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祥这才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掇了椅子走出来。在走上楼梯的时候,茅校长有些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再耗劲了,两个人要搞好团结。否则,以后怎么开展工作?再这样下去,我只好把你们分开了。”
晓晓听话地说:“嗯,我知道了。”徐林祥却依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沉着脸不吱声。晓晓走在他的背后,看着他这个胸有成竹地样子,心里想,他难道有靠山?靠了谁呢?
但这次吵架以后,徐主任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不象以前那么敌对了,而是经常就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跟她商量讨论一下。平时没事,晓晓跟他搭腔,他也能正常地回应,还能说几句客套话。
这样平静地过了两个多星期,茅校长又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竟然叫她到他的宿舍里去,弄得她好紧张。
那是星期五下午三点多钟,晓晓备课备得有些累,就出去到后面的操场上去走走。她想活动活动,轻松一下筋骨。可她正要朝那片绿地走去的时候,茅校长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来,径直朝她迎过来。
晓晓想避开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就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茅校长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聂主任,你也出来散散步?”
晓晓回答说:“嗯,一天到晚坐在那里,身子板结得厉害,出来活动一下。”说着要从他身边走过去。茅校长却突然有些神秘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说:“你等会到我宿舍里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了。晓晓愣了一下,正要掉头跟他说,有话就在这里说,我等会要回家。茅校长却已经走远了,正大步往那幢宿舍楼走去。
晓晓为难了,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到宿舍里去说?应该到办公室里说才对啊,再说,这里不是也没人吗?他到底想干什么哪?
她边低头在操场边上走边激烈地斗争起来:要不要去?他已经这样说了,你不去,就是公开违抗他的命令,那以后还怎么在他手下工作?而去,他要是做出象林总这样的事情来怎么办?
怎么到处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真他妈的难过。晓晓气愤地骂了一句,不去看来不行,去就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朝那幢宿舍楼走去。那是一幢建在学校左侧生活区围墙边的四层小楼。一楼二楼是学生宿舍,总共有四十间,楼层中间有一条过道,过道南北两侧对称地分布着一间间同样大小的宿舍,每间宿舍里有八张床铺。这里业余进修的多,所以平时寄宿的学员不多。
三楼是教职工单人宿舍,给外面有住房,临时在这里休息的教师住的。四楼是最好的套房,给住校教职工住,目前只是三个教职工住在四楼,外加一个茅校长。茅校长市里有住房,却也占了一套,这就是一种特权。
晓晓很不情愿而又忐忑不安地从中间楼梯走上去,越走脚步越沉重。她的身子往上升,心却朝下坠,还不规则地乱跳。这样下去,我就要患心脏病了。晓晓既恐惧,又担心,真想不去,躲进自己宿舍算了。可是她现在更不象以前,大小是个干部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哪。你不去,就意味着你在这个单位里没了前途,甚至还可能是你政治生涯的终结。怎么不是呢?你刚出道,或者说是刚上阵就出师不利,以后还能派你用场吗?
走上三楼,晓晓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她自己的宿舍就在楼梯东边的第三间,却不能去,而偏偏要去一个男上司的宿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逼问自己,你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现在还有对错之分吗?现在有权就是对的,有钱便是娘啊!这个风气真他妈的害人哪,为什么就不能改得清正纯洁一些呢?
是的,林总的性侵害在她心里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痕,也留下了阴影和后遗症。现在只要谁让她单独到一个男人的办公室宿舍或者宾馆之类的隐秘场所,她的心就会条件反射地怦怦乱跳,很不规则。再这样下去,真的有可能患心脏病。
关键是,她的心里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健康的多疑病和恐惧症,甚至还有轻微的愤世嫉俗的毛病,动辄要在心里骂上一句。这不是一个优秀女人所应有的品性,可这是被林总之类的权贵迫害出来的心理毛病。要是长时间不再发生这种侵害和强迫,这种小毛病也许会自然而然好的。
多亏了他们的宝宝,她才在家里度过了半年多安宁幸福的生活。她真的没有想到,一来这里上班,就又碰到了这种情事。这究竟是光这个单位被林总周建新之流的之徒带坏了风气,还是整个社会都有这种不良之风呢?也许可能只是我们这个集团公司如此,别的地方要好一些吧?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公司呢?
也不是说权色之恋或者说权色交易就一定很痛苦,我看叶小平跟周建新就非常开心。还有已经抓起来的单若娴和陆跃进,他们暗地里交往肯定不会象我这样难过。
上次,赵晶晶跟她讲了叶小平与周建新在办公室里拥抱接吻以后,她暗地里对他们留了个心眼,结果真的发现叶小平经常与周建新眉来眼去,言行神秘。叶小平却脸色红润,眼波流转,神情亢奋,活得非常滋润。
这就说明,权色并不是绝对不相容的,甚至还是相得益彰的,关键是两人要有真正的感情。要是权与色在工作和交往中,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感情,就不存在强迫,就没有那种恐惧感,甚至还会产生美妙的感觉。晓晓相信有爱的感觉肯定都是美好的,就象严小松的暗恋,尽管是一种不该产生的单相思,却也是那么强烈,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