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成功后,陈运来没有马上离开广云,连待一周,将所有手续都办理妥当,于回申城当天下午打电话给孟谨行,说是来不及跟他吃饭了,干脆回申城替他看望葛云状、雷云谣父女。
“好啊,我求之不得。”孟谨行笑着挂了电话。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随即传来,孟谨行一声“请进”刚落,柴建便走了进来。
“柴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孟谨行赶紧起身欢迎,二人又是拥抱又是握手好一阵感慨,“余姐说你父亲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在台岛。老人恢复得还好吧?”
柴建摇头,“年岁大了,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思乡情重,我干脆包了船把他接回大陆了,落叶归根,哪天真要去了,也能走得心安。”
二人唏嘘一阵,潘平替他们泡上茶,柴建等潘平掩门出去,迅速道明来意:“谨行,我今天来,是有桩事要提醒你。”
孟谨行见他说得郑重,不禁有些疑惑,“什么事需要你郑重其事赶来?”
“朱意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是吧?”
柴建在孟谨行眼里一直是个举止得体的儒雅绅士,会专程为了他不接朱意电话来办公室找他,实在让他大感意外,也深感尴尬。
“你不要误会。”柴建看出孟谨行有些不自然,连忙说,“她有急事要到国外出差,不能直接来广云找你,另外她说你们之间最近有些误会,她担心你不相信她要说的事,所以委托我来一趟。”
孟谨行如坠雾海,全然不明白柴建到底要说什么,只能勉强陪笑说:“柴哥就直说吧,朱意托你转什么话。”
柴建正了正身子,“运来最近拿了广云的项目吧?”
孟谨行一哂,“这个电视报纸都登了,不是什么新闻。”
柴建一点头,话锋一转,“他在这个项目中只有百分之五的自有资金。”
“什么?”孟谨行耳廓猛然一颤。
“千真万确!”柴建目光恳切地盯着孟谨行,“因为朱意说你可能不信她的话,来前,我特意找人详细查了她说的事,证实都是事实。”
孟谨行脚底一片冰凉,如果仅仅因为陈运来占股少,他不会觉得问题有多大,柴建也根本不必跑这一趟。
现在柴建说的是陈运来的自有资金!
他抬眼打量着柴建,想捕捉更多的讯息。
柴建的目光与他相遇,沉重地点着头说:“他首期缴纳的款项中,将近一亿是顾珍从鲲鹏的账上划出来的。”
“顾珍?运来现在的女朋友?”孟谨行不寒而栗,“她是鲲鹏的?”
“鲲鹏的出纳。”柴建道。
孟谨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就是罗辰在算计陈运来,“罗辰让她这么做的?”
哪知,柴建摇摇头,“应该不是。顾珍是朱意的小姐妹,也是她介绍他俩认识的,运来能够翻身也是得她帮助,借着鲲鹏的钱在海外博了一把……”
“等等,”孟谨行举手打断柴建,“我记得朱意告诉过我,运来是动用了别人投资小熊岭金矿的钱又去做了套利交易才翻身的。如果是这个顾珍挪用鲲鹏的钱,就不该有投资小熊岭的说法。”
“罗辰投资小熊岭不假,是朱意和沈瀚涛一起牵的线。但是,”柴建叹口气,“运来急于翻身把失去的都博回来,就把钱挪出去博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成了。你也知道,人性都有贪的一面,运来一击成功,便想着下一次机会,恰巧中心广场公开竞投,他按捺不住又来赌了!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罗辰前段时间注意力都在广云,无暇顾及小熊岭的投资,现在这儿的事搁浅,自然会回过头去,纸哪里能包住火?”
孟谨行双手渗满了汗,想起拍卖那天掐掉的那个电话,无数的悔意爬上他心头,他应该接了朱意的电话,那样他就来得及阻止陈运来这种不计后果的豪赌!
“谨行,你没事吧?”柴建将茶杯递到孟谨行手中。
“谢谢。”孟谨行接了杯子又心事重重地放下。
柴建将手盖到孟谨行的手背上拍了拍,“实在不行,我们一起想办法。”
孟谨行感激地点了点头。
二点六个亿的项目,陈运来才捏了百分之五的自有资金,相当于这个项目的缺口高达二点五亿。
陈运来这是玩空手道啊!
柴建坐了一个小时就走了,孟谨行连打陈运来几个电话都没能联系上,他只能把管新南叫来。
管新南倒是很乐观,“不管他是不是玩空手道,至少他没欠我们财政上一分钱。只要财政的钱保证了,其他的都可以想办法,大不了抵押给银行么!”
……
管新南说这话的时候,陈运来正坐在孟谨行岳父的小白楼客厅内,与齐京生、雷云谣闲聊着。
“谨行也真是的,约了你们来,自己又不回来。”雷云谣说话间就准备打电话给孟谨行,被陈运来一把拦住。
“算啦云谣!他忙,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当我们今天专程来看你得了。”陈运来说。
雷云谣嫣然一笑,“前两天他打电话回来,说你有新女朋友了,怎么不一起带来呢?”
“她倒是想来,我觉得不合适,没让她进来,车上坐着呢!”陈运来嘿嘿笑着搓了搓手。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雷云谣闻言赶紧奔出门去,陈运来也颠着腿跟了出去,齐京生坐在沙发上朝陈运来呵呵直摇头。
当晚,陈运来、顾珍和齐京生一起在小白楼,与雷云谣一起吃了晚饭,葛云状因为有应酬没有回家吃饭。
从小白楼出来后,陈运来带着顾珍、齐京生去了长丰,在海之蓝消遣了一个晚上,由齐京生牵头与都江银行、华发银行的人分两笔业务谈妥了中心广场贷款的事宜。
……
孟谨行晚上召集律师与陆张生、管新南、许锋紧急商量应对措施后回到宿舍,刚倒在床上躺了不到十分钟,就接到雷云谣打来的电话。
“我没约他俩到家里啊。”孟谨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那个顾珍也去了?”
“怎么你都不知道么?”雷云谣惊异地问,稍有沉默后又说,“还有个奇怪的事。运来背了那么多债,怎么一下好像都雨过天晴了?他今天把我们给他的钱全还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