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早晚的温差有了很明显的差异,早寒午暖,这时正好中午,清晨的那种寒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光娇艳明媚,但是却没有了夏rì里的那种灼人心肺的炎热。
周一清骑着电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上午的时候,他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之下,效仿古时先贤陶瓮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尚情cāo,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辞职。
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辞职的一切手续办妥之后,周一清将自己寥寥无多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与一班子酒肉朋友话别了一番,便离开了工作了一年的公司。
本来冷静下来的他在拿着数位公司领导的签字之后还有一点点的小懊悔,但是当他从自己公司一个哥们儿的口中得知,这是那杨‘脑残’为了自己的远房亲戚而故意将自己弄走之后,那心中的小小懊悔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说句实话,则公司还真没有他惦记的东西了,整个公司四百来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而能够让这厮惦记的真的没有,有一个勉强合格的,却自命开着小本田,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得,小脑袋一挺,活月兑月兑一开屏孔雀。
这几天周一清一直处于那种半睡半醒般灵魂出窍的状态,也没觉得什么不适,但是当他奔波了一上午走出厂门之后,自己那怠慢了数天的胃大爷终于发了飙,咕噜咕噜的一阵咆哮,憋闷的感觉让周一清措手不及。
火急火燎的掉转车头奔向了一家经常关顾的小饭馆,轻车熟路的点了两菜一汤,外加一大碗米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不到半刻钟,桌上的两菜一汤便被他扫荡得连汤汁儿都不剩,还有三大碗顶尖儿的白米饭,但是他感觉似乎只有小半饱,没啥感觉。
忍不住,他只得在老板老板娘与一些食客的诧异目光之下再叫了一份,如此循环,接连吃了四个两菜一汤和十碗米饭之后,这厮终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略显得鼓胀的肚子。这种小饭馆消费不高,周一清这么个吃法也就花了一百五十块钱还不到。
拿了一根牙签挑了挑牙缝里的残渣,周一清便起身到服务台付钱,从收银员颤抖着的双手中接过找零的钱之后,在众多异样的眼光之下扬长而去。
一路西行,周一清行进了半小时左右,也将接近了城郊地段,盐海县虽然不大,但是繁华程度毋庸置疑,外来务工人员几近占了总人口的一半,走在大街上随时都可以听到南腔北调的数种口音,而这种外地人口比重越大的城市,相应的大款富豪也比比皆是。
这一路上这厮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车速开的很慢,左瞅瞅,右看看,美腿、蜂腰、山峦般的高挺,脸蛋和雄xìng物种就基本被他过滤了,而那些达到关注类以上的,无一不是周一清打发无聊时光的最佳调剂。
任何地域,不论历史曾经如何,只要与经济连脉,其变化都将翻天覆地,盐海县也不例外,改革开放三十年,随着全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沿海城市盐海县在这三十年间,底蕴沉淀也极为深厚,华夏第一核电站‘秦山核电站’便是建在这个县的海滨小镇。
经济的发展带动了文化的积淀,盐海县的古玩街,许多文物收藏品都有可能在这里找到,收藏家和古玩爱好者络绎不绝,因此,这条古玩街在整个ZJ省都极为出名,也形成了独特的文化系统。
古玩街的街道两旁林立着大大小小不下百家古玩店,而除了这些古玩店之外,街边的空角处也有不正规的小型地摊,几张旧报纸铺垫开来,放上几件陈旧的物件,加上一把椅子就可以做生意了。
周一清溜达着小毛驴儿进来的时候已经午后,这些店家摊主都已经吃过午饭,各自在自己的地盘上摆弄着,由于刚过午后,这街上只有两三个淘客,显得很清静,周一清索xìng将车直接开了进去,不过将车速控制在最慢的程度,浏览着各个摊位上的东西。
这种地摊上的东西一般价格都不怎么高,几块到数十块就能淘到几件东西,周一清平时就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是他对古董却是一窍不通,全凭喜好。
不知不觉间,周一清已经溜到了古玩街的街尾,这里就只有一个地摊了,地摊的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满脸的岁月沧桑,看上去似乎已经年过古稀。
他手中拿着一只长约半米的烟杆,正半靠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那椅子的各个接口上都不知道绊了多少层的破布条、透明胶带,晃晃悠悠的,周一清真担心那老头一不小心椅毁人摔。
地摊上的东西很少,只是零零星星的那么几件,周一清将车停靠在街道的一边,走到了那个老头的摊位前,蹲,细细的看起了地摊上摆弄着的物件。老头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下,瞥了一眼周一清,然后又接着吧嗒他的大烟袋。
周一清拿起了一串漆黑sè的珠子,数了一下,九颗,小指头大小,光溜溜的,入手冰凉,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周一清将珠子放在了原地,他的目光被一个陶瓷的杯子吸引住了,这个陶瓷的杯子底sè是白sè,不过可能因为时间久远的原因,有些暗黄,杯子上刻着一条龙,龙身沿着杯子本身盘旋,由下而上,由尾到头,一直到杯子的盖子上,从那手握的把手为止,而那把手便是龙头。
周一清将杯子那在手中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龙身纹路清晰,竟是五爪,龙头更细,鹿角,马头,驴嘴,龟眼,牛耳,虾须,雕刻得惟妙惟肖。“这个杯子怎么卖?”周一清抬头看着老头,扬了扬手中的杯子问道。
老头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瞧了一眼周一清手中的杯子:“清龙杯,两百块。”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周一清听的眉头一皱,两百块的东西在这地摊上可谓是凤毛麟角了,这都顶得上他以前九分之一的工资了。“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周一清试探的问道。
“清龙杯,清朝末年的东西,还是光绪皇帝时期的宫中之物,这个价已经没有二家了。”老头除了嘴皮子动了动以外,就连眼皮也没搭一下。
“光绪皇帝时期的宫中之物?瞎扯吧?你咋不说是光绪皇帝御用的茶杯呢?”周一清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转而拿起了最先看的那串不起眼的黑sè珠子问道:“那这串珠子呢?”
“十块。”老头依旧没有抬一下眼皮,干脆的说道。周一清咬了咬牙,将那个杯子放回了原地,右手摩挲着那串珠子,眼睛却远远的盯着那个杯子,他已经打算放弃那个杯子了。就在这时,周一清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眼前的视线骤然间变得一片模糊,周一清习惯xìng的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瞬间觉得舒服了些。
等到他拿开揉眼睛的左手,再次看向那个杯子时,一切都变了,之间在他的视线之中,那个杯子变成了一个全透视的三维立体图。
整个杯子的所有构造都层次分明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三维立体杯子的底部。
在那杯子底部最zhōngyāng的位置,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圆形物体,中间一个方形的孔,朝着上面的一面写着四个古字,周一清平时看奇传古籍,对古字也认识一些,而这四个字他也认得,那便是‘大宋通宝’,向着底部那一面只有两个字‘拾當’。
“宋朝的圆形方孔钱?”周一清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这思绪一乱,那种三维立体的透视图便从他的脑海中消弭无踪。
周一清晃了晃有点昏沉的脑袋,定了定神,再次拿起了那只杯子,对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震撼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将那只藏有古币的杯子带回去,在研究一下这种神异的能力。
“老板,这个杯子加上这串珠子,一共两百块钱,卖不卖?”周一清面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sè,依旧很平静的样子。
老头没有立马答话,而是沉默一会儿之后才睁开了眼睛,将含在嘴里的烟杆拿了出来,坐正了身体,颔首说道:“拿去吧,当那串珠子我送你的,也值不了几个钱。”
周一清心中大喜,快速的起身,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红票子,整理平整了递给了老头,老头拿着两张红票子迎着阳光看了看,确定了真伪便将那珠子放在了杯子里,找一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给了周一清。
周一清将塑料袋接过手,直接塞进了电瓶车的后备箱,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那老头看着周一清消失的背影,眼中jīng光一闪而没,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再次斜靠在那破椅子上,双眼微闭,拿起搁置的烟杆凑到嘴边,吧嗒吧嗒的又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