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期待小恩凯旋而归的我们,却不曾想它在最后时刻会倾倒下来,在他身体往下倒的那一刻,我的心纠痛无比,我们冲了上去,看着呼气有点紧促的小恩,刘旭早已泣不成声。我伸手轻轻的摁在小恩的身体上,手随着它的身体而在轻微的颤抖着。大头哽咽着撕下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给小恩拭去被毒蛇咬过伤口处的血迹。小恩的鼻息尚在喘气,微睁的双眼痛苦的看着我们几个。这时我多么希望小恩能像我们一样开口说话,多么希望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只不过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小恩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们不知道小恩到底怎么了,是竹叶青的毒液渗透到它的体内,还是它真的只是有点累,但是我们唯一不想面对的就是失去它,四人默默无声的守在小恩的身边,刘旭甚至拿出消炎药放嘴里嚼碎了,敷在小恩的伤口上。谁也没说话,默默的守在小恩身边,只想等奇迹的出现。
内心不曾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煎熬,在我们的心底,小恩早已不是一只普通的动物,而是我们密不可分的挚友。此时,我们的挚友就这样虚弱的躺在泥土地上,卷曲着身子,微微发颤,而我们几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却是一筹莫展。
“不行,不能再这么耗着,我们马上把小恩抱到船上去。我要拿更多的药再试试。”焦急的大头欲要抱起小恩。
“不可以,”于兴旺拦住了大头,“我们胡乱用药不见得有效,动物受伤时是不可以离开泥土地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谁家的狗要是生病了,奄奄一息之时,大人们都会让我们把狗抱去泥地,说泥巴是对狗最有效的药物,而往往躺在泥巴上的狗,很多都会奇迹般的恢复过来。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对小恩有没有效果,可是我们要是抱走了小恩,那无疑让希望变得更加渺然。”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还不快点一起去挖一些泥土过来堆在小恩身边。”大头愤愤说完,第一个拿起铁锹,准备去挖泥土,我们都不知道于兴旺的逻辑有没有科学性,但是宁愿怀着最后的希望去尝试一下。我们用手中的匕首,开始掘土,大头手中的铁锹挖土最合适了,当他掘起第一锹泥土,准备往小恩边上倒去,看到小恩居然神奇般的站了起来,无法相信的大头,在通知我们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可是小恩的的确确站起来了,初始它还有点晃动,没过多久,它已是站的非常稳健。激动的大头扔掉手中的铁锹,抱起小恩在它平钝的鼻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痒的小恩直在大头怀里撒娇。
亲昵过后,小恩从大头的怀里跃了下来,在地上抓起一条竹叶青就啃了起来。大头慌张又生气的对小恩说:“你这个贪吃鬼,这蛇剧毒无比,你吃他做啥子事。”
于兴旺笑笑,说:“没事的,小恩既然敢吃它,那就证明它对这种类型毒蛇的毒液有着天生的免疫力,刚才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小恩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于兴旺的劝说,打消了大头的顾虑,看着小恩啃的津津有味,我们的担心也就变成多余的了。在小恩顾着吃蛇时,我提出了自己一直存在的疑问,“怎么这一带有这么多的竹叶青?我们是不是应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大家一心忧虑着小恩的生死,都没闲暇去想别的事情,见我这么一说,才觉得事有蹊跷。通常,蛇并非群居动物,尤其像这种有着致命毒液的毒蛇,很少会聚集在一起,根据今天这些数量的毒蛇,要不是遇到小恩,它们的实力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岛屿了。平时像这种毒蛇,遇到两三条聚在一起都难的很,但地上蛇尸遍地这又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我们的到来吸引了竹叶青,据说这种蛇是最喜欢攻击人类的,它们也是所有蛇类中最喜以人肉为食的。”于兴旺提出他的观点。
“这怎么可能,这种野外孤岛的,要不是昨天我们遇到了大风浪被迫在这停泊,平时谁会没事到这里来,我敢打赌它们一辈子都没吃过人肉,有可能连人的味道闻都没闻过。”大头质疑。
“不管是尾随过来的,还是凑巧碰到的,我们先别过早下定论,还是先看看周边有什么不妥再说。”我下达命令。于是根据我的意思,四人开始查探周围。我们警惕的拨开草丛,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吸引这一大批的毒蛇聚集一起。
“尸体,这里有一具尸体,不对,应该是两具尸体。”搜素行动才开始不久,发现尸体的大头向我们发出信号。我马上往他的方位跑去,边跑,边纳闷着,这里怎么会有尸体,难不成大头又开始胡闹了。
“是人的尸体还是动物的尸体?”我问大头。
“废话,动物那种叫尸骸。”
“你才废话,你懂尸体跟尸骸的区别吗?尽会乱用词汇。”我反驳大头。
这次大头没有胡闹,在他的脚下果然有两具尸体,确切的说眼前的这两具应该称之为尸骨,除了身上的衣物,他们的脸部已被啃的只剩下骷髅框架,大大的眼洞,很是渗人。我折了根长长的树枝,把小恩喊到跟前,让它先用明锐的嗅觉,看看附近是不是还有类似毒蛇之类的潜在危险。小恩嗅了一会,摆摆尾巴,又跑回去啃它的蛇羹去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敢托大,于兴旺用树枝挑开尸体身上的衣服,衣服里面露出尚有部分残留的尸肉,我用树枝戳了几下腐肉,感觉还没完全干枯。于兴旺带上手套,直接用手翻查尸体露在外面的骨头,看了一会,他抬头说道:“从骨头的色泽跟氧化程度来看,应该死掉的时间不是很长。”
“你怎么弄得像个百晓生一样传神,什么东东都会懂一点。”大头盖头披问于兴旺。
“那是因为我将勤补拙,学而不厌。”
“好孩子,那你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于兴旺没再理睬大头,而是把头转向了我,问道:“你怎么看?”
从这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日期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而从他们身上衣物材质分析,这两人也不会是误闯了这块地方,根据他们的衣服,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二战时期野外部队专用服装,这种衣服跟普通衣服的区别就是它缝了很多专门为携带武器工具类使用的特殊兜袋,关键它的耐磨性也是非常强的。二战结束后,很多探险的人把这种衣服选来作为了自己野外着装的首选。后来又让部分有头脑的厂商借用,开始改良生产销售,渐渐的这种衣服在探险人群中被普及采纳。
要证明这两个人是不是有备而来,并非难事,只要查找他们身上是否带有装备就可以了,我带上手套,翻找衣服裤子上的兜袋,先是在第一具尸体上找到一条登山绳,一把军用小镐头,还有一只军用茶壶。又在第二具尸体上找到一把锉刀,一把尖锥,一把锤子,还有一把改装过的珍袖手枪,我把手枪递给大头,让他试试还能不能用,大头瞄着远处树枝上的小鸟,扣动扳机,“biu”的一声,从枪膛里射出一颗子弹,小鸟依旧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子弹不知去了何方。
“妈的,看来不练不行了。”大头愤愤的说,他把珍袖手枪抛给了刘旭,“这个适合你。”自己又从身上掏出那把托卡列夫手枪,对准小鸟,又是连开数枪,小鸟受到枪声惊吓,飞走了。大头只好另找靶子。
我把从两具尸体的衣物里找出来的东西都摆在地上,对于兴旺说:“这些人带的工具很奇怪,像是针对某样东西而来的,但是就眼前这点东西似乎太少了,探个险嘛还凑和,要是探宝的话,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探险的可能性不大,没听说过谁探险还带锉刀,尖锥这些玩意的。”于兴旺回答。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两具尸体上,干干净净的,一条尸虫都没有。”刘旭打断了我们的思绪,发问。
我笑笑,解释道:“这说明这两个人应该是让竹叶青蛇给咬死的,蛇毒渗入到他们的体内,对这种毒液没有抵抗力的动物就不会染指他们的腐肉,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身上没有出现尸虫的原因。”
刘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模着大头扔给他的珍袖手枪,点着头说:“这两个人也太大意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行走,手里也不准备一些防御性的武器,就连唯一的一把手枪也是放在兜里不用的。”
刘旭看似平淡无奇话,却勾起我另一条思路,从地上的摆放的东西来看,这两个人在登陆这座岛屿是有所准备,至于什么目的性,暂时还不得知,但从最基本的逻辑上讲,有所准备的人,面对危机四伏的地方,怎可能赤手空拳的就进来了,他们应当准备了基本的武器,可是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匕首或者尖刀之类的防身武器,我还特意留意了他们手掌的位置,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就算附近,我们也找了一大圈,仍旧是一无所获。
这两具尸体引发的问题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找块岩石坐下思索,点根烟,一点一点的去理清思路,在这两人身上藏有太多的令人费解的问题。根据刘旭的提示,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假设这两具尸体不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丧命的,而是还未躺在这个位置之前就已先死去,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能说的过去,他们的武器在到达这里之前已经不慎丢失,可问题是谁把他们的尸体拉过来,蛇?不大可能,毒蛇虽然数量不少,但以它们的体积跟力量要想将两具成人尸体拉过来几乎是成立不了的。而且这些食肉动物也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行事。那就是说还有另一个可能,这两个人先在别的地方遭遇到毒蛇的袭击,当时并未当场毙命,而是在毒发身亡之前逃到此处,到达这里时,终于扛不住毒素发作,死在这里了。不,不,这个解释还是无法达到我的满意度,我否决了自己杜撰的两种事件出现的可能性。
毒蛇拉不过来是针对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呢?就算他们是在毒发之前逃到这里,按理说武器还会紧握在手中的,就算月兑手也应当在这附近。那等一下可要在仔细找找四周了,是不是真如我想的这样。可惜这里经过了昨夜的骤雨(可能还不只昨天一场大雨),地面被刷洗的毫无打斗挣扎之类的痕迹可寻。
现在缠绕在我脑袋里的问题不仅是他们的武器丢在了哪里,还有这两个人到岛上来是干什么的?岛屿这么大,他们把自己的船又停靠在哪个位置了?关键是,我总觉得他们身上还会带一些东西上来,不可能就眼前这几样小工具。如果真还带着别的东西,可这些东西去了哪里?难道?难道还有别的同伴?同伴已经安全月兑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