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暗叹一息,只好先放弃,她将目光射向她外公。
她外公年岁并不老,五十岁模样,虽然现在脸色有些惨白,还在昏睡中,可,看长相,还蛮有魅力,年轻时,肯定是一大美男子。
浓黑的黑眉,一看就是个深情男人,嘴唇不厚不薄,恰到好处,鼻子挺而直,很有型,耳朵……
倏然,闵希目光一眯,纪森堂的耳轮处,有些隐隐发黑,如果不是她仔细打量纪森堂的五官,那淡淡的黑,她也会就这么忽略过去。
她脸色顿时一沉,骤然开口,“母妃,你先让开,让我为外公看看。”
纪茹萍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听的到她说话呀,整个心神都沉浸在快要失去父亲的痛苦中,一个劲的哭泣。
她娘亲死的早,是父亲一手带大她的,现在,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竟然要走的这么突然,这,让她怎能不悲伤。
闵希向站在一旁的惜玉使了个眼色,惜玉点头,连忙走过来,要扶着纪茹萍到一边去。
纪茹萍哭喊着,跟疯了一样,说什么也不走开,惜玉只好神色无奈的看向闵希,闵希俯来,在她母妃耳边,柔声哄着,“母妃,你不要激动,外公他还没有走,或许,他还有救呢,你先去一边冷静一会儿,让我来为外公看看。”
“希儿,母妃对不起你,我应该早带你来的,我应该让外公见你最后一面的,让他见见他的宝贝外甥女病好的模样,希儿,母妃对不起你外公,母妃对不起你,呜呜……。”闵希说的话,纪茹萍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整个心神,早已被悲痛给吞噬,不管闵希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没关系,母妃,外公他不会怪你的,真的,母妃,乖,过来这边坐。”闵希哄着纪茹萍起身,扶着她,慢慢走向桌旁,在桌旁椅子上,让她坐下。
在冬梅走过来照顾纪茹萍后,闵希转身走向床边,坐下后,闵希伸手仔细查看纪森堂。
宫北冥见她脸色不对,站在她身边,脸色有些不解,但也没做声。
纪森堂的耳轮,闵希没有看错,隐隐有一圈黑色,不仔细看,完全注意不到,她脸色顿然凝重,喊了声,“老管家,为我准备一根银针。”
老管家突然被闵希点名,他先是一愣,而后擦了擦眼泪,恭敬回道,“小小姐,绣花针或者缝衣针可不可以?”
小小姐说的银针,他从没听说过,府里肯定没有,府里只有绣花针和缝衣针,不过,小小姐这个时候,要那个做什么?
“不行,只能银针。”闵希冷然回答,她要银针测试中毒与否,要绣花针和缝衣针来干嘛?
虽说可以用绣花针先扎出血,在用银簪试毒,可,血液太少,用银簪,根本试不出来。
“小小姐,老奴没有听说过银针,府里怕是没有。”老管家为难的回道。
闵希一愣,有些讶然,银针都没听说过?
大夫针灸,古代的人,不都是用银针金针吗?
老管家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难道,因他不是大夫,所以,才没有听说过?
闵希纳闷,转而问向王大夫,“王大夫,请问,你可有银针?”
他是大夫,应该都会有吧,这古代大夫,多半都会针灸术。
结果,王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小小姐,老朽也从没听说过银针是何物,还请小小姐莫怪,老朽没有那物件。”
“王大夫,你可听说过针灸术?”闵希有些不可思议,转而忙问道。
既然没听说过银针,那,针灸术呢?
王大夫一脸茫然,摇摇头,闵希顿时了然,原来如此,这个古代,竟然会没有针灸。
可……
闵希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这针灸术,不是从古代流传到现代去的吗?
在现代,针灸术,满大街都是,到处都可以见到中医针灸按摩店。
可这古代,怎么反而还没听说过呢?
算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闵希忙向惜玉要了一根银簪,既然没有银针,那么,银簪也是一样。
只是,银簪比银针粗很多,扎下去可能会痛一点。
惜玉当即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递给闵希,闵希接过,一手握着银簪,一手扯着纪森堂的耳朵,猛地,一银簪刺下去。
“小小姐……不要啊……”
老管家和王大夫,都惊悚的喊叫起来,那叫声,好像闵希那一下,是在刺纪森堂的心脏般,声音都在颤抖。
可,闵希是谁呀,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们叫他们的,她刺她的。
银簪瞬间刺穿了纪森堂的耳轮,纪森堂可能是感觉到了疼痛,身体有些颤动,但很快又不动了。
老管家呆愣了一下,倏然,他不管不顾,冲过来,一把推开闵希,痛心疾首道,“小小姐,老爷可是你外公,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你怎么可以伤害你外公?老爷有多疼你,你知道不知道?老爷就快要走了,你怎么可以……”
老管家满眼控诉闵希,愤愤不平。
敢推他的希儿,找死……
倏地,宫北冥想要出手,被闵希连忙阻拦,“不要……”
闵希拦着宫北冥,把他拉开,看着老管家,脸色平静,老管家的举动,她并没有生气,她甚至,为她外公有这么衷心的管家,为他感到高兴。
闵希等管家控诉够了,她才慢慢开口,“老管家,先别急着生气,你看看我外公的耳朵上,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意。”
老管家不解,顺着闵希的话,朝纪森堂的耳朵看去,倏然,他整个身子,都愣住了,脸色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在发抖。
王大夫不明所以,走过去,一看,脸色也是顿然大变,不可置信。
在纪森堂的耳朵上,插着惜玉的银簪,银簪已整个变成了黑色,就连流出的血液,也是呈现黑色,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纪森堂早已中毒颇深。
“老爷他,怎么可能,老爷怎么会是中毒?”王大夫喃喃说道,脸色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