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谦背着田海涛帮助林威龙,早已经被田海涛观察到了.他频频去监狱,频频跟一个律师会面的情景,已经说明了一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田海涛能够操纵的了,除了认命,他还能做什么呢?
林心雨已经爱上了田海涛的出手阔绰,田海涛也爱上了林心雨的单纯善良。和林心雨苟且**,田海涛常常因为想起自己家庭面临的问题而唏嘘,林心雨不敢多问。
终于田海涛憋不住了,“心雨,你看我经常和你在一起都是开开心心的,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心里非常的痛苦。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连一个家都没有。心雨,你不要在这里面做了,干脆我把你包下来。我会给时间让你考虑的。我的老婆跟了我二十多年,可她的心里一直装着别的男人,最近老是哭闹着要和我离婚。她老是骂我‘太监’,和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太监,你也清楚。那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说实在的,我只不过是没有生育能力而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觉得无所谓,我田海涛有的是钱,不愁下半辈子的生活。我现在想通了,她要离就离吧,我何苦死死拽着那段已经枯死了的婚姻。”
林心雨虽然讨厌这个臭老头子,但她还是被他的遭遇打动了,“真没想到你也过得这么苦。”
“等我和我老婆离了婚,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知道,你在广州有许多朋友,和我结婚会让你抬不起头,但是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我不会公开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已经是有限的了,我只希望我走以后能够给你留下尽可能多的财产,让你能够过得轻松一些。”
林威龙出了监狱,看着外面和煦的阳光,他苍白的脸上绽开了无法控制的激动。他抱住田云谦,“阿谦,我谢谢你给了我重见阳光的机会。”
第一次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拥抱,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田云谦第一次感受到了林威龙的体温,看着林威龙两鬓已经有了一些白发,田云谦拍着林威龙的背,“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好好干,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想到自己劳碌了大半生却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凄惨结局,想到自己一点没有操过心的儿子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林威龙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把埋在田云谦肩上的头抬起来,仔细看着田云谦,他觉得田云谦不管从长相还是气质上看,都跟自己很相似。他那已经有点浑浊的眼里开始湿润了。
然后林威龙拥抱了郭律师,“郭律师,我还得感谢你这些日子的劳碌奔波。”
“林先生,用不着感谢我,我们做律师的,收了委托人的佣金,做一切都是份内的事情。”
田云谦握了握林威龙的手,然后又拍了拍郭律师的肩膀。
“为了避嫌,我先告辞了。林叔叔,你的一切我都替你打理好了,郭律师会带你去你的新家。”
望着田云谦离去,林威龙的双眼湿润了。
郭律师带着林威龙来到了一辆新车面前,“林先生,这是田先生为你买的新车,这是你的车钥匙。”
林威龙拿着车钥匙上了车,出了笼子的兴奋,加上看到希望后的狂喜,让他象个孩子一样仰天长笑。笑毕低下头来,发动了车子,飞速冲了出去。
在他后面紧跟着一辆小四轮,从小四轮的车厢里伸出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点燃了的鞭炮,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郭律师说道,“这是田先生安排的,为的是冲掉你近几个月来的晦气。”
那鞭炮一直从监狱放到了田云谦为林威龙买的新居。
进了新居,林威龙看着里面的一切,动情的说,“郭律师,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现在感到好高兴,因为压在我心中那个沉重的包袱已经卸下来了。我再也不用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郭律师对林威龙说,“林先生,还有一重惊喜在等着你,走吧。”
郭律师指点着林威龙把车开到了一家酒楼,酒楼写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林威龙先生苦尽甘来酬宾宴会。
进了酒楼,林威龙发现应邀出席的全是他的债主。
他走上台去,向着来宾深鞠一躬,“各位,我林威龙有愧于大家,但是希望你们相信,在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把自己欠下的债务还清。”
田海涛回家的时候,看见苏晴雪母子俩正在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什么。
田海涛明白,一定是林威龙出狱了。
等田海涛路过身边的时候,苏晴雪再次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了田海涛手上,这次田海涛没有撕掉离婚协议,而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回到房间,关上了门,躺在床上。
他现在除了钱以外,如果还有什么的话,就是还有一颗血淋淋的心。
这真是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场面啊,这个自己打拼下来的家里,自己反倒成了多余的人。
如果不是忌惮田云谦,他是不会让苏晴雪这么容易就得偿所愿的。他现在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快刀斩乱麻,以致落到今天这个结局,田云谦就是一只狼,这只狼已经把自己啃噬得只剩下一桩骨架。苏晴雪就是一桶汽油泼在自己的骨架上,如果有一点火星儿溅到自己身上,自己一定会被煅成灰。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助最可怜的人。
但是他转而露出了一丝冷笑。
无情的上帝在他濒临绝境时竟然抛给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根稻草就是林心雨。
等林威龙逐渐恢复元气的时候,他会让林威龙后院起火,让林威龙知道什么叫做兔子急了还咬人。
看着田海涛签了字,苏晴雪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觉得幸福离自己已经那么的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