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听完这话,都略略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赞同,这大长老也太强人所难了。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据那几个安全从万蛇百花谷返回的先辈道,这红斑蛇位于万蛇百花谷的最中心,乃是千万种毒蛇中脾气最暴躁的一种,更重要的是,这种红斑蛇的数量很多,出现的话一般是成群出现,毒性也很大。
歃血族族人皆知,蛊疆有一种很常见的青斑蛇,虽然跟红斑蛇不过是一字之差,两种蛇的习性却差了十万八千里。青斑蛇常常独居,脾气温和,只要人类不招惹它,它便不会主动攻击人。当然,青斑蛇的毒性也不容小觑。
两相比较,红斑蛇的危险性不是一般的大,大长老让几人取这红斑蛇的蛇胆,分明是在为难他们。
看其他几位长老面带不赞同,大长老煞有介事地解释道:“能身处万毒百花谷而不死的人,便是上天的宠儿。几位长老应该都知道我蛊疆的这个古老传说。若他们真是上天的宠儿,取那红斑蛇的蛇胆岂不易如反掌?相反,若他们不是,就算半个月后安全回来了,谁知道他们是躲在哪儿了。”
二长老略略有些不悦,这个古老的传说早就淡化了,如今只要在万蛇百花谷呆上半个月就算过关,大长老却硬要追根溯源。
“小丫头,你们……”二长老有些难以启齿。说什么一路小心似乎都显得太残忍。或许是她真的老了,见不得那种枉死冤死的事。哪怕她的表面看起来只是个三十多的美妇,她见过的东西可却一点儿也不少。
“二长老不必为我们担心,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我们不一定会死。”水依画冲她真心一笑,虽然接触不多,但她发现这个二长老真的是个心肠不错的女人。
等到看向大长老时,水依画脸上的笑悉数一收,“至于大长老所说的红斑蛇蛇胆,我们一定会给你取来。”
“哼,大言不惭。”大长老低嗤一句。好心的二长老为四人找来两辆马车,趁着大长老不在,又详细地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断桥山上有一处深涧,整座山从中间断开,那深涧不算宽,大概只有一丈多长,你们都是有轻功的人,想必飞过去不成问题,只是你们要留意那深涧的位置,千万别掉下去了。
过了断桥山便是万丈崖,说是万丈,但究竟有多深除了以前下去过的先辈,根本没人知道,后来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才有了这万丈深的谣言,所以你们切莫害怕。万丈崖的崖边上生长着一种十分结实的藤蔓,你们可以顺着那藤蔓往下走,够不着崖底的话就用粗绳,绳子我已经放在马车里了,车上还有将近二十天的干粮和水,你们自己看着办……”
“多谢二长老,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感激不尽!”水依画抱拳道。
“唉,小丫头啊,我只能帮到这儿了,你们自己小心。”二长老叹了口气,有些悲天悯怀地看着几人。
水依画又连连谢了几声,之后才坐回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中。二长老摇摇头,扶着额头低喃道:“轩辕幽冰啊,你看你把我也影响得悲天悯人起来。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在找你口中的心上人了?唉,好啊,有喜欢的人很好,别学你的这几位长老,为了蛊毒蛊术,一辈子都当孤家寡人……”
二长老叹息着走远。她还清楚地记得十七年前轩辕幽冰成为大祭司的那一日,轩辕幽冰给她说的那些话:他喜欢上了一个傻丫头,必须找到她。
或许是真的憋得太久了,需要找个可以倾诉的人,所以那孩子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告诉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若非当初蛊疆出了动乱,他也不会那般匆匆地赶回来,连跟那心上人告别一声都没能来得及。
等他成功坐稳大祭司之位后,他借口又去了中土,可惜那女子的踪迹却再也找不到了。这十七年来,他每隔三四年都要去中土一趟,表面上看似是去找那些逃离背叛蛊疆的子民,事实上他只是去找那女人的下落。在这一点上,他的执着近乎疯狂,与他一向冰冷的外表极不相符。
他甚至刻意制造可以轻松逃离蛊疆的假象,放掉那些心怀贪念的歃血族族人离开蛊疆,然后在找那女人的途中顺带处理掉那些心怀贪念的人。他一直都是个无情而冷酷的男人……
二长老不知道轩辕幽冰这次离开后会有多久才回来。但是时间绝不会超过一个月,谁让他有着大祭司这个不可推月兑的责任。“驾——”马夫一道高声吆喝,两辆马车在小道上飞快地跑动起来。这马夫的驾车水平极高,纵使跑得再快,这车也是平平稳稳的。
水依画掀起前面的车帘子,朝赶马的人问道:“刘叔,是不是北堂洌让你来的?”
那赶马车的人正是北堂洌外出时候的专用车夫——刘叔,也是水依画几人初次见北堂洌时,遇见的那个驾车马夫。水依画还记得,这个人是中土人,和他们一样。
刘叔高声道:“姑娘猜得没错,小人正是北堂公子派来的,虽然后面的事儿公子不能相帮,但将几位安全送到断桥山也算公子的一份心意。”
说话间,这位刘叔并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那种僵硬感,反而多了几分随和。或许是他乡遇故知,亲切感油然而生。
“刘叔为何走得这么急,难道断桥山离得很远?”
水依画不过才说了两句,身后的姬沐离已经不悦地将人扯了回去,牢牢地搂在怀里。真是的,跟一个马夫也有的说。
刘叔隔着帘子回道:“蛊疆本就不大,这断桥山自然离得不算远,快些的话两个时辰便到了。但是北堂公子特意嘱咐小人,要赶在日头升到头顶的时候抵达断桥山,这样的话,你们几人就能在天黑之前通过那条一丈多宽的深涧了。”
“北堂洌还真是有心了。”水依画意味不明地回了句。
本来想着话茬子到这儿便停止,哪料那刘叔听了水依画的回话,立马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北堂公子是我见过的心最善的人,别看他表面不易亲近,其实公子待人十分随和。虽然我在外族人里算是炼蛊资质不错的,但是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入祭司堂,哪怕只是做个下人。是北堂公子收留了我,还在蛊毒上经常指点我一二,我才能飞快进步……”
姬沐离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明显,他一点儿不觉得北堂洌好,就算告知了他们万蛇百花谷一事,也指不定是想他们快点而死呢。
“……恕我多嘴,几位既然来了蛊疆,何不定居下来,如果学到了上乘蛊毒蛊术,你们的身份地位就会跟着提高,到时候绝对不会再有人小瞧你们的。而这万蛇百花谷我也略知一二,真的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有去无回的可能极大。唉,你们又是何苦呢?”刘叔忍不住叹道。
虽然这蛊疆也有很多外族人,但是好多都是四十五年甚至百年前来的,跟他根本无话可聊,好不容易遇到几个差不多时间段来的人,现在却急匆匆的赶着去送死。
刘叔不由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难道都这么冲动?
“谁说我们有去无回,你可以闭嘴了。”姬沐离冷冷道。
刘叔耸了耸肩,不再言语。这些人果然很冲动。
两个时辰后,马车顺利抵达断桥山脚下,刘叔朝几人一拱手,“祝姑娘和几位公子好运,小人要先回去复命了。”说完,同另一个马夫驾着马车原路返回。几人望着眼前的山,不由唏嘘,看起来就是座很普通的山而已。翻过这座山真的能到达那万丈悬崖?
不等姬沐离开口,剑十一和东方陵已经很有默契地走在一前一后。这断桥山上一直无人靠近,草木长得十分茂盛,甚至能将站立着的整个人完全掩盖。
剑十一在最前面开路,不断持剑拨开杂草,走在最后面的东方陵也拾了跟粗木枝,将姬沐离和水依画身侧的杂草砍到一边。
“十一,别光顾着开路,注意你自己的脚下。”姬沐离嘱咐道,一只胳膊强势地搂着水依画的腰肢。
“爷放心,那女人口中所说的深涧我都记着。”剑十一不以为意地回道。一丈多宽的缺口,是个人都会看到吧?那可是接近两个人身高的宽度了。
地上除了一些毒蛇和虫兽,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危害。而几人身上都涂抹了避蛇粉,蛇虫都会自动避开,连这唯一的危害都没了。
山不算特别高,边开路边爬山也只用了一个半的时辰。几人原地歇息,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小憩了一会儿后继续往前走。
“爷,好像到山顶了。”剑十一舒了一口气。
“不要大意,还没有过那条深涧。”姬沐离回了句。
剑十一回头看了一眼,“爷放心,我们——”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刚刚迈出的左脚便似乎踏空了一样,整个人倏然间向下栽去。
姬沐离双眼猛然一凌,反应迅速地抓住了他的左手。
此时,剑十一的身子已经完全没入了眼前的一片草木里,若非姬沐离还抓着他的手,众人都不禁要怀疑这个人在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东方陵叫唤一声,急忙上前,用粗枝干拨开了眼前的深草。
“天啊!这深草下面正是那一丈多宽的裂口!”东方陵双眼瞪大,手上使了内力,将眼前的杂草全部砍掉,露出这边半丈宽的口子,而他们对面的半边仍旧被深草掩盖着。
姬沐离让剑十一吊在裂缝里吹了会儿凉风,然后才慢悠悠地将他提了起来,剜他一眼,“都说了仔细瞧着脚下,爷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剑十一仍旧有些惊魂未定,刚才他偏头朝身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下的深涧离地面竟有百丈高,如果真掉下去那还了得?
“爷,属下知错。”剑十一垂头。刚才的确是他大意了。
“下次要注意。”姬沐离沉声道。接着调头看向水依画,没等她同意,一只大掌便已熟稔地模到了她的腰间,将腰上缠着的鬼杀血鞭抽了出来。
水依画对于他无耻的行径习以为常,此时只认真盯着眼前的裂口,慢慢探头往下看去。未料,刚探出半个头便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了过去,男人略微皱眉道:“别乱动,太危险了。”
水依画只好作罢,然后看着姬沐离手持血鞭,几个潇洒帅气的舞鞭动作过后,对面那遮盖了半丈的草木被他的血鞭隔空扫开。
果然是一丈多宽的深涧。几人提气飞到对面后,竟不敢再回头多看那深涧一眼。这深涧真是个隐蔽陷阱。本以为过了这深涧还要走很久才到万丈崖,可惜几人显然都猜错了,这断桥山的山顶便连着万丈崖。在一开始还算平坦的断桥山山顶上一直往前走,山顶越走越高,一直走到尽头,这断桥山的尽头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万丈崖。
几人朝崖下望了一眼,烟雾缭绕,一眼看不到底,隐隐有冷风从崖下吹过来,让人忍不住心生凉意。
------题外话------
沙子这个时候应该在火车上,这两天都没时间码字,这一更还是苦逼的沙子昨天熬夜写粗来的,所以妞们不要嫌弃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