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短信,她就提了两个皮包走出办公室,到后面的停车场上,用遥控钥匙打开自动升降的后备箱盖,把两个皮包放进去。她关好后备箱,转过去坐进驾驶室,开着车往锦丽华大酒店驶去。
那是一个五星级宾馆,她认识,也住过。她瞒着所有人,包括情人刘洪兵,熟门熟路地往那里开去。
不到半小时就开到了,她把车子停在宾馆后面的停车场上,出来拎了两个包,往宾馆大堂走去。走进豪华漂亮的大堂,她关了手机,然后乘电梯上十一楼。出电梯,她走到06房门前,心跳得有些急。
她稳了稳心跳,才举手按门铃。
里面传来脚步声,但没有说话声。门开了,钮祥刚已经洗完澡,一脸期待地站在门框里:“好快啊,进来吧。”说着把她让进门。
徐丽娜笑吟吟地拎着两个皮包走进去。钮祥往门外看了一眼,才把门关上,轻轻保上,转身向她走过来。
徐丽娜敏感地听到了他保门的声音,心跳得更急了。尽管她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但见他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头发梳得根根一样,一脸暧昧的样子,心就禁不住一阵急跳。
她把两个皮包放在写字桌上,下意识地退到后窗口,在一张圈椅上坐下来。
钮祥看了写字桌上两个鼓鼓的皮包一眼,故作不知地说:“录像带这么多?”
徐丽娜轻声说:“一个包里是录像带,另一个包里,是我的一点心意。”
钮祥上前拉开那个装钱的皮包看了看,嘟哝说:“你拿这么钱干什么?啊。”
说着拉开另一个皮包的拉链,欲盖弥彰地说:“这录像带,我要了,但这钱,我不能要。等会,你还是拿回去。这样怎么行?你不要害我。”
徐丽娜做惯这种事的,完全能从他们的口气中,听出他们真正的心声。一般的权男,在收受金钱的时候,大都会说些遮羞性质的话。话语和口气几乎都是这样,欲要还羞,大同小异。既当婊子,又要牌坊。
她只遇到过两个坚决不受贿钱的人,一个是已经调走的原区委记,一个是管着他们的派出所正所长。那两个男人让她害怕,更让她敬畏,好在他们后来都调走了。一个调到市里当了副市长,一个被下面的副所长,后来升为区公安局副局长——她的情人搞走了。他们拒贿的话语和口气,跟那些贪贿的官员是完全不同的。
钮祥是她到目前为止,行贿级别最高的官员。对他来说,五十万元钱可能是少了点,但她第一次不能送太多,她要先试探一下他的胃口。从他刚才的话说中,她听出,他对她送这么一点小钱是不满意的,因为他看到皮包里五大扎十万元人民币的时候,不仅没有惊讶的表情,脸上反而还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嫌少的神色。
看来,他的胃口不小,那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徐丽娜心里更加有了底,于是,她对症下药地说:“钮局,这是一点小意思,真的,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两个包。也太重,下次,不拎录像带,我就可以多拎一点过来。”
钮祥听她这样说,滋润的脸上更加容光焕发。他微笑着走过去,在她身边的另一张圈椅上坐下来。
“你们金色年华,现在有多少从业人员?”钮祥的态度变得亲切起来,像个大哥一样关心地问,“一个月能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