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个小时过去了,顾江城仍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天爱就一直站在加护病房的门口,虔诚的等待着,等待阿城醒过来。她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实在站不住了,也只是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一坐,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没有阖眼,也不觉得困倦。殷子也一直陪着,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兄弟们,可是挺到后来,男人们也有些受不住,在走廊上七扭八歪的靠在墙壁眯一会儿。“嫂子,再喝点温牛女乃,你一直不吃饭不睡觉,身子会撑不住,城哥醒来,也会心疼的。”且不说城哥醒来会不会心疼,至少这一刻,他已经有些心疼了。“我没关系!”天爱抽了抽鼻子,还是接过温牛女乃,在手心捂着,“殷子,你也受伤了,再去找医生重新包扎一下吧,这儿有我看着就好了。”“我也没关系,嫂子,我们一起等着城哥醒过来。”天爱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病房里面,脸上泛着惨白。她知道,颜颜出事了,好像是被什么人劫走了,那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不担心,颜颜的性子那么倔强,因为有哥哥宠着护着,从来没人敢欺负她,可是现在陷在危险中,肯定要吃苦的。她想帮大哥,可是又什么忙都帮不上,想阿城能够醒来,可是阿城却残忍的睡的这么沉,为什么,一时间好像所有痛苦的事情都涌了过来,她好像快要被灭顶了一样,好难过啊!但,天爱知道,她不能太软弱,阿城还没醒过来,她就必须要撑下去,撑到阿城睁开眼睛那一刻。不大会儿,有护士过来确定各仪器的情况,护士身上穿着防护服,走进病房,认真的对各个仪器的数据进行记录,然后又翻了翻顾江城的眼睛,要确定是不是有苏醒的迹象。等到护士出来,天爱急忙迎了上去,“护士小姐,他怎么样了?”小护士这两天一直值夜班来着,所以对于这个打从伤患从手术室推出来就没离开过的女人,倒也熟悉了些,而且她听白班的同事说,她白天也都没离开,不禁对她的执着,还是挺体谅和感动的。遂和天爱说话时,也不再那么一板一眼,公事公办,不由得放轻了语气,“暂时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明天早上,医生会给他再进行一次脑检查,到时候就能确定具体情况。”天爱听护士说,阿城还是没有苏醒迹象,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微微弯起一抹浅浅的笑,“谢谢你,护士小姐。”“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不如去休息一下吧,把身体累坏了,他可是能感觉到,会心疼你的。”小护士拍了拍天爱的手背,好心的叮嘱了一句,就走掉了。天爱的视线又看向病房里,幽幽的叹息,阿城没醒来,她就算睡,也睡不踏实,还不如不睡。殷子没有作声,他不再劝嫂子去休息,也知道嫂子不会听他的,他不如就看着嫂子就好,在城哥没醒来之前,替城哥把嫂子看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爱在病房门口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长椅上坐着,闷着头,手里还握着那盒温牛女乃,可此时也已经冰凉了。殷子轻轻离开,打算去给嫂子再买一盒温牛女乃过来,等他回来时,发现嫂子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嫂子是真的累了,看那头地下,睡的七扭八歪的兄弟们,再看看嫂子,眉心紧蹙着,就算睡着,也是极其不踏实的。他把买来的温牛女乃放在一边,月兑上的外套,轻轻的给嫂子覆在身上,还好,并没有吵醒她,然后自己找了个墙角,也窝着坐下来,闭上了眼睛。毕竟不是小女人,那个走廊上的长凳,实在装不下他。天爱以为自己是不困的,不累的,把自己想象成无敌女汉子,可是窝在长凳上,竟也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居然已经天亮了。她慌忙拿上盖着的衣服,想去看看阿城的情况,却忽然意识到,她哪儿来的衣服,将衣服拿在手里,眸光往墙边扫去,殷子那么高大,此刻却窝在墙角,似乎是因为把衣服月兑下来给她盖着,有点冷,两只手臂紧紧的扣着,睡着的样子看起来也很难受。天爱不可能不感动,阿城的这些兄弟们,尤其是殷子,一直都对她特别好,特别照顾着她,她抿了抿唇,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弯,轻轻的走过去,把衣服盖回殷子的身上,她多久没睡,殷子就也多久没睡了,他还受着伤呢,一定很累吧!走到病房前,躺在里面病床上的阿城还是那样沉沉的睡着,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天爱刚刚是做了个梦,梦见阿城醒过来了,所以她才倏的睁开了眼睛,可是很快就发现了,不过是个梦而已。真残忍,最残忍的莫过于,梦境太美好,可是却不能一直做梦下去。不多会儿,医生们就过来了,走进病房里,拉上病房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天爱看不到阿城了,于是幽幽的蹲在地上,低着头,等着医生再出来,她在默默的祈祷着,阿城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连十几个小时的手术都挺过来了,难道还差睁开眼睛吗?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医生们从病房里走出来,几个人一边讨论着什么,一边往办公室走去,然后走在最后的医生告诉天爱,让她跟着去听一听检查的结果。天爱点点头,腿因为蹲了好久,不过血,走一步,钻心的酸涩着,可是她仍是咬着牙,跟了过去。到了办公室,医生们把顾江城脑部的cT图和扫描断层图都挂上,两三个教授级别的医生在那儿说着一些天爱根本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天爱安静的等着,等到医生们终于停下讨论,才轻轻的开口,“医生,我想问一下,顾江城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其中一名医生,就是那天给顾江城手术的主刀,他看着天爱,眉心蹙着,指了指黑白色的片子,“他的脑子里已经没有血块挤压着脑干细胞,正常情况下,三十六小时之后没有异常反应,是应该醒过来的,但是……”那一句但是,仿佛一只手,把站在悬崖边的天爱,一下子推了下去……“但是……什么?”天爱再出声时,嗓音已经是颤抖的。“但是人体的脑组织结构是复杂的,我只能说,在医学上,他的手术是成功的,他应该醒过来,但实际上,是不是因为这次严重的车祸,给他的脑组织造成了什么医学上发现不了的问题,我们还需要再密切观察,才能得出结论!”又是一堆艰涩的医学理论,但是天爱听懂了。“也就是说,他醒不来了?”“我只能说,暂时他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但是也许会有奇迹,患者的家属,要对患者抱有期望!”天爱不知道她是怎么拖着僵硬的身躯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的,她也不记得最后有没有对医生们道谢,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那就是,阿城可能醒不来了,可能就要这么睡下去了,而她,能做的,只能是等奇迹……绵长的走廊上,有来往的医护和病人家属,天爱两手抱着身子,一步一步,颤抖着走向阿城的病房。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在唱:想把你抱紧身体里面,不敢让你看见,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天爱的眼角,倏的就滑落一颗泪水,顺着流到嘴角,然后‘啪嗒’落了下去,那手机铃声,好像唱着她的心声,那么痛,痛的要惊鸾一般。走回阿城的病房,遮挡着的窗帘已经被撤下去了,有护士坐在里面记录着什么,看到天爱回来,查看了一下输液的快慢,就走了出来。“你去跟医生谈完他的情况了吧?”天爱浑浑噩噩的点点头,张嘴,想说什么,却好像发不出声音一样。“医生刚刚告诉我,他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不用再加注这些仪器,只需要注射输液就可以了,你跟我去办一下换病房的手续吧!”天爱再次点点头,跟着护士离开了,而七七八八睡在走廊上的顾江城的兄弟们,包括殷子,都还没有醒,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天爱刚刚从医生那里听到的噩耗……——安凝的分割线——蒋三也折腾了两三天没有回家,一向特别注重仪表的蒋三少,胡子没刮,衣服没换,挂着睡眠明显不足的两个大黑眼圈,回到了蒋宅。客厅里,唐秋瑜和蒋正国都不在,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兴致盎然的看着八点档的连续剧。乍一看到横在门口的蒋三,老太太还以为进了强盗,定睛一看,才看清是卓焄那个臭小子。“臭小子,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老太太走过去,照着蒋三零乱的脑袋狠狠的敲了一下。“老太太,我很累,拜托你别打我了,我老婆呢?”“就知道老婆老婆,看不到女乃女乃也在这儿?”老太太皱着脸,很是不爽的嘟囔。“女乃女乃,我这不是跟您老人家说话呢?”蒋三一脸欲哭无泪。他这几天累死了,再不抱一抱老婆,找点安慰,就要废掉了。老太太也看到孙子狼狈的模样,直接让佣人上去把夏夏叫下来。盛夏听佣人说少爷回来了,连忙飞快的奔下楼,都顾不上披上外衣,身上只是穿着一个吊带的小背心,身下是宽松的短裤,露着两条白女敕的长腿。“夏夏,我看这小子这两天累坏了,你扶他上去好好休息休息。”老太太交代盛夏道。“我知道了,女乃女乃!”盛夏答应着,走过去,搀起蒋三的手臂,“我们上楼休息一下吧!”蒋三的眼睛,深邃的打在盛夏穿着单薄的小身子上,那紧致的小锁骨,小锁骨下隐隐的沟壑,小背心虽然是黑色的,但是蒋三的眼睛仍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亲爱的老婆背心里可没有穿内衣,是光果着的,这是知道他已经憋了好几天,特意犒劳他的眼睛的吗?可是他想要犒劳的,不单单是眼睛啊,还有身体,他已经憋坏了!“老婆,你是知道我今晚回来,所以穿着这样下来you惑我?”蒋三差不多将身子大半的重量都倾覆在盛夏的小身子上,下巴抵在盛夏圆润的肩头,嗓音慵懒的说着,时而吹着一口热气,喷洒在盛夏的小脖颈上。“我没有……”盛夏嘴角抽了抽,迈开脚步上楼梯,可是因为蒋三的身躯有些沉重,她才上一蹬楼梯,就七扭八歪的,没办法,只好空出一只手臂,环住了蒋三有力的腰身。被那双软软女敕女敕的小胳膊环着,蒋三感觉,身上的西装和衬衫,好像顷刻间就烧成了灰,只剩下他的腰身和夏夏的手臂,亲密贴触着。“老婆,我累了,这几天,很累!”两个人跌跌撞撞的上楼,蒋三继续在盛夏的脖颈处吹拂着热气。盛夏觉得有些痒,瑟缩的躲着,可是两个人贴的这么近,肯定也只是做做样子,躲不开的。“那一会儿洗洗澡,好好休息一下。”盛夏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才上完这漫长的两段楼梯,费力的拖抱着蒋三来到他们两个卧室的门口。“好!”蒋三像个小孩子,乖乖的答应,然后下一句话,却让盛夏顿觉,她会把蒋三少当成小孩子,绝对是太过分的错觉,“老婆,你给我洗澡吧!”“嗯,什么?”盛夏站在卧室中央,扭头,诧异的看着蒋三。蒋三的脸上堆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手在盛夏女敕女敕的肩膀上游移,“给我洗澡啊,老公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老婆伺候老公,不是应该的吗?”“可是……”盛夏试图拒绝,她算是挺了解他的了,她帮他洗澡,倒也无妨,只是如果真的只是洗澡,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单纯的洗澡的。而他还要做什么,她也知道,所以才有点犹豫,他不是说这几天很累吗?“老婆,你真的忍心对我这么残忍?我们才两三天没见,你就变了心?”蒋三一脸难过的样子控诉着。盛夏顿感无语,点点头,“好,我帮你洗澡,可是你说累了的,就只是洗澡吧,好不好?”蒋三闻言,笑了,笑声爽朗,“老婆,当然只是洗澡,不然你在期待什么?”盛夏被蒋三调侃的,小脸刷的染上抹嫣红,低声咕哝道:“我才没有期待什么……”把蒋三按在床上坐下,盛夏去放水,等到水温适中之后,她从浴室里走出来,发现蒋三还是原封不动的坐在床上,连西装外套都没有月兑掉。“水放好了,不去洗澡吗?”盛夏纳闷的开口问道。蒋三却懒懒的伸开两只手臂,“老婆,你不给我月兑衣服,我怎么洗澡?”所以,她今晚不服务周到,他是不会罢休的了。盛夏体会到这一点,也知道他很累,所以没跟他磨磨蹭蹭的计较,到底应该谁来月兑衣服的事情,走到床边,很仔细很认真的把蒋三身上,从西装外套到西裤都月兑了下来。只剩下最后一条子弹内//裤,盛夏有些为难了,月兑长裤倒也无所谓,毕竟不至于接触的这么近,可是帮他月兑掉内//裤,若想不碰到那里,实在有些困难。虽然,他们是正常的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也都做过了,可是帮他月兑内//裤,她之前还是没做过,很有些不好意思。“老婆,你打算让我穿着内//裤进去洗澡?我们又不是在海滩戏水,这也不是泳裤!”蒋三把盛夏的娇羞都看在眼里,虽然整个人累得好似月兑了层皮,但是还是很想逗弄他的小妻子。“我……”盛夏为难的小脸皱成一团,憋了会儿,终于吐了口气,硬着头皮,小手探到了他的腰间,一点一点顺着腰部把内//裤拉下来。可是,随着她的动作,蒋三的巨龙,一点点的被唤醒了,刚才还正好包裹着,这会儿就拥挤了,正好兜在那有限的布料内,好像没有一丝空隙了一样。盛夏的小脸红的要命,像要滴出血来一般,可是那块布料就勾裹着关键部位,怎么都拉不下来,除非用手去拉下来,可是她实在是要命的不好意思……蒋三邪恶的坐在那儿,闲适的样子,却偏偏不肯帮盛夏一点。盛夏咬着唇瓣,小手都直颤抖,吸气吐气,咬着唇瓣,来来回回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下子,把那块布料从巨龙上拉了下来,似乎‘啪嗒’一声,巨龙蹦了出来,直挺挺的耸在那儿。盛夏倏忽着,倒抽了口凉气,然后才道:“月兑,月兑完了,去洗澡吧,要么水该凉了!”蒋三被盛夏的小样子愉悦的很开心,大手握住盛夏的小手,幽幽的道:“老婆,鼓励鼓励它吧,否则它走不动路,我就没法走去浴室。”“怎,怎么鼓励?”盛夏这会儿,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刚刚月兑掉内//裤,才松的那口气,还哽在喉间呢!“嗯……”蒋三状似思考了一下,“上次在休息室,不是还欠它一个吻嘛,不如就吻吻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