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姨娘眼珠一转,道:“老爷,只有她们单独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妥当,要不派人进去看一看吧?”
雪敬仁略一沉吟,对王嬷嬷道:“你进去在一旁看着。”
王嬷嬷领命进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后,三位稳婆和王嬷嬷先出来了,媚姨娘略微忐忑的跟在她们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怎么样?”水姨娘迫不及待的问。
其他人也都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们。
三位稳婆对视一眼,中间那位资历最老的李稳婆开口道:“老身三人一一查验,确定这位姨娘近期房事过多,这对肚子里还未到三个月的胎儿不利,而且老身三人在姨娘的丹穴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的阳精。”
雪敬仁猛然吊起眉眼,媚姨娘有孕后,他就一直未与她行房,她却房事过多,显然与哥儿的奸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贱人!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雪敬仁勃然大怒,瞪着媚姨娘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若不是徐升在场,他已经忍不住上前一脚踹死她了。
媚姨娘脸上镇定的表情几近崩碎:“老、老爷,婢妾没、没有,这是阴谋,她们肯定是被收买了,才这样诬陷婢妾!”
“这位姨娘请慎言,”三位稳婆都皱眉道,“老身三人做了这么多年稳婆,品行如何是有目共睹的,姨娘可别诬赖我们。”
孙管家忙道:“老爷,这三位稳婆是奴才请的,奴才绝对没有收买她们啊!”
水姨娘委屈的跪下哭道:“老爷,媚姨娘不守妇道,败坏伦常,却还诬陷婢妾的清白,幸亏老爷英明,辨清了真相,否则婢妾只有一死才能明志了。”
“你起来,”雪敬仁将水姨娘拉起来,冷厉的瞪着媚姨娘道,“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简直死不足惜!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杖毙!”
“不要!”媚姨娘尖叫一声,“老爷,婢妾知错了!婢妾知错!不管怎样,婢妾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雪家的血脉啊,老爷饶婢妾一命吧!”
雪敬仁气的差点仰倒,他一直刻意避免提这事,媚姨娘却直言出来,让他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你、你!”雪敬仁点指着媚姨娘和雪上,气的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旁浑身发抖的雪上噗通一声跪下:“媚姨娘肚子里的孽种不是儿子的,儿子今天是无意遇到媚姨娘,被她勾引,才一时没把持住,就今天一次而已,她的奸夫另有其人,那孽种不是我们雪家的血脉,父亲尽管将这不守妇道的贱妇杖毙,求父亲饶儿子一次吧!”
媚姨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雪上:“三少爷,你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明明是你威胁婢妾若不听你的话,就让婢妾不得好死,婢妾才迫不得已委身,婢妾哪有什么另外的奸夫,明明就只有你一个!”
“都给我闭嘴!”看着两人丑态毕露的相互推诿,雪敬仁的怒气终于上升到了最高点,“都愣着作甚,还不把伍媚儿这贱人拉出去杖毙!孙管家,去请几位族亲过来,把雪上这逆子从族谱除名,赶出雪家!”
“不要啊!”媚姨娘和雪上大惊失色,一起膝行到雪敬仁脚下,砰砰的磕头求饶。
“拉出去!”雪敬仁一人一脚把两人踢倒在地。
下人不敢怠慢,把连哭带叫的媚姨娘拖了出去,雪上也被押回了东院。
外面两人的哭叫求饶声越来越远,房间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雪敬仁强压下怒气,对徐升抱拳道:“后宅出了这等丑事,是下官治家不利,下官保证以后一定严谨治家,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徐升嗯了一声:“先齐家才能治天下,雪大人掌管一县之令,是要好好平定后院才行。”
“多谢大人教诲,下官惭愧。”雪敬仁垂首道。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徐升起身道,“想必雪大人也需要时间好好处理家事,下次再来拜访吧。”
雪敬仁忙跟着起身:“下官送大人。”
徐升最后看了眼雪千荷,冲她微微一笑,在雪敬仁的恭送下离开了。
雪敬仁一走,水姨娘再也不掩得意兴奋的神色,傲然的瞥了眼千歌和千舞:“婢妾也告退了。”带着嬷嬷丫鬟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雪上礼和雪上义倒是礼仪周到的向诸位姐妹告辞,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青扇撇了撇嘴:“两位嫡少爷都没了,这回水姨娘尾巴要翘到天上了。”
千歌淡淡一笑,目光转到雪千荷身上,见她咬着下唇,十指几乎扭成麻花,走过去道:“四妹妹可是不愿嫁徐升?”
雪千荷猛然抬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千歌的手:“我不愿!求二姐姐帮帮我!二姐姐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千歌低声道:“是因为你那位表哥?”
雪千荷脸一红,犹豫了片刻,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千歌微笑道,“但是四妹妹要带我去看看你那位表哥,若他是好人品,我未尝不能成全你们。”
“真的?”雪千荷惊喜的月兑口而出,而后脸瞬间涨红,“我、我……”
千歌轻声一笑:“这两日父亲还在气头上,等过几天我再找个借口带你一起出门。”
“嗯!”雪千荷感激道,“二姐姐,谢谢你。”
“我们姐妹之间,无需这么客气,”千歌点了下她的眉间,“别皱着眉头了,回头让父亲看见,会不高兴的,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你别想太多,一切有姐姐呢。”
雪千荷露出一个笑脸,重重点了点头。
媚姨娘受刑一半时,落下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连同媚姨娘的尸体一起埋进了乱葬岗。
族亲当天下午被请来,一番求情下,没有将雪上从族谱除名,而是过继到了荆州的同族家。
几天后,千歌以给雪千荷布置嫁妆为由,带着她出了雪府,直奔那位表哥家。
马车行过几条街后,停在一处只能容三人并行的巷口。
雪千荷羞赧道:“二姐姐,表哥家里穷困,住的地方偏僻,还要劳烦二姐姐步行一段才行。”
千歌望着幽深坎坷的巷道,笑道:“走一走也无妨,我们进去吧。”
千荷领着千歌向里走了一射之地,到了一户土墙篱笆门的人家前,丫鬟上前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