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芳听罢,却还是不依不饶:“你要是想让我安度晚年,你就尽快和丁月琪给我生个孙子!”
“妈,您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呢?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我根本就不爱丁月琪,您和女乃女乃为了家族的利益硬逼着我娶她,我也听从了。只是你们已经剥夺我婚姻幸福的权利了,难道还要剥夺我爱人的权利吗?”。华硕再也忍受不住母亲的胡搅蛮缠了,他大声嚷嚷起来。
“爱?什么是爱?难道你为了爱情可以和你爸爸一样就如此伤害生你、养你,把全部的精力都给了你的母亲吗?”。周云芳声嘶力竭地说着,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涌流出来,莫非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跟他那个痴情的父亲一个样吗?她这一辈子,已经被上官明轩狠狠地伤害了,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没想到她为之付出所有心血的儿子到头来依然会狠狠地伤害她。
“妈,您不要这样好不好?”母亲的眼泪让华硕心痛起来,但就算这样,他就会妥协吗?不!绝不!
“难道你非要看到儿子痛苦,一辈子郁郁寡欢,您就开心了吗?”。华硕反将一军。
“你……”周云芳哆嗦着嘴唇,一时无言以对。
“妈,您听我说,您不就是想抱上孙子吗?我现在还年轻,这事儿不急,再说我现在把公司里的事业干得风生水起,您没见爸爸现在不是非常器重我吗?爸爸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比两个哥哥强上了很多,慢说我并不希望咱们这个大家庭分家,就算是分家,我们也不会吃亏的。妈妈,您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华硕随即慢慢地安慰母亲。
“你不和丁月琪生,难道要和那个坐过牢的女人生吗?别以为妈妈不知道,我知道你把江馨蕊金屋藏娇了,她现在就在银江市对不对?”周云芳到底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情急之下,完全不讲策略了,一股脑地把心里话倒了出来。
“妈妈,您怎能跟踪我?”华硕立刻变了脸色,印象中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母亲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地陌生。
“华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面对儿子冷若冰霜的脸色,周云芳心里开始着慌了,可是话已出口,也是无计可施了。
“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瞒您了。没错,我这次就是去找馨蕊了。我自始至终爱的就是馨蕊,除了她我从来没有爱过别的女人,今生今世也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那次,若不是女乃女乃逼着她演了一场绝情戏给我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更不会稀里糊涂地就娶了丁月琪。亡羊补牢,犹为晚矣,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她,我一定会争取自己的幸福的。至于丁月琪,我和她离婚那是早晚的事。”华硕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番话,继而就兀自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华硕,你难道真想这么生生地把妈妈气死吗?江馨蕊可不是从前那个千金小姐,一贫如洗不说,还背着一个坐牢的污点。”儿子的倔脾气上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周云芳是有点儿绝望了。
“妈!我不想听到您这么诋毁馨蕊。当年是她意气用事,致使撞死了人。可是她的一时冲动,又何尝没有我的原因呢?她已经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了,难道就因为如此,她就不该拥有幸福的权力了吗?妈妈,我已经辜负她很多了,我再也不想错失这个弥补她的机会。妈妈,您也看到了,我和丁月琪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幸福可言。这在婚礼上我就说得清清楚楚了,既然她不顾这些也要嫁给我。那空承受这上官少女乃女乃这头衔儿的痛苦,她就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这空头衔我也不准备给她了,我早晚要让馨蕊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华硕不慌不忙的说着,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哼!华硕,我劝你不要想得这么美好,就算我答应了,你爸爸和女乃女乃也绝不会答应!你也不想想,咱们上官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岂能让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进门。”周云芳被儿子气得够呛,她忍不住冷言攻击起来。
果不其然,周云芳的话极大地震动了华硕。是的,在豪门贵族的利益面前,他个人的幸福竟然显得那么的渺小,即便是如此深爱着他的母亲和女乃女乃在这个问题上都会表现出绝对的体面无私,不然的话,当初女乃女乃也不会就那么狠心地逼馨蕊说谎离开自己。
看着儿子不吭声了,周云芳以为他有些动摇了,便又忍不住和颜悦色地劝说道:“华硕,你别这么固执了好不好?就算你不喜欢丁月琪,妈妈可以同意你和她离婚。但也不一定要娶江馨蕊呀?你可以再选一位名媛,这金海市等着嫁给你的名媛淑女们,都排着队呢!你这么喜欢馨蕊,妈妈也不阻拦,你可以让她做你的情人呀!咱们这样的大家,你有几个情人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妈妈!请你住口!”华硕再也忍不住了,他义愤填膺地高声呵斥着母亲,他实在想不到,在他印象中一项贤良淑德对他疼爱备至的母亲竟然可以如此诋毁他心目中圣洁伟大的爱情。
“华硕,你怎么了?”可怜的周云芳,她竟然还搞不懂儿子为何会如此生气。
“妈妈,我真是错看了您了,您怎么可以……”华硕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高高地凸起。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如此地暴怒过。此时此刻,怒火真如火山般在他的胸腔里爆发。但毕竟面对的是生他养他的母亲,除了隐忍他别无选择。
“华硕,你……”从儿子那痛苦隐忍的表情中,周云芳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是有些过分了,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弥补,一时愣在那里。
母子俩沉默了还一会儿,华硕才缓缓地却无比清晰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们要是觉得馨蕊是如此难以接纳的话,那你们就做好失去我这个儿子的准备吧!我不妨把话挑明了,为了馨蕊,我不屑于抛弃我的家庭,我的地位,以及属于我的一切。就算失去这一切,我也要给馨蕊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分。”
“什么?你说什么?”华硕的话无异于五雷轰顶,周云芳被彻底地震蒙了,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江馨蕊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使得儿子为了她甘愿放弃一切?
也许她是永远也无法明白了,因为她这一生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过。
“砰——”一声重重地摔门声响起,周云芳这才意识到华硕已经甩门而去。
就在华硕甩门而出的前一刻,丁月琪差点就昏倒在茶室门前。
她看到华硕跟着周云芳进了茶室,料定婆婆一定是给自己做说客的,于是便悄悄跟过来,躲在门外偷听,母子二人的话,她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当华硕最后一番话说完以后,她刚刚有点雀跃起来的心情就又重新被重重地摔进了万丈深渊。原来,人家华硕根本就没打算把馨蕊金屋藏娇,而是预备着跟她离婚来着,这可恶的周云芳,她也是一门心思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讨好儿子,最后也竟然同意让华硕跟她离婚。那她到底算什么呢?在这个家里,她真的不如一个下人!
她已经那么卑微了,她已经那么的小心翼翼了,她已经那么处心积虑地维系这份婚姻了。可是到头来,人家却还是把她当成垃圾一般地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她恨!她实在太恨了!好吧,既然你不义就别怪我不仁了,既然注定无法得到你,那就让毁掉你吧!
华硕出门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阵地阴冷,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有杂物室的那扇常年紧闭的门,什么都没有。他不由摇头苦笑了一下,难道是对馨蕊的思念使然吗?
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因为跟母亲的谈话吗?不,他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他更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刚才他不是已经对母亲郑重地说出自己的决定了吗?就算失去一切,就算变得一无所有,他也不会到对馨蕊放手。
只是那样就有点对不起她了,他负了她那么多。若真是失去了家族的一切,就不能给他优渥的生活了。
但这只是一转念,他不由又在心里痛骂起自己来:可是那又怕什么呢?馨蕊跟自己在一起绝不会是贪图荣华,既然馨蕊都可以这么坚强地战胜一切,那他怎么可以对未来没有信心呢?既然爱她,他就得靠自己的双手为她打造一份幸福温馨的生活。
哼!若他拿出了月兑离家庭的这个王牌,相信女乃女乃、妈妈以及爸爸都再没有任何办法阻隔他和馨蕊。既然如此,他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了,那么之前层层阻隔他和馨蕊在一起的障碍似乎也不存在了。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