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再深的仇恨也在倾刻间烟消云散了,乐清灵拥过乐清欢,
“姐姐,我带你回家,可好?”乐清欢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摇头晃脑。看到这女疯子终于有亲人认领,围观的人也都渐渐散去。乐清灵正欲拉起乐清欢,突然,嗖的一声,一把飞刀如闪电般飞来,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乐清欢的后脑勺,风池穴处。乐清欢身体猛地一抽,顿时口吐鲜血,脸色发紫。乐清灵沉浸在悲伤中,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乐清欢突然就闭上眼睛,紧接着,她感觉到扶在乐清欢背后的手热热的,湿湿的,粘粘的,拿过来一看,是血!她瞪大了眼睛,心咚咚的跳着,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哭着叫了一声“姐姐!”
她不明白,是谁这么狠心,要杀这个已疯了的,手无寸铁的女人,这可是一尸两命啊。她慌乱的,无助的四处寻视着,希望找到一丝线索。忽然,在左侧的拐弯墙角处,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眼熟。只是那人动作很快,发现她看到他时,连忙躲开了。
“节哀顺便吧。”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不禁捏了一把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到这里,竟然也能遇到他。乐清灵没有理会,扶起乐清欢,艰难的扛到背上。看她那吃力的样子,那个人抱着手臂摇了摇头,“哎哟,我看你就别逞能了,我来吧。”
人家好心好意,总不能冷脸相待吧,“你怎么会在这儿?”可是一出口却是这句话。
“你还真是没礼数,本以为你要说声谢谢呢。”那男子扬头看着天。乐清灵自知理亏,“对不起。”声音低沉沉的,貌似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一点儿城意也没有,算了,看你心情不好,就不为难你了。”乐清灵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音,那人看了看他,便笑了,“哼,做亏心事了吧。你就不给我个说法?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差点把我给拉翘了。”
乐清灵抿着嘴,一逼做错了事的样子,“放心吧,死不了的,是我用来减肥的。”
“嗯?你说什么?减肥是什么?”乐清灵眼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眼神闪闪躲躲,哦来哦去。面具男子,只好作罢,换了个话题,“这个疯女人是你姐姐?”乐清灵点点头,“射月国长公主?”乐清灵一愣,他怎么知道乐清欢的身份,那么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面具男子看到乐清灵用十分疑惑的眼神审视着他。扬唇笑笑,“我说她跟你怎么长得有几分相像呢?不过,你长得比较漂亮点儿。”
忽然,乐清灵觉得此人好可怕,他戴着面具,非丑即瞒。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上次相救,又屡次跟踪,究竟为的是什么?她无从所知。
“就到这儿吧,”出了城,走到一片荒郊野地,乐清灵泪眼朦胧。她伤心,并非她与乐清欢之间有感情。要说真的有感情,除了恨还是恨。只是,同为女人,她觉得她的下场很可怜。“我想把她火化了,然后带回射月,与她的母后葬在一起。如此,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有时候想想,她觉得她还得感谢乐清欢,若非她的百般陷害,她也不可能这么快速的成长起来。
“你还真是心地善良。可是好人未必有好报。”面具男子说话神神叨叨的,不过,乐清灵亦没放在心上……
涵宇宫里,一如既往的清幽寂静。中央的梵香鼎里,幽幽的散着淡淡的苏合香,微烟徐徐上升,孤独而忧愁。玉案上,一壶酒,一盏茶,一笺纸,一管墨,自斟自饮之余,信笔涂鸦几句:佳人含恨去,醉酒莫相思。何日索心归,最是梦里深。
“既然这么痛,为何不想办法留住她?”梅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着案上那未干的墨迹,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
凤涵天似醒似醉,笑而不语,“大丈夫何患无妻?”良久苦笑道。
“你能做到如此吗?既然如此何不洒月兑点儿,该放下的就放下,若是放不下,就去争取。这样瞻前顾后,唯唯诺诺?还是你凤涵天吗?”。梅月鼓起勇气,一把抓起玉案上的纸,捏在手心揉了个粉碎。
凤涵天恼羞成怒,蓦然站起,指着梅月的眉心,怒吼着,“我不用你管!”
“王爷,长孙将军到。”有宫人匆匆进来禀报。梅月拧了拧眉,“不见!说王爷身体不适!”那宫人正欲转身回话,又被凤涵天叫住,“让子于进来。”
“是,王爷!”宫人小跑着碎步往门口方向去了。
长孙子于匆匆走进来,却不料有人在里面。他警惕的看了看梅月,梅月脸一寒,“什么事儿,连我也听不得?”
“子于,你说吧,梅月不是外人。”凤涵天招招手,示意长孙子于坐下。
长孙子于略微沉思,才缓缓道,“王爷,她已经出城了。而且我们还遇到了前朝皇后,乐清欢。”
这倒是有些出乎凤涵天的意外,梅月一惊,“她人呢?乐清灵知不知道?”
如此一问,长孙子于有些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娘娘知道,前朝皇后被她带走了。”
这就更令凤涵天和梅月纳闷儿了,她们两个可是水火不相容的,乐清欢怎么会被乐清灵带走呢?凤涵天转念一想,“难道你把她给……”
长孙子于自知有错,忙跪倒在地,“王爷责罚我吧,前朝皇后被我一刀刺死了。”
“什么?你把她杀了?”梅月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长孙子于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我是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的。王爷你有命,让我务必保护好娘娘,所以我才失手杀了前皇后。”听子于这口气,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把事情说清楚点儿。”
“娘娘看到一大群人在围观,就也上前看热闹,凑近一看,是个疯女人。觉得没意思,正欲转身离开,不想那疯子……忽然,我看到那疯女人趁娘娘拥抱她时,手悄悄的在自己的衣袖里模了把刀,心想想娘娘身处危险,一时心急便失了手。”子于断断续续的回忆着。
凤涵天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这乐清灵,该聪明时犯糊涂,该糊涂时,却又比任何人都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