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手间出来的云上杰看了眼趴在床边依然还在熟睡的金蔷,他想了下还是放弃将她身上披着的西服外套拿下来,虽然出去的时候会有些凉。爱睍莼璩
小心翼翼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夜深了,总觉得很寂寞,四年了,以为再也等不回来她的时候,她却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小家伙是她的儿子,因为小家伙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时隔四年,她依旧那么的年轻漂亮,母子俩站在一起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母子,因为他们简直就像是姐弟!
跟她在一起那么久,她却一直都没有怀孕,不是她受孕的几率低,而是他根本就不孕,是他的问题,她嫁给了别人有了孩子,小家伙看起来有两三岁了吧,真的很羡慕那个男人。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能够让她嫁给他并生下孩子,那个男人一定是比他优秀的,至少能够给她,她想要的,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曾经他以为给不了不敢承诺,也许正是他的不敢承诺导致了她的不信任与失望吧,所以她才会嫁给别人,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一辈子与他再无任何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
夜有些凉,凉到了骨子里,冻得他直打颤,血液都放佛要凝固了一般。
曾经他想若是一辈子活在思念中是暗无天日的折磨与煎熬,现在看来,真正的折磨与煎熬是她回来了,却再也无法将她拥入怀里,再也不敢对她承诺,再也不敢说,羽儿我爱你。
不是她失败了,而是他。
他彻彻底底,彻头彻尾地失败了,不是败给了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而是他自己!
曾经他一直觉得自己果断坚决对任何人和事情都能够理智,到后来才知道,他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因为金蔷的一句除非我死否则你跟我永远都别想离婚而变得不知所措,不敢对她承诺,甚至还混蛋地跟她说,羽儿,我可以给你所有除了一个名分。
为什么他不可以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女人凭什么没有名分地留在你身边,她图什么?就算是她爱你,可也想要一个名分,虽然他一直觉得名分其实也没什么,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不一样。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明天,或许此时已经过了零点,就是自己四十二岁的生日了,四十二岁了,自己已经四十二岁了!
父亲四十岁的时候有了第一个儿子,而他已经四十二岁了却还没有一个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
也许是年纪大了,这两年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忧郁,总是会想起年少轻狂的时候所做的那些不理智的事情,他想这辈子或许他就会这样一个人度过了,他结过两次婚,第一次是父亲的安排非他所愿,第二次父亲阻止他却非常愿意还信誓旦旦地说金蔷是他一辈子的妻子,可到头来他自己的选择他后悔得最深。
今生他能有第三段婚姻吗?还能有一个女人能够走进他的生活吗?
想她,想得害怕,害怕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想她,再也不能叫一声,羽儿。
也许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没有好好把握给错过了,所以从今以后不管他的人生还有多少年,他都只能独孤终老在无尽的悔恨与折磨中度过,身边连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他忽然发现就算是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最多的财富拥有了最大的权利,他依然穷到极尽,因为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
“少爷,很晚了,您该休息了。”秦良走过来。
云上杰点点头,上了秦良的车子,回到了云家老宅,印象中这四年来他这是第二次回老宅。
云上龙许是知道今晚他会回来,所以一直都在等着他,凌晨两点的时候,云上杰到了老宅。
“大哥还没睡?”
“你不也才刚回来,累了一天了,去洗洗早些睡吧。”见他平安回来,云上龙起身准备回卧室。
“大哥。”云上杰叫住了他。
云上龙转过身,没有问有什么事,只是一个眼神,他看出了这个小他一岁弟弟眼中的伤与痛,四年了,羽儿走了四年,无声无息,也许作为大哥他不能说多理解他的心情,但他的痛,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只因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出去走走吧。”
云上杰点头,转身先朝门口走去。
凌晨两点多的老宅,静冷静冷。
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个高高的却消瘦的身影上,在地上扯出了两条更加细长的影子。
“哥,羽儿回来了。”这是兄弟几十年来就算不是第一次也仅仅只是第二次,他的亲弟弟叫他哥,而不是大哥。
云上龙怔愣片刻,扭过脸看着他的弟弟,看着他这个仅仅比他小了一岁却已经有白发的弟弟,这四年对他来说比他曾经在基地训练那四年还要折磨人,不然他怎会有了白发,都说情感的折磨比身体的折磨更能让一个人憔悴,果真如此!
他说羽儿回来了,可他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丝毫的高兴,有的只是痛,与更痛。
难道说,羽儿结婚了吗?抑或是她不爱他了吗?
云上龙的心里也隐隐作痛起来,若羽儿真嫁给了别的男人,那么他这个傻弟弟会不会想不开?他知道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霸道地随心所欲,因为爱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身上的棱角与冲动都已经被磨得光圆,他只会看着她,看着她幸福与快乐,而他自己,只会在黑暗无人的角落里暗自落泪,就如现在,灯光折射着他的眼泪,刺痛着他的双眼。
“她回来了,你为何不开心?”
“她回来了带着她的儿子,小家伙跟她长得很像很像,很漂亮。”说这些的时候云上杰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若那是她跟他的儿子,那该多好,可是嘴角纵然是有笑,却依然遮不住眼底的伤与痛。
“哥,她结婚了,嫁给了别的男人。”
云上龙怔了一会儿,“她亲口跟你说的吗?”
云上杰没说话,他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也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的,而是他根据孩子的话猜测的,只是猜测而已。
“那男人肯定有优秀吧?”云上龙问。
不知道,但他猜想应该是吧。
“如果她过得很幸福,那你就祝福她吧。”云上龙轻轻拍了拍云上杰的肩头,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爱一个人不是一定非要跟她长相厮守,爱她,祝她幸福。”
云上杰深吸了一口气,笑笑,“哥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再走一会儿。”
云上龙点点头,转身朝屋子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上杰,生日快乐!”
云上杰笑着点头,“谢谢哥。”
“今天在家吧,给你过生日,爸妈都不在了,大哥大嫂为你过生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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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金羽和天儿就出门了,前天没有买到礼物,昨天又玩了一天,所以今天务必要买到礼物。
只是,买什么,两人还没想好,所以路上两人就一直在商量。
“妈妈,你说老男人会喜欢什么东西啊?”
金羽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忽然发现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竟然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甚至连他穿几号的衬衣都不知道。
“不知道。”
“妈妈,你跟老男人是不是一夜·情有的我呀?”天儿仰着脸问。
金羽的脸蓦地通红,“小子,你还知道什么是一夜·情啊?你知道的可真多!”
天儿晃了晃她的手,一脸严肃道,“别转移问题,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不是!”
天儿脸一仰一脸的鄙视,“才不信呢!如果不是难不成你跟老男人还恋爱了一段时间吗?才不信,你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还大你那么多,依你的条件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那么大年纪的人呢,所以肯定就是一夜乱情然后你带球逃跑有的我。”
什么?什么?还一夜乱情,还带球跑,这小子到底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平日里对他管束得太松了,他整天上网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别想再转移话题,趁早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等金羽开口,天儿就再次严肃地说道。
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他以为是审犯人呢,她是他妈,他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一看金羽的脸色变了,天儿挣开她的手,撒腿就跑,那速度简直跟小兔子似的。
金羽象征性地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她哪舍得打他呀,不是她真的不舍得,而是他一直都很听话,懂事得让她心疼。
“别跑了天儿,看着路,别摔着了!”
“妈妈,我想起来给老男人买什么礼物了。”
“什么?”
“不告诉你,等晚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神秘呢?不告诉我算了!”与此同时金羽也想起了给他买什么礼物了,她抿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