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110妖孽再现
禾阙走后,屋里只剩水依画和剑十一两人,说话放开了许多。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皇城里的形势如何了?”水依画问,顺势坐在了禾阙走后空出的那软椅上。
剑十一微微皱眉,面色冷然道:“如今朝中势力分为两拨,一派拥护太子,毕竟太子登基名正言顺,另一派拥护儒王姬文麒。太子和桀王已然离心,但是两人面子上还是兄友弟恭。重要的是,我剑家族中最看重的嫡子之一——剑双华暗中成了太子的助力,有些不好对付。”
水依画略一挑眉,“剑双华又是何人?”
听到这三个字,剑十一的嘴角难得地勾了起来,却是一抹嘲讽的笑,“当然是我的好三哥了。”
水依画一瞧他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所谓的三哥平时没少为难他,暗地里使绊子的情况怕是数不胜数了。
“剑家不是鲜少插手朝廷的事儿么,怎么,你们剑家现在也打算分一杯羹?”
如今火羽国朝中势力分为了两拨,很多官员无不想通过拥护胜算最大的皇子谋求以后的晋升,剑家若在其中发挥作用,不管以后是不是插足朝堂之事,都少不了剑家的好处。
剑十一讥诮一笑,“族里的那些老辈们个个都是人精,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太平盛世,现在大不一样了。若能帮助未来储君顺利登上一国之君的位置,我剑家又会再迎来新的巅峰,那几个老人精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老辈们犹豫不定的是,如今到底该站在哪一方。”
水依画摩挲着下巴,轻轻点了点头,“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有便宜可以占的话,为何不占?
剑十一闻言,白她一眼,倒没有多说什么。
“我懂了。”水依画笑着打了个响指,“你们剑家那几只老狐狸打得好算盘呀。不管是你站在儒王一方,还是你那三哥站在太子一方,剑家的人都出了力,若太子胜了,你剑家的长辈们会自称授意了你三哥,而你这帮着儒王的一帮人就会成为私自出卖剑家的逆臣贼子,对剑家来说,功大于过,嘉奖仍是少不了的。反过来亦然。”
剑十一听她这么直白地将不堪的事实说出来,嘴角冷冷下撇,哼道:“你倒是看得通透。”
水依画轻叹一声,“没想到你剑家人竟然冷酷至此,竟由着你们自相残杀。”
“呵,我们这些小辈无论如何争斗在那些老人精眼里都撼动不了剑家的根基,为了以后的荣宠和繁昌,牺牲几个小辈那是常有的事儿。不然你以为,族里长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认回了我的身份。”剑十一冷嘲热讽道。
“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改邪归正,不再好男风了,所以剑家又认回了你。”水依画弯了弯嘴角。
被她这调侃之言说的心里松快了不少,剑十一也懒得再细究剑家那些肮脏事儿,眉眼间的戾气收敛了不少,淡淡道:“其实你说的这的确也是个原因,我同族里说了以后会传宗接代,以前给爷当男宠一事纯属一时兴起,族里的脸面回来了,我回去也不是难事。再说了,我跟爷的关系摆在那儿呢,他们还需要我去投靠儒王。”
水依画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撕破那张严肃的脸,眼珠子转了转,笑问:“要娶禾阙姑娘一事是你自个儿提出来的吧,这事难不成也是族里逼你的?”
剑十一一听这话,耳根子果然红了起来,脸朝一边侧了侧,避开她的直视,呐呐回道:“族里让我尽快大婚,以此明志,只不过这人选是我要求的,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水依画在心中竖了个大拇指,这才是男子汉真丈夫!
“哎?我好像听百姓说,你还有同时那两个侍妾?这事情可属实?”水依画想起这件事,立马又问。
如果是真的,她绝对要狠狠揍这剑十一一顿。禾阙丫头虽然冷漠了点,但到底是她认可的丫鬟,如果刚进门就受这欺辱,她第一个不答应。
剑十一听到这话,颇有些垂头丧气,“一开始族里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被我拒绝了。我万万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只是……只是禾阙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说起婚嫁之事,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水依画很没有良心地偷偷抿嘴笑了笑,好在剑十一自顾自地惆怅,没有瞄到。
“你们女人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啊,我都按照爷说的去做了,她……她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剑十一恨恨地瞪了水依画一眼。
水依画立马无辜一笑,摊了摊手道:“一般女子见到你如此诚心实意地相待,怕是早就心动了,所以我也不晓得,为何这禾阙姑娘的心就跟石头一样硬。不过我也很好奇,怎么别的姑娘你就瞧不上,偏偏瞧上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子?”
剑十一懒得再理会她的调侃,“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爷这一个月可没少折腾我们,我还好,陵被他折磨得够呛,你快去解救他吧。”
“噗~,十一,你何时学会将冷笑话了。”水依画笑了声,道:“你后日大婚,我总得送了贺礼再走。爷的贺礼送了没?”
“没。爷现在抽不开身,打算过阵子替我补上。”剑十一倒不在意那贺礼,若不是爷出谋划策,他也说不动禾阙嫁给他。
“既然如此,后日我将爷的贺礼一道送了,顺便吃了你的喜酒再走。”
“你就不想爷?”剑十一有些不满地看她。爷这一个月的情绪他都看在眼里,可王妃呢,压根没有爷那么思念对方。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水依画耸了耸肩,不予置喙。她也觉得奇怪,跟姬沐离相隔的远了,心里的那份想念尤其浓烈,特别是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过得怎样的时候,可是一旦像现在这般,只离了一城之隔,那种想念反倒没有以前重了。
剑十一和东方陵都好好的,姬沐离自然也是安然无恙。不过,唉……水依画叹了口气,或许也不是不那么想了,只是那份想念藏在了心底,她有些害怕自己见到姬沐离那混球会失态。小心眼的她可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姬沐离偷偷离开蛊疆一事,不将此仇报回来何以振妻纲!
“少爷,奴婢给您新婚袍子来了。”门外忽然响起叩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水依画提气飞上了屋顶。
进来的是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小丫头,手中端着后日要穿的新婚袍子和嫁衣。
“少爷,夫人说先将这做好的新服拿来让您瞧瞧,试穿一下合不合身,虽然是按照少爷的尺寸做的,但难保下面的人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丫头口齿伶俐地说完,然后伸手将那新郎官的衣袍敞开,作势就要给剑十一穿。
“我自己来。”剑十一冷声道。
小丫头先是一愣,不死心地继续道:“夫人说了,要奴婢好生伺候少爷穿衣,少爷金贵着呢,这些下人该做的活儿还是让奴婢来。”
水依画看着小丫头如此卖力讨好,心里啧啧两声,这剑十一的桃花不来则已,一来一大堆啊,挡都挡不住。
剑十一的耐心已经耗尽,眼看着小丫头的魔爪就要碰到他,怒然一喝,“我说了不用就不用,下去!”
那小丫头盯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到出了门,在门口候着。
剑十一将自己的新郎官大红袍子扔到一边,只挑起那新娘子的裙袍看了看,似乎挺满意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了个弧度。似乎想起水依画还在房梁上呆着,那细小的弧度又立马收了起来。
等到那丫鬟带着喜服离开后,剑十一已经很直接地下来逐客令,“夜色不早了,王妃还是早些离开吧。”
水依画撇撇嘴,嘀咕道:“藏着掖着就以为我没瞧见,几辈子没娶过媳妇似的,瞧你那小样儿。”
“王妃,你可以走了!”剑十一瞪她。
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水依画咻一下飞出了窗子。客栈里的北堂洌来回来回绕着步子,看到水依画回来才放下心来。
“如何,探到什么了?”北堂洌递给她一杯茶水。
水依画眉眼间皆是喜色,将自己打探的消息都说了。
两人合计一番,决定在后日趁着人多之际混入剑府。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大婚当日,剑府府宅遍地红毯,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外看客无数,宾客亦是不断。
水依画直接劫持了半路去做客的一个员外,威胁了番后,和北堂洌顶着他两个儿子的名头去了剑府。
宾客满座,水依画和北堂洌两人在中间靠末的位置,算不上打眼,正好方便两人观众人百态。
“师妹,这酒席为何你非吃不可?”北堂洌低声问。
水依画手中把玩这一杯淡酒,若有所指道:“因为我直觉今日的酒席会发生点儿有趣的事。至于是什么事,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洌师兄你只管往后看。”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席间纷扰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
众人望去,却是那新郎官携着新娘子的手走上了红毯。这新娘子的来头直到现在了众人也没弄清楚,只知道她是从剑府的一个世家王员外府中接来的,可这新娘子明显不是那世家的女儿。
一时之间,众人猜测各异。有人道这女子是剑府身份神秘,不能向世人透露,有人却道这女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只是下人之流,但剑公子独独爱她,才央求了父母,将她娶进府中,剑家好面子,所以让这女子住在了王员外府中。
众说不一,但大家在看到新郎官的时候都不得不认同一个事实,那就是剑公子一定是极爱这新娘子的,不然一向冷无表情的人今日又怎会露了笑,虽然那笑仍旧是淡淡的。
剑十一身着一身大红喜炮,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烁烁,极为俊朗,不知何时,那略显稚女敕的脸逐渐变得硬朗起来,多了几分男子气概,显得英武不凡。此时此刻,他终于卸下了手中的宝剑,一只手挽着他的新娘,另一只手负背于身后,两人并肩而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娘子梳了高发髻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竟跟新郎官差不多高,只略略低了那么小半个头。
众人皆道男才女貌,高堂上的两位也笑开了花。虽说他们的儿子以前不成器,但以前的那些事儿都过去了,现在的剑十一依旧是他们的好儿子。
新郎官和新娘子准备就绪,正要在礼官的高唱下一拜天地的时候,门外一人忽然急匆匆赶来,当众大声禀告道:“大老爷,炎啖王来了!”
一听这话,剑家的几个长辈齐齐变了色。他们根本没有给炎啖王发请帖,这尊佛怎么不请自来了?想到剑十一以前跟这风流王爷的传闻,那脸色又更黑了一分,难不成这炎啖王是来砸场子的?
剑十一听了这禀报声,嘴角的笑意明显了些,今天就让剑家的这些老头子知道,有些算盘不是那么好打的!
“快快请炎啖王进来。”大老爷起身吩咐道,身为大房嫡长子,这些待客之道他还是十分清楚的。只要炎啖王不撕破脸,他们就得把面子做足了。但是,倘若他是来毁坏他剑家名声的,他们剑家也不是那么好揉捏!
水依画早在听到这声通报的时候,脑子就嗡地响了一声。她想了无数种两人再次见面的情形,独独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看样子,这剑家还挺忌惮水夫婿的。”北堂洌低声道,虽然水依画早就跟她提及过姬沐离的王爷身份,但是北堂洌还是习惯称呼姬沐离为水夫婿。
水依画无声笑了笑,“火羽国没有人不忌惮炎啖王,特别是这素要面子的剑家。”要知道剑十一以前可是姬沐离的男宠,剑家人是担心姬沐离来打他们的脸。
那人今日换了身亮红的袍子,红的快要闪瞎众人的狗眼了。可是水依画远远望着那人而来,却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初遇的情景,那时候的他还是以鬼煞血尊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脸上罩着精致的银色面具,单是一勾唇,妖媚的风情就被淋漓尽致地勾画了出来。
此时,那人迈着优雅的步子悠哉悠哉地走了来,身后跟着一个着青色束腰袍子的清俊少年,正是东方陵无疑。
红袍衬得那人更加魅惑人心,嘴角浅浅勾起的弧度,就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水依画连忙垂头,她才不承认自己是被这死妖孽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