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念头在丁松林的脑海里只是那么一闪念,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那样的话,他就面临着破产和一无所有。在金钱和尊严面前,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于是他尽力压了压怒火,给自己心里安慰,华硕只不过没给月琪那枚硕大的钻戒而已,碎钻不也是钻石吗?反正他们两个已经是正式注册的了,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自己是上官家亲家这个事实。
“华硕,你不要胡闹了!”秦玉思忖了一会儿,尽力将声音放温柔了对华硕说道。
“女乃女乃,我是认真的,我并没有胡闹。”华硕语气平和地说道,“身为上官家族的子孙,我没有权力选择我的婚姻,但是我有权利将这枚戒指留给我最爱的女人吧?我已经没有婚姻的自由了,难道连爱的权力都被剥夺吗?”。
“哗——”华硕一语说罢,宾客中又是一阵哗然。
“这位三少爷是什么意思呀?什么婚姻哪,爱不爱的?”
“这你还不明白吗?他的意思是说出于家族生意的需要,他要娶这位丁小姐,而他却不爱她,所以这个丁月琪只是名义上的上官少女乃女乃。”
“也就是,这位三少爷要去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做情人。”
“什么?是这个意思?”宾客中传来了小声地议论,很多的年轻女人脸上露出了希冀的神采。
虽然已经无缘当上官家的三少女乃女乃,但是若能做上这位豪门公子的情人也是蛮不错的吗!
这些议论断断续续地传到了秦玉和上官明轩的耳朵里,上官明轩气鼓鼓地正要发作,却被秦玉制住了。她低声道:“难道你想让咱们上官家给别人更多的笑料吗?”。
上官明轩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最终选择了默不作声。
谣言止于智者,秦玉这个经过大场面的成功女人知道该如何正确的面对众人的议论。
这个时候,她们上官家族的人无论站出来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会越描越黑。
“硕哥哥……”丁月琪颤抖着声音,无力地叫了一声。有一种叫做失望透顶的感觉中从她的心底往她的周身蔓延,如一条让人恶心的蛇游遍她的全身,让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随着抖动起来。
“丁小姐,你要稳住呀!”身后的伴娘都有些搀扶不住她了。
“不要叫我硕哥哥!这个称呼不属于你,记住!我只是你的丈夫,以后叫我上官华硕。”华硕狠狠地抓着她的手,不容分说地将那枚碎钻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不像是在戴结婚戒指,倒像是给她戴上一副手铐。
“热烈祝贺上官华硕先生和丁月琪小姐喜结连理!祝她们百年好合,幸福和美!”主持人刚才本来被这一幕给惊住了,主持过那么多次豪门世家的婚礼,像如此奇怪的新郎他可真是没见过。但他到底很机敏,很快捕捉到了秦玉示意的眼神,于是用这句冠冕堂皇的话结束了这段尴尬。
“唰”束束彩带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在新人的头上漫天飞舞。彰显着婚礼的热烈甜蜜气氛,然而在彩带萦绕下,新郎一脸地木然,而那位新娘更是一脸的呆傻了。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滑稽可笑。原本象征着美好祝福的彩带此刻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讽刺!
典礼结束后,宴会和舞会正式开始。上官家的人除了华硕以外,自然都是使出浑身的解数,周旋于宾客中间,力图挽回刚才华硕带来的不良影响。
而华硕呢?他却像个无事人一般,游走于几个富家公子中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三少,你够厉害的呀!都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那才叫一个舒服惬意,你到在结婚典礼上就把这话挑明了说了。”一个富家子弟带着艳羡说道。
华硕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你懂什么,这就叫做财大气粗,谁让他们丁氏就快倒闭了呢?要不是有你们上官家财力的注资,他们恐怕要喝西北风去啦!所以呀,你们上官家族就是丁氏的再造爹娘,这丁月琪么,自然要对你言听计从了。”另一个富家子带着谄媚的笑容说道。
华硕勾起完美的唇角,又是微微一笑,这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只以为是自己玩得是潇洒,哪里知道他内心的苦涩呢?
由于自己的糊涂,错失了所爱的女人,迫于家族的利益,又不得不迎娶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他这只是一种无奈地哀叹,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游戏于花丛之间。
几个纨绔子弟见华硕并不答腔,也就觉得没有意思了,目光开始搜寻聚会上的美女。
华硕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闷人的气氛,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他的婚礼在金煌酒店的顶层超大礼堂举行,站在这个阳台上可以将楼下的车水马龙一览无遗。
此刻已经华灯初上,华硕站在三十层楼顶上的阳台上俯瞰着如织的车流,那一辆辆疲于奔命的汽车,如同一只只萤火虫在拼命蠕动着身躯,似乎想挣月兑什么,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挣月兑不了。
这般的情景于他是多么的应和!就在他绝情地向丁月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何尝不是也给自己套上了牢固的枷锁?他这一生是不是就注定再也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了呢?
如此高的楼顶,又是在冬天,风的猛烈是可想而知的,只短短的几分钟,就将只着西装的华硕冻得瑟瑟发抖。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回到温暖的宴会大厅里去。与这里相比,那里更像是一个牢笼,让他喘不过气的牢笼。
世间不只有多少人羡慕着他们豪门贵族的生活,可谁又能知道,他们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幸福,更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恋人。他们的婚姻只是给家族增添利益的砝码。
冷风烈烈地吹过,他却闭上眼睛,任凭着冷风的折磨,他甚至想,若是能就这样变成一尊雕像,从此再不必受无爱的痛苦折磨或者于他也是一件幸事吧?
“松林,你看看这上官家弄的是什么事儿?月琪刚进门,就让她这么下不来台,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赵瑞哭丧着一张脸,跟在丈夫的身后,如祥林嫂一般地唠叨着。
“好啦,好啦!你就别没完没了的唠叨了,你以为我这心里就不烦吗?难道你敢跟上官家的人翻脸,告诉人家,咱的女儿不嫁了?你要是有这个胆量就只管放马过去!你若是舍得你现在的荣华富贵,你就只管去!哼!”丁松林烦躁地一甩一直被赵瑞拽着的衣袖。
这门婚事本来就是他们高攀了,丁松林一直重男轻女,现在女儿成了上官家名正言顺的少女乃女乃,他将企业起死回生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而女儿日后日子好过不好过,他才不去考虑这么多了,再说,男人吗,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他上官华硕只不过是把很多男人心里想的话在婚礼上说出来而已,只要女儿坐稳这个少女乃女乃的位置,他以后就能受益无穷,再者,他还拥有一张王牌,这是对赵瑞不能言明的。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自从咱们儿子夭折后,都是月琪哄着咱们俩个开心,如今看女儿在结婚典礼上出糗,你怎能还这么漠不关心?”赵瑞急了流出了眼泪,模样就像一个怨妇,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更顾不得避讳,有两个女宾客远远地在一旁看热闹。
丁松林更加不耐烦了,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心里直惦记着那件事,于是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发一言地快步离去。
剩下赵瑞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能自己生闷气,忽地想起了女儿,也不知刚才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现在觉得怎么样?于是忙四顾寻找起女儿来。
再说丁月琪,宴会开始后,华硕连循例的敬酒都不和她一起,她勉强在伴娘的陪同下敬了两桌酒,就再也忍受不住众人那或明或暗的嘲笑目光,仓皇地逃到了酒店事先给她安排的一个房间里。
她将门紧紧反锁,还生怕有人找来奚落她,嘱咐伴娘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在这里。
周围终于不再有别人的嘲笑,丁月琪无力地伏在了梳妆台上痛哭失声,不惜泪水将脸上的妆容弄得一塌糊涂。
这难道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吗?她不是本年度最奢华婚礼的主角吗?身上穿着最昂贵的婚纱,却受到了最难堪的侮辱,而这个侮辱却来自于她从九岁就爱上的那个男人,那个上帝的宠儿,绝美的上官华硕。
她为了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就在她以为完全拥有了心爱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冷冰冰地对她抛下了一句:“我根本就不爱你,你根本就不配戴这枚戒指。”难道这就是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努力换来的结果吗?
不甘心,她实在的不甘心!妈妈不是说,秦玉已经赶走了那个小贱人吗?而且临走前,她还对着华硕说了很多无情的话。
她真是不明白,她对华硕如此倾心相待,然而却仍然比不上一个将他的心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