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集团大楼最高层的主席办公室内,高兆麟和儿子高皓嵘,正坐在全景观的落地窗前,手执酒杯,一派悠闲,坐等收成。
高皓嵘仰头抿了口红酒,笑意盈盈道:“爸,这回你该觉得之前那五百万花的物有所值了吧?这种丑闻被爆出来,媒体记者肯定紧咬住不放,影后妻子是他自己挑的,又不顾家里反对硬要娶回来。这回董事会那些老顽固们看到新闻报道还不得翻脸,谁还会支持高皓钧上台?”
高皓嵘兀自洋洋得意。他利用隋玥这枚棋子,获取狗仔队的第一手资料,打给‘周清岚’的那通电话根本不是盛尘夜助理打去的,而是高皓嵘派人做的手脚,他同时通知狗仔队跟踪到楼下蹲守,又将之前盛尘夜送‘周清岚’回家,和他们在宴会厅走廊上接吻的照片,分几轮投放媒体作为两人私通款曲的作证。
一切天衣无缝,媒体攻势一轮紧接着一轮,根本让对手来不及提防反应,先发制人抓住民众眼球。不费吹灰之力借由打击周清岚,实则扩大民众影响力,利用舆论削弱高皓钧在董事会的权利。
这一系列计划,还能说不妙?
见父亲并没有称赞他,高皓嵘满不在乎,反而更加踌躇满志道:“现在正是打击高皓钧的最好机会,趁这次的丑闻削减高皓钧在董事会中的威信,只要失去那些董事的支持,高皓钧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高兆麟扫了眼年轻气盛的儿子,终于开口道:“别掉以轻心,高皓钧可没有你想象中这么容易对付。”高兆麟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目露精光,老谋深算。
“爸,你在怀疑大哥?可是他平时做事并不用心,我看他与我也差不多,你却每次说大哥比我精明。他为公司带来几次收益,只不过是运气好,碰巧罢了,亏得董事会那些老顽固把他当做战神似的供起来。”
提起这个高皓嵘便满心不服气,从小到大父亲总是逼迫他超越大哥,可高皓嵘并不觉得大哥比他强在哪儿,一样的世家子弟,玩世不恭,为什么父亲总是忌惮提防着大哥?
高兆麟冷哼一声:“叫你别常与那些酒肉朋友厮混,一双眼珠子倒成了浑浊鱼目。”
高皓嵘无语地喝了口酒,父亲又趁机教训他,他何时才能从父亲嘴里听到一句赞美?
高兆麟见他难道的不反驳,气稍稍消减了几分,又道:“即便高皓钧没有任何歪念心思,但该提防的时刻不能松懈,毕竟他手中掌握着高氏集团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公司在外仍有些散股,若他有心暗地里收购那些股份,假以时日他便能成为公司的最大股东。”
“大哥如果成了最大股东,那么他岂不是会顺理成章变成高氏集团的下一任主席!?”高皓嵘此前并没有深入思考到这一层,再说公司在外的散股也不多,大约只有百分之七左右,大部分的股份全掌控在父亲高兆麟和他的名下。
高皓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爸说的是,我们还需万事谨慎为上。”
“嗯。”高兆麟见他肯耐下性子将心思重归事业上,也便不再多苛责他,“高氏集团旗下子公司被外人融资收购案,你要盯紧那家海外公司,千万别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爸,你放心,我开会时一直带着法务部的几位律师,他们会盯紧合同细则。”
他们正谈论事情,秘书内线电话通知高兆麟,高皓钧总裁已经进入公司。
“爸,我先出去了。”高皓嵘放下酒杯,站起身识趣地说。
高兆麟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说:“下午开董事会,你管好你的嘴巴。”
“放心吧。”高皓嵘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爸,我没你想的那么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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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皓钧来不及回去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搭乘电梯上到五十八楼的主席办公室。
秘书进来收拾过办公室,刚才那两只红酒杯被拿出去冲洗,里面毫无密谈的痕迹。
高兆麟坐在大班桌后面,背对着门,等待着高皓钧进来。
秘书推开大门:“高总裁,请进,主席在里面等你。”
“嗯。”高皓钧沉稳如初,看不出情绪起伏。
这正是他最令人忌惮的一点,一个让人捉模不定,看不出情绪的人,平静底下必定深藏一处吞噬人心的汹涌波涛。
高皓钧像往常一般走到大班桌前,站定,而后等待高兆麟开口。
高兆麟听到背后极其轻微的动静,他提起一口气,唇边却隐含一丝轻蔑的笑意,一瞬即逝。
大班椅转过身,他把一份刚出刊的娱乐报纸丢在桌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声音不响,低沉中充满愠怒。
“我看过这则报道了。”高皓钧黑眸深不见底,压抑的情绪平静的令人畏惧,“我相信我的妻子,那些狗仔队胡诌瞎编的故事,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他目光坚定地说。
高兆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淡定的反应,反而对他越加捉模不透。
“你信任你的妻子,可这则新闻对我们高氏集团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你清楚吗?今日开盘后股价一路下跌,这个责任由谁来负责?”
“一会儿董事会的会议,我会参加并亲自向他们澄清这件事。”
“希望你能摆平这件事,不要因为你们夫妻间的私事,对高氏集团产生不好的影响。”
高皓钧尽管想尽办法处理此事,可董事会都是利益体系,股价下跌动摇忍心,事情并不好摆平,往日里支持高皓钧的董事们,在出事后人心动摇,纷纷对高皓钧提出质疑,认为他处事不当,连家务事都无法摆平,又如何担当董事会重要职务?
唯有天恒企业的周董,仍坚定地站在高皓钧这边,支撑他并平息众怒,希望大家给高皓钧一周时间处理这件事情。
下午的董事会议,在抱怨和质疑声中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