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翻供了?他说了什么?”席耀司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忍不住,他连连追问心里的困惑。
“对,今天早上他改了口供,说秦子珂不是指使他的那个人,幕后凶手另有其人,林穆高级督察已经根据他给出的线索再展开调查了。”
闻言,顿时,席耀司的心里窜起一股遏不可制的怒火,他的胸口处起伏不定,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倘若不是他的一席话,他就不会怪责秦子珂了,她就不会死了,更不会离开他。
“我要见那个待应,你马上帮我去安排。”忧郁的双眸尽显闪亮的怒火,席耀司的眉梢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无一不是酝酿着风暴。
“好,我这就去安排。”
挂了电话,席耀司即刻跳下床洗漱,匆匆地,他便出门了,他身上还残忍着刺鼻的酒味,头还隐隐作痛。
这些他都顾不上了,他要立即马上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真的想掐死诬蔑秦子珂的那名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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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谁指使你诬蔑秦子珂的?我恨不得把你掐死,还我的秦子珂来。”在拘留所,席耀司见到那个待应时,他越说越激动,蓦地他站了起来,作势要去掐那名待应的脖子。
陪他一同来的黑木瞳立即阻止了,“席总,冷静点,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你不能做出过激的行为,这里的看押警员都看着的,对我们很不利的。”她好心提醒着。
席耀司眼里流露出的凶狠目光吓得那名待应哆嗦起来,他真的怕了,也全跟林督察交待清楚了。
自看了秦子珂死掉的新闻后,他就一直忐忑不安,他怕她的冤魂会回来找他,所以,他临时改口供了。
“你……你你你,别轻举妄动,这里的警官都在的,你的律师都在场的,我……我可以告你的。”待应的眼神闪躲着,就连说警告的话他也因为害怕而结巴了。
席耀司黑沉得可怕的脸,和那极其阴郁的眼神紧盯瞅着他,真的叫人畏惧得一阵冷缩,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他眼里的敌意一点也不隐藏,赤*果果地瞪视他,不自觉地,待应浑身颤抖着。
“去你玛的,我就是想弄死你,怎么着?你有本事你就告啊,劳资什么都没有了,就是钱多,我有的是钱和你打官司。都是你,害死我心爱的女人,我一定会找律师盯死你的。”席耀司放肆又狂妄地吼他,吓得那个待应很没种地尿裤子了。
他的双腿不断颤抖,就连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我已经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林高级督察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跟警方好好合作的。”
现在才说这番话有什么用,他的秦子珂都已经永远地离开他了,席耀司苦恼地闭了闭眼睛。
望着待应的狼狈,他冷笑出声。想哭,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了,眼眶里干干的没有泪水,唯有酸苦的滋味翻搅得他心头有说不出的痛。
这个真相来得太迟了,对他和秦子珂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原本愧疚的心更加的痛苦,懊恼,悔不当初。
他就是人渣,莫楠骂得很对,骂得很好。
可是,子珂再也看不到他的悔意了,他也没有赎罪和补偿的机会了。
无尽落寞的席耀司冷冷憋了眼哭丧着脸的待应,而后,他木然地起身走了,离开拘留所,黑木瞳律师也紧跟他其后。
“黑律师,麻烦你和我去一趟警局,我想了解案件的最新情况。”席耀司深叹气,伸手无力地捂了捂脸。
“好的,我先和林高级督察说一声。”
席耀司只是点了点头,双眼的华彩黯淡了下来,他的表情很少,心中不快的他更显得冷漠,眉心深锁,仿佛再也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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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督察,欧雅若那个案子查得如何了?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牵涉其中。”席耀司仅是用轻缓的语调冷冷地开口,对于重案组的办事效率,他大为不满。
“根据待应的最新口供,他是在网上意外接触到幕后指使者的,他们只在网上聊过,并没有见过面,就连付款也只是通过银行账号。他是因为缺钱才答应那样做的,据他交待,他并不知道对方给他的那包东西就是迷*药,他只单纯地以为是恶作剧而已。
指使者的目标是秦子珂,事发后,他才知道死了人,而且是别人。所以,极其惊慌的他才藏匿起来的。到后来我们的同僚在抓到他后,他顺水推舟指证秦子珂。让人诧异的是,他的藏匿地点是有人匿名举报的。
我们彻查他的聊天记录,找到幕后指使者的ID号,是港城的一间网吧的。我们尝试过用那名待应的Q号与幕后指使者联络,对方一直都没有回应。我们也调查过网吧的视*频监控,只有一个极其模糊的背影,身高一米七左右,是个清秀的男人。对方的反侦查能力很强,留下的痕迹太少了。
目前,我们IT部的同僚已经在尝试运用各种方法尽量搜集到更多关于疑犯的讯息。对于秦子珂的死讯,我也深感抱歉。如果我们能早点攻破待应的防线,也许她也能避过这个劫。”
林穆的精锐目光瞟着席耀司,他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和反应,顿了顿,他继续道,将自己心里的困惑和疑问也一呈在他的眼前。
“你听说过十多年前秦家的那宗灭门惨案了吧,秦子珂一死,那个案件破案的机会更加渺茫,她是唯一的关键证人。”
“你是说两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他们的目的是让秦子珂死?”席耀司一怔,他微眯起深不可测的瞳眸。
“很有可能,但我也没有证据下定论,这只是猜测而已。那宗血案我追查了十多年,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本我希冀秦子珂能记起那晚的情形,可是,她患了PTSD之后,到美国治疗一年,情况虽然好转了,但她那部分的记忆却莫名丢失了。
心理专家解释过,这是PTSD的童年创伤后遗症,是她自己不愿意记起那恐惧的记忆的。依我猜想,没有那么简单。我多次到秦园找过她,秦百川的态度一直都挺回避的,甚至他不想我们打扰到秦子珂。这,你不觉得很诧异吗?”林穆的犀利眼神瞟着席耀司纠结的神情。
“辗转查了这么多年,从警方的线人那,我得到过一个十分惊诧的消息。在事发前,秦书锦的司机突然辞职了,然后便消失不见了。我暗中找了十多年,一直都没找到他以前的司机,也许这会是以后破案的关键,秦家的秘密,也许他知道。”
林穆的分析太震憾了,越深入案情,越显得迷雾重重。席耀司的剑眉不自觉地拧起来,秦子珂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少压力,她所承受的苦到底有多重?
一直以来,他真没把秦家当年的血案放在心上留意过,甚至觉得他们死得好。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有什么意图?”
“我知道你很迫切知道欧雅若的惨案,毕竟秦子珂也死了,你一定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同样,我也想知道。以你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气势,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跟我提供有利的线索,这两个案子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是我到现在都还没破的。”林穆微微勾唇,他实话实说了。
“与警方合作是市民的职责,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说的。”席耀司的深沉锐眼直直对上林穆的犀利锐眼,两人都微微扯了扯嘴角。
“希望你们重案组别再让我失望,我等候你的佳音。”席耀司的神色颇为凝重,眼神也更加沉冷。
“查案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有什么新进展,你可以联系我的律师。案情,我了解得差不多了,先走了。”席耀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后,他走出林穆的办公室。
他的俊脸依然冷峻木讷,只是,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微笑,恐怕他再也不会有了。失去秦子珂,他的世界也跟着关闭了,只是,他还得留在世间,接受沉默的痛苦折磨。
他一定要查清楚扑朔迷离的案件,还给秦子珂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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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珂的葬礼就在席耀司最熟悉的那片海域举行,即便是受尽了同行的人的白眼,他还是坚持来了。
在沙滩上,他放下一束她最喜欢的天堂鸟。在那里,卓琳哭得伤心,一度晕了过去,好在决定在港城扎营的鬼哥扶住了她。
初到这几天,他一直在她身边柔声安慰。他的女人,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所以,他为了她来了港城。
“你来干嘛?子珂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没有资格为她送行,她也不需要。”说着,卓琳捡起席耀司放在沙滩上的那束天堂鸟狠狠地砸向一身黑色西装的他,毫不留半点情面。
一束天堂鸟就可以泯去所有的伤害了吗?他妄想!为子珂鸣不平的她们决不会原谅他的,就算他想来送行,她们也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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