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用来掩饰行动的衣物而已。睍莼璩晓”她振振有词地回道。
“如你所知,最近邺城里有很多细作埋伏,若我身上带着密报或者信函,那些埋伏在路上的杀手就会知道我是送信的,很容易暴露行踪,密报会被拦截。但我若像今日这般身上带着远行的行囊,不带任何记载文字的信函,那些细作便拦截不到机密文件,只会当我是南行的商人或者江湖人士。”
“你每次送密报都要像这般冒着性命危险吗?”搀扶着她的小喽啰好奇地问。
她正欲回答,那头领又问:“为什么要派你送而不是派别人送?”
“这还用问吗?”云惊华有些好笑地反问,“难道你没听说过丞相大人的三尺以内只能靠近两个人?像密报这样的东西,难道你以为他要扯着嗓门喊给三尺之外的人听?
三国如今形势紧张,相府和太子府不知道有多少敌国的眼线,他当然得小声告诉能靠近他三尺之内又能让他信任的人,然后让人将密报送出去。
今日我出府的事没几个人知道,看来是不小心被掩藏在相府的眼线发现了。他们想要拦截密报,但又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所以这才让你们先动手拦下我,随后才赶来。
毕竟在城外杀了我们所有人,才不会有人看见是谁杀的我们。等回去,我得让丞相大人好好查查相府中的奸细,像今日这样的事断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身后那人没再发问,那两个一直搀扶着她的人将她送上了马,随即也跟着上了他们自己的马。
她调转马头跟在几人身后,一群人很是默契地将她包围在中间,以防她逃跑。马儿才刚走出几步,刚才那首领忽然道:“停下!拦住她!”
现在才怀疑她?晚了!眸色一沉,她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往马背上一扎,马儿吃痛立即跑了起来。
那头领原先还只是有一点点怀疑,想要停下来再等等看,但见她此刻举动,立即确信她说的都是假的。“快!快拦下她!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他这一喝,围在她前面的人立即回过神来,打马就要拦住她的去路抓她下马。
凤眸一眯心头冷笑划过,手中的簪子再一扎马背,然后她身子一翻往地上坠去,任由那些拦她的人抓了个空。
眼看马儿迎风狂奔直冲向林子的出口,她躺在地上大笑起来,笑得很是张狂。
那头领看着她的笑,一勒缰绳翻身下马,几个阔步来到她身旁蹲下,一巴掌就朝她扇来。
刚才的那一番动作几乎耗尽她的力气,再加上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不轻,她根本无力起身躲避,所以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口中有腥甜的血气翻涌,咽下口中的血,她笑道:“骗人的吗?有些话我说的可是真的,比如我真的是白木兰,比如我今日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脸上很痛,她知道她的脸肯定肿了。眼前的人怒不可遏的模样,她知道她的逃跑举动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人,可听着沿着地表传来的动静,她心里却一点慌乱也无,因为她的救命稻草已经到了。
那人看着她脸上的笑,脸色一沉,“你还笑得出来?等下我就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呲!”那是她身上的外衫被撕裂的声音,她却不慌也不忙地缓缓抬起手递到嘴边,凝聚起全身所有的力气大喊:“救命!”
那人心头一震,下一瞬伸手就要捂她的嘴,她双手拉着那人的手,又大吼了一声“救命”。
而在此刻的林子外,宫冥夜正率狩猎队伍回城,他作为代表圣谕的东道主,试探着皇甫圣华的口风。“今日嘉怡公主可真是收获不小,居然打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鸡,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皇甫圣华淡定如山地四两拨千斤,“宫太子谬赞了,家妹是文的学不好,所以就学了一点三脚猫功夫充充门面。她那点本事,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又哪里比得上今日狩猎的其他人。”
“皇甫太子太过谦虚了,这世上,像嘉怡公主这般文武兼修的出子可是很少,本宫的父皇就对嘉怡公主赞许有加,说他若是能有这样一个儿媳就好了。”
“哦?是吗?”皇甫圣华笑得雅致温润,“那是皇上不了解家妹的脾性,等皇上了解了,就不会想要她这样的烫手山芋做儿媳了。
像她这样一天到晚只知道调皮,惹是生非把本太子的太子府闹得鸡犬不宁的人,还是嫁个平凡人家的好,只有平凡人家才受得了她的公主架子。
而且,据本太子所知,她心里已经有人了,除了那人她怕是谁也不会嫁,所以,本太子只能在此谢过皇上的抬爱了。”
皇甫嘉怡离两人不远,自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很没教养地吹起了口哨。
随行的大多是身高位重的三国官员,还有天盛的几位公主,都是些个循规蹈矩讲求素养的人,见她竟然做出这等有**份的事,心里一阵阵鄙夷。
皇甫圣华知道她是在做什么,温润地说:“嘉怡,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你再这么任性妄为,当心往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没教养的公主。”
又吹了一声,皇甫嘉怡便没再吹了,而骑马走在宫冥夜身后不远处的墨子谦,本就无心一群人的互相恭维敷衍,所以一直欣赏着道路两旁的风景。
忽然的,前方有马儿嘶鸣着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他心头一动立即指挥禁军将整个队伍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前行的队伍停下,所有的人都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刺客突然从林子里飞出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救命……”有呼救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所有的人心里都震了震,墨子谦听着那有些耳熟的声音,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待第二声呼救声再度传来,墨子谦心神一凛立即打马冲了过去,随行的张梁随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