已逝,还不得安息,何其可悲。
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悲剧?如果他们都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也许结局会变得不一样,可偏偏他们总是觉得,他们认为是怎样,这件事情就应该是这样,太过自我,不懂得换位思考,小小的矛盾也会滚成大大的仇恨,如今再说这些,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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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了结了,你可以乖乖请假不去上班了吧?”齐子睿时时刻刻记得自己与秦路歌的约定,不能再让孕妇操劳了。
秦路歌不知道邵南最后到底被判了怎样的刑法,这也不是她该担心的了,她相信法官会有一个公正的裁断,如今,她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肚子里的小宝贝身上了,“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啊?”
“绝对没有,一百个相信!”齐子睿听秦路歌这样说,也便安心了,知道她不会反悔了。
终于再得了空闲,齐子睿自然是要与秦路歌回娘家的,在这之前,他得先把工作交待一下。
办公桌上还摆放着邵南的日记本,齐子睿顿时想起,华青说的,邵南看过心理医生,那么,那个心理医生,当初给邵南治病的时候,是否有听邵南讲述过他的心事?如果那个心理医生知道邵南有黑暗的思想,为什么没有阻止,给邵南的父母提个醒?
是因为职业道德,不得透露客人的隐私吗?可这与两条人命比起来,还会那么重要吗?
基于想知道那位心理医生到底是何方妖孽,齐子睿下意识的去找那一篇日记,结果还真找到了,至少,那个心理医生的名字,倒是让他有点不敢相信,陈束!
可能只是重名而已,齐子睿暗暗镇定下来,继续看,发现邵南每每回到A市就会去心理诊所,还写到,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总会闻到栀子花香,很好闻。
A市,陈束,栀子花!三者联合在一起,只怕就只有那个一个人了吧?
齐子睿的脑子隐隐的觉得有毛线球在滚动,乱成一团,就是抓不住头绪,最近你栀子花这个词汇频繁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正视,或许,他该找机会好好的查一查了。
秦路歌在车里等的着急了,见齐子睿这么久还没下来,以为又有什么事情耽搁看,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齐子睿只道没事,马上就下去。
两人回老家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秦母一人在家,秦父在医院没有回来。
“呀,你们俩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没吃饭吧?我再去炒两个小菜。”秦母刚从厨房出来,便看到秦路歌与齐子睿进门来,有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秦路歌拉着秦母笑呵呵的坐下,吆喝齐子睿,“你把咱带来的菜拿进去洗洗,多炒几个菜,我跟我妈说会儿话。”
“好。”齐子睿将手中的礼品放下,拧起那袋他们来之前买的一些菜便往厨房走,比起正儿八经的拜会岳父岳母,这样的方式反而会让大家都觉得自在许多。
秦路歌也不扭捏作态,既然有了厨子,她也不会再客气。
“妈,有件事我要给你说。”秦路歌脸颊飞起两片红晕,在母亲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会害羞,会撒娇。
一见女儿这娇羞的样子,秦母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你们要结婚了?”
“不是要结婚了,是已经结了。”秦路歌声音小的可怜,可秦母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你们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跟你爸怎么不知道?”秦母有点想跳脚,她这是养的什么女儿?
秦路歌羞愧的低头,“我们只是领了证,没有办婚礼。”
“你傻呀?结婚不办婚礼?一生就这么一次,可不能白瞎了,这婚礼必须得有!”秦母恨铁不成钢,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笨的女儿,就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卖了?
秦路歌心中一喜,“妈,你的意思是,不反对我们结婚咯?”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现在还要你们离婚?”秦母伸手戳戳秦路歌的脑门儿,面色威严,眼光慈爱。
秦路歌乐呵呵的挽住秦母的胳膊,撒娇般的将脑袋往秦母的怀里蹭,“妈,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还能有什么事?”秦母这下猜不出了,满脸狐疑。
秦路歌笑的愈发的无辜,“妈,再过八个多月,你就要当女乃女乃了。”
“你有了?”秦母的声音骤然拔高,不知是喜还是怒,总之可以确定的是,她受惊了。
秦路歌无辜的点头,注意着老妈的反应,心想她老妈该不会又骂她蠢吧?
秦母呆愣片刻,随即喜笑颜开,“哎呀,好啊,真好,真期待呢,我的小孙孙,女乃女乃可想你咯,你要乖乖的在妈妈的肚子里,别太闹腾哦,要闹腾等你出来了,女乃女乃陪你闹腾,妈妈怀着你可是很辛苦的哦!”
“妈,我现在这才一个多月呢,他哪儿听得见啊?”秦路歌眼底隐隐泛起泪光,她以为妈妈会骂她,会责备她,可不曾想,妈妈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担心宝宝以后会闹腾她,害怕她吃不消。
秦母也不管宝宝能不能听见,继续对着秦路歌的肚子聊天,秦路歌顿时感觉自己再大再有能力,在父母的眼里,她依旧需要他们的照顾,她何其幸焉。
“哎呀,差点儿高兴过头,把你爸忘了,我去给你爸打电话啊,他听了准高兴坏了,说不定立马就从医院蹦回家来呢!”秦母乐呵呵的便起身拿起家里的座机给秦父拨了过去。
齐子睿的几道菜也慢慢的出炉,香气扑鼻。
“不错啊,子睿,做的都是对孕妇有益的,没少做功课吧?”秦母相当满意齐子睿做的一桌子的菜,营养又丰富,准能将她女儿养的白白胖胖。
“功课肯定是要做的,不懂得学啊,自己的老婆孩子,当然要上心了。”齐子睿的确做了不少功课,甚至还特意的请教过他曾经的导师,他导师的老婆是妇幼专家,对这些很有一套。
秦父急匆匆的赶回家,正巧,饭菜都已经摆上了桌,“哎呀,真香,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啊!”
“咦?你还真蹦达回来了?你不工作了?翘班?”秦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起身又去给秦父添上一副碗筷。
秦父倒是不介意,他老伴儿的个性他最了解了,知道老伴儿其实是在关心他,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没事,找别人代班了,家有喜事,大家都能理解的,哈哈!”
吃饭的期间,秦母谈起秦路歌与齐子睿的婚礼,秦路歌连连示意自己如今是孕妇,穿婚纱会不好看,还是等孩子生下来恢复身材之后,再补办婚礼。
秦父秦母没有办法,只能依了女儿,毕竟办婚礼肯定是要宴请宾客的,他们家亲戚多,邀请得花费时日,订酒店要时间,筹备酒席要时间,婚庆什么的也需要时间,总之,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秦路歌的肚子也该大起来了,的确不太合适。
齐子睿尊重秦路歌的意见,他很想看到秦路歌穿圣洁的婚纱时的样子,一定很美。
突然想到了什么,齐子睿眼睛一亮,“现在办不了婚礼,可以先拍婚纱照。”
“对对对,你肚子现在才一个多月,完全看不出来,先拍婚纱照!”秦母相当赞同齐子睿的意见,她那个时代,没有什么婚纱照,就是三代同堂的一张全家福,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拍美美的婚纱照,等到将来老了,可以回头看看她自己美好的时光。
在一家全票通过的情况下,秦路歌在刚吃完饭就被秦父秦母拉着上了齐子睿的车,说是正好一家五口都在,拍了婚纱照,再拍个全家福!(别问为什么是一家五口,秦路歌肚子里的宝宝也算一个)
齐子睿和秦路歌都是没有面对过镜头的人,对于这镁光灯不太敏感,刚开始拍的时候,时候是放不开,好在两人默契,尝试了几遍之后,终于逐渐放松下来了。
秦父秦母俩人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这对璧人,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有什么能够比自己女儿找到幸福更值得让他们高兴的?
终于有一个男人,可以代替他们,在秦路歌未来的日子,为她遮风挡雨,给她依靠,多好。
半年后
秦路歌挺着将近八个月的大肚子悠闲的在商场晃悠,脚步缓慢,步入婴儿用品专区,开始细心的为自己的快要出生的宝宝备置生活用品。
本来齐子睿是要陪秦路歌一起来的,可临时有事情被绊住了,秦路歌便没让他来。
好在秦路歌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挺着肚子逛商场了,齐子睿忙碌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出去溜的。
“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吧?”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秦路歌下意识的回头,便看见了陈束。
说实在的,这半年,因为秦路歌时常会拿陈束的那本心理学医术翻着看,偶尔在电话里面询问陈束关于心理学的知识,好像除了电话里的交流,他们真的是半年没有见面了。
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却半年没见,很可怕,很多时候,朋友就是这样流失掉的吧?
秦路歌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语气里不免带了些许的歉意,“是啊,还有两个月,学长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正好,下午都有空。”陈束温和的笑笑,秦路歌除了比之前丰润了一点,什么都没变,反而看着更加好看了。
陈束心里是怨秦路歌的,这半年来,他时常想起他们曾经在大学度过的那两年时光,那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没了齐子睿,他是秦路歌身边最亲近的人。
可现在呢,秦路歌又跟齐子睿好了,还怀了他的孩子,陈束顿时觉得讽刺,他当年默默守护的两年又算什么?如果不是刚刚他看见了秦路歌,过来打招呼,秦路歌是不是不打算找他了?
“我给宝宝买点东西,然后再去吃东西,学长你不介意等我一下吧?”秦路歌想着有些东西还是提早准备的好,不然等生了再准备,可就晚了。
陈束点头,陪着秦路歌一起挑选,时不时的还给秦路歌一点专业的意见,很快秦路歌便选好了自己所需的物品。
秦路歌坐上陈束的车,让陈束选择去哪家餐厅,她记得半年前她就说过有时间请他吃饭的,没想到居然迟了半年。
车子行驶在宽大的道路上,却不是去往秦路歌所熟悉的方向,“咦?这里好像是工业区,没有餐厅吧?”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好的东西往往都是在隐蔽的角落的,到了你就知道了。”陈束笑容依旧,手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方向盘,掩饰着他内心的翻腾。
秦路歌不疑有他,他跟齐子睿在大学的时候,也时常会找那种位置偏僻,可生意却好的不得了的店,东西可好吃了。
可是车子开了很远,人流越来越少,秦路歌没来过这边,不熟悉,“学长,你经常来这边吗?”
“嗯,来过几次,觉得还不错。”陈束车子一个急转弯,进入了一个地下车库。
秦路歌蹙眉,她没看见有饭馆之类的啊,怎么就把车停进来了?
看出了秦路歌的疑惑,陈束温和解释,“在六楼,没有电梯,你可以吗?”
“可以。”只是爬楼而已,秦路歌还能行。
在陈束的搀扶下,秦路歌一步一步,慢慢的往楼上走,六楼的确有个“福来临酒楼”的招牌,秦路歌推门进去,却呆愣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学长,你是不是很久没来这里了?好像已经没人了?”
秦路歌话音刚落,便觉脖颈处被有力的劈了一下,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齐子睿在办公室里面查看那些绝密的档案,全部都是他利用自己强大的专业知识,入侵陈束的电脑得来的。
虽然这样做是非法的,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者姑且这样认为,黑客侵入别人的系统,叫犯法,警察侵入别人的系统,叫查案。
陈束也不是吃素的,齐子睿想要在陈束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成功的窃取到他的医疗档案,是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这一折腾,花了半年,才窃到全部的档案。
档案并不算多,因为陈束电脑里面只存有他回国后这段时间接诊的病例,在国外的记录并没有。
齐子睿一份一份的查阅,那些去做心理咨询的名单一一刺激着他的眼球,这些名字,他太熟悉了,全部都是近期那些杀人凶手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联想到每次案发现场的栀子花香,再回忆陈束诊所后院大片的栀子花树,这些案子,全部跟陈束有关吗?
可是齐子睿又觉得不对,第一个案子发生的时候,陈束并没有回国啊?
错了!错了!齐子睿突然拍拍自己的脑门儿,当初他只是听陈束说他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当时陈束那样说,他跟秦路歌也没有疑心,并没有验证过,陈束实际回国的时间,还有待考察!
齐子睿当即将电话拨了出去,很快,数据便被查询出来了,陈束的回国时间,早在第一个案子案发的前三天!
一股强大的震撼将齐子睿包围,他实在是无法接受,所有的案子跟陈束有关联,可他不得不这样怀疑,不然的话,怎么偏偏所有的罪犯都跟陈束扯上了关系?为什么每个案发现场都有怪异的栀子花香?
是因为强大的催眠术吗?陈束放大了那些罪犯心中的仇恨,或者从某些方面给了他们错误的引导,导致那些罪犯丧心病狂的杀了人?
可陈束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杀了那些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齐子睿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陈束是他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陈束会是这所有事件后面的最大阴谋者。
想到秦路歌最近也想研究心理学的东西,偶尔会跟陈束通电话,齐子睿便觉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通了秦路歌的电话。
电话通了,齐子睿还没来得及问秦路歌回家了没有,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陈束的声音!
“子睿,为什么你当年走的那么彻底,却还要再闯进她的世界?我也喜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不比你少,看到你们在我面前如胶似漆,我当时的那种心情,你永远不会理解的,不过,现在好了,我此生不能跟她在一起,那便与她一起死!”
齐子睿心里咯噔一下,如一颗石头狠狠的砸下,“陈束,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
“或许你还有时间赶过来,亲眼看见我杀了她,哈哈,我陪她一起死。”陈束回想过去种种,他为秦路歌放弃了对她父亲的仇恨,背叛了自己曾经的坚持,可换来了什么,换来的只是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好,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这半年,陈束每每跟秦路歌通电话,听她的声音,都会在脑海里面想象她的模样,想她在做什么,想她是胖了还是瘦了,多想见她一面,可他找不到理由,他记得秦路歌说有空请他吃饭,呵呵,半年了,秦路歌空闲的很,却忘了约他,他心情一天比一天阴沉,想到过去的仇恨,顿时觉得秦路歌也变得可憎起来,一切都是虚假的,唯有他的感受是真的,他痛苦,他不堪,他受折磨,而他们,却很幸福!
陈束怎么受得了,忍了这么多年,他的情绪已经被挤压到一个爆发点,稍一触动,就会爆炸。
齐子睿心里乱作一团,先是发现了陈束在幕后所操纵的事情,如今又得知陈束要杀秦路歌,一切都变换的太突然,让他都不敢想象这是真的。
可是心中再震惊,他还是要镇定,因为他的妻子和快要出生的孩子,都在陈束的手上,“陈束,你在哪里,你别伤害他,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呵,你说的好听,如果我说,我要她成为我的女人,你会答应?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忽悠我,我知道不可能,我得不到的,也不能看着你拥有!”陈束是崩溃了,他投入的太多,放弃的太多,却从未得到过回报,秦路歌只当他是朋友,只当他是敬重的学长,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甚至有很多时候,陈束觉得秦路歌是背叛了他的,他觉得秦路歌应该是要跟他在一起的,齐子睿当年的消失,是他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着秦路歌,他理所当然的觉得,秦路歌最终会跟他走在一起,他潜意识里面,已经把秦路歌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就因为发现自己爱上了秦路歌无法自拔,仇恨与爱情在陈束的心中纠结挣扎,所以他选择逃离,选择出国,可当他心中爱情战胜了仇恨,毅然放弃国外优厚的待遇,选择踏上国土时,齐子睿却该死的出现了!
陈束的心里是恨的,为什么每次齐子睿都这么好命,比他先一步占据秦路歌的视线。
这一次,他就让齐子睿和秦路歌永别,生死两隔!
陈束的话敲击在齐子睿的心房,的确,他与秦路歌约定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彼此都不能放弃对方,他是不会把秦路歌拱手让给他人的,可是如今秦路歌与孩子的性命堪忧,他知道陈束不是开玩笑,陈束既然能够策划那么大的阴谋,如今只怕也是早有预谋的。
还想开口说什么,可陈束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让齐子睿的心情特别的慌乱,他连陈束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么找到秦路歌?
咚的一下,齐子睿的办公室门自外面被撞开,乔封气喘吁吁的手撑办公桌,“路歌有没有来找过你?”
“没有,你怎么了?”齐子睿心急,秦路歌现在在陈束的手里,也不知现在是否无恙。
“我刚回去看望我爸妈回来,路过城东的时候,好像看到路歌了,好像是跟你们认识的那位叫陈束的心理医生一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又闻到了栀子花香,从他们坐的那辆车上发出来的。”乔封有些懊恼,他知道秦路歌与陈束相熟,所以当时只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那香气稍纵即逝。
可回来之后,乔封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今天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想想觉得不安心,便拨了秦路歌的电话,电话通了,却愣是没人接,好几遍打过去,都是这样。
秦路歌不是那种有电话不接的人,除非她没听见,或者没有办法接,顿感不妙的乔封立马上楼来找齐子睿,想求证秦路歌的下落,可齐子睿也没见到秦路歌,这就坏了。
“你在哪里看见他们的?”齐子睿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是唯一的线索了,能够知道大概的位置,总比大海捞针的强。
乔封一时间也说不清那个地方的特征,见齐子睿神色慌张,心知齐子睿可能也知道了些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找到秦路歌要紧,“我带你过去!”
两人火速的下楼,同样的心急如焚,同样的胆战心惊。
秦路歌幽幽的转醒,只觉自己的后颈还有些发麻,想要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绳索牢牢的捆绑住。
侧头看去,偌大的空间里面,多了好多好多的栀子花,想必是陈束花棚里面所有的栀子花了吧?
陈束此时正在专心的将栀子花瓣一瓣一瓣的摘下,一片一片的扑洒在地上,似乎是要将整个地面都铺满,并没有发现秦路歌已经醒来。
秦路歌饶是再不明白,也能够猜到,自己被陈束骗了,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难道之前那些命案真的跟陈束有关系?所以现在是怎样?栀子花香出现的地方,必有人死,他是想要她死么?
可是为什么?秦路歌想不明白,陈束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费尽心机带她来这里,想要置她于死地?
陈束的认真,让秦路歌感知到,他不是在假装,她是真的可能会死掉。
若是以前,秦路歌可能还会镇定的想对策,可是如今,她怀着身孕,八个月了,身子重,这栋楼没有电梯,她想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还很容易会伤到孩子。
所以,不能逃跑,只能让陈束主动放弃杀她的念头,可是她能成功吗?若是以前的陈束,秦路歌相信他是温良的,可是若他真的是所有命案的幕后阴谋者,那便可怕了,秦路歌没有把握。
“学长,为什么?”诸多的疑问,汇聚在心头,秦路歌却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问为什么。
听到秦路歌的声音,陈束停下手中的活儿,缓缓的走到秦路歌的身前,认真的凝视秦路歌,忽而一声冷笑,“你眼里只有子睿,何时认真解读过我?若是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会问我为什么?”
秦路歌愕然,学长对她的感情?学长喜欢她吗?她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不曾探究过,大学时,陈束对她好,她只以为是因为齐子睿的关系,因为齐子睿与陈束关系要好,所以才会待她一样好。
那个时候秦路歌整个的心思都随着齐子睿的突然消失而恍惚,哪里还注意得到陈束对她的情感?
后来陈束出国,秦路歌就更不得而知陈束对她的感情了。
陈束回国,秦路歌与齐子睿也重逢了,她的确又被齐子睿打乱了生活节奏,所以对于陈束,她是没有精力去探究的。
这一切归咎起来,该怪谁?
“学长,你明知道我跟子睿……为什么还……”秦路歌实在不好组织语言来形容,可是她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对陈束暧昧的心思啊,为什么陈束还会这么执意要喜欢她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你放弃了多少,我喜欢你,不比子睿喜欢你少。”陈束痛苦的蹲子,他一生几乎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小的时候他就遭人白眼,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却还是成了别人的妻子。
秦路歌诧异,不明白陈束为她放弃了些什么,这些话,全是她不曾听到过的,“因为这个,你要杀了我吗?”
“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我会陪你一起的。”陈束自己虽是心理医生,能够替所有人做心理咨询,唯独医治不了自己,因为小时候的自卑,母亲的自杀离世,心爱之人为他人所有,他已经扭曲了。
以前他越是伪装的温润和善,心底便会多一分压抑,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所以他开始疯狂的报复,没错,那些凶手都是他的客户,他只是利用了自己的专业,激发了他们潜意识里面的仇恨,帮助他们摆月兑困境而已。
如今报复的腻了,陈束不甘心看着齐子睿那么得意,凭什么什么好事都降临到他的头上?他要让齐子睿生不如死,比他更痛苦!
“如果没有爱上你,你根本活不到现在,哈哈,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陈束疯狂的大笑,如果他没有爱上秦路歌,早在他们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让秦路歌死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陈束的话秦路歌完全听不懂,她与陈束在念大学之前素不相识,为什么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跟她是仇人一般?
“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大学之前的确不认识,可你爸爸,化成灰我都认识!”陈束在提及秦路歌父亲的时候,眼底的憎恨显露无遗,似乎想要将她父亲生吞活剥一般。
秦路歌更加不明白了,她深知自己父亲的个性,从来都是救治别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能遭人忌恨,“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爸爸怎么了?”
“弄错?在可能会弄错?都是他无能,不然我妈怎么可能会死!”陈束几乎咆哮,当年,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血泊中,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背着他母亲到医院的?他没有父亲,母亲是他的全部,是只要自己的母亲能够活着!
可是手术灯熄灭的那一瞬,医生带出来的一句话是,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节哀顺变!
陈束所有的希望轰然坍塌,他忘不了那一刻,他母亲的脸被白布盖上,与世隔绝。
那次手术的主治医生,就是秦路歌的父亲!
陈束固执的认为,是医生的无能,所以才没能够抢救回他母亲的生命,明明就只是那么细的一道口子,明明伤口那么小,是医生没用!
怨恨在种子,便在那一刻深深埋下。
临近高考,陈束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备考,如愿以偿,取得了好成绩,他相信,天上的母亲看得见,他志愿填了医大,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来报复所有曾经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
早就调查过,秦路歌便是那个主治医生的女儿,正巧,齐子睿介绍说她是他女朋友。
所以陈束才会刻意与秦路歌打好关系,否则,他怎会一开始便对秦路歌那么要好?他与齐子睿岁是室友,但还不至于要对齐子睿的女友也那般好,他只不过想寻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秦路歌从这个世上消失,杀死那个人唯一的女儿,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陈束没有料到自己会爱上秦路歌。
一方面想着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一方面又下不了手,那段时间,陈束无疑的很痛苦的。
在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陈束终于想要狠下心来,可齐子睿却突然消失了。
这对于陈束来说无疑是天赐的机会,他有机会可以走进秦路歌的心里,成为她的最爱。
所以陈束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放弃了报仇。
选择陪在秦路歌的身边,那两年,陈束觉得很值得怀念。
可每每入夜,陈束会梦到自己的母亲满身血红的站在自己的床前,骂他不孝子,说他忘了仇恨。
忍受不了那种煎熬,夜不能寐,陈束最终选择了逃离。
陈束真的下不了手,他不想杀秦路歌,可母亲满身是血,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挥之不去,唯有远离秦路歌,以免自己一时受不了而犯下自己都不可原谅的错误。
在无限的煎熬与思念中,陈束咬牙挺过来了,他觉得,为了秦路歌,放弃报仇是值得的,可回国后,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陈束的心情犹如天堂坠入地狱,五雷轰顶,那个时候,他觉得齐子睿的脸十分可憎,秦路歌的笑容十分刺眼。
即使是这样,陈束还是残存着一份心思,觉得秦路歌与齐子睿不可能了。
所以,陈束还在观望,还在等待秦路歌发现他的守候。
可是有一些罪恶的人,陈束是不会放过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他的母亲根本就不会自杀,他能力还不够,所以,他已经开始行动。
秦路歌沉静的听着陈束的回忆,而齐子睿与乔封焦头烂额的在那一片儿打转,虽然乔封瞧见了陈束的车驶向这边,但却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既然开了车,就肯定要停车的,他们一个一个的停车场寻找,企图找到陈束的那辆车。
终于,在快要筋疲力竭之时,看到了那抹希望,陈束的车找到了!
可是这栋楼有十二层高,一层有三家住户,难不成要一家一家的敲门查看?这样很可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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