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天高气爽。
天空蓝的透亮干净,微凉的风拂面而来,带着青草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勃勃的生气。
上京都外皇家狩猎林中,大队人马向着密林中外围挺进。
旌旗招展、丘陵踏马,队伍委蛇,赫赫一派皇家气势!
最前头是御林军开路,之后是皇家的马车冠盖,隔着一大段距离是随行的朝中大臣几其家属,最后仍旧是御林军断后。
整个队伍蜿蜿蜒蜒,皇家气派、官家体面,御林军肃穆,各具风姿、一览无遗。
陈默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往车厢里面坐过去了一些,生性就不喜欢陌生人碰触到自己,更不喜欢这一车上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少女,有些无聊地掀开车帘看向外面,欣赏一下郊外的景色。
马车里连陈默坐了六个人,都是和程允先差不多官位的官家小姐,年龄又都相仿,这时候凑到一起自然兴奋,这一路上都没停过。
程清莲显然和这几个少女都是熟识,谈笑风生、说趣逗乐好不快活。只是视线扫向陈默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暗一下,其中隐藏着深深的嫉妒和愤恨,只是一想到前两次在陈默手里吃的大亏,这次也学乖了,没有立即上前挑衅。
坐在陈默对面的一位小姐突然“呀”了一声,惊呼道:“你怎么就把帘子掀开了呀!”
其实平日里小姐上街掀开帘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西岚国的风气还算比较开放。可是这次狩猎大会,在场这么多世家贵公子、京都大才子,当然就是不矜持也要装的矜持一点,就怕流出不好的名声。
陈默淡淡地看了那个小姐一眼,放下手坐好,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那位小姐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刚刚程清莲已经说过了,这是他们家庶出的妹妹,难怪长着一副狐媚样,姨娘生的就是不一样,哼,就想着勾人!
这里在坐的,虽然也不是什么高官之女,可是也都是家中的嫡女,自然看不起陈默,更兼陈默又长的极美,便处处受排挤。
刚刚那位小姐是李氏旁支,和程清莲也算表姐妹关系,之前一直听程清莲说她那个庶妹多么没用、多么胆小,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胆小没用的,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没想到这个没用的庶妹居然长得这么美!
也不知道程清莲的父亲是怎么想的,家中的嫡子嫡女不带,居然带个拿不出手的庶女出来!
李小姐眉眼一转,笑盈盈地冲着程清莲道:“清莲姐姐,这次带你妹妹出来,是不是要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啊?”
说完拿着丝帕掩了嘴角,笑了出来。
这种玩笑在未出阁的女孩子中也经常开,大家纷纷也跟着笑了出来,程清莲见状也不阻止,只是跟着一起笑了一下。
陈默低着头,大家也看不出她的表情,见她不啃声,以为她是胆小害怕地不敢反驳,不由得胆子就大了起来。
另一位小姐冷眼看了一下陈默,嗤笑了一声,高声道:“恐怕是人家在家里找不到好的,这才出来找的吧!”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这话里的深意谁都听得明白,像到了陈默这样的岁数,已经是到了定亲的年纪,一般这个时候好人家的女儿门槛都要被求亲者踏破了。她这是在讽刺陈默嫁不出去,所以才来狩猎大会碰运气,更暗指陈默放荡不要脸,自己来找夫君,而不是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话真是阴毒之极,带着笑意却骂人不吐脏字!
马车里的其他小姐都脸上带着笑意,可是这笑意的面具下却都是恶毒的心思,或许其中的有些人也没有完全针对陈默的意思,可是却也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陈默说上一句话。
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庶女,长得又比她们都要美艳,这种地位和样貌上的差距让她们既嫉妒又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只不过是一群十五六七岁的少女罢了,可是这心早就不再纯洁和善良。
陈默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说话的小姐,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一言不发。
可是就这一眼,也看得那个小姐分外不爽起来:“你看什么?小小一介庶女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看着那张美过她百倍的脸,突然脑子一热,扬起手就要朝着陈默的脸蛋挥过去,在场其他小姐都是一愣: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升级成这样,程清莲则是看好戏般既不说话也不阻止。
就在手掌快要接近陈默的那一刻,突然那只手停了下来,众人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声音,定睛一看:却是陈默轻松地抓住了那位小姐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给我放开!”那位小姐感觉到陈默渐渐收拢的手,腕骨越来越疼,最后忍不住开始求饶:“快放了我!好疼!”
陈默冷“哼”了一声,大力地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静默下来傻看着她的其他小姐,冷硬地丢下一句:“别烦我。”然后便靠在车厢上,抱臂假寐。
众位小姐面面相觑,不由得都将视线投向了程清莲,却见人家程清莲一副好戏看完的样子,扭过头又和大家说了一个新的话题,仿佛刚刚马车中凝固的气氛不曾存在过一般。
行了,人家嫡姐都不敢说她,估计是个有依仗的,否则也来不了这个皇家狩猎会,也不会跟她们一群嫡女坐到一块儿去了。
马车颠簸中,终于到达了今日的目的地。
小姐们一个一个踩着马夫的背下了马车,陈默最后一个才出来,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马夫,走在另一边,爽利地跳下了马车。
周围小姐一愣,过了一会儿,都压低声音笑了起来,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用眼神不停地扫向陈默。
陈默懒得理这些成天吃饱了没事干的小姐们,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御林军的人已经开始在一边安营扎寨,此次前来,为了节省马车,所以官家子弟一律不许带仆人,还要多人共乘一辆马车。想到晚上还要和人挤一个营帐,陈默的纤眉就开始微微聚拢。
不过很快,狩猎大典就开始了。
每年三月,西岚国的皇帝都会出来狩猎,向百姓宣示皇家气概也是纪念祖先马背上夺得天下之功。
元成帝登上高台,锐利的视线扫过低下的人,仰天长笑了一声,豪迈道:“今日西岚国好儿郎共聚一堂,个个勃勃生气、龙章凤姿、英武不凡!一会儿打猎的时候,可一定要全力以赴,让朕看看,朕底下的好臣子们都养了一群怎样的好儿郎;让朕看看,我们西岚国的未来,是不是能千秋百代、盛世繁昌!”
底下的少年们正是热血之时,听到元成帝威严大气的话语,忍不住纷纷喊道:“定不负圣意!”
长空万里,喊声如雷。
元成帝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司仪上前宣布道:“今日狩猎大会开始,上祭品——”
话音刚落,两个御林军便抬着一头成年的公鹿到了场中央,元成帝接过大太监递过来的弓箭,待御林军松开公鹿的一瞬间,快速地张弓拉箭,箭矢如流星,飞快地射入了鹿的心脏处,那只鹿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还是倒在了地上,流血不止。
顿时,所有人都再次欢呼起来,不仅为元成帝箭法高超而欢呼,还为了此举的意义而欢呼:自古以来都有中原逐鹿一说,“鹿”是政权的象征,群雄争夺天下,胜在西岚!
“好了!男儿们随朕去狩猎,看看我们西岚的好男儿究竟是谁?谁狩猎最多,朕必当厚厚有赏!女儿们,等着你们父兄的好消息,留在这里造火做饭,等候他们回来吧!”
西岚国过去都是女子和男子一同狩猎,只是后来为了压低女子的地位,不让女子生出好胜之心,便取消了男女同猎的习俗,变成了男子狩猎,女子做饭,分工明确。
皇后亲自将披风给元成帝系上,元成帝利落地翻身上马,高举弓箭:“好儿郎们,跟朕狩猎去!”
元成帝身后呼呼赫赫跟了一群少年,陈默一眼望去,立即就看到了谢昭。
不是因为他离元成帝近,而是在一众不凡少年中,他仍旧像个发光体一样,最吸引人的视线。
一身深紫色亲王劲装,上绣四爪飞龙,身背箭囊,手握巨弓,挺直坐在马背上,霸气肆意、贵气无双!
即使透过重重人群,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元成帝一声令下,奔马出去,后边的男儿们俱都策马跟上,向着密林深处奔去。
眼见那些贵公子们都离开了,那些少女们也都感觉到有些无趣,开始各自寻找平时经常在一起的玩伴,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玩了开来。
女子参加狩猎大会,一般就是玩些投壶、放风筝、猜谜一类的游戏,陈默在这里根本不认识几个人,更别提有什么朋友了。
干脆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本《三国地志》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可是还没翻两页,她所坐的地方就投来了两片阴影,抬起头只见程清莲带着另一个女子一起站在了她面前。
“妹妹,这是水月姐姐,你还记得吗?”
陈默看了一眼面容姣好的慕容水月,想了一下,似乎在谢王府的时候见过这个女子,不过当时似乎也没有讲什么话。
陈默可不相信这次程允先千方百计叫她来这个狩猎大会,就是给她找夫君的,可是具体有什么阴谋,她也一概不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连个招呼都没打,低下头继续看书。
程清莲和慕容水月的表情俱都僵了一下,然后还是慕容水月段数高一些,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满带笑意地对陈默说道:“妹妹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前头看看吧,那边围了不少人,有热闹看呢!”
陈默是一点都不想鸟她们两人,可是这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有些人的毅力,锲而不舍地在陈默耳边叨叨,陈默简直都快被烦死了,为了耳根的清净,迅速地爬了起来,直接越过两人,向前面走去。
不是前面有热闹看吗?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看好了。
身后的两个女人简直恨不得撕烂陈默那副平淡无波的嘴脸,明明把人都快气死了,她还能那么地若无其事!
前头围了一大群少女,陈默看了一眼,只见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阮玲公主此时正手握弓箭向着百米处的一个靶子在射箭,同时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个身高体长的少女,也在认真的拉弓射箭,显然两人是在比赛。
不得不说,阮玲公主的射箭还是相当准的,差不多几乎每次都命中靶心,虽然旁边的那位女子也不差,可是最后数下来,还是阮玲公主更胜一筹。
“还有谁上来想和本公主一较高下的?”阮玲公主带着满满的得意扫向四周,突然双眼一眯,长弓指向站在人群外的陈默:“你,叫什么名字,可敢与本公主一战?”
上次走的匆忙,也没有想起来知道她的名字,这回正好遇上了,那就不客气了!
原本都围在一起的少女们全都散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通道,俱都好奇地看着陈默。
慕容水月原本就想借着阮玲公主的手除掉陈默,现在见阮玲公主第一时间就注意上了,心中自然欢喜。
热络地走到阮玲公主身边,对着公主行了一礼,脸上微微带着笑意道:“公主,这位小姐名唤陈默呢!可是个有趣的人儿。”程清莲再三要求不要当众说陈默是程府的人,这点小要求她自然是能答应的。
在场的少女皆都交头接耳,询问着她是哪家的小姐,看向陈默的目光均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态。
陈默平淡地看了一眼不可一世的阮玲公主,摇了摇头:“不战。”
若是比枪法说不定还能赢,可是这个弓箭,生在21世纪的陈默又怎么会用?
阮玲公主一见到陈默的呆样就来气!虽然在别人眼中陈默可能只是面瘫或者表情严肃,可是在阮玲公主眼里,这丫的就是个呆子!
傲娇地瞪了陈默一眼,娇蛮道:“不战不行!我们西岚国没有下了战帖不敢接的孬种!要么和本公主一战,要么在这里大喊三声:陈默是胆小鬼!战与不战,你自己决定。”
阮玲公主的语气中处处带着挑衅的味道,就在众人皆都以为陈默会怒气非常地接下战帖时,陈默只是慢吞吞地来了一句:“若赢了,有奖品吗?”
众人冷汗直冒——还真是个好问题!
阮玲公主也被噎了一下,刚刚都是小姐妹中怡情玩玩,现在既然上升到了战帖的高度,自然是有输赢,有输赢自然就要有赌注。
“本公主赢了,你就要跪下来给本公主磕三个响头并且给本公主当这两天的丫鬟,若你赢了,悉听尊便。”
阮玲公主这话,也说得非常狡猾。
若是她赢了,条件开的那么苛刻,不仅让陈默颜面尽失,还要给她做丫鬟,这要是传了出去,丫鬟的名声可是要跟着陈默一辈子了;若是输了,阮玲只说了一句悉听尊便,一方面是对自己箭术的自信,另一方面就算陈默赢了,她又能奈一国公主如何?
谁知陈默点了一下头,认真道:“若我赢了,一万两银子。”
在场的小姐全都惊悚了一下:她还真敢提!居然敢跟阮玲公主提条件!
阮玲倒是也没有什么气恼,只是说了一句:“一言为定!”后,便命侍卫重新放上靶子,拉开架势,开始射箭。
阮玲从小接受帝王教育,这箭术也是一门必修课,阮玲在这方面又十分有灵性,所射之箭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是也足以傲立群芳了。
比试的规矩一人三箭,谁射中的环数越多就算谁赢。
阮玲凝神静气,动作奇快又流畅无比,一连射出三箭,每一箭居然都命中靶心!
忍不住回头得意地冲着陈默一笑: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个丫鬟似乎她要当定了呢!
众位小姐早就见识过阮玲公主的本事了,所以对她连中三箭也没有过多的惊奇,只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继而期待地看着陈默:敢和公主讲条件,应该也是实力过人之辈吧?
陈默走过去接过侍卫递给她的弓箭,掂量了一下弓的重量,然后说了一句让众人绝倒的话:“我没射过箭,能不能先试一箭?”
阮玲公主就算一开始觉得陈默定然不如自己,但是既然接下了挑战那实力也不应该太差才是!谁知到那家伙直接来了一句“没射过箭。”
此时就算是她赢了又有什么面子,欺负一个没射过箭的人很光荣吗?这人不会射箭凑什么热闹!(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硬逼着人家上来射箭……。)
顿时无力地摆了摆手:“可以。”
陈默刚刚已经观察过阮玲公主射箭的要领了,试了一下这把弓的重量,似乎专门为女子所制,所以重量较轻,算是轻型弓,使了点力气将弓拉满,将箭搭上。
阮玲公主“咦”了一声,原以为陈默说不会射箭,应该拉弓也很吃力吧,因为这毕竟是一件极耗臂力的事情,一般闺阁女子都没这个力气拉满弓。
学着阮玲的样子,屏住了气息,眼睛一开一闭,瞄准靶心,可是在出箭的时刻还是犹豫了一秒,箭“嗖”地一下射了出去,却连靶子都没碰到,直接掉在了一旁。
顿时大家齐齐愣了一秒,然后纷纷大笑起来,一开始还以为陈默是故意示弱的人,现在也完全看出来了,这人根本就不会射箭,看她那架势,说不定还是第一次拿弓箭,就这样的水平还敢跟阮玲公主比呢!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陈默完全没有被周围的声音所扰,一心一意沉浸在研究射箭的世界里。
恩,刚刚犹豫了一秒,不能犹豫,力道应该再大一些,还要考虑到风速的问题。
思考了一会儿,众人见陈默还不射箭,纷纷催促起来,陈默却不紧不慢地稳稳搭起弓箭,凝神定气,瞄准靶心后,常年握手术刀练就出来的专注度和稳度此刻一览无余。
就是现在!
“嗖”地一声,离弦之箭飞速离开长弓,向着靶子飞去。
就在箭矢出去的那一刻,原本表情轻松的阮玲公主突然面露严肃之色,双手不由得握紧,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射箭之人练久了,也会练出一定的眼力,箭矢一出,基本上就能知道结果。
阮玲的担心是对的,随着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呼,那支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钉在了靶心!
呼!陈默暗暗呼出了一口气,看看手中的弓箭:似乎也不怎么难么?
陈默前世就是个玩枪好手,得益于法医工作常年对于眼力和专注度的训练,以及双手稳度远远超于一般人,所以陈默曾连续几届获得业余枪王之称。
心中有了成算之后,再次搭弓拉弦,这一次没有过多的停顿,显然流畅娴熟了许多,第二支箭再次稳稳地落在了靶心!
“不,不可能的吧?!”程清莲结结巴巴的喃喃道,她知道自小这个庶出的妹妹从来没有碰过什么弓箭,刚刚她说不会的时候,她是玩全相信的,可是陈默一次次的举动完全颠覆了她之前所有的观念!
慕容水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个死丫头是个怪胎吗?!若是第一支箭可能是运气好,可是一个人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吗?
所有人都不再出声,等着陈默的第三支箭,阮玲公主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骑马装,简直比被元成帝召见还紧张。
陈默再次搭起弓。
就在大家以为第三支箭又要射出的时候,陈默却放下了已经拉满了的弓,在众人疑惑不解中,陈默指了指另一个侍卫背上背着的弓箭:“可以换一下吗?”
侍卫看了看自己周围并无其他人,将信将疑地解下自己的长弓:“小姐要和属下换一张弓?”
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默,暗想这人是不是疯了?这些侍卫用的长弓都是军用长弓,就是一般男子也不一定能拉满弓,更何况像陈默这样的闺秀小姐?
她们女子所用的弓都是短弓,无论是重量还是体积都比较轻巧灵便,适合女子所用。
不管众人质疑惊诧的目光,陈默不声不响地接过长弓,试拉了一下弓弦:唔,果然比较费力。
不过陈默解剖尸骨的时候很大一部分也是力气活,她又是个练家子的,所以平时十分注重臂力的锻炼。如今,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陈默微微有些吃力地慢慢拉满了长弓,顿时引起惊呼声一片:她,她,她还真拉起来了!
搭上那侍卫递来的长箭,陈默的神情凝固专注,仿佛此刻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进不了她的耳,整个世界只有手中的弓箭和百米处的靶子。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利箭如流星般飞窜出去,比刚刚那两只箭的速度快了不只一星半点,撕裂春风、划破长空,带着凌厉杀气一往无前!
不再是女儿家之间的嬉戏,不再是只为射中靶心的游戏,肃杀、冰冷,带着军队中的铁锈之气,震诧了在场所有人!
利箭飞速地射向了靶心,众人的心以为只是到此结束后,刚想放下一点,谁知那箭居然冲破了靶心,继续向前射去,最后稳稳地扎在了靶子后面的一棵大树上!
箭羽震颤了几下,仿佛众人的心,此刻也在震颤不已!
陈默平淡地将箭递还给了侍卫,侍卫还在刚刚的震惊中没有回神,居然都忘了去接。
行至脸色难看的阮玲公主面前,陈默的表情既不倨傲也不卑微,似乎这射箭比赛确实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平手。”
在陈默眼里,确实是平手,比赛规则就是命中靶心,虽然她能穿透靶心,可是严格来说,还是一样的平手。
其实内心深处,陈默也是觉得玩的挺开心的,否则也不会要求换个长弓来试着玩玩了。
她把这次比赛纯粹当个游戏,可是阮玲公主就仿佛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从一个不会射箭之人,只通过观察和一次试箭,竟然能比她苦练十多载还要厉害地多!
她能说,有时候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强自咽下了这口气,愿赌服输的气概她还是有的:“不是平手,你赢了就是你赢了!本公主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兰诺,回宫之后亲自给陈小姐送上万两白银!”
兰诺不甘心地低下头,闷闷地道了声“诺”。
慕容水月看向陈默的眼中一道暗芒闪过:这个人一定要除!绝对不能放任她任何成长的空间!
陈默的天纵之姿,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她父亲昨日之言仍犹在耳,当时她还有些不屑,现在看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她的眼光和父亲比起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同时她心里也更加坚定了除去陈默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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