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可是一早就怀疑我了。到现在反而犹豫了吗?”。龙佑枫虽立于黑暗,声音却犹如浩瀚星空里的光带,在寂静之中根本无法忽视。
“是,我怀疑你,从大哥出事那一刻开始我便怀疑你了。”龙佑卿望着房内一片幽深,目光更加坚定。“更何况,你恰巧出现在四月第一次出事的地点。当然你会说这是巧合。但是婚宴上的事情你如何解释?”
龙佑卿看不到暗影深处的龙佑枫,却是将手中的剑更加牢握。
“三弟,有的时候我也是很羡慕你,年纪青青便战功显赫,不像我,头顶着第一顺位的光环,却被人早早的看轻了,认为我是占了便宜的。可我却觉得,我才是最能实现宛国强盛的。不是打仗一马当先,也不是表面的风平Lang静,我的宛国应该是国富民强。”龙佑枫的声音里带着许多的坚决,仿佛日后已铺就了康庄大道。
龙佑卿听着龙佑枫所谓的决心,心下不禁感叹,在他的眼里,宛国当真如囊中之物了。而后又顺其自然地谈论忧国忧民之事,看似一心为国,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利,并把它上升到了所谓的国家高度。若是拨开表层,其心追名逐利的本质便显露无疑。
龙佑卿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他的二哥会怎么对他。
思绪还未及发散,龙佑卿便感觉周围突变。
果不其然,龙佑卿的剑还未松,便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他果然还是等不及了吗,煮豆燃萁,他要的究竟是高位的孤独,还是孤独的高位。
说时迟那时快,龙佑卿反手一剑,以剑之至锐至纯之气去抵御空中所来的冷箭。剑箭相触,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光,仿佛是黑夜里的流星天火。美极,险极。
冷箭穿梭几次,龙佑卿变幻身姿,有许多次几乎是贴着冷箭的面儿飞过,即便如此,他眸子的神采简直丝毫未变。
黑暗中的另一人,看着龙佑卿的不顾一切,终于按捺不住。他抽出的,却是一把可长可短的软剑。这剑阴损毒辣,与普通的剑交错比武,却是能缠住人,攻人于无形,软硬兼施。更重要的,软剑使得好的,却能使剑风不动,剑动,在对手没有注意到之时,便击中要害,可谓是黑暗中用武之地更大。
如今龙佑枫抽出此剑,剑锋所指的正是正在冷箭雨中厮杀逼近的龙佑卿。
佑卿自然不会服输,他要的是逼迫龙佑枫交出四月。
“二哥,以冷箭与我相斗,这算如何?不如与我好好斗个几回,也别辜负了这样的时刻。”龙佑卿剑法虽受冷箭所累,但心中所思,嘴里所语无一不是自信满满,毫无破绽。他居然还能毫不在意地挑衅龙佑枫站出来与他亲自交战,不可谓不胆大。
龙佑枫的眉宇间,如同蕴藏了无数山峦,听着龙佑卿的话,心中的想法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龙佑卿刚摆好身姿要躲过那一场即将到来的箭雨之时。
龙佑枫愤然起身,同样投身于箭雨之中。“三弟,不是哥哥我不客气,假如你跟哥哥走的是一条路,那么哥哥也还能扶你一把。既然你刚刚也这么说了,就莫怪哥哥不客气。”一番话才说完,他的软剑已如勾天长虹,直直逼近左右开弓的龙佑卿。
佑卿在这样险要可怕的时刻,嘴角却扬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心中所想的却是,龙佑枫果真太过心浮气躁,不过是一句激将之法,便将他忍搁不住,没有挑准时机便于他交战。甚至还喊了话,暴露了他的位置。
虽然自己身处险境,但有了这样的后备条件在他看来已是非常难得,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唯一又难得机会!龙佑卿笑意更加明显,却是真正得使了一步险招。明知道自己的长剑不可能与龙佑枫的软剑相抗衡,便以长剑摩擦冷箭,火光四射之际,却将冷箭生生改了飞的方向,将许多冷箭犹如鱼钩一般,勾住,挑准时机瞬时全部反挑向龙佑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龙佑枫显然没想到龙佑枫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以牺牲自己的身上的防御,收集冷箭而转守为攻,速度之快,力量之钧令人称奇。龙佑枫凤眸一凌,却是以软剑划开身上的袍子,而后用袍子缠住冷箭,堪堪将冷箭尽数包裹。
主殿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霎时令人振奋。
佑卿看着龙佑枫的手法,却是不敢马虎。以刚刚微弱的风声和剑箭摩擦的火光,他终于能稍稍判断龙佑枫的位置。不至于太远,亦不是太近。再看他的剑法,脚步,牺牲了不少速度,为了让软剑更有时间变幻。这在交手之中全然可以算作大忌讳。
佑卿毕竟是久经沙场,与敌人都大战了许多回合。对敌人的弱点判断,几乎精准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才过招几回。龙佑卿便知道了他的二哥善用的武功套路。
再几回,他便已想好了对策。
主殿幽幽,冷箭如梭。龙佑卿却如黑夜里的影子,在夜越深的地方越如鱼得水。
龙佑枫虽然有冷箭做辅助,武艺上少了实践,毕竟不如龙佑卿,他手中的胜算把握也不算太多。
无奈,只得将更多的冷箭放出,而他自己却想要悄悄退离场地,以免被冷箭误伤。
龙佑卿听得冷箭密集,猜到龙佑枫已是黔驴技穷。他不退散,反而迎难而上。举剑朝龙佑枫后退的地方而去。
密集的冷箭犹如一朵沾着毒液的曼陀罗,在主殿黝黑的地方越开越浓。龙佑卿不惧死亡,却是剑雨如洗,势要破碎所有的冷箭之花。
即使冷箭划伤,戳破了衣袍,佑卿仍毫无畏惧。
龙佑枫退无可退,想要再以软件做最后拼搏之时,龙佑卿不知怎么已在身后,长剑已攀上他的脖颈。
“二哥,这一回你输了。”龙佑卿嘴角流血,眼里却全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