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听到穆飞白这样说,比穆飞白还要吃惊。她看着自己雪白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内力?我哪儿有内力呀!”
穆飞白走过来说道:“你坐下,我试一试。”
百里安赶紧盘腿坐下,她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穆飞白坐在她身后,大手按在她纤弱的背,可马上,他像是被什么推了一下,双手很快离开了她。
他皱着眉头,百里安赶忙转过身,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的确是内力,不但强大,还十分古怪,与我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百里安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现在她是最吃惊的一个:“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有人传给你的。只是又有谁舍得将自己如此强悍的内力传输给你,又不告诉你什么呢?”
穆飞白皱眉看着百里安,百里安也蹙眉看着穆飞白,突然间,一个身影从她的脑海间闪过,而穆飞白也同时说道:“会不会是陛下传给你的内力?”
神秘而强大的内力,又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传给她的,想来想去,她身边也只有一个端木苍兰了。
可是,端木苍兰悄悄传给她内功做什么?起码告诉她一声呀!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百里安抿了抿嘴:“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传人内力是好事,那个人却都不告诉我一声,想必是有什么阴谋的。”
穆飞白笑了一下:“不论那人起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却给了你很大的帮助。我来教你运功的法子,你掌握了,就可以使用身体里这股内力,如此一来,你练功就是轻而易举了。”
她该高兴吗?身体里面原来有这么个东西存在。如果是端木苍兰干的,他又是为了什么?
快到晌午,他们回来了。穆飞白被副将请走商量事情,百里安一个人往帐篷走。
迎面,几个士兵,有两个一见到她愣了一下,而后赶紧移开目光,可又会是不是偷窥她。
百里安刚被送来时,因为情况特殊,根本就没看清企图强暴她的士兵的脸,但眼见着这两人奇怪的模样,百里安猜他们两个就是其中之二。
几个士兵从她身旁走过,百里安转过身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两个士兵还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在看他们,吓得又赶紧扭过头,走路的样子都变得僵硬起来。
百里安摇了摇头,她是被卖的小媳妇,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可今天她成了大将军的朋友,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倘若知道她是皇帝的妃子,还不得一命呜呼了?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
吃过午饭后,穆飞白还没有回来。百里安便坐在床榻上思量着内功的事。想着想着,不由得思绪飘渺,飘到了皇都,飘进了光明殿中。
她的玄瑞这么多天没见到妈妈,是不是也很想念她?他的爸爸,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后悔和着急?
百里安慢慢垂下了眼睛,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怎么到了现在却无法确定他对她的感情了。
她无法确定,从叶心心到来后,她与他之间矛盾不断,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生疏。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对她所有的好,只不过是一场梦,她一厢情愿勾勒出来的梦。
我为什么,会爱上他?
百里安感到胸闷,便走出帐篷。到了秋天,晌午的阳光只会令人感到明媚,却不似盛夏的让人烦躁。
只是,这恼人的风着实讨厌,百里安才走出来,一股子吹了过来,夹杂着灰尘,她赶忙背过身躲避,却恰巧看到那位姓杜的将军捂着脸,好像小孩子一样的顽皮。
这股风过去后,那姓杜的将军才放下手,一个劲儿地擦拭脸上的泥土,手中拿着的,竟是土黄色的帕子,这令百里安不由得好奇起来。
在这艰苦的军营中,还有他这样仔细的将军?再看他的模样,倒也算是英俊,如果不是整天的风吹日晒,他应该也会很白净吧。
姓杜的将军发现了百里安,冲着她笑,收起娟帕很大方地走过来了:“小安,你出来晒太阳呀?只是这太阳毒,当心没晒到好处,给你这细皮女敕肉晒粗糙了。”
百里安扬了扬眉:“杜将军,你别看我细皮女敕肉,可我很有适应能力,即使再恶劣的环境,我也照样无所畏惧。”
“这可怎么行,你跟爷们儿不一样。”说到这里,他很快地凑到百里安耳边说道:“你可是个小美人儿。”说完又很快闪回来,浓眉竖起,一副不舍的样子:“破了相了可怎么好?”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妈的,你们这群兔崽子怎么干活儿的,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说着,他从百里安身边跑过,百里安赶忙转身看过去,只见他追着几个士兵跑,几个士兵又叫又跳,不相干的都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热闹。
“妈的,还敢跑,看样子抓到你们的……”
姓杜的将军追着那些几个士兵跑远了,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这姓杜的将军,还真像个孩子。
“看什么呢?”穆飞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百里安转过身笑着说道:“看杜将军像撵猴子一样撵几个士兵跑,真有意思。”
穆飞白的表情缓解了不少,似乎也有笑意:“杜彭祖又在耍宝了。”
百里安眨了眨眼:“看样子,他经常耍宝?”
“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
百里安和穆飞白一同进了帐篷中,有士兵端着茶饮进来,放好后赶紧出去了。百里安与穆飞白坐在右侧的椅子上,中间跟着一张方桌。
“杜彭祖十二岁参军,是腥风血雨中模爬滚打出来的。他这个人,武功好,脑子也好,很快就被封为四品将军,而这个官职,一直陪他到现在。”
穆飞白喝了几口茶,百里安则是微微皱眉:“他得罪了谁吗?”
“他不是得罪了谁,而是他根本就不懂得巴结谁。在有战事的时代,他可以凭着一身的本领出人头地。可到了国泰民安的时候,不懂得阿谀奉承,就注定他一辈子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