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水潋的心里,渐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面上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丝的担忧。
问题甩出,却是迟迟没得到回答。
男子唇边的浅笑渐渐消逝,他薄唇轻抿,一双黑亮的眸子,静静的凝望着眼前,微撇秀眉的美丽人儿。
四周一下子变的异常寂静,静的似乎都能听到头顶之上,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
似是过了半个世纪般,就在水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他轻声开口,“你……担心他?”
虽不明男子这样的转变,是为了哪般,但水潋也并不打算,回答他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双眸直视着他,水潋冷然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清脆婉转的声音,冰寒的不带有一丝温度,饶是谁,都会不自禁的打一个寒颤。
但,男子却是个例外。
“咦?公主不记得了吗?”
眼中的神情,又变的玩味儿起来,男子毫不怯弱的与之对视着,嘴角,再度勾勒出了一道,戏谑的弧度,“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到这儿,男子的语气渐缓,而后,亲启薄唇,一字一句的唤道:“小、精、卫。”
“你……”
水潋身形一震,脑海里,也在快速的搜索着这一号人物。
不多时,十几年前,魔痕使者来访时的那一夜,像是放倒带电影,清晰的出现在了脑海,让她险些以为,那才刚发生不久。
“你是离洛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对,就是他。
虽然上次那个人的样子很是普通,可是说是,只要丢在人群里,就不会被人注意的那种,但那一双眼睛,是不能骗人的。
看他今日那,即便戴着铁皮面具,也依旧能吸引人目光的无穷魅力,想必当年,他是将他的铁皮面具,换成人皮面具了。
“呵呵……”男子轻笑出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做的那番功夫,还是没有白费的。”
闻言,水潋一双秀眉,微微颦起。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这么说来……”
懒得再去探究那话里,更深层的含义,水潋斜睨一眼男子,像是做着最后的总结,淡漠的说道:“你是魔痕的人。”
男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名字?”水潋不客气的继续追问。
“夜冥。”男子也不甚在意,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讳。
没料到他会这般爽快,水潋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微微怔忪。
看着她那这副,难得的呆萌可爱模样,夜冥心情大好,唇边的笑意,欲显浓烈。
只一瞬,水潋便从呆怔中,回过神来。
“说吧,引我来此,究竟有什么目的?”状似什么都没发生,她冷声开口,“难不成,当年没能杀了我,现在还想再来一次?”
“不不不,你错了哦,两句话都错了。”
夜冥佯装受伤的摇了摇头,眸中却尽是狡黠的笑意,“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真是太伤人心了。”
直接忽视掉他后面一句话,水潋皱眉重复,“两句?”
煞有介事的微笑颔首,夜冥双手环在胸前,认真的替她解析着,“首先,我并没有引你来,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跟来的,其次,我已经不想杀你了,我……”
话说到此,他突然暧昧的朝着水潋眨了眨眼,优雅的漫步到她身旁,低身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我要……好好爱你。”
夜冥那灼热的气息,喷在水潋的耳蜗里,让她的身体,不自觉的轻轻一颤。
清风拂来,将两人的发丝,一点一点的吹起,渐渐的,将它们缠绕了起来,随风一起飞舞,难分难舍……
感觉到那气息就在耳边,水潋却是不为所动,仿佛刚刚的轻颤,只是一种错觉。
“阁下的爱,未免太过廉价了。”她淡漠的沉声开口,一双琉璃水眸中,尽是不屑。
与之对视着,看着她眼中明显的冷漠和不在意,夜冥心下一颤,嘴角边的笑意,渐渐消褪,“什么意思?”
“和只见过两次的人,就猖狂的说爱……”水眸淡扫一眼夜冥,水潋幽幽反问,“这种爱,难道不廉价吗?”
“你觉得,我们只见过两次?”唇边的笑意不再,夜冥垂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再次听出他话里有话,水潋终是忍不住,秀眉微撇,“难道不是吗?”
静默半晌,夜冥突地,低笑出声,只是这笑中,满含自嘲的意味,“呵……是,我们是只见过两次……”
话音还未落地,不待水潋有所反应,眼前紫影一闪,蓦然,本就在跟前的人,竟是已然漂浮在了,百米开外的半空中。
如一个睥睨天下的王者般,夜冥低头俯视着水潋,傲然道:“小精卫,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着,人影化作一团紫光,骤然消失在了水潋的眼前。
水潋心下大惊,一双水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竟是会魔界中,最高境界的光速转移?
要知道,这光速转移,可是和瞬间转移,不相上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站在那里的水潋,才终于转身,运起轻功,朝冰吟和青鸟所在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正在翘首以盼的冰吟,始终都没见到水潋的身影,不由心焦起来,“公主怎么还没回来啊?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青鸟当即没好气的,朝她翻了翻小眼珠,“你可不可以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潋儿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