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这一晚,睡的很沉,这一路上,她还没有睡的这么沉过!只觉得一夜好眠,因为一直在车上颠簸的劳累,也渐渐地消散了!
“小姐,您起来了?昨晚上睡的可好?”宋嬷嬷笑道。舒睍莼璩
荣华一看灵芝和如意等人都各自备了梳洗之用的东西,便笑着起了身,“昨晚上倒是睡的不错!这一身的疲惫也是淡了许多!今日倒是起的晚了
“小姐,刚才奴婢遇到了凌王。凌王说了,自今儿开始,怕是要加快速度赶路了
听着如意的话,荣华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待梳洗完毕后,便下了楼。
“父王,可是有出了什么事?”
凌王轻叹一声,“荣华,自今日后,一直到你进入北梁以后,怕是再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什么意思?父王将话说明白些!”
“京城有变,昨夜,大皇子逼宫不成,被四皇子率人进宫逼退,可是大皇子落败逃走,至今不见踪影。而四皇子虽然救驾有功,但是未曾奉诏便私调西山大营,如今已被监禁了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荣华倒是并没有多大意外,一早她就知道这皇上中意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中的一个!可是没想到,他们竟是败的这样快,这样惨!甚至都不曾和那位皇子,过过招!又或者,他们现在,怕是还没有想明白,皇上中意的人,到底是谁吧?
“不仅如此!今早收到消息,四皇子极有可能是先太子的血脉,并非是皇上亲子。这才是皇上下旨监禁他的最大的原因!”
荣华听了一愣,“四皇子不是皇上的血脉?那周贵妃?”
“周贵妃也被软禁了!而皇后则是于当晚,自缢了!皇上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将其贬为了庶人,赏了一口薄棺,命人将其安葬了!至于皇后的九族,尽数被下狱了!估计,至少,要有上千条性命被杀,几千人,则会被判流放了!”
“这样说来,岂不是要血染京城了?”荣华一时有些感慨,“虽然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今真的发生了,却又觉得多了几分的悲悯,那个位子,当真那么重要吗?”
凌王转头看向远处,这里离北梁还有十几日的路程,即便是加快了行进速度,也不过才能快上两三日,不知道荣华受不受得了!“你别担心这里了。以后,你去了北梁,就不再是西凤的人。西凤如何,与你无干了!”
“是,父王。女儿明白。可是到底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如何就能一丝感情也无?”荣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舍。
“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肖太子也会下了令,让人将这些消息全部封锁,不让你知道。也就是父王会和你说这些话了。荣华,这一路上,咱们怕是不会太平了。我担心,皇上会因此而下旨将我调回。到时候,父王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可以多加小心
“女儿知道!”
“雷天不错!这个人不仅是功夫好,更重要的是还有脑子。而且为父看的出来,他是一心为你办事,一切都是以你的安全为首要任务!有时,连为父都觉得他做的比为父还要好!”
“他是哥哥留给我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荣华的声音软了下来,也带着一些的思念,“哥哥原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虽然后来得知我们并非是亲兄妹,可是他待我的好,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不怕父王笑话,以前,女儿甚至是想着,一辈子不嫁人,就守着哥哥过一辈子,也是好的!总有一个人护着,这种感觉,是真的好!”
凌王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伊荣升留下的人?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雷天的行事作风,有几分像是肖太子的龙卫队呢?凌王轻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
北梁皇宫。
奢华大气的宫殿内,北梁皇帝正在与肖冬阳一起对奕。
“父皇,儿臣说过你的棋艺太差,你却总是不听!您今日都已经输了三盘了,还不死心吗?”肖冬阳懒懒道。
老皇帝瞪了他一眼,“你个不孝子!让父皇一盘儿又如何?哼!”
“父皇,听说南昊帝前几日与您有书信来往?”
“嗯
“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恭贺你大婚罢了!不过,朕看他言词之间,有意派他的儿子前来观礼贺喜。冬阳,你可是要做好了准备。别到时候新娘子被人给抢走了!”
“父皇放心吧!谁来观礼,儿臣都欢迎,只要是您管好您的女人,少给儿臣找麻烦就成了!即便是有什么气,让她冲着儿臣来,别为难荣华。她可是儿臣心尖儿上的人!儿臣自己都舍不得骂她一句,若是真让儿臣知道有谁给了她委屈受,儿臣可不管她是谁,这仇,定然是照报不误的!”
“唉!”皇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是无心下棋了,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身子微微向后一靠,便有内侍近前将软枕给他在后面垫上了。“冬阳,她到底还是北梁的皇后,是辽王的母亲,是你名义上的嫡母。你又何苦与她一般计较?不过就是个女人,就当她是气儿不顺,偶尔发发牢骚就是了
“是吗?父皇,您不会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吧?这些年,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有着这样厉害的势力,这样的女人,可是着实不简单!还是说,父皇您一早就知道,只不过是纵容她罢了!”
“放肆!”皇上似乎是恼了!不过话说了出来,似乎又是觉得语气有些重了,忙缓和了一下面色道:“冬阳,父皇待你如何,你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纵容她?不过好在你的回归,倒是让她露出了马脚,否则,朕也不知道,她竟然是如此地擅长筹谋!”
“父皇,您说,当年母妃的死
“冬阳!”皇上不待他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在你成亲之前,还是要多少有些避讳!你母妃的事,朕不会阻止你追查下去,只是有一样,一定要有分寸!再者,你也要想好了,你的小妻子,会不会因此而卷进一些大麻烦里?朕知道你心疼她,所以才会提醒你一句。你母妃的事,你以为朕不想查个清楚?只是,这么年过去了,谈何容易?说起来,也怪朕!怪朕当时太过冲动,竟是下令杀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到底是错过了多少的线索!”
“父皇,南昊帝可说了要派哪位皇子过来?”
“你的老熟人!”皇上也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轻轻一笑,“朕倒是觉得你的婚礼这下子可是要热闹了!只是不知道,这西凤派来送亲的,还有观礼的人,会是哪个?”
“不是凌王吗?”肖冬阳一挑眉问道。
“你觉得依着西凤现在的局势,凌王还有可能会到北梁吗?”皇上不答反问道。
肖冬阳沉默了一下,“父皇说的有理!看来,西凤的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只是我倒是很好奇,那位六皇子,真的能顺利地成为西凤的太子吗?这西凤皇室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我可不认为,折了一个大皇子和四皇子,这六皇子的路,就顺当了!”
“你可是查到了什么?”皇上问道。
肖冬阳却是神秘地一笑,上身往皇上的方向微探了探,引得皇上也向前微倾了身子,谁知,肖冬阳竟是轻道:“父皇,天机不可泄露!哈哈!”
皇上看自己被耍了,气是那胡子是一颤一颤的!“你这个混张东西!连朕也耍弄!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儿臣的胆子一向很大,不是吗?”说完,肖冬阳也不行礼,直接从榻上下来,大步出了殿门。边走边道:“记得儿臣嘱咐的话,儿臣的胆子,可是一向很大!”
皇上听了,脸上的怒意尽消,换上的,却是一幅忧心忡忡地样子,伸手捋了捋胡子,轻喃道:“到底是她的儿子,连性子都是这般的相像!张狂的很哪!只盼着他如此费尽心思护着的人,能体谅他当初的难处,也能更理智一些,这样,朕百年以后,才能放心哪!”
三日后,皇上下旨,诏凌王回京。改派礼部尚书前往送亲。
西凤,京城。
六皇子一袭青色的蟒袍,出现在了四皇子的宫里。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呵呵!可笑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好兄弟,将会成为我最大的助力,却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背后捅了我一刀!还真是我的好弟弟呀!”独孤皓自嘲道。
“四皇兄,其实,父皇会选中我,我也很意外!你和端木安安的赐婚,已经因为你意图谋反的罪状,被父皇下旨取消了。而且,还大加奖赏了端木家!四皇兄,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出卖过你,更没有在你的背后捅上一刀,你该知
道这些,都是定国公做的!他的主子,可不是我,而是父皇!”
听着六皇子不紧不慢的话,独孤皓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的苦笑!“是呀!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才是父皇最为喜爱的儿子!正是因为如此,弑兄之类的罪名,怎么可能会套在你的头上?我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不是吗?不过,只怕是就连父皇也没有想到,他会逃了吧?呵呵!同室操戈,这样的罪名,也是足以让我遗臭万年了!”
“四皇兄,不会的!你信我!它日,若是我真的登基为帝,自然是会放你出来的!父皇并无意杀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四皇子已是心灰意冷了,并不在乎自己的将来如何了,“六弟不认为,活着对我来说,比死了更痛苦吗?”
六皇子紧抿了抿嘴,似乎是有些不愿意,可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父皇的本意并非如此!父皇跟我说过,本意只是收缴了你所有的兵权,断了你的臂膀,让你做一个闲散王爷,毕竟,你是祖母最宠爱的孙子,就算是为了太后,他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独孤皓的眼睛一亮,是呀!还有太后呢!自己一直是唯一一个让太后觉得最为孝顺的孙子,她一定是会为自己说话的,说不定,自己真的可以出去,不必再被囚于宫内。
“只是,四皇兄,你,你的身世,似乎是有些不妥!”
独孤皓听了,略有不明,“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怎么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想起那晚父皇看到自己的眼神,独孤皓便觉得有些冷!那一晚,父皇的眼神似乎是很怪异,似乎是在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你,你可能并非是父皇的血脉!那一晚,皇后说出了当年的一个秘密。当年父皇还是皇子之时,诱太子到府中饮酒,将其灌醉,欲给冠上一个婬-乱的罪名,可是不想,竟然是你的母妃主动进去侍候了。当然,这一点,父皇当时也是不知道的!而你的出生,和那一晚的时间,似乎是刚好吻合。所以父皇才会下令将你囚禁于此
听完六皇子的话,独孤皓恍若是被人以重拳狠狠地击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什么?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自己并非是父皇的血脉?自己竟然是,竟然是先太子的儿子?这一切也太过荒谬了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独孤皓摇着头,“不!不可能!怎么会?你骗我!你骗我!父皇向来宠爱母妃,而母妃也一直是尽心尽力地侍候父皇,怎么可能?母妃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不!不会的!”
看着独孤皓有些巅狂的样子,六皇子的面上担忧,可是其眸底里,却是闪过了一抹的暗光!
“四皇兄,你别这样!我刚才不是说了,这一切都只是可能!周贵妃虽然是否认了,可是皇后当晚却是说出你的眼睛和先太子,几乎是生的一模一样!所以,父皇才会对你起了疑!可是却是无法认定,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脉!”
“这么说,父皇还在彻查当年之事?”独孤皓近乎绝望地问道。
“似乎是!这些,父皇并未对我提及。我也不知道
独孤皓猛地转了身,看着六皇子,“六弟,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哥,那你就告诉我,文安候府,如何了?”
文安候府,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大的倚仗,可是现在,不知道,是否已是全都遭了难?
“文安候府已被查抄,不过周海涛下落不明。而文安候也失了踪影。父皇已经是下旨缉拿了
独孤皓有些颓败地后退了两步,果然如此么?最终,还是逃不过父皇的惩罚!什么自己是先太子的血脉?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儿,父皇为了给六皇子铺路,也是会灭了文安候府吧?这样,即便是自己将来离开了这里,还能如何?以往围绕着自己的那些良将名士,还有哪一个愿意接近他?
独孤皓的瞳孔有些涣散,整个人的精神,也是有些恍惚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六皇子就站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三晃地向内殿走去!看着他,那略显弯曲和卑微的背影!
独孤皓整个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了内殿的时候,六皇子的脸上蔓上了一层笑!一层温柔地像是妖孽一般地笑!嘴唇轻轻蠕动,“四皇兄放心!即便你不是先太子的血脉,我也会让父皇相信你是的!这样,先算是我帮你了了一个心愿!正如你所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不是吗?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寂寞的!周贵妃,定然是会早早地下去,等着你的
勤政殿内,皇上批阅完了最后一本奏折,抬头看向了正站在下面等候自己旨意的群臣,“独孤明,可抓到了?”
“回皇上,还没有!微臣已经是下令,全城搜捕了。不仅如此,京城外附近的州县,都已是出了布告,缉拿于他了
皇上点点头,“大皇子谋逆,四皇子不得朕令,私自调军。这一个个儿的,还真是出息了!”
底下的人,无人敢应声!这种话,让他们怎么接?谁知道四皇子到底是怎么惹着皇上了?即便是擅自调军,可也是成功地救驾了不是吗?何至于竟是被囚了?谁知道哪天,皇上会不会想通了,直接再将人给放出来呢?
关于四皇子身世的事,这些外臣们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这可是涉及到了皇室颜面,特别是当今皇上的颜面!这周贵妃给皇上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子,可偏皇上还是专宠她二十多年,这要是传了出去,皇上岂不是就是个傻子?不仅仅是让自己的宠妃给戴了绿帽子,而且还替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这让他如何还有脸坐在这龙椅之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皇上,六皇子到了!现在殿外候旨
“宣!”
“儿臣给父皇请安!”六皇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启禀父皇,儿臣刚刚去看了皇祖母,皇祖母的身体,似乎是略有不妥,儿臣已经让太医院的马院使前去请脉了。稍后可能会过来向父皇禀报
“嗯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幸亏自己选中的不是独孤皓,而是这个儿子!“你皇祖母年纪大了,身边儿总想着有个说话的!以后,你若是无事,记得多陪陪你皇祖母
“是,父皇
“皇上,如今经过两位皇子之事,可见这太子之位一直空悬,的确是与我西凤的国本不利呀!还请皇上能尽快立太子,以安朝臣之心,以安民心呐!”一位老臣建议道。
“微臣也以为当尽早立太子为宜。以免大皇子和四皇子之事,再有发生!”
皇上点点头,“朕有意立六皇子为太子,来人,拟旨!”
“是!”
皇上的话,在场的人无一例外,如今最被看好的大皇子和四皇子同时废了!这几位皇子中,无论是年纪还是品行,才华,最为合适的,莫过于六皇子了!如今皇上有意立他为太子,这朝臣们也就无话可说了!不管他们以前是不是支持六皇子,自今日以后,一切都要以六皇子为准了。
皇上正欲开口宣翰林院学士出来拟旨,便听到了殿外传来一片整齐的脚步声!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不好了!静王爷!静王爷谋反了!”一名内侍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刚说完这话,便倒地不起了!众人一看,其后背上竟然是插了一把短匕首,这一路跑进来,地上已是血迹斑斑了!
“什么?”皇上猛地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大殿门口。不意外地,静王一身金色铠甲,在一干护卫的守护下,闯入殿中!
“你!静王,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是谋逆!是死罪!”六皇子先声夺人道。
静王冷笑一声,“六皇子,你不会以为,就你的那点儿本事,真的能坐稳这西凤的江山吧?至于你刚才所说的谋逆?这种事,你的父皇应该也做过吧?若是死罪,那么现在,为何他还能安然在此?”
六皇子的脸色一变,这静王身边的护卫,个个儿看起来英武不凡,绝非是寻常的士兵,不自觉地,便退了两步。
“静王,呵呵!朕倒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一直在等着朕出手!”
“皇上,要怪就怪你的心思太过龌龊!你后宫佳丽众多,居然还敢打我静王妃的主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为人君?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肖想自己的弟媳,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儿,静王如此义正词严的一番话,却是将皇上说的是颜面全无!
“放肆!朕何时做过这些事了?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你分明就是早有反心,来诬蔑于朕!”皇上阴着一张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有些心虚,这全身竟是不由自主地有些轻颤!
“是吗?那么,依皇上的意思,前些日子,皇上派了皇室隐卫到我静王府,是闲着没事儿串门子的?那为何,会串到了我静王府的后院儿?为何还独
独是要将我的王妃掳走?”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有的虽然是被吓到了,可是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性命应该还是无碍的!毕竟,不管是谁当上了皇帝,总是需要臣子的!而这殿内,大部分人,与静王府是并无过节的!毕竟这些年来,静王一直安分,谁能想到,竟是突然就能调兵入宫了?
“本王不需要你的什么禅位诏书,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这西凤的天下,我便就是直接夺了,又如何?你这样的昏君,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静王话落,手一挥,便见身后的护卫,直接上前,将殿内的内侍、六皇子还有皇上一并绑了!
“将他们全数带到偏殿静王看了一眼众臣们。
“是,王爷
殿内,只余下了被绑的六皇子和被捆了手脚的皇上。
“皇上,当年你害我幼子,设计蓉儿,这笔帐,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儿算算了?”
“你!原来你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是朕派人做的?哈哈,难得你竟是隐忍了这么多年!看来,朕还真是小看了你了!”
“皇上过奖了!比起当年你气死父皇,手刃太子皇兄,设计蓉儿,谋害凌王来说,我做的这些,还差的远了!”
“你不必如此激我!如今朕既已是成为了你的阶下囚,也无话可说!只能是怪朕当时不够狠,没有对你痛下杀手!否则,焉有你的今日?”
“哈哈!皇上,看来你仍是执迷不悟呀!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毫无理由地任你摆布吧?”
皇上不语,只是双眼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人的心思怕是比当年的先太子更加深沉,更加地难以对付!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是会以为他是无害的!
静王却是淡然一笑,大步踱向了那龙椅,缓缓坐下,双手扶上了两则的龙头扶手,身体微微后顷,靠上了那双龙戏珠的椅背!深吸了一口中气,“坐在这里,果然是有些不一样了呢!若是能坐在金殿的龙椅上,怕是会更加地威风吧!”
皇上怒极,自己的权力被人给践踏,自己身为九五至尊的威严被人给剥夺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一张老脸,已是涨的通红!两侧的太阳穴也是一突一突的,显然已是怒极!
“你,你这是逆贼!你,明明就是你抢走了蓉儿,现在却是坐在这里说朕设计了她,你简直就是无耻!”
“哈哈哈哈!不错,本王的静王妃,的确就是蓉儿,那又如何?”静王得意地看向了皇上,“你得不到的,本王得到了!而且,本王还宠了她十几年!哈哈!是不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说到这儿,静王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一直以为已经死了的温蓉竟然是出现在了暖阳城,我的心有多么的激动,有多么的高兴?我的蓉儿还活着!还活着!”
“可是当我知道,她竟然是因为你的设计,而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当年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蓉儿是你见过的最温柔,最娴雅的女子,她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嫁你为后,都是委屈了她!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居然是亲手设计了她!让她嫁给了凌王!好!若是嫁了,也便嫁了,至少她还活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活了过来!再没有什么是比她活着,更让我开心的了!”
“可是接下来,你又做了什么?你威胁她,利用她,甚至是不惜派人伤害她!我得知了你全部的计划后,便心生一计。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没有想到吧?就在你的人刚刚抓到了蓉儿后,我的人便出现了!你的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可是当我找到蓉儿的时候,我真的是将你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她居然中了毒!她在府上几乎就是昏睡了三年!每日醒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屈指可数!这就是你的爱?你的爱就是让她受尽折磨?你这个混蛋!”
说到此处,静王似乎是再难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直接就上前一拳将其打翻在地!似乎仍是不解气,再狠狠地踢了两脚,最后一脚,竟是踢在了他的命根子上!不得不说,静王这个行为,有些让人觉得幼稚了!至少,让刚刚到了门口的人这样觉得的!
来人一身帅气的金色铠甲,威武,霸气!
“还真是幼稚!你都多大岁数了,也不嫌丢脸?”
听到来人的声音,地上原本是有些疼痛难忍的皇上,竟然是瞳孔一缩,用力地想要翻身,却是因为胳膊被绑了,
翻不过去。最后只能是勉强转了头过去,这才看清了来人!
来人正对着门口,逆光而站,如同是一位金甲战神一般,英气逼人!那俊美妖魅的一张脸,整个京城中,除了周海涛,还有谁能生的如此?
六皇子也是愣的有些呆掉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周世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叫的不错!的确是世子,不过,他可不是文安候府的周世子。而原就是我静王府的世子!”静王笑道:“小海,过来
静王一脸得意地看向了地上仍是呆傻着没有反应过来的皇上道:“怎么?没想到?他就是本王的儿子,独孤海!当年你不是派人想要杀他?居然是双管齐下呢!先是下毒,再是直接痛下杀手!还好本王意识到的早,将他与文安候的儿子换了!只不过,仍是没能逃过那让小海痛苦了十几年的毒!皇上,你说,本王该如何谢谢你呢?让本王与亲生儿子,分别多年!本王明明有儿子,却是不能相认!这种痛苦,你知道吗?你能体会的到吗?你这种人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算计的人,根本就不懂的什么叫亲情!你就是个混蛋!”
说着,冲着地上的皇上,再补上了两脚!
皇上被他踹的疼了!哀号了两声!一旁的六皇子,也是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这都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就要被封为太子了,为什么会出来一个静王?而且还是一个有子嗣的静王?他的儿子,还是京城人称小魔王的周海涛?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了?
地上的皇上痛呼了几声后,竟是苦笑一声,“原来竟然是真的!那日狩猎之时,朕看到凌王频频地看向静王妃的帐篷,原来竟然是真的?朕还以为他是认错了人,毕竟当年你娶的静王妃,朕也是见过的,的确是与蓉儿有几分的相似!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在中间,将真的蓉儿给换了过来!哈哈!静王,你能不能告诉朕,真的静王妃,又去哪儿了?”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周海涛的,那眼底里的可怜之意甚浓,似乎是十分地同情周海涛这个没娘的孩子!
而周海涛也没让他失望,他的脸色果然是暗沉了下来,特别是那一双眸子,皇上几乎就能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怒火!熊熊的怒火!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当年对小海痛下杀手!他生母又怎么可能会疯了?更不可能会在半夜里起来四处寻找她的儿子,以致失足落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为了保全自己唯一的儿子,不得已,将其送入了文安候府。一来是因为他的儿子与我的儿子年岁相仿,而且出生的时间都不是很长。二来,则是因为文安候是周贵妃的娘家,你宠爱周贵妃,自然也是不会薄待了文安候府!果然,你对文安候府的世子极为宠爱,这一点,还真是有些超乎我的想像!如果不是你在后天的培养,只怕本王的儿子也不会这么优秀!你说,我是该谢谢你呢?还是该恨你呢?”
皇上的脸此刻已是白的不能再白了!他原以为周海涛的生母是被静王给杀了,然后再将蓉儿弄进府,李代桃僵,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皇上,竟是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周海涛眼底的风云际会,似是闪过了无数道雷电!走近至六皇子,长剑一挑,直接就将他身的绳索解了。声音低沉,且略带暗哑道:“给你最后一次生的机会!”说着,将手中的一把短刀塞到了他的手里,“杀了他,你活!不杀他,你死!”
六皇子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那把短刀,像是傻了一样,看了看地上的皇上,再看了看手中的刀!他的浑身都是在颤抖着的!没想到,自己前一刻,还是即将被册封的太子,现在,却是成为了一个要亲手弑父的不孝子?前一刻,他还漂浮在了云端,享受着底下众人的膜拜,现在,却是即将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混蛋?
“不!不!他是我父皇!不!你,你不能这样做!”六皇子摇头拒绝道。
地上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还是有人在乎的,不是一个被所有人都舍弃的皇上!
而周海涛则是轻挑了挑唇,“你确定?那么好,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我就给了四皇子了!毕竟,他也曾是我的表哥,对我一直颇为照顾,这个机会给了他,至少可以换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周海涛就要去夺六皇子手中的刀!六皇子下意识的,竟然就躲了躲,“不!不!”他两只手握着那刀柄,脸色已是白得像是一张纸一样了!额上的冷汗,像是下雨一般,不停地往下滚落着,看起来,不像是皇子,倒更像是一名落魄的秀才!
 
;周海涛不语,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那眸底的笑意,像是寒冰一样,让六皇子觉得自己的浑身冷的发抖,冷的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没有了一丝的暖意!
而静王则是不知何时,再次坐到了那张龙椅上,唇解勾起,很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皇上看到六皇子向他走了过来,摇着头,用尽全力地想要站起来,挪动着身子!因为刚才静王对他的一番踢打,他头上的玉冠早已是滚落到了一边,头发,也是略显凌乱!身上的龙袍也已是脏污了许多,腰间的玉带,竟是不知何时也松了开来!
“皇儿,你是朕的儿子!不,你不能!”
在死亡面前,谁都是不能淡定的了的!即便是一个曾经是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
终于,随着一道声响,应该是利器没入了**中的声音,隐隐还有着与那坚硬的骨头相摩擦碰撞而发生的声音!
皇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六皇子,张了张嘴,却是再也发不出一丝地声响,低头看着胸前溢出的大量的红色,这是自己的血吧?竟然是这么红,这么艳?
六皇子的双手上,袖上,已是沾满了血迹,他吓得跌坐在了一旁,哽咽道:“我不是有意的!父皇,你不要怪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而接下来的一道声音,则是直接就将六皇子吓得晕死了过去。
“来人哪!六皇子意欲夺位,刺杀皇上,当场被伏!皇上临死留下口谕,传位于静王!”
一干大臣们再度被从偏殿请到了正殿中,入目的,果然就是六皇子满手是血地,昏倒在一旁。
不管真相如何,事实就是如此!言官和史官将此都一一做了记录。当即便出宫贴了布告。而布告的内容,自然就是刚才周海涛所说,一字不差!
众人退去,只余父子二人。
“给我派兵!”周海涛面无表情道。
“你确定要与肖太子为敌?天下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你又何苦?”
“你不也是一样?于你而言,这天下只有一个温蓉,而于我而言,这天下只有一个荣华!”抬脸,满眼的血丝里,似乎是还有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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