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醒了对吗?”
耳边再度传来医生关切的问话,天笙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望着医生微微点头。
“还很痛吗?”感觉到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许主任安慰道:“已经给你打了止痛针,很快就不痛了。”
全身是伤,怎么可能不痛?
只是,天笙现在已经清醒,她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诉苦的时候。这些看似好人的医生也不是她的诉苦对像。这些人若知道她的根底,估计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交给警察。(邪盗天笙对警察是没有概念的,可是小偷天笙,却对警察有着天然的畏惧。现在两人的灵魂刚刚融合,尽管大天笙占据主导地位。可是,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为零,本能的接受了小天笙的意识。将警察当成了必需防范,而且是不可战胜的敌人之一。)
于是,她很从容的摇了摇头。
“不痛了。我可以走了吗?”
“不痛?走?”许主任被吓了一跳,愕然望着她,坚决摇头表示,“不行,你必须留院观察。还有,你全身是伤怎么可能不痛?明明痛得冷汗直冒,要怎么走?”
知道人家全身是伤,还问痛不痛。医生都这么多废话吗?
“可是,我没钱付住院费。”
小天笙虽然只活了九年,可是她坎坷的经历已经让她熟知医院的规矩。没有钱别说住院,就是你死在医院门口都不会有医生同情你。她外婆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本能的利用这个方法月兑身。
只是,这个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却失效了。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被车撞后,那个倒霉的司机并没有溜掉。更不知道送她来医院的人是大名顶顶的小神医。小神医亲自送来的病人,医院岂敢因为没钱而拒之门外?
不过,她的解释却让许主任和众医护人员们释然。原来是担心钱啊!这么小就知道为钱操心了,多懂事的孩子啊!大家看向她的眼神,怜悯之意更浓了。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那个撞了你的司机正在外面等着帮你付费呢!你现在只要乖乖接受治疗就好。”
司机?天笙恍然大悟,原来是有司机做冤大头,难怪自己会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她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不交钱,先看病的医生。(咳咳,小盆友,你这想法太极端了。至少在路上救了你的小神医就没跟你谈钱吧!)
见她不说话,许主任以为她已经放心,并默认了留下住院的事。又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记得家里的电话吗?或者你家的地址,我们好通知你的家长。”
名字?她可以说吗?在元晨真界,“天笙”是人人喊杀的邪盗。在这里,“天笙”是人人喊打的小偷。(这只是小天笙的认知,事实上她的小偷之名只在她认识和认识她的小范畴之内传播。远没有达到邪盗弑天那种天下皆知的程度。)
至于家里电话和地址,她就更不可能告诉别人了。最主要一点,她根本就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呆好吧!
继续留在这里,就算警察不找上门来,那些欺负她的恶人也早跑光了。到时她要上哪儿去找那些家伙算账?
九岁的天笙身怀瑰宝却不懂应用,受人挟持,饱受欺辱凌虐,除了逃跑别无他法。如今,她们合二为一,并且感同身受。她就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邪盗弑天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正而巴经杀出来的。但凡敢觊觎她大道之人,她都不会手软。在她看来那些挟持利用小天笙的异禀去谋利之人,与那些觊觎她大道的人一样,都该死!
“怎么?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或者是因头部受创所适成的各类失忆病例实在是太多了。见小女孩限入沉思,久不坑声,许主任本能的往失忆上面想。
天笙正打算随便说编个名字糊弄过去,听到医生的话便顺口接道:“我是谁?”
嗯?真的失忆了啊!
众医护人员无不用复杂的目光望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这孩子身上的伤可不止一处,车撞到的只是新伤。她身上还有许多触目惊心的旧伤,全都隐在衣服底下,虽不至命,却最能让人痛苦难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长期被人虐待所至。
他们都想知道是什么人那么狠的心,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此毒手?可是,小姑娘失忆了,凶手也就无从追查了。因此,他们既同情又失望。
天笙理解他们的心情,却没打算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她已经打定主意,将失忆进行到底。然后,找个机会开溜。
……
两个小时后,负责看护天笙的小护士,惊惶失措的冲进许主任办公室。
“主任,不好了!”
“慌慌张张,出什么事了?”许主任皱眉问道。
“那,那个被车撞的失忆小孩不见了!”
许主任也不能平静了,蹭的站起来,边走边问:“不是让你在病房里照看她吗?怎么会不见?会不会在卫生间或者别的病房?”
“她说饿了,要吃面条。结果,等我买了面条回来,就没见人了。我出去时还让肇事司机帮忙照看了。可是那小子像木桩一样守在门口,连人什么时候出去了他都不知道。我把整层楼都找遍了,都说没有见过她。”
许主任狠狠瞪了护士一眼,“那还不快找,愣着干嘛?”
……
就在医院里鸡飞狗跳的找人之际,当事人已经用金蝉月兑壳之法,混出医院,上了出租车。
“小朋友,去哪儿?”
“火车站!”
这么小的女孩,大半夜的戴着一个帽子,一个人去火车站干嘛?那地方可是乱得很。司机怪异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忍不住试探的问:“你确定是火车站,不是地铁站?”
天笙翻了个白眼,指着车外的地铁站指示牌道:“大叔,地铁站就在那边,我用得着坐您的车吗?”
司机讪笑,赶紧专注的开车赶路。天笙也没有再说话,望着窗外飞速退去的高楼大厦,静静地消化着眼前这些即陌生又熟悉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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