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宫阙,静默在连绵的细雨中。
一个女人站在玉楼上,凝视着雨帘出神。
“娘娘,回去吧,天太寒了。”丫鬟轻声道。
女人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凝视着北方,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这雨下了快半月了吧……”
“是。”
她的眼中染着浓郁的哀伤,想到风景辛离开之前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像压着千斤巨石。
凤皇,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玉妃娘娘,王上在找您。”
玉妃回身,看着王上身边的苏公公,回应:“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娘娘,王上让您现在……就过去。”
蹙了蹙眉,玉妃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走吧。”
她跟在苏公公身后,心头有几分空浮。进宫的这十一年里,顷靖王从来都没有这样召见过她……
“娘娘。”
回过神,玉妃看着苏公公向御花园的亭心摆出一个请的手势,那里顷靖王正在静静的喝酒。
“王上。”她欠身行礼。
顷靖王抿了一口酒,抬手:“坐。”
玉妃在他对面坐下,见他衣角湿了一片,不知道刚才去了哪里。顷靖王放下酒杯,淡淡问:
“玉儿,你觉得顷靖如何?”
玉妃微微动容,见顷靖王问得不动声色,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很强。”
顷靖王向她投掷了一个饶有深味的眼神,笑道:“怎么说?”
玉妃抿抿唇,“顷靖地域广阔物产富饶,百姓温饱不忧彼此和睦,疆域边境均有守护,又有有能志士朝中辅佐王上,所以……臣妾觉得顷靖很强。”
“哈哈哈哈。”顷靖王大笑几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可是他忽然间沉了容颜,只听见“啪”的一声酒杯碎裂,他怒道:“放肆!”
玉妃惊愕地立刻跪倒在地,“王上恕罪!是臣妾妄言!”
顷靖王眼底幽幽,带着几分狡黠的意味,他缓了缓语气,沉声:“玉儿,你在孤身边多久了?”
玉妃脸色苍白,轻声道:“十一年。”
“孤可曾亏待过你?”
“王上待臣妾之心臣妾毕生也还不尽。”
“哼。”冷声一哼,玉妃心底寒意更甚,只听这个威严的男人一字一句道:“可惜你那弟弟不这么觉得。”
玉妃身体蓦然一颤,凤皇在外面果然是做了些什么吗……想到这里她担心不已,不知道顷靖王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她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颤抖:“王上……臣妾弟弟若有什么冒犯,还望王上恕罪!”
苻坚眼中寒光爆长,他扬扬唇说:“过来。”
玉妃仰头,慢慢起身颤颤巍巍地过去,顷靖王一拽让她靠近自己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恕罪?……你可知道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赤红的眼吓得玉妃不敢动弹,她煞白了脸,眼底泪珠盈盈,听顷靖王在她耳际道:“孤一直想知道白凤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孤的镇守大将军上次去抓他居然无功而返?据说他身边有一个预言者,能得知今后宿命……哼,连丞相的八骑十四护,都那他不得?”
玉妃颤抖着唇,没有回答。
“据说……他居然很清池山那些乱党联手?嗯……这莫不是要造反了?”
“王上!”她猛然跪子,泪水奔涌:“凤皇……凤皇他不是那样的!”
苻坚笑得寒冷,他捏着玉妃的下巴咯咯作响,“不是哪样?离安城暴雨十日,水淹东关,其他地方不是蝗灾就是旱灾,敌人犯境……”
“天师说了,他身边有一个妖女护着……我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是要他的命还是救他的命!”
雨珠低落洼池,晕开一朵朵涟漪,整个小山村都似被笼在一层轻烟薄雾中
白凤离月华的身影,便在那雨雾中,若隐若现。似雨非雨,似雾非雾,仿佛是被那雨雾给润湿了。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感受着如此湿凉的空气。前日他已经找到了凡间的龙脉,叶筱凌的血也诅咒了这片土地……快了,已经开始了……
无法抑制胸中的兴奋,白凤离嘴角始终噙着一丝讥笑,缓缓张开浓黑如墨眼睛,只是抬头遥望着雨帘。
抬手看看那里握着的卷轴,自从到了醉梦阁他再也没有打开过。微微叹息了一声,他转身看了一眼房屋里床榻上午睡的女孩儿,眼底情绪复杂。
艾灵他们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扬起手指,他手心里出现一团亮丽的光芒,照亮了一方天地:“四方神兽,听我指令!毁灭这个世界!”
轰————
电闪雷鸣,他仰望着苍穹,忽然在浓郁的云层中看到一个身影,嘴角化开了一个放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