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屋村,是个大村落,人数包括外地打工的青壮年,足有三千多人,五百多户人家。意味着,平均每户,得有六个到七个人,家家户户,普遍的超生!
地多人少,是白州县普遍存在的现象!比如那爷爷辈的生了三个儿子,每个儿子分了三亩田,然后这三个儿子中,又各生了三个儿子,那么到了孙子辈,只能分到一亩田了!一味的在中守着这一亩田,一年种三季,两季水稻,一季小麦或马铃薯,除非是亩产万斤,不然绝对不够一个大家庭支出!
很多年轻人或是发奋读书,或是一满十八,哪怕不满十八,借个假身份证,也要外出打工,绝对不可能留在村里面!
倒不是说这儿说个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相反,这儿的地理条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毗邻东省,一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达雷州半岛,热量雨水充沛,加之位于南流江下游,地势平坦,适合种植各种经济作物!
那为何年轻人都喜欢往外边跑呢?
穷呗!
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还不是思想守旧,一直保留着那种多子多福的念头!苏屋村还有一个怪现象,就是年年见嫁女,不见迎新娘!重男轻女的腐朽思想根深蒂固一个原因,穷又是一个原因!
所以,也就不难怪,他们会把阿辰当成是扫把星了!是阿辰的到来,害那些大小伙子讨不上媳妇,害这一年天灾连连!这不这场把晚稻甘蔗淹毁的暴雨不就是给他们敲醒的警钟么?
如今已经是科技文明时代,村村通数字工程,新农村建设了,还会有这种迷信念头,唉……
苏小芳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把人带回家中,就让先冲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就放两个鸡蛋煮了碗热腾腾的面,先给人阿辰暂时填饱肚子!
苏小芳不知道阿辰在水里泡了多久,皮肤皱巴巴的,毫无光采,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苏小芳也不再问,等人吃饱,就让他先睡觉休息,其它的就别多想了!
“小芳,他没事了吧?”苏立国难得好心问道,其实他心里是想问他儿子的事,“你哥……”
苏小芳没有说话,当即把门合上,并在里面给反锁三了!哼!想从她嘴里得出更多的消息,没门!
“苏小芳,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老子!”苏立国吃了闭门羹,大吼道,“苏小芳,你不开门也行,你说你哥是怎么一回事,他进监狱了,进哪个监狱了?”
“砰砰砰!”
“你哑巴了,快说清楚!”
咆哮的苏立国是可怕的,吓的正在吃面的人,‘哐当’一声就把大碗面给掉了,身子更是瑟瑟发抖,并跑到床上,钻到被子里去!苏小芳看直的心疼,她怎会不清楚,阿辰最怕大人生气发火,每次看到这种场面,他就会感到万分惊恐!
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脖子的软骨被捏碎,又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为什么他经常疼得在地上打滚,体温又高的骇人?
她不能等下去了,只能出去打工挣钱给阿辰治病,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她不会每次当她不在家,阿爸就会千方百计地为难阿辰,像这次事情,发生一次,她都后怕了!
要是阿辰不会水性,或水性没那么好,坚持不了那么久,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立国还在外面咆哮,苏小芳为了打发他走,只好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去白鸽岭问你的宝贝儿子!”白鸽岭是白州县关劳改犯的地方,那儿设有监狱,她大哥就是被关在那地方!
过了一天,大水才消散了去,干旱了几个月,连下暴雨,这些低洼地带,难免会一时间会难以消退,但干旱了太久,不像初夏雨季,天天都下雨,土地的吸附能力和潜水河饱满了。大水一半是往江海流了去,一半直接储藏到地下。
“立国,我看你还是赶紧把那扫把星给赶走吧,你看他,迟早会给我们村带来更大的灾难的!”苏小芳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在她阿爸面前嚼舌根的老女人,典型的属于那种看不得别人好,成天就知道搬弄是非的恶毒女人。
她也有两个儿子,七八个女儿,不过嫁人的嫁人,成家的成家。儿子儿媳妇都到珠三角打工去了,四五年了,都不见他们回来,更是一分钱也没寄回来给她。幸好她生了八个女儿,一个月去一个女儿家,都会给她个两三百块,才不至于饿死!这个老女人身子还算硬朗,可从不下地干活的,一天到晚,最爱做的就是去嚼舌根。年轻的时候听说是个媒婆,说起话来那叫声色俱全!
像足了电视里的容嬷嬷!
“你也看见了,我扔他在去那么远的地方,台风吹不走,洪水也淹不死!况且,如果我真赶他走,小芳会不要我这个父亲,甚至是带着他……”
苏立国话都没讲完,就见女儿背着一个大背包,提着一个行李箱,像是要出远门……
“小芳,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离开这里,我受够了!”不是觉得她们碍眼么,那离开了,就不会再碍眼了吧!
“离开家,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去做什么?”苏立国夺过女儿的行李箱,“阿爸没有想赶阿辰走的意思……”
“没有?做都做了,还说没有!阿爸,阿辰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你宝贝儿子的救命恩人啊!”苏小芳痛心疾首道,“你的宝贝儿子弄那个赌博机害人,手脚差点就被人给剁了!要不是阿辰……”苏小芳后面的也说不出口,脸色更因为气愤,红的骇人,事情远远没她讲的那么简单!
她只想带着阿辰离开这个让她感到透不过气家!
“你想气我呀你,怎么老喜欢话说一半就……”
“去问你的宝贝儿子去吧!阿辰,我们走!”
“小芳,你就这么走了,你这一辈子就都毁了呀!”
“不是已经毁了吗?”
“不许走!一走就不是我苏立国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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