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转醒,冷曼儿抬眸看向屋子,熟悉的暗红窗幔,应该是自己的屋子。
“小姐小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呜呜,你还活着啊!”见小姐微微睁开眼睛,梅心本就趴在床头,这下彻底嚎啕大哭起来,“你都睡了三天了,比你上次死了的时间还长啊!”
冷曼儿除了苦笑,实在做不出其他表情。小丫头就这么趴在床头,看得她心底难受,又感动到不行。可怎么偏偏是这么个直性子,话不走心,这个样子以后总会吃亏的。
被梅心的大哭一闹,院子里迅疾传来脚步声,冷念之第一个进来,紧张的盯着冷曼儿,伸手搭在她的腕上,眉头紧皱,“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只是这功夫……只能等上一阵了。”
在冷曼儿的再三追问之下,冷念之终于将情况娓娓道来。梅心进了院子就大喊“救命”,顾念安当时本就在内院之中,并未在正厅,是以第一个冲出来出手相救。虽然两人逃走,但也算制住一人,不想却当场服毒自杀,显是死士。而她这一昏迷,就是三天。
听得愈发糊涂,冷曼儿不禁出声相问,“既然如此,那不是更该学功夫才对?”
冷念之犹豫了再三,紧紧抓了妹妹的手,才又开口,“那一掌,震断了你的经脉,伤及内脏……要休养些日子才行。”
听罢这些,冷曼儿也只能点头,大概是落寞的神情过于明显,冷念之继续开口,“那就先修习内功吧,也好尽快调养。”
冷念之走后不多时,顾念安便敲门进来。一句话没说,就要下跪,还是冷曼儿忍着伤口就要起身阻止,他才算重新站起。一句话没说先递上来了个薄薄的册子,“这是我家内功心法。”
冷曼儿见他红了脸再不说话,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心底其实笑到不行。这么个高大威武的男人,要放现代,就是型男一枚,竟然憨厚木讷到如此程度,估模着年纪比之冷念之小不了几岁,竟然说话还会脸红。
“这个,我是一窍不通的,有劳顾兄讲解一番才是。”冷曼儿强压笑意,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嗯。”男人两个大步就迈到冷曼儿床前,翻开册子,“内功,万不能图快,还望小姐能够静下心来修习。”
冷曼儿不禁苦笑,估模自己以前确实德行不咋样,“以后就叫我曼儿吧,我也叫你一声念安兄。”
“使不得。”男人连连摇头,神色认真,老实的可爱。
“我上面有个大哥,有个二哥。那么你便唤我曼儿,我便叫你三哥。我没了之前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一介百姓。”冷曼儿一副“反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的欠揍表情,一手拿过来册子,就认真研读起来。
午饭是梅心把膳食端进屋子来吃的,冷曼儿已经可以勉强起身,梅心扶着她斜靠在床头,一口一口的喂她。
冷曼儿吃完,看着梅心把碗碟都细心收拾的功夫,想起来了那天的混乱,“后来那王爷……”
梅心手脚麻利,这会已经端起了托盘,“顾少爷把您救回来,大少爷就安排了人送夏王爷回府了。”
“哎哟!还真是想上了啊!也是,尝过了同床共枕的滋味,怎么能一点念想都没有呢?!再怎么说你也是他有了婚约的大公主,虽说现在是又残疾又落魄了,可那也是白纸黑字的事儿!这要是放之前,我少不得还得叫你一声皇子妃!”不必多想,听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便知道定是冷雪儿又跑了过来。梅心想起来小姐胳膊上挨的那一鞭子,就想把人往外赶。
“哎呀!连丫鬟都带了脾气了!怎么,你也想打我一巴掌?这是要闹翻天啊!这府里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不打个一百大板我看是不会长记性了!”冷雪儿人本是站在门口,这下倒是进了屋来,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抽向梅心。
“我就是皇子,那她是谁的皇子妃呀?”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干净清凉,偏偏语气和强调都像是稚女敕的孩童。
“哈哈,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可不就是你的妃子呀!”冷雪儿虽然笑的高兴,但笑里藏刀的样子看起来却颇为欠揍,一口银牙反射着外面的阳光,晃的冷曼儿眼睛难受,遂用手遮了眼。
“怎么?这是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残,一个傻!正好一对!”冷雪儿笑的乐不可支,夏王爷看她高兴,他就也跟着笑,可笑着笑着见冷曼儿没笑,就慢吞吞走过来,“你不高兴吗?”。
冷曼儿再次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状态直到下午顾念安再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好,心不在焉,差点就要走火入魔。
“大小姐,你,你这样是不行的。”顾念安显然是斟酌了一下词句,但嘴笨也再说不出来什么,“你好好练,我在旁边就是。”
冷曼儿跟着又折腾了一下午,大概是现代人多少智商还是会高一点,得到了顾念安“颇为聪明”的表扬后,也觉得自己实在是练武奇才,跟着晚饭都多吃了一些。
睡觉前,冷曼儿已经可以自己勉强下地,但梅心不让,“你再乱动,我就要被大少爷打死了!而且你出去的话,又要遇上二小姐!”
冷曼儿为了不让梅心上火着急,只好继续在床上躺着。认真回想了一遍白天所学,跟着认真练习,竟然真的觉得体内隐隐有些不同,就跟有暖宝宝了似的,全身暖和。
梅心睡在外间,冷曼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日子还真是难过,不说暗杀,就连自己妹妹都火上浇油。如果放在以前,她定是会再三退让,可现在呢?
暗杀,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明天或许该问问哥哥或者顾兄,哪怕是死尸一具,也该有所线索才对的。
果然到了哪里都是劳神的命,上辈子没有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那么就用这辈子来偿还对他们的亏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