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潋滟下戚媛玉.体横陈,白女敕修长的一条腿以一种闲适的姿势靠着桶壁,帆儿正捧着的她的脚踝,视线落在她私密处与肚脐下一拳距离的地方,那里有一块殷红的如同月牙般的胭脂记。
戚媛坐起身,近看才发现并不是什么胎记,而是烙印一般的疤痕。
苑儿眼圈都红了,反反复复的骂着那些‘恶人’,还说,“娘子身子美玉无瑕,一颗痣都寻不见,这东西却……却……,娘子受苦了,若是夫人还在,娘子怎会遭这样的罪!”
帆儿也抿着唇,忍着掉泪,道:“水冷了,快扶娘子上榻。”
其实戚媛身上伤痕累累,只是经过调养擦药都淡了痕迹,只有这块类似胎记的东西凹陷在皮肉里,看着确实像烙铁的杰作,她回想了一下,穿过来的时候原主正被人用藤条抽打,自己只觉得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小月复上并没有特别的痛感。
她问苑儿,“我被带走了几日?”又解释道:“我一直半昏迷中,不太清楚。”
苑儿抹了把泪,道:“三天两夜。”
戚媛皱眉,若是在这段时间内烙上去的,她不会在后来身体恢复意识后完全没痛感,这东西,一定不是新烙上去的,那到底是怎么来的?
帆儿为戚媛在身上缠了一圈白叠布,扶着她出浴房,身后的苑儿还在哽咽,“这才几天,娘子瘦的都见骨了,这帮恶人!”
帆儿似乎是不想戚媛伤心,堵住苑儿的嘴,道:“哪里,娘子如今的身段更妙曼玲珑了,你看,腿比以前还要颀长好看呢。”
戚媛脑中的念头一闪而逝,一股古怪的感觉在胸腔升起,可那是什么,她没能抓住念头的尾巴。
一夜无话,翌日天不亮戚媛就被婢女叫起,管内务的二伯母派了一个叫胡氏的老奴过来帮忙张罗。
两个喜婆笑嘻嘻的讲着婚礼细节,指挥侍婢给她穿上青碧色绣鸾鸟的拖地长裙,戚氏族里双福的妇人许氏为她绞面、上新妇妆,长长的黑发梳成高song的凌云髻,盘珠翠,插珠花,额间贴朱钿,钗环叮咚,流苏摇曳,待起身,整个人大头沉的摇摇欲坠。
妆好后,戚媛穿了六层的衣衫外又被人套了一层,整整七层。
喜婆说,“这就是新娘穿的钗钿礼服了,恭喜娘子贺喜娘子,待礼成就是宋家少夫人了。”
随后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吉时到!”
戚媛接过喜婆递过来的扇子,秀雅的遮住整张妆容,由人牵着朝外走,戚家嫁女还是很有气氛的,她在一众戚家女眷的簇拥下上了车撵,戚媛挺直腰身跽坐在里面,车的四周是敞开无壁的,四根车柱撑起顶棚,红纱飘渺,锦穗浮动,四角下的鸾铃随车子启动发出叮铃铃悦耳声。
一路喜乐喧天,虽是冲喜,迎亲队伍却极为热闹,午后的街上人来人往,纷纷驻足探看红纱帐子里的新娘。
巷子口,戚晋与身穿明蓝色锦缎男子一直看着喜车走远。
戚晋抿着唇沉默不语,那男子双臂合抱的靠着墙,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幽深的看不出去一丝情绪。
很久他笑着道:“你家老太太把治久城第一美人嫁去冲喜,是不是太可惜了?”
“哼。”浓重的鼻音冲出,戚晋厌恶的转身,“不过一弃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