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理她,只是一个人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后来跑了起来。
我来到王宫后面的小山坡,抱膝坐下。
若羌拒绝了我,我很难过。我想,是不是我太一厢情愿了,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她需要的。
可我没有其他想法,为什么她要说那样的话?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莫顿的突然出现、雅茹姑姑对我的指责。我姆妈的故事,还有我那还在人世的达达。再加上阿尔泰和塔克丽。我的心感觉好累好累。
今天的天气不错,微风吹过来,和熙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一个人坐了好久,竟然感到一丝倦意。
我一头倒在斜坡上,茸茸的绿草遮住了我,夹杂着许多无名的野花,有红有黄,有蓝有白。
地下又透着一丝阴凉,我闭上眼睛,从身上模出一条汗巾盖住脸。嗅着野草的清香,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轻轻的俯下头吻我,他非常温柔,轻轻的用舌舌忝着我的唇,让我的心如小鹿一般乱撞。这梦如此真实,让我一下子吓得睁开了眼睛。
我还是躺在小山坡上,透过汗巾,朦胧地看到太阳依旧挂在当空。可我的身旁明显躺着一个男人。
他侧躺在我身旁,上身微微遮住了一部分阳光,我慢慢拉下汗巾,睁开眼看他。
还沉浸在梦中无法醒转,突然看到莫顿出现,我忘了竖起我平日里防备的刺。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身上的汗气好闻极了,直往我鼻子里飘。
绿草山坡,健壮男儿,如果他不是匈奴人该多么好啊!
看到我不同寻常的安静,他也很意外,眼里露出担心,问我:“没看到你人,就找到这儿来了,没想到你果真在这儿。”
看到我没理他,又柔声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又问:“是因为雅茹女王吗?”
他自顾说道:“她虽是你的长辈,打了你,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对于珍惜你的人,你尽可以计较。对于不放你在心上的人,你又何必计较?”
我听他的话,仔细回味,突然问他:“那你对单于,也是不放在心上吗?”
似乎没料到我有此一问,他一怔,随即说道:“雅茹女王怎么能和单于相比?做子女的也不能计较自己父母的过失?”
我撅了嘴说:“你骗人,你口口声声劝我,分明你自己心里就是那样想的。现下你又不承认。算了,你这人不实诚。你走吧。”
他哑然失笑,情不自禁伸手模我的左脸,说道:“你真是匹顽劣的野马。”
他的手慢慢的摩挲着我的脸,他的手指干燥粗糙,却让我感觉很舒服。
他慢慢抚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梁,最后慢慢落到我的唇。
仿佛被他蛊惑了一般,我瞪着他,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牙齿轻轻咬住,却又没有用力。
他轻笑了一声,那么自然的挨近了我,一口吻住了我。
我闭上了眼睛,环抱住他,承受着他的亲吻。
他温柔而缱绻的缠绕着我,舌尖灵活的在我的嘴里逗弄,让我的心都快要蹦出胸口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他了呢?
我明明是讨厌着他,憎恨着他的。此刻却紧紧抱着他和他唇齿相依。
怪只怪我今天的心情实在低落极了,我渴望有人安慰我,重视我,把我当珍宝一样爱护。
可是我怎么能够喜欢匈奴人?还是他们的王子?想到这,我突然推开他。他一愣,随即又紧紧把我桎梏在他怀里,下巴搁在我额头,低声说道:“不放,我就不放你。”
我想到恨着匈奴人的塔克丽,想到去年惨死的那些楼兰子民,心里矛盾极了。
我用力推又推不开他,只得气恼的嚷道:“你缠着我干什么?你是匈奴人,今日你对我好,明日谁知道你会不会带着你们族人来攻打我们的楼兰。”
“玛奇朵,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我手中的刀箭绝不会对准你们楼兰人的胸膛。现在有了你,我就更不会了。”
他抱紧我,伏在他的胸膛上,温暖的怀抱让我感到安心,我低声问他:“你说的可当真?”
他柔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要做草原上的大单于,我想娶你做我的大阏氏,有你做我的阏氏,楼兰人也是我的族人,我为什么要攻打楼兰?”
听到这话,我才知道萨哈决定要我嫁给莫顿是对的,是啊,如果我嫁给他就能保得楼兰的太平,那么我为什么不嫁呢?
所幸这个人让我还没那么讨厌。
不过,我抬起头,推开他。笑着对他说道:“你别高兴太早了,我可没答应做你的阏氏。要看你的表现。”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就往前走。莫顿在身后拉住我,对我说:“玛奇朵,他们都是冲着米兰女王来的,可我是冲着你来的。明日我们就都去野牛沟了,到时候我要为你猎下黑熊的心送给你。”
猎杀将要过冬的黑熊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而挖出熊心的人则会被认为是勇士。
可我对莫顿有信心,他一定会是最勇敢的狩猎人!
回到我的宫殿,若羌焦急的等在我的房间里。看到我,她急忙站起身,一脸抱歉的对我解释:“玛奇朵,你可回来了。你生我的气了吗?我刚才的话只是故意那么说的,我绝没有那么想,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我爽朗的一笑,大度的说:“若羌,你不用说了,我没有生气,真的。我早就忘记你刚才说过什么了。”
其实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莫顿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哪里还计较她说了什么啊!
想到明天要去野牛沟,阿尔泰说过,这次进山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我急得连忙喊阿鲁进来,打开箱子,清理衣物,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
若羌满月复狐疑的在我身边,嘴里不解的说:“玛奇朵,你怎么这么高兴啊,好像是你要嫁人一样。”
我顿时脸上烧得厉害,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忘形了露出了马脚。我和莫顿的事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要不他们会笑话我的。
我故意板着脸对若羌说:“你说什么话呢,明明是你要嫁人,我在替你高兴。你去看看这楼兰城里,哪一个楼兰人不为你高兴?月氏、乌孙、还有匈奴的贵人都来向你求婚,这都是天大的喜事啊!”
若羌被我的话说得无话可说,低着头再不做一声。
若耶这时走进房来,对若羌说:“姐姐,母后要你过去一趟。”
若羌应了一声,对我说:“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我再找你说话。”
看着若羌的身影消失,我好奇地问若耶:“雅茹姑姑找若羌什么事啊?你刚才和雅茹姑姑又在说什么?”
若耶的脸红了一下,答道:“没什么,无非就是明天去野牛沟的事情。今天不是刚见了安多等人吗?想必是急着问若羌对他们的印象。”
我拍拍手掌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雅茹姑姑肯定问你,最近和阿尔泰相处如何,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让你生气。然后雅茹姑姑会说,等若羌的夫婿订下来了就忙你和阿尔泰的婚事。你说是不是?”
若耶满脸通红,“啐”了我一声,说道:“你也别说我,我看这事完了接着就是你的事,看你到时候还好意思笑话我们不。”
我的心顿时跳得慌,若耶这么说,难道知道我今天下午和莫顿的事?又想不可能,当时我们身边没有旁人在,谁会知道呢?
我的嘴上仍然半分不肯让:“反正阿尔泰是我兄长,要办事也是他在我前面,等你成了我嫂子,你再笑话我吧。”
说完这话,我就哈哈笑着跑出去了。
西域的冬天,对于普通的百姓们。其实是很艰难的。田里没有收获,树上没有果实。冷饿交加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
有壮年男子因此成群结伴的组队去山沟里猎杀。只要进了山,诸般吃食就都从山里来,而猎杀了一头野熊或者虎狼之类的,也会当场剥皮分肉,吃不完的可以带回家供老人、女子和小孩吃。
时日一长,西域也就有了冬季狩猎的习俗。
野牛沟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山脉,能够在野牛沟的狩猎里夺得魁首的人物,也就理所当然的可以成为若羌的夫婿。
阿尔泰为了这件事,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第二天的凌晨,我们一行人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