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汗,云鬓散下的碎发贴在了额头上,细细的几根,在雪一样的肌肤上却显得突兀。她纤弱的身子,盈盈地站在那里,因为紧张而加速了呼吸,长而卷的睫毛掩盖了她眸子里的慌乱。
端木苍兰看着她,这个他已经占有过的女人,为什么总能让他心猿意马?
“我说呢,心心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御房使坏,原来是你指使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偷东西,还是偷听?”
百里安揪着衣服的手更用力了,她依旧垂着睫毛,却压制了惊恐,还算镇定地说道:“我听不懂皇帝的意思,我……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了?”他的长眉轻扬,讥讽地说道:“迷路了,你不去找路,却找到了这御房中,还通过了层层的守卫?”
百里安含糊着说道:“是呢,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既然走错了,我还是出去重新走过。”
而后,就要走,端木苍兰当然不会让她走,他突然站起来,百里安警觉地看向她,在看到他眼底那邪魅的神采时,不由得惊叫一声,而后转身就要跑。
手腕,被他拉住了,而后整个人被扑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端木苍兰死死握住她的手腕,身子半压在她的身上。
“还是你难忘山洞里缠绵的一夜,特意找我来重温旧梦的?”
百里安本就不舒服,又是扑倒的一震,只觉得眼冒金星。可她还是强撑着反抗,狠狠地说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放开我,快放开我。”
“恶心?”端木苍兰月下深潭一样的瞳仁紧缩了一下,而后大手紧紧扼住她的下巴:“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反倒觉得我恶心了?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表里不一、贪慕虚荣的嘴脸。”
他撕她的衣襟,她的小手紧握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却如同螳臂当车。端木苍兰撕开了她的上衣,她那水色绣鸳鸯的小肚兜便立即崭露头角。
“你这个混球,快放开我!你凭什么说我表面不一?你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你不愿做皇帝,可你如果真得不在乎皇位,又怎么会监视你自己弟弟们的动向?你分明是在说谎,你才要好好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
端木苍兰倏地顿住,随即两只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交错间,是冰彻心骨的杀意。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杀了你。”
说罢,两只手就按在了百里安的脖子上,百里安吓得花容月色,她心里只埋怨自己沉不住气,乱说话,眼见着要死了,索性紧紧闭上眼睛,惊叫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久久,脖子并没有被人掐住,百里安轻竖秀眉,慢慢张开眼睛。
那长长密密的睫毛好像两团鸟儿的翅膀一般舒展开,清澈的眼眸略带着疑惑和恐惧,她望向端木苍兰,那个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看,眸子的颜色比刚才的更深沉,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是讥讽。
百里安这才意识到他又再耍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这个男人的大手却不安分地捏着她肚兜里的两团柔软,鼻息也粗重了许多。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迷恋她,即使她伤害他,让他十分厌恶,可他还在痴迷她的身体。
她不能让他得逞,有了这一次,她就真得无法再拒绝他,他会没完没了的纠缠她。
哪怕真得会死,她也要反抗。
百里安一只小手抓住端木苍兰正在肆虐她的大手,与他的目光隔空相撞,如同两道锋利的箭击撞在了一起,迸出灿烂的火光。
“还记得在狩猎营地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为了不再被你纠缠,我宁愿死。”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头。落下,她的舌头可能会断,她可能会流血而死,或是疼死。
可她必须要这样做,这是她唯一能阻止那头野兽的办法。
三根手指,就那么塞进了她的嘴里,她愤恨的牙齿,深深地潜入修长的手指中。血,流淌在齿缝间,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看着端木苍兰,她的呼吸急促粗重,端木苍兰,果然不想她死。
他还是对她有情,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的眼眸,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瞳仁之中,有着电闪雷鸣的愤怒。慢慢的,他将手指从她的口中拿出,血,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他金黄的龙袍。
而那只手,正是为了救她而留下了伤疤的右手。血,也正从伤疤的位置流出,再一次地,因为她而流血。
“下一次你若在这样做,我就把你的牙齿统统拔掉,看你用什么咬舌头。”
他离开了她,百里安赶紧爬起来。她的衣服撕坏了,头发也乱成了一团,还有满嘴的血。可即使如此,她依旧是那么美。
端木苍兰走回到桌后,却不管流血的手,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安
虽然得到了自由,可百里安却没法动弹。她这个样子要怎么离开?
揪着衣襟,她看向端木苍兰,后者正托着下巴,好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她。他不怕她告诉端木若泽或是那个三王爷他刚才说的话吗?
他已经是皇帝了,而且完全掌控了两个弟弟,他什么都不怕了,是这样吗?
“我这样怎么见人?”
“你要朕派人去王府给你带一套衣服来吗?”
“你……宫女的衣服总有吧?”
端木苍兰正了正身子,又指向桌子底下说道:“藏进来吧。”
百里安这一趟御房之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藏了回去,端木苍兰叫侍卫送了一套宫女的衣裳进来,侍卫们当然什么都不敢问,直接送来了。
百里安并没有月兑掉自己的衣裳,在端木苍兰的面前她不会这样做,那个男人是豺狼,她不能给他半点遐想。所以她直接套了宫女的衣服,顿时汗流浃背。可她硬撑着,拢了拢发鬓。
端木苍兰调走了门口守卫,她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她热得喘不过气。
皇宫、王府,自己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她这般狼狈,一定会引起猜疑。
左右看了看,不远处正是皇宫的玉水湖,岸边一座假山,半悬在水面上。下面长了不少的水草,绿油油地一片。
她咬了嘴唇,快速月兑了宫女的衣裳,仍在假山后。随即她走到岸边,张望到不远处有几个宫女走过来,便尖叫一声,跳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