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欣蝶如今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她生性本就平淡,以往当皇妃的时候端木苍兰就不太喜欢她,现在她被降为贵人,更是记不起她来。而韩欣蝶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久而久之,后宫的女人都不太记得她,自然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只是她偶然与百里安接触,有事也会引起人的注意。毕竟百里安,可是个焦点人物。韩欣蝶也是没了重要的事,也不会找百里安了。
可见今天找她,是有很重要的事。
百里安身子前倾,韩欣蝶眉宇间的神色凝重:“安妹妹,小全子的身份昨儿差点暴露了。”
百里安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可韩欣蝶说得是差点,而且现在小全子就站在外面守门,应该没什么事。但韩欣蝶神色凝重,只怕这事还没完。
“怎么回事?”
“昨天小全子去给内务府给我拿东西,里面几个太监过来跟他搭讪,他也就回了几个。谁知有个跟他是老乡,一下子听出他的声音来,只奇怪他的嗓音怎么跟小多子的一样。吓得他一身冷汗,也不敢说话。可内务府的负责太监却上了心,追问小全子的来历。而小全子有不敢说话,眼见着事情就要闹大。正好这时内务府出了些乱子,小全子就赶紧跑回来了。”
百里安听着都是心惊动魄,如果不是正好内务府出乱子,今天小全子的身份可就要暴露了。
“这是老天保佑小全子,可为了以防万一,小全子不能在宫里呆着了。”
韩欣蝶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何安排小全子呢?”
百里安皱了眉头,握着韩欣蝶的手说道:“韩姐姐,以前韩大人曾经提醒过我,想要在后宫立足,就要有朝中的势力。而想要朝中的势力,就得有钱。我就想着找个可信的人出去做买卖,闯下一番天地,不但有了拉拢官员的资本,还可以打探到许多我们在后宫朝堂不能知道的消息。”
“你是说,安排小全子帮你打点这些?”
“嗯,小全子虽然是个奴才,可也是历经了风雨过来的,他也机灵,我想不放让他试一试。”
韩欣蝶这才露出轻松的表情:“这个安排真好,小全子不但有了着落,还能继续为主子效力,他也会高兴的。”
“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安排。”
“好,你快去吧,我跟小全子说这事。”
百里安匆匆赶回来,她找来小欢子,叫他带口讯给多中想办法安排小全子出宫。这边,她要青雨将她手上存着的好东西都给换成银票,做为小全子做买卖的资本。
她身边的人办事就是麻利,青雨傍晚时就拿着一叠银票过来,百里安查了查,一共有三万两,足够小全子做生意用了。
以前对于钱财看得很轻,很少去在意这些东西,这还都是端木苍兰有意无意赏给她的。不然每月也只有那点例银而已。现在却感慨得宠时应该多跟端木苍兰要些,现在也能换不少的钱。
小欢子送秋慕回来,也带来了多中的消息,多中明日就会安排,明天傍晚前就能送小全子出去。
似乎仓促了一些,可眼下没有办法。那个老太监是大公主的人,如果已经禀告了大公主,小全子甚至韩姐姐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怀着忐忑的心过了一夜,也暂时忘却了与端木苍兰的矛盾。第二天一大早上,百里安就去了韩欣蝶的院子,在她的睡房中叫来了小全子。
“昨儿贵人都跟奴才说了,奴才本就是死了的人,有机会跟主子办事,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给主子办成了。”
百里安爱怜地笑道:“你们呀,动不动就刀山火海、粉身碎骨的。办成事固然好,可留着小命好好活着却是最重要的。”
“是,奴才一定好好活着,留着小命跟主子办成事。”
百里安与韩欣蝶对视一笑,小全子抿了抿嘴,又小声问道:“可是……奴才做什么好呢?”
两个主子又是大笑起来,而后百里安对小全子说道:“多将军会安排的,从今以后你就是福州人了,名字就叫多全。”
小全子又是一通的信誓旦旦,百里安又赶忙回去,与多中联系。
这件事还算顺利,天还没黑,小全子就顺利出宫了。
今后他就是福州的多老板,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百里安晚饭的时候吃了许多,或许这两天累得,也是她暂时忘却了烦恼。
吃过饭,去看了孩子,两日未见,心里想得紧。
只是一见到那小家伙,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他的爸爸,想起了他的爸爸,就想起了一切的烦恼。
叶心心要她挑选的东西,她都一并给换成了银票:“就是给你,你也不会喜欢的对不对?”
她微笑着跟小家伙说话,柔软的手抚模着他的小脸,小家伙听得懂妈妈说话,也很用力地点头说道:“对。”
百里安笑着将他抱在怀中,亲吻着他的发丝。一岁令三个月的小家伙,发丝已经梳得起来,可却还是软软的。
百里安亲吻着他,而后贴着他的小脸柔声说道:“妈妈有你就足够了。”
自从小楼中她叫端木苍兰放过他,端木苍兰就真得许多天没在她面前出现,就好像她上一次在他面前提及秋玄,他冷漠了她三个多月一样。
百里安夜里睡熟,梦中翻身,习惯性地寻找那结实炙热的身子,可胳膊却搭了空。
一下子醒来,睁开那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空着的床榻。她,竟然只睡在一边,怎么翻来覆去也只是在这一边,而习惯性地将另一边留给了他。
看着空空的地方,良久,她起身,将枕头挪到中间,随后大刺刺地躺在了正当正。
盖上丝被,闭着眼睛躺了很长时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奈地睁开眼睛,盯着床幔看了半天,再鲜艳的颜色,在黑夜中也都变成了黑色。她翻了翻去,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最后任命的起身,又将枕头挪了回去,轻轻躺下,她侧过身,小手模着空空的半张床,渐渐的,竟真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