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青楼是个什么地方?难不成还能是个好地方,你不想走吗?!你不像我,从小就被卖到这当个下人,洗衣服端茶倒水看颜色,要不是因为我营养不良长得瘦小,估计已经要开始接客了。”小丫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快速的一皱,使劲闭了下眼,长长睫毛间是晶莹的差点滚落的泪珠,“你今天第一天来,能走就快走了吧,这不是好人家女子呆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家的女子?”冷曼儿来了兴致,对这下丫头也是愈发的喜欢。不仅手脚麻利,懂事机灵,心地也是少有的好。有一颗本来纯净正直,善良美好的心并不难,难的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还能坚持下来。出淤泥而不染,不是谁都可以。
“你当我是瞎子吗?在这种地方呆了这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那么多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人,要是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先是你的手,白女敕干净,这不是穷人家女子的手。有太多姑娘打扮的漂亮,可是一看那手,又黑又粗,就知道以前必定是穷人家出身。其次是你的眼睛,不着急也不害怕,那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能够拥有的气度。她们遇事会慌张,也会大惊小怪。哪,就像你刚才在台后面看到的那样。”小丫头耸耸肩,瘪了下嘴。
冷曼儿瞬间对眼前的小丫头另眼相看,看来还真是小看了她,这股子聪明伶俐,可真是自己家那个成天“唉呀妈呀”的梅心能够比的,“如果我能出去,你也一起吧。你可愿意?”
“我?我是不指望了,虽然当年我那个酒鬼老爹才把我卖了一个银叶子,可如花才不会放过我。若是你答应把今晚的银票都不要,或许能把我换出去,不然啊……我看我也就是这个命了。”小丫头说着说着本来挺直的脊背又渐渐弯了下去,肩膀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冷曼儿没说话,再下楼的时候,小丫头就跟在身后。见到如花,冷曼儿只说了一句话,却是惊得小丫头张大了嘴,半天也发不出个声音。反看如花,也是一样的情况。
“若是我当上花魁,银两留给你,我带她走。”
冷曼儿不是土豪,她过惯了富庶的生活,她也早就明白了不管在哪个时代,富裕都是个好东西。可这青楼不是久留之地,身边多个知心人,比多了银两却留在这样一个地方有用得多。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可能留在这,既然是随手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十九位绝世佳人在台侧挤成一团,剩下的唯一一人是冷曼儿。这第二轮的规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二十位佳人在台上占位一排,台下的人看客只要扔的银票碰到这佳人的身,那她今晚就是他的。而面前银票最多之人,从此就有了自由之身。
因此,没人想要站在两边,都恨不能站在台子正中间,恨不能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个。冷曼儿站在最后面冷眼看她们再没了平日的优雅妩媚,和市井小民相比,无二。
“小姐,你怎么都不着急啊!”小丫头在她身后急的直跺脚,“你也抢个好地方啊,万一有人扔银票扔歪了,就扔到了你的面前呢?”
“你记住,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一切皆有因果,不会因了你在的地方不同,就真的发生变化。”冷曼儿说的很慢,心里想到的却是自己那一味忍受的性子到底只不过换来背叛与凄凉。那不过是她的劫,是她的报应。这世,再不要一味迁就与退让!
“小姐,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啊?你才第一天来,台下不可能有你的老主顾啊!”小丫头听得迷迷糊糊,但一想到若是小姐赢,她也恢复了自由身,心里的着急已经不受控制。
“好了好了,这都是干什么呢?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了?”如花扭着腰肢款款而来,挥舞着手里的小黄手帕,一张肥厚的嘴唇上下翻飞,“在台下丢人也就我们自己知道,这要是上了台啊,那可就是把你们的人都给丢光了!你们要就是这个德行,难道还指望着以后有人来花银票?!”
如花寥寥几句,台侧瞬间静了下来,只是仍然在暗中使劲想要挤到个好位置。这么看去,反而是冷曼儿似乎不合群一般,站在人群之外。
“行了行了,也别挤了,这就上去吧。告诉你们,这上了台,你们丢的就可是我如花的脸面了。要是丢了我的脸面,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哼!”如花眼睛本就不大,这狠狠一瞪,还真是狠劲十足。
冷曼儿都感觉到了身后小丫头缩了肩膀,双脚并在一起,恨不能缩成小小一团,被所有人都看不见才好。足以能够猜出这如花平时有多么心狠手辣。
大家推推搡搡的终于都依次上台。冷曼儿走在最后,看着一个个在从台后到台前的瞬间,就像是披上了画皮,掩盖了本来丑恶愤恨的事实,那温婉妩媚的笑容人畜无害,娇滴滴任人采摘。
冷曼儿走的本就在最后,又没那份争宠之心,离几人竟然有了一段小小的距离。在台下看客的眼里,前面的十九位佳人固然美丽月兑俗,却已经是见怪不怪,之前已经见过多次。唯独这最后一位格格不入,冷艳高傲,朦胧红纱之后是寒冷的美丽双眸,声音清冽,做事泼辣,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些身上没有带银票的连忙差下人赶回去取,而带了银票的第一时间冲到台边就往台上扔,只希望自己是第一个扔上去碰到台上美人的,那今晚可就是一夜笙歌了啊!
可是,台子足有将近两丈来宽,一行二十人尽管没有靠在最后,但台下也有足足将近五米。冷曼儿又故意往后缩了一点距离,离台下就又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