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蕊听到了钟文涛这透着绝望的声音,她的心就像有一把钢刀在割着那么的难受。她多么想打开房门,告诉他,她并没有不理他,她是多么希望和他一起建立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然而,她握住门把的手,最终还是放弃了。
钟母那祈求的脸庞闪现在眼前,她绝对不可以言而无信。长痛不如短痛,总有一天,钟文涛会把她忘记的。他会牵着自己爱人的手,抱着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走在大街上。
敲门声还在持续着,但是钟文涛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再也听不进去这声声地敲门声,馨蕊捂住耳朵往卧室走去。她躺在床上,蒙上被子,仿佛还能听见那一声紧似一声的敲门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响声终于消失了。馨蕊的心情慢慢也恢复了平静。她安慰自己说:“睡吧,睡吧,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这里。远远地逃掉,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你的存在吧!”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的时候,她被闹铃声惊醒。幸亏昨天晚上对了闹钟,不然的话,还真会睡过头。
她匆忙起身洗漱,拎着那个陈旧的行李箱,悄悄地走到门口。她侧耳倾听了一下,门里没有半点声响,不知钟文涛是睡着了,还是根本不在屋里。
“快走吧!难道你还要站在这里等着钟文涛出现吗?”。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提醒着,她这才慌张地将那封信塞进了钟文涛的门缝,快步逃下楼去。
真是造化弄人,半年前,她回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日后自己可以安安定定地住在这座老屋里。然而,因为一段无果的恋爱,她却要被迫离开自己唯一的家。这似乎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只能毫无条件的接受,但就算有再多的惩罚,就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吧!千万不要再去伤害那些爱着的她的人,和那个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忘怀的人。
冬日的早晨,显得那么寒冷。馨蕊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衣,冻得直打哆嗦,呼出的气一瞬间都要被冻住了一般。
她小跑起来,希望运动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来到了公车站,站台上冷冷清清的,似乎也映照了她此刻的心情。
一辆813路汽车不缓不慢地开了过来,馨蕊迈着几乎冻僵了的脚迈上了汽车。
车上只有四五个乘客,她在车厢后面的一个独座上坐了下来。使劲儿地呼出一口气想暖暖手,然而口中的气在一瞬间都冻上了一般。
去哪呢?匆匆忙忙地走出来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还没有想好该去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这路车会开去一个长途汽车站,车站有开往临近金海的几个县镇。到了地方再说吧,她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希望能变得暖和些。
半个多小时后,公车驶入了这个长途汽车站。
馨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周围一片嘈杂混乱。有一帮人拥挤地围在售票处的门口,还有很多蓬头垢面的流Lang汉三三两两地坐在灯杆下。更有一些流里流气的人,不知为了什么在人群中不住地穿梭着。
她的心情忽然一下子紧张起来,车站向来就是鱼目混杂的地方。更何况这个车站向来更是一些下九流的人混杂的地方。
她开始为自己荒唐的决定感到后悔,自己一时只图坐长途汽车省钱了,可看眼下这个情形,还不如多花些钱坐火车安全。
“这位小姐,你要去哪呀?”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凑到了馨蕊跟前,上下打量着地问道。
“哦……我不去哪,我是来接人的。”馨蕊机警地往旁边躲了躲,搪塞说。
“接谁呀?是不是接你的小情人?”那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我接什么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吧。”馨蕊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大步地往前走去。对于这种人,决不能表示出过分的害怕,那样的话,只能让他们觉得有可乘之机。
“嘿,小姐,你别走呀。你到底有没有情人呀?做我的情人怎么样?哥哥我可有的是钱,小妹妹你跟着我可又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啦!”那个男人恬不知耻地说着,说罢还呵呵地yin笑起来。
有几个流Lang乞丐听了这番话,也跟着附和地yin笑起来。吓得馨蕊腿一个劲儿地发软,这么冷的天,她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无助地往前飞跑着,柔弱如她,只能用逃避来躲闪这些潜在的危险。
馨蕊慌不择路地跑着,冷不防和一位大姐撞到了一起。
“姑娘,你跑什么呀?”大姐和蔼地问道。
“哦,没什么,有个男人实在太龌龊了!”馨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些个下流胚实在可恶。”大姐表示同情地拍了拍馨蕊的肩膀,“姑娘,你要去哪呀?”
是呀,去哪呀?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好合适的去处。这天地之大,为什么就不给她一个容身的之地?馨蕊低下头,泪水差一点就流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啦?别着急,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解一解。”这位大姐显然是个很热心的人。
“我……”馨蕊抬起头,却再一次哽咽住了。
“别着急,慢慢说。来,姑娘,咱们到后面的候车室里去,那里离保安部近,相对安全,也清静些。”大姐拉着她的手往候车室走去。
“大姐你去哪呀?”馨蕊忙问了一句,生怕耽误了人家的行程。
“我去溧水县。没事儿,我今天来的早,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车呢。”大姐安慰地拍了拍馨蕊的手,说道。
“溧水县”听到这三个字,馨蕊的眼中不由露出了神往之色,那时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县城,还记得初中毕业的时候,爸爸曾经带着她到那里游玩过几天,那里民风相对淳朴,自己若到那去,应该容易站住脚。
“大姐,这么巧,我也要到那去,可是还没买票呢!”
“哎呀,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去买票呀!一会儿晚了,票就卖完了。走,我陪你去。咱们一路上还能有个照应。姑娘,你跟着我就放心吧,我是个练家子,看谁再敢打你的坏主意!”大姐拍着胸脯说道。
“真的?”馨蕊听罢,忍不住仔细打量起这位妇女,只见她目光炯炯,声音宏亮,身板笔直,看样子还真是有两下子。
“怎么?你不相信,要是不信,一会儿再有坏人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打跑他们!”大姐用力地点点头。
“大姐,您是干什么工作的?”馨蕊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呀,我是个武术教练。现在溧水县的经济也搞活了,村民们靠种植一种草药都发了家。大家有了钱就都想到了孩子,于是捐钱给孩子盖了一所十分好的学校,我就是那里的体育老师。有时间呢,就教孩子们一些功夫,让他们强身健体的同时,有个大事小情的还能防身。对了,姑娘,你到溧水县是找亲戚吗?”。
“我……不是。”
“好了,咱们还是赶紧买票要紧。”大姐拉着她快速地朝售票口挤了过去。
也多亏有这位大姐帮忙,要不然的话,等馨蕊买到票的时候,车恐怕也早就开了。
“大姐,您能再帮我个忙吗?”。买完票,馨蕊有点犹豫地问道。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从这个漂亮清纯的女孩眼里,这个妇女看出了她必定有难处。
“我本来住在金海市,但是在城市里太难找工作了。消费又高,所以我就想到小县城里试试看。到了那里,您能帮忙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吗?干什么都可以,我能吃苦的。”馨蕊诚恳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妇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我试试看吧!”
“太感谢您了!”馨蕊感激地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别客气,都是出门在外的,谁能没有个难处呢?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馨蕊,大姐,您呢?”
“我叫李桂兰,姑娘,虽然我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处,但是今天遇到你,就算我们俩个有缘,我也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一定是个好人,我会尽力帮你找到工作的。”
馨蕊听罢,,感动不已。看来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当看似山穷水尽之时,自然会有柳暗花明的事情发生。
溧水县在距离金海一百多公里外的地方,还是隶属于金海市的周边县城。由于公路通畅,汽车不过开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到站后,李桂兰径直便欣然领到了学校后勤部,她们那里的食堂正好缺人手。
后勤主任看着馨蕊如此漂亮爽眼的女孩很是喜欢,加上再有李桂兰的介绍,很痛快地就接收了她。一个月工资两千,还免费提供食宿。这对于馨蕊来说,真的无异于雪中送炭一般。
下午,她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安顿下来。望着这个简陋却整洁的小房间,她不由心里一阵轻松,真是想不到呀!早上还在为自己的出路犯愁的她,今后就要在这个小镇上生活了。她把高考的书籍也带来了,准备自己自学一年,明年再去参加考试。
拿出父母的遗像,郑重地摆在床头的小桌上,她自信地:“爸爸妈妈,您们放心吧!馨蕊的快乐生活要在溧水小镇正式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