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出声,否则我就一刀结果了你。”
白木槿一看,是几个魁梧的大男人乔装成的商贩,看到腰间那柄明晃晃的刀子,她的呼吸滞了滞,勉强镇定道:
“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你们挟持我要做什么?”
“怎么了?”
这冷云告状的速度还挺快!
车速很快,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道路两旁尖锐的石子碰到了她胸前的伤口,淡紫色的衣衫上很快透出了鲜红的血迹。
“蹭蹭蹭”地走了过来,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剑就扔到了地上,美眸里尽是冰冷,“白木槿,你这是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你别以为仗着有主子撑腰就不将我放在眼里,这是主子下的命令,你不满找主子说去,少在这给我耍性子,我没那闲工夫伺候!”
她到的时候,冷云已经打坐多时了,见她来了,眼皮都不睁开一下便吩咐道:
白木槿赶紧点头,心里却嗤道:“确定才怪!”
站了良久,慕容熠都没出声,木槿虽然不耐,可也不敢惊扰他。
她一向冷静自持,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这女人就想发火。
就是怕你看才闩门!
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硬着头皮提着剑准时到达了训练地点,不然让冷云逮着她迟到,说不定又要罚跑十圈,那更要人命。
多年来的失眠症,如今因为有了她在身边,竟不药而愈。
他紧了紧手臂,缓缓地闭上了眼,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这不,她原本还在优哉游哉地拿着小木棍拨弄廊前的鹦鹉,红罗就来传“圣旨”了:
“下次不会了。”
他突然厉喝出声,把白木槿骇了一跳,整个人弹跳着退了两步。
看来他们是早就埋伏好,就等着她落单了,说不定刚才慕容熠被引走,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调虎离山计。
眼前一片猩红,秋风吹起,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飘荡在林间。
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和烦躁涌上心头,他不知道在懊恼自己之前下意识的行为打破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情,还是在懊恼她的反应,没有撒娇,没有依赖,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白木槿杵在原地良久,还是抵挡不住困意走了过去。
可是,你再生气再委屈也不能平白无故拿不相干的人撒火儿不是?
要早知道那个冷云真的这么小人,她就不逞能了。
不得不说,他那幅为她拼命的样子让她的心莫名地软了软,可是,被彻底伤过一次的心,已经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二次了。
下次不会了?不会什么?不会这么粗鲁了?还是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了?
慕容熠的声音有些发凉,“沐浴要关什么门?难道还怕我看?”
“过来睡觉。”他率先躺了下来。
是他眼花吗?绝对不可能,他一向引以为豪的便是自己敏锐的观察力。
她讥讽地冷笑了声,便扬长而去。
哎!
完了!
冷云向来公私分明,所以在训练场时,也从未因为她是主子而给特别待遇,或许就因为如此,慕容熠才放心地将她交给她训练吧。
他不信这天底下有如此巧合之事。
心里暗暗哀叹,可是现在要走回去认错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朝他靠近。
睡意袭来,她也懒得再挣扎,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车外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好像是要拿她做人质去跟慕容熠谈条件。
“鹦鹉大哥,保佑我平安无事吧。”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从她的身后,将她娇小的身躯密密实实地揽住,不容动弹。
慕容熠提着浴血的剑很快奔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槿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冷哼一声,她毫不客气地将书丢到了冷云的脚下:
她微微一笑,“知道啦。”
白木槿也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弄懵了,不过很快明白她的脾气所为何来,慕容熠那厮虽然称得上是男人中的极品,但是在爱情这方面却是个木头疙瘩,连萧沐晨都看出来冷云喜欢他了,可他却无动于衷。
而且按刚才的情势来看,摆明了就是调虎离山,目标是木槿,那些人并不是卫太后的人,穿着打扮也不似中原人,他们抓木槿有何用意?
回到府里,趁着慕容熠去了书房,白木槿赶紧叫红罗替自己准备了热水,又拿来了创伤膏药回到房间里,栓上房门才敢将衣服褪下。
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心头一惊,边加快手边的速度,边答道:
绵长温软的呼吸在他的脸上撩拨着,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那细腻的额角印下一记轻吻,鼻尖嗅着那股沁鼻的幽香,让他感觉万般的放松和舒心。
“下次不准再闩门!”冷眸往她身上一扫,冷阎王下令了。
她瞧了瞧身边正挟持自己的男人,权衡着如果硬拼的话取胜的几率有多少。
那位壮汉瞄了她一眼,那精致的眉眼,女敕得跟水葱似的雪肤让他顿时两眼发直,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虽是女子,可她从小就争强好胜,自认在任何一方面都不输给男人,所以一看到白木槿这种没点本事就凭一张脸魅惑男人的女人特别不待见,尤其,这个在她眼里一无是处的女人嫁的还是她向来奉为天神的主子,而且好像还颇为受宠。
白木槿避过他伸过来的手,淡淡一笑:“没有,我那么好的功夫怎么可能受伤?是刚才那个挟持我的男人身上的,不小心溅到了……”
冷阎王来了!
门口的男人只身着中衣,应该是才沐浴过,微微敞开的胸口露出了性|感的胸|肌,虽然知道他很帅,可是白木槿还是被惊艳到了。
“你尽管去告啊!”
不过白木槿可没胆子这样说,为了防止他破门而入,她只得软声安抚:
“咚——”的一声,白木槿手中的木棍落了地,她蹲捡起,顺了顺鹦鹉身上滑溜的毛,哀怨道:
木槿在心中暗自咒骂这个表面正经内心恶毒的女魔头,找了个距离冷阎王稍远的地方停下,寻思着要是待会儿他真发火要拾掇她也好逃跑。
一黑两青,是慕容熠他们来了。
双眸看向他,只见他脸色黑沉如锅底,不知道冷云那女人是怎么编排她的,居然让慕容熠这么生气。
本来那套剑法就练得不是很熟,再加上如今身上受了伤,稍微一动就拉扯到了痛处,疼痛之下,她的手臂越来越没力,动作也越发的不规范,白木槿已经预料到了旁边的这座冰山绝对要火山喷发了。
“你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惜姑姑那倒还对付,不过就是走走宫步,弹弹琴罢了,可是下午的武术课就有些为难了。
此刻,慕容熠正端坐于书桌前看着一份什么东西,而冷云则是立在他对面,瞧她进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个婚姻不过是他大爷一时兴起玩的游戏而已,谁认真谁就输了。
其实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何尝不想找个男人为自己挡风遮雨?疼了,可以在他怀里哭诉,累了,可以在他怀里撒娇,遇到危险了,只需躲进他的羽翼中就可以万般安全。
“废话少说,乖乖跟我们走。”那个拿刀挟持她的人用脚踢上了车门,朝外面低声道:“阿七,快驾车离开这里。”
在静谧的林间,萧瑟的秋风中,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委屈的哭,也没有埋怨他将她一个人抛弃在马车里,自顾自地去追逐另外一个女人,更没有对他怒目而视,要他给个理由。
利索的自己上了药,正在缠绷带,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大晚上的闩什么门?”
马车快速地奔跑着,车帘子被放了下来,白木槿也不知道到底行到了哪里,只听到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小,估计已经远离了闹市区了。
说完,她飞快地把身子擦干净,又将那些膏药和纱布放到一个隐蔽的柜子里藏起来,这才去开门。
“冷云,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那点小心思你主子不知道,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看不惯我是不?想对付我是不?那麻烦你明着来,别净给我来阴的!我白木槿今儿就告诉你了,我就是仗势欺人了,看不惯你找你主子哭诉去!”
白木槿将书拿在手里翻了翻,那书足有四厘米那么厚,她今天下午把它看完就很了不起了,居然还要背诵?
心中正懊悔,里面响起慕容熠冷得掉渣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到他终于看完了文件,他揉了揉眉心,冷眸瞥了她一眼,直接下令:“过来。”那挟要晃。zVXC。
冷眸瞪着她慢吞吞往前走的背影半晌,突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胸前的伤口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她疼得抽了一口凉气,他听到了,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昨天还说了那样一番话,怪不得冷云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果不其然,才练了一小半,冷云就看不下去了。
“怎么不进来?是要我亲自出来请吗?”
“我在沐浴,你等会儿再进来。”
至少,眼前这个男人,她确定不是。
如果她真的去告状怎么办?按照慕容熠那BT的个性,铁定不会放过她。
壮汉想起主子的叮嘱,不敢伤了她,警戒地瞧她一眼,缓缓地撤去抵在她月复上的尖刀。
“就快了,你等等。”白木槿眉目一冷:
马车迅速停下,那几个壮汉一发现她逃了,立刻追了过来,她忍着痛撑着身子站起来,正要跑,突然一阵尖锐的马嘶声在不远处响起,紧接着,三条人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往这边掠了过来。
“娘娘,王爷回府了,请您去书房一趟。”
白木槿气咻咻的怒骂:“慕容熠,你能不能温柔点?刚刚在石头上一滚,全身都痛,你还这么粗鲁……”
看到她一如既往地对他高声怒骂,慕容熠的心情略好了些,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好半晌,他突然道:
“你……”冷云那张冰山脸彻底裂开,“白木槿,你今天敢不听我的命令走出这训练场,别怪我去告诉主子!”
可是,在这个世上,她竟不知道有谁可以让她放心地倚靠。
但事实证明,有骨气的下场很惨烈。
不过,她很快强迫自己别开视线,白木槿,不要看,不能看,这个男人是你要不起的。
这不是摆明了刁难她吗?当她是泥捏的好欺负是不?
白木槿不明白,也没有追问,将身子蜷进了他的臂弯里,闭目养神起来。
“你……”冷云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
而你,已经输不起第二次。
白木槿很想反驳,可这是他的地盘,再加上他那霸道的性子,能容得她不依么?
慕容熠看着她平静的小脸,心思却转到了刚才街上那一幕。
可是现在……
“那你就自个儿在这儿慢慢背吧,本小姐恕不奉陪了!”
平时倒还好,可现在她胸前受了伤,舞刀弄枪的铁定会导致伤口开裂,早知道昨晚上就厚着脸皮撒撒娇请个假好了。
他身穿黑衣,那嗜血的模样,犹如刚从地狱来的煞神,手起剑落,没一会儿功夫,几个壮汉便躺在了他的剑下。
于他来说,她白木槿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而已。
“这位好汉,我都已经乖乖跟你们走了,就不用再这样拿刀子抵着我了吧?怪让人害怕的……”她装出一副柔弱模样,可怜兮兮地道:“你们这么多人,功夫又好,难道还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跑了不成?”
“哦。”她无力地应了一声,开始练剑。
掀开被角,她睡在了大床的这一侧,跟他睡的另一侧隔了好一段距离,才一躺下,她就感觉那边的人翻了个身,下一秒,一具高大的身躯便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正是因为有了这份骨气和坚韧,她才能好好地带着弟弟活到现在。
尽管心里直敲鼓,她仍是很有骨气地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训练基地。
白木槿头皮一麻,只得推门走进去。
良久,慕容熠才轻叹一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紧紧抱住。
越想越害怕,她的脚怎么也迈不进去,在门口徘徊不定。
样子是很潇洒,可是才走几步她就后悔了。
冷眸突然扫到她胸前的那片暗红,心顿时一沉,“你受伤了?”
接下来的几日,训练依旧。
在那变了一会儿脸,终究是见惯了大阵仗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果然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他暗自赞叹,喉头下意识地滚了滚,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了:“你……你确定不会逃跑?”
慢吞吞地以龟速挪移到了慕容熠的书房,此刻里面灯火通明,没来由地让她心里一咯噔,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满清十大酷刑的场面来,咳,她不过就是偷了一下午的懒而已,用不着这么大阵仗来对付她吧?!
“先将前天教你的那套剑法练一遍给我看看。记住,动作要规范!别软绵绵的像没吃饭似的!”
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没能让自己的女人产生依赖感,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看来,要保住性命,还得靠自己了。
心里一嗤,拿她做人质?慕容熠会乖乖就范才怪!
她慢慢地往后靠,让那刀子远离自己,等到已经到了安全距离时,她突然右脚一抬,便将持刀的壮汉一脚踢开,刚要掀开车帘往外跳,可是那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动作敏捷地过来抓她,她回身抵挡,那柄尖刀就蹭到了前胸,一股尖锐的剧痛顿时传来,她咬牙忍着,一个虚招晃过去,趁那男人不备,抬脚一踹,在他栽倒的当儿迅速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那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跟死去的锦儿长得一模一样,两个人长得像还可以接受,可是现在出现第三个长相神似,连气质都和锦儿如出一辙的女人那就太怪异了。
胸前伤疤上的血已经干涸了,结了痂,连带着里面的肚|兜都黏糊到了一起,血肉模糊,她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将肚|兜扯了下来,那伤口处才结合的皮肉被这样一扯,顿时又是鲜血直流,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慕容熠杀人的样子,而且还是为她而杀。
两人的身躯是如此的契合,这样亲昵的拥抱,习惯了,竟有些上瘾了。
扔了一本书在她面前,“这是内功心法,下操之前背给我听!”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己一个人缓缓地站起来,声音仍旧是清清淡淡的:“走吧。”
一股委屈袭上心头,夜夜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居然对她没有半分信任,随便听了一个外人的话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训她,这让她如何不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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