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死寂一片,连守军都不见一个,他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却顾不得什么,停下来喘一口气,不能这样狂奔,得想个万全之策出来才行。ai悫鹉琻
“杏儿,八王爷怎么还没到?他知道今天雷家军会来攻城吗?”耶律齐转头问,视线扫过她身上,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杏儿,你怎么流血了?受伤了?”他惊异地看见,耶律娇杏身下的白马已经红了一大片,血水正源源不断地顺着滴到地上,白色和红色的对比太过强烈,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耶律娇杏疾驰了这么久,早就觉得痛苦不堪,她虚弱地试图想要在马背上坐稳,身子却总是往下滑,耶律齐忙大喊一声:“来人,快扶住郡主!”
柳儿跟在后面,立即翻身下马扑过来接住她:“郡主你怎么了?”
“我,我……好难受!”耶律娇杏一脸的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耶律齐急得厉害,“快请大夫,快去!”
“王爷,军医还在内城,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不如请郡主一同前去!”柳儿急得厉害,她知道内城住着一部分劫持来的天元人,为的是必要之时好派上用场,还有军医也住在里面。
“混账,你看郡主这样还走得动吗?”饶是见惯了生死的右贤王耶律齐,对这个女儿却是十分看重,疼她甚至比几个儿子还甚,更遑论那些收养来做棋子的义子了。
“是!奴婢立即就去请大夫来!”柳儿心痛地看了眼她的主子,狠狠咬牙,骑上马往内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耶律齐环视了一眼四周,忽然道:“走,去内城!”
身边的侍卫不解他为何如此出尔反尔,可还是按照吩咐行事,耶律齐看了眼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的女儿,干脆抱起她翻身跃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沈倾城和李公公在榆通关门外等着,雷宽专门留了沈倾国来冲等人和王府的侍卫们保护他们的安全,冷啸风不放心,还将程武也留下了,关键时刻,他有特别的方法可以逃生。
沈倾城虽然担心冷啸风的安危,但此时不能添乱,此时焦急又耐心地等候着。
“王妃,不会有事的。”浣纱和梅丫不时安抚她,沈倾城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引颈而盼。
“虽说进了城,但里面有几十万敌军,也是够呛的,他身边只有墨竹!”其他亲卫都先被派去焦山乘竹蜻蜓进城了,可信任身手又好之人只有墨竹一个,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浣纱微微垂下眼帘,这些日子,她一直对墨竹的示好视而不见,她知道
,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梦见那个谦谦如玉的男子,梦醒之后,她就会后悔,自己怎么冲动地答应了婚事,这让她感到十分愧疚。
过了冬天,他们的婚期就要到了,可她……
所以她能避则避,墨竹也配合地很少来烦她,她一心一意地跟着沈倾城,别的什么也不想。
然而这一刻,她的心,似乎有些乱了。
主仆二人心思繁杂,众人也静静地候着,却在此时,远远地传来踢踏的马蹄声。
“李公公,有人来了!”一名随侍太监忽然叫起来,众人回头,果然见洛城的方向感有一人一骑疾驰而来。
“小人袁琅见过王妃,见过李公公,来公子,沈公子!”他恭恭敬敬地一一拜见。
来冲认识此人是在父亲书房听候差遣的,便道:“袁琅,你有何事?”
“回公子,是八王爷让小人来的,他让小人带来一块木头,说是什么进城的令牌。”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木牌,“公子,您快将此物交给将军,不然将军就凶多吉少了!”
李公公捋了捋胡须道:“八王爷好酒量,昨天一坛加了料的花雕都没有让他倒下,咱家还以为,他得等到日落时分才醒得来呢!”
“回公公话,八王爷醒来不见人,发了好一通脾气,小人只好按照他的吩咐来送信。他还说,若是不按他说的办,来将军就回不来了。”
来冲大惊,接过他手中的木头,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好多遍,都没有看出究竟来。
“这是什么令牌?”
沈倾城眼睛倏地睁大:“玄木令!”
“王妃认识?”来冲和袁琅都看过来。
沈倾城一把从来冲手上夺过令牌,仔细翻看着,不可思议道:“玄木令,不会错,真的是玄木令!他们竟然跟乌孙国有关,难怪有那么大的势力了!”
众人全都不解地看着她,沈倾城便将玄木令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严肃道:“云帮的势力加上乌孙国和辛时国大军,榆通关的水深得很哪!如今咱们只能暂且相信八王爷的话,拿令牌进去,方能确保我方人员安全。”
众人心惊不已,沈倾国将信将疑道:“可是,这个令牌若是真的管用,不就成了八王爷通敌叛国的铁证了吗?他怎么可能将它交给你?”
袁琅嘿嘿一笑:“那个,李公公交代小人看好八王爷,谁知他提前醒了,非要小人开门放他出来,小人不敢违抗公公的话,又怕八王爷以身份压制,于是撒了个小谎,骗他说,只有将军才知道打开密室的方法。”
“哈哈,原来你歪打正着了,回头奏请元帅给你记上一功!”沈倾国笑道。
“可是,若真如此,元帅和王爷他们不是很危险?”李公公担忧道。
沈倾城紧锁眉头,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来冲身上:“来公子,你对榆通关可熟悉?”
来冲见她看过来,立即觉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急忙道:“这是自然,我一直跟着父亲在军中历练,就是什么地方哪块砖破了,有几个老鼠洞,我都了如指掌。对了,其实除了地面,地下还有一条从南到北的暗道,不知道耶律齐有没有发现。”
“太好了!”沈倾城大喜,当机立断道:“那请你带着令牌去找令尊,想来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来冲有些不情愿,可被她殷殷的目光看着,冲口道:“是!”
她又对程武道:“城中情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请将军走一趟!”
程武本就对冷啸风安排他来保护一介妇人有些微词,不过沈倾城是他赏识的女子,所以没有才没有反对。
此时,有机会亲自上场与敌人厮杀,这才是他这个热血男儿该做的事,自然不会推辞。
“王妃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说着跨马疾行,带着人进了榆通关。
冷啸风解决掉黑袍一干敌军,却已不见耶律齐的身影。
“元帅,耶律齐老歼巨猾,会不会去调兵去了,咱们可得阻止他才行!”
雷宽当即下令:“所有将士听令,找到耶律齐,无论死活,重重有赏!”
榆通关一时热闹非凡起来,雷霆将雷家军分成几路,分别往乌孙国驻军最多的各门杀去,不能让耶律齐集结兵力,分散突破,得将他孤立起来。
冷啸风带着人找遍全城,乌孙国的士兵被斩杀了不计其数,竟然都没有发现耶律齐的踪迹,不禁诧异起来。
“王爷!耶律齐去了内城!”报信的正是之前乘坐“竹蜻蜓”进城的冷啸风的亲卫。
“内城?他不去调兵遣将,去内城干什么?”冷啸风不解。
“王爷有所不知,内城中有耶律齐掳来的许多百姓。”来敬忽然道,这也是他为何如此容易就弃关退兵的原因,不过他并未如实向皇帝禀报,他怕如实说了,皇帝会不顾百姓的性命,让他死守榆通关。
他守关多年,跟周围的百姓早结下了深厚的情义,让他看着治下的百姓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做不到!
那名亲卫道:“来将军说的正是,元帅,王爷,耶律齐派人来,说他手里有两万天元百姓,若是王爷不想伤及无辜,就即刻退出城。”
冷啸风拳头捏得死紧,“卑鄙,竟然拿手无.寸.铁的百姓做挡箭牌!”
他想不透,明明可以调集兵力,两军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他为何要这样做?算准了他们会吃这一套?
雷宽沉吟良久,如今他们进了榆通关,本来跟敌军势均力敌,但如今耶律齐拿百姓做人质,倒是十分头疼。
他迟迟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询问冷啸风:“王爷,你有办法吗?”
冷啸风微微皱眉,耶律齐屯兵数十万,分布在关城的各个地方,此时要挟百姓,主要是因为他事前没有防备,此时手里兵力有限,如果与天元国的军队抗衡,会吃一记大亏,可是如果有了百姓们做要挟,那他就有了胜算。
而那时候,他们的突袭的意义就不大了。
“元帅,不如这样,你从正面突围,我带人悄悄潜入内城,看能不能解救百姓,只要没有了百姓做人质,他就要挟不了我们!”如今只有兵分两路,由雷宽负责指挥,他去解救百姓,他们都是天元国的子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丧命,也不能让耶律齐以此来要挟,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雷宽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依王爷所言。来将军,你熟悉地形,去助王爷一臂之力,尽量保证百姓的安全!”
来敬连忙点头应了,领着冷啸风往内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