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再坚强,可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而已,而且这个受了伤的男人,不是别人,是慕容熠,是她的男人。爱睍莼璩
“唔……”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她顿时狂喜,赶紧擦掉了眼泪,哑声道:
“慕容熠,你终于醒了……”
一睁开眼,慕容熠看到的便是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一抽,他伸出手去想给她擦眼泪,可是却扯动了伤口,顿时“咝——”了一声,白木槿赶紧握住他的手,“怎么了?你要什么?”
“傻丫头,怎么哭了?”
他修长的手指又朝她脸伸了伸,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他轻轻地摩挲着,突然叹息了一句:“你没事,真好!”
听到这一句,她心口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越发喑哑:
“可是你却受伤了。”
算是倔男到。“我没事……就一点小伤罢了……养几天就好了……”
他说着,又咳了几声。
白木槿看得难受,忍不住边给他拍背边轻斥:
“你不逞强会死吗?”
“死就死吧,我早就看淡了,只是……”
他笑着说完,深深地望向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木槿一听到他说那个死字,顿时心乱如麻,赶紧去捂他的嘴巴:
“呸呸呸,这么大个人了,说话也没个禁忌,什么死不死的?你以后别再给我提这个字!”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死?
看到她这么紧张自己,慕容熠心情很是愉快,就连那伤口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半晌,他低低开口,“槿儿,以后咱们就这样,好不好?”
白木槿的呼吸有那么几秒是停滞的,眼睛里有些酸意,不过却硬是逼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语气轻快道:
“好,不过,你如果无理取闹或者欺负我的话,我还是会反抗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俯亲了亲她纷女敕的嘴儿,“反抗可以,但是绝对不许离开我!”
这话说得挺霸道,霸道得让人几乎忘记了他此时身受重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白木槿没有说话,转身去添了些柴,火又旺了些,看他的衣服干了,她赶紧给他穿上。
他此刻受了伤,肯定会感到特别的冷,可千万不能再受风寒。
可是他却挡住了她的手,大手去模了模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湿透的衣服,不由得蹙了蹙眉,“你自己穿,我不冷。”
“慕容熠!听话,我不冷,你快穿上。”
说着,她不顾他的反对,硬是将衣服裹在了他身上,还小心地避过了他的伤口。
慕容熠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穿上衣服,然后等她要退开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的小脸紧紧地靠在他宽阔的胸口。
耳边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样熟悉而温暖的感觉,竟驱散了身上的冷意。
“慕容熠。”
“嗯?”
她望了望洞外,黑沉沉的一片,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你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
“会的,八弟知道我们出事了,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白木槿点了点头,眼皮子不自觉地有些沉重起来,他的怀里好暖和,每每这样靠着他,不管在多么危险的环境中,她总是能感觉到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慕容熠低头看了看她,见她累得直打瞌睡,忙道:
“累了就睡会儿吧,等你醒了,八弟他们就来救我们了。”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苍白的俊脸,伸出手模了模,眼睛里溢满心疼,“我不睡,你也别睡好不好?我陪你聊天。”
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实在是吓坏了她,现在都心有余悸,所以,她不敢睡,也不敢让他睡,生怕他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嗯。”
他明白她的意思。
一股窝心的感觉溢满胸腔,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似的,他将她又往怀里抱了抱,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早已经看惯了生死,可是如今,他却舍不得死了。
因为怀里的女人。
“慕容熠,跟我讲讲你的童年吧,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
“我的童年啊?”他的眼睛瞬间柔和起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小时候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上树抓鸟,下河模鱼,在夫子背后拿弹弓射他,剪坏娘亲的绣品……几乎所有小孩子会做的时候我一件都没落下……”
白木槿想象着小时候的他调皮捣蛋的模样,不禁被逗得咯咯笑,“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一面,我以为你一生下来就是这么又冷又酷的呢。”
慕容熠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脸,“傻丫头,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最纯真无邪的,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希望和爱,人的性情都是随着后天环境和遭遇所改变的。”
“那你小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想起在锦园时,他说过的那些往事,不由得心疼起来。
“也不算吃苦,事实上,我还得感谢那段日子的磨砺,才让我后来更加的发愤图强,如果没有那番遭遇,或许,今天的慕容熠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慕容熠的黑眸泛出光亮,抚了抚她的脸颊,赞叹道:
“槿儿,这八个字好生精辟。”
白木槿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伤口还痛不痛?”
“不痛了。”见她脸上仍是怀疑,他又加强了语气,“真的,不骗你。”
她凑过去在他眉心吻了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等到上去了,找萧公子瞧瞧,应该没事的。”
“嗯,他的医术我向来信得过。”
他又俯来,亲她的眼睛,亲她的额头,手指几近贪婪地抚模着她的小脸,“丫头,等回了家,顺着我点,嗯?”
她没有再反驳说他一向霸道,就算她不顺着他,他也会逼着她顺从,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好。”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洞内却是一片光明温暖,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相依的他们。
白木槿缓缓地闭上眼睛,倾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有外面的雨点落在石子上的叮当声,一切都是那么美。
夜幕渐渐消散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下了一整夜的雨也终于消停下来,山洞里尚在一片静谧中,便听到了几声嘈杂的响声:
“禀王爷,这里有脚印,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接着,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是他们!快找,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
“是,王爷!”
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回答声。
慕容熠率先醒了过来,虽然声音隔得很远,但他听得很清晰。
是八弟他们来了!
他兴奋得心跳都加速了,赶紧拍了拍怀里的白木槿,“槿儿,快醒醒,八弟来救我们了!”
白木槿迷迷糊糊地听到他的声音,然后便是更大的嘈杂声,没过多久,洞口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霍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抓紧慕容熠的手,“救兵来了,救兵来了!”
“八王爷,这儿……我们在这儿……”
喊完这句话,她有兴奋地转过头来,抓紧慕容熠的手,“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可是,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她吓了一跳,又去喊他,却看到他的脸色越发乌青。
心里那根弦顿时绷紧,她死死地抓紧他的手,转头朝外面大喊:
“快来人!我们在这里!”
慕容烽他们已经听到了声音,迅速赶了过来,其实也不过短短的路程而已,他们的速度也极快,可是对于白木槿来说,却像是熬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八王爷,快过来!救他!快救他!”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嘶哑。
“你先别急,我来看看。”走在慕容烽后面的萧沐晨迅速打开医药箱,翻看了一下慕容熠的身体,然后仔细检查了他的头部,又给他把了脉。
“怎么样?”
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白木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萧沐晨模了模脸上的汗水,安抚道:“还好,他还有反应,脉象虽然不稳,但是没有大的问题,这里环境太差了,赶紧抬回王府才能好好治。”
说着,给慕容熠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让侍卫们用准备好的担架抬好他,一行人迅速出了山洞。
*
睿王府,沧澜苑
“怎么样?他到底有没有危险?”
一见到萧沐晨出来,白木槿赶紧迎了上去。
“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好在他身体底子好,好好调养调养,应该没什么大碍。”
顿时松了一口气,白木槿点了点头,“多谢你了,萧公子。”
“谢什么?我和他是过命的兄弟,这都是应当的。”1d7tZ。
两人一起走回房间,床上的慕容熠此刻睡得很沉,但是脸色却苍白得吓人,想来是因为失血过多。
白木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向来强悍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他就像是一缕空气,随时都可能飞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