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皇上下旨命您即刻回京。”独孤海的贴身侍卫墨京道。
“知道了。派人告诉父皇,就说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我处理完了,自然就会回去。”
“可是殿下,皇上已经是接连下了两道圣旨来催了。您要是再不回去,属下担心皇上会龙颜震怒!”
“墨京,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没有温度的一句话,却使墨京低了头,再不敢言语。
独孤海倚窗而立,看着外面的那一轮暖阳,目光略有些迷离,荣华,你现在怕是正倚在了肖冬阳的怀里吧?可还记得我?可还记得那个在江南时,被你整的少年?可还记得在京时,有个人,虽然是利用了你,可也是曾多次护你的人?
“启禀太子殿下,圣旨到。”
独孤海的身形未动,许久,才缓缓转身,前往大厅,准备接旨了。
暖暖的日光下,独孤海一人立于院中,右手上还托着一道圣旨,这是新皇刚刚命人带来的,果然,还是拗不过自己,准了自己的奏请!抬眼看了一下那圆圆的暖日,独孤海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阴挚!那本是俊美无比的一双桃花眼,这一会儿,竟是像极了地府里出来的索命鬼的眼神一般!带着浓浓的煞气!不仅如此,还有着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阴戾之气!就连站在他身后远远的墨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眉间微紧,看来,主子是真的怒了!
今日的天气的确是不错,难得的一个艳阳天!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让人很难想起现在已是冬日了!肖冬阳和荣华二人肩并肩地走在了官道的一侧,“真好!我早就想着出来透透气了!被太阳照一照,我觉得倒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没出来以前,我感觉自己根本就是要坏掉了,发霉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感觉自己又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荣华因是在送嫁的路上,所以她的样子自然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脸上一直是戴着面纱,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是却能感觉到她十分满足的喜悦,肖冬阳轻笑不语,只是伸手将她的大麾再拢了拢,担心会有凉风吹到她。
“如意,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伤还没好?”荣华有些责怪地问道。
“小姐,奴婢的伤已无大碍了!还得多谢小姐的金创药了。”
“也好,你伤在了肩上,出来晒晒太阳也不错!正好陪我们一起走走。”
如意听了,脸上的笑一僵,她可不想被肖太子当成了碍眼的石头,给一脚踢开!“那个,不了。小姐,您和肖太子散散步就好,奴婢还是到后面保护小姐才是。”
不用想,荣华也知道如意是有些害怕肖冬阳的,“你怎么回事?干嘛要老是吓她?”
“我哪有?”肖冬阳无辜地耸了耸肩,“前面有处长亭,要不要过去歇歇?”
“也好!说起来,这冬日里若是能得一清静地,静上心来,煮上一盏热茶,手谈一局,岂不妙哉?”荣华说着,眉梢微扬,“冬阳,你看!那边儿看起来还有不少的枫叶,不知道以枫叶煮茶,味道如何?”
“枫叶煮茶的味道我是真不知道,不过煮酒,我倒是试过。不如,我们就以枫叶煮酒如何?先手谈一局,再饮上几盏酒,我抚琴与你听,如何?”
“好呀,好呀!”荣华有些喜不自胜,轻拍着手道:“如此最好!我许久不曾听你抚琴了,你不说,我倒是不记得了!这样才好。”
“好!”肖冬阳说完,便吩咐了人去前面的长亭准备。
进了长亭,早已是有人临时用明黄色的帷幄将南北两个容易进风的口给遮了,只余东西两向!冬阳命一干侍卫退下,亲手将荣华的面纱取下,为其覆上了一种以珍珠串成的流苏,既可遮面,又不影响她待会儿的用酒。最重要的是,能让自己看见,她的一频一笑!
覆好了珍珠流苏,让肖冬阳倒是呆怔了一会儿!这样看荣华,又多了几分的柔美朦胧,似雾似泉,如水如月!
“荣华想听什么曲子?”回过神来,肖冬阳轻问道。
荣华偏头想了想,摇摇头笑道:“能让尊贵的肖太子为我抚琴一曲,已是难得了!肖太子肯为荣华自降了身分,何以还再敢奢求其它?”有些调皮地冲他眨眨眼,“那随肖太子之意吧。”
肖冬阳也不与她多说,笑了笑,试好了琴音,不多时,一曲婉转悠扬的《凤求凰》便回荡在了长亭之内。荣华的身形微微一顿,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弹奏这样一支曲子,心里头,自然也是高兴的!
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似缕缕轻风吹过耳畔,柔美甜静,舒适安逸。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琴声如诉,所有最美好的时光,所有最静雅的模样,所有最灿烂的光华,似乎是都在那琴声中缓缓地流淌了起来。
琴声连绵委婉,似是山泉自山谷中蜿蜒而来,细细涓涓,柔柔弯弯,令人心旷神怡之余,又觉得似是惊涛拍案,震动人心!似是那抚琴之人,有着絮语千言,却是道不尽,说不完!
荣华一时倒是颇有感触,竟是轻吟道:“玉叩能旋止,人言与乐并。繁音忽已阕,雅韵诎然清。佩想停仙步,泉疑咽夜声。曲终无异听,响极有馀情。特达知难拟,玲珑岂易名。昆山如可得,一片伫为荣。”
吟毕,浅浅一笑,摆摆手,灵芝等人退下,炉下,那红枫的叶子已被引燃,荣华一时兴起,便跪坐在了那厚厚的蒲团之上,双手捧了一把枫叶,缓缓置于炉内,再以一根小木棍,轻轻地拨弄着。
看着那红枫尽燃,荣华的心里倒是难得的一片安宁,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如同是一个闲散慵懒之人,没有了往日的尊贵清华之气,倒是凭添了几多的懒懒风情,随意自然,看起来,更真实,更洒月兑,更可爱了些!
肖冬阳在她对面抚着琴,看着她眉眼弯弯,笑意浅浅,眉梢处还有几分的倦怠舒懒之意,心一下子便是软的不能再软,柔的不能再柔!这样一个让人无法忘怀的女子,即将成为自己的妻!这是多么让他激动兴奋的一件事!
一曲毕,荣华拍声赞好,竟是起身施礼道:“肖太子的琴技果然高超,小女子佩服万分!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请肖太子喝一杯呢?”
看她那俏皮的眼神,肖冬阳轻笑道:“有美人儿相伴,有何不可?”
荣华见他如此淡定从容的应了,反倒是觉得无趣了,再次跪坐在地,嘟了嘴,拨弄着那些枫叶。
肖冬阳在她的身侧坐了,“地上凉,虽然是有蒲团,也要注意些。来,这酒温的差不多了。要不要用一杯?”
荣华偏头看他,见他一幅温润如玉的样子,接了酒过来,却是并未急着喝,问道:“快到盛京了吧?”
“快了,最多再有两天的行程,我们就到盛京了。”
“冬阳,父王他们应该是没事吧?你说,新皇会不会为难父王?又或者,周,不是,独孤海会不会去暖阳城找父王的麻烦?”
“不会!新皇是个聪明人,他现在,应该是在想办法下令让他的太子回京,而不是想着如何为难你的父王,或者是阻拦你我的婚事。”
荣华轻抿了一小口,眉间一纵,“这是什么酒?怎么如此香甜?当真是好喝!”话落,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上好的桂花酿,也适用于女子饮用,你慢点儿喝,车上还有许多。”
“桂花酿?你这样一说,我还真就嗅到了一丝桂花的香气!好东西!这桂花酿的酒,比你们一般用的女儿红之类的要更好!我的意思是说对身体好。你倒是也可以试着多用一些。”
“怎么?又想到了你的药方或者是药理了?”肖冬阳再为她续了一盏。
荣华再轻抿了一口,“古人认为桂为百药之长,所以用桂花酿制的酒能达到‘饮之寿千岁’的功效。古时,桂花酒就是人们用来敬神祭祖的佳品,祭祀完毕,晚辈向长辈敬用桂花酒,长辈们喝下之后则象徵了会延年益寿。这桂花酒香甜醇厚,有开胃醒神、健脾补虚的功有。桂花酒尤其适用于女子饮用。今日既是你备下了,我便多饮一些又何妨?”话落,杯中的余酒,再次入了荣华的月复中。
“你这丫头,小心你再醉了!不过,说起来,你若是醉了,正好是便宜了我,你说呢?”
荣华嗔瞪了他一眼,“桂花终年常绿,枝繁叶茂,秋季开花,芳香四溢,可谓‘独占三秋压群芳’。你可听说过这吴刚伐桂的故事?”
“自然是听过。这是传说,想必这天下百姓无人不知吧?”
“嗯,我小时候,母亲为我讲月上嫦娥的故事,我都很是同情她,那般的孤单,该有多寂寞呀!没有人陪她玩耍,没有人陪着她说说话,不知道得有多累?”
荣华干脆抬了左手,直接将左臂置于冬阳的腿上,支撑了自己的半个身子,“后来,哥哥便给我讲了吴刚伐桂的故事。传说中说:月中有桂树,高五百丈。河西人吴刚,因学仙时,不遵道规,被罚至月中伐桂,但此树随砍随合,总不能伐倒。千万年过去了,吴刚总是每日辛勤伐树不止,而那棵神奇的桂树却依然如故,生机勃勃,每临中秋,馨香四溢。只有中秋这一天,吴刚才在树下稍事休息,与人间共度团圆佳节。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便很是高兴,那月中,终于有人与嫦娥为伴了!从此,她应该是不再寂寞了吧?”
荣华将手中的酒盏递了过去,以眼神示意他再为她斟满。肖冬阳倒是轻轻一笑,也未劝她,再度加满了酒。荣华就这样倚着肖冬阳,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二人一高一矮,一清俊,一柔美的身影,倒是颇为般配!远处的阿左和阿右等人看了,个个儿是偷着乐!等了这么久,主子的心意,总算是就快要达成了!不容易呀!
如意也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自己也是看着二人一路走来,何其不易!但愿他二人,真能做到白首不相离!千万莫要再横生枝节了!一想起东临关外的那一瞬,如意的心到现在还是砰砰直跳的!太吓人了!若是主子未能及时赶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荣华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般地跪坐着,不过那头却是枕在母亲或者是父亲的腿上。轻眯了眯眼,将头微动了动,“可是后来,哥哥告诉我,嫦娥喜欢的人,不是吴刚,而是后羿!嫦娥因为误食了仙丹而成了神仙,可是自己的爱人,却是留在了凡间,二人便永远不能再相聚。冬阳,你说嫦娥是不是很可怜?”
“也许吧!一个人留在月亮上,的确是有些孤单了!换做是我,我宁可舍了仙身,也不愿与你分离。”肖冬阳的话说的轻柔缓慢,却是让荣华觉得心间一暖,宁舍了仙身,也不分离!还有比这更让肉麻的话吗?这样一想,荣华便轻笑道:“我倒是不知,大名鼎鼎的肖太子,也会说这般讨人喜的情话了!”
肖冬阳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丫头,我说真心话与你听,你便是当成了笑话不成?大不了,我以后再不说就是了。”
“别别别!”一听他以后再不说这般地情话了,荣华登时便又急了!那怎么成?这话听起来虽然是肉床,可却是好听的紧!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像笑!这样的话,他以后还是应该多说才好!
“我还要!”荣华再次递出了空空的酒盏。
“怎么?真的想醉一次?”这一次肖冬阳没有急着为她加酒,而是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儿糕点,“别总是喝酒,对身体也不好。吃些东西吧。”
荣华轻轻咀嚼着口里的糕点,想着自己以后都是要过这般的日子了吗?一想起他一路上对自己说起的皇后,这好心情便弱了三分,有些愁眉不展道:“怎么办?我现在还没有见到皇后,只是听你说,我就觉得她像是一个老妖婆一样的人了!可怕的紧!你说,我若是见到了她本人,会不会被吓得打起哆嗦来?”
肖冬阳轻笑数声,“想什么呢?皇后的样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像是老妖婆,相反,她生的很漂亮,很迷人!贤妻良母的品质,在她的言谈举止之间,可是会让人深有体会的!”
荣华撇了撇嘴,“你说的是旁人!她倒是个会做戏的!这么年,也不累么?”
“好端端地,提她作甚?喏,再喝一盏吧。最后一盏了。”
荣华不语,接过来便直接喝了,她饮酒的次数着实不多,屈指可数!而且她以前也并不爱饮酒,可是这桂花酒酿的委实是香甜醇厚,让她一入口,便觉得还想再来一盏!再加上自己想着这桂花也是好东西,桂花酿自然也是好东西了!偶尔的纵容自己一次,又有何妨?而且,有肖冬阳在,她倒是莫名的心安,即便是真的醉了,她相信自己也不会受了半分的委屈的!
不得不说,荣华这次是真把肖冬阳给看的太高了!美人在怀,尤其是醉酒的美人儿,怕是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够抵挡的了这种诱惑!肖冬阳,也不例外!
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肖冬阳劝她莫要再喝了,可是她却偏是不听,执意让人再备上了一壶!难得看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的任性一次,肖冬阳倒是不忍再拂了她的意!这些年,她过的太累!便让她彻底地任性一次吧!谁让自己欠了她的呢!
枫叶很快就被燃尽,阿左又紧忙地叫了人四处去搜集枫叶,总算是让两位主子都称心如意了!阿左则是有些无良的想着,自家主子看到小姐这么一个劲儿的喝,也不拦着,莫不是想着让小姐醉后失身?主子果然是急了!等了这么久了,还有两日便可到盛京了,已经是忍不住了么?不过也好!早晚也是洞房,提前了,也没什么不好!主子若是如了愿,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不是?
这日,荣华果然是醉了!
到了驿站休息的时候,这所有的官员们便看到了肖太子竟然是将长平公主抱住了寝室,虽然是马上就出来了,可是这也已旨有些于理不合了。
看到外面一应官员们的窘色,肖冬阳神色自然,语气悠慢道:“长平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实在是困乏了,所以,孤才会做了失礼之事,不过,总不能让长平公主,就睡在马车中不是?”
“是,太子殿下也是为了长平公主的身体着想,虽略有失礼,可也无伤大雅。毕竟,您二位进了京,马上就要大婚了!您照顾自己的新娘子,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听到这名官员的话,肖冬阳倒是多看了他两眼,心里自然是舒服的,“嗯,好了,既然是长平公主累了,就无需叨扰她了。孤就在这厅内简单用些就是了。”
“是,殿下。下官这就命人为您摆膳。”
入夜,人们都歇下了,一抹黑影,则是动作极为优雅地,进到荣华的寝室。看清来人,如意等人尽数退去,虽然灵芝和灵雁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禁不住肖太子那有些冰的眼神,还是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刚一出寝室,灵雁就有些担心道:“你说,今晚太子会不会把咱们小姐给?”
灵芝也有些心里没底,不过嘴上仍是不肯放软了,“不会吧!毕竟这些日子,肖太子一直都是和小姐宿在一起的,若是二人那什么,也早就该做了!应该不会吧?”
“难说!”灵雁回头看了一眼寝室,“今日小姐用了那么多的桂花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谁知道肖太子会不会趁人之危?小姐本就长的好看,如今醉了酒,更是让人看了动心。”
“行上!别瞎说,应该是没事的!要不,咱们就守在这外面?”
如意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好了!别瞎想了,小姐身边儿有暗卫,你们都忘了不成?肖太子若真是对小姐不轨,那些暗卫,又岂能让他?走吧。”
二人这才想起小姐的身边儿不止有以前少爷派给她的暗卫,还有后来凌王爷给派来的人在暗中护着,顿时皱成一团的小脸儿便松了开来,“还是如意聪明!咱们也是关心则乱了!走吧,回去睡个安稳觉!”
看着床上的荣华,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像是上了桃红的胭脂!再看她那不安分的手脚,没一会儿,便将被子都给踢到了床下!不意外地,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肖冬阳只感觉到了喉咙处略略一紧,咽了一口唾沫,大步到了床前,将地上的锦被拾起,再给她盖好了。
“冬阳!冬阳我好热!”荣华无意识地喊着,手手还不安分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本就只着里衣的她,一下子,便将那如玉的锁骨露了出来!小手刚好碰到了肖冬阳的大手,似乎是感觉到了一抹温凉,让她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凉快下来的物体,便往外靠了靠,拉住了他的大手,抱在了胸前。
肖冬阳的耳际稍红,双颊上也是染上了一片红晕!以前,虽然是一直与她同宿,可是从未见到过这样的荣华!肖冬阳感觉到了她似乎是仍然觉得不够,刚刚盖好的被子,再度被她踢了开来!
“荣华,荣华先松开,我把被子给你盖上,乖!”
可惜了,跟一个醉酒的人,说什么也是白搭!因为她听不见!
肖冬阳无奈,只得是稍稍用了内力,才会自己的手拿了出来,再次将锦被为他盖好,可是还没有直起腰来,便听到了荣华有些使小性子道:“讨厌!讨厌的肖冬阳!讨厌!我要喝酒!给我!不许偷喝!”
肖冬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莫不是做梦,都还是在喝酒?而且,听着刚才的梦话,似乎是嫌自己拦了她了!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因为醉酒,倒是略有些热,不过热的并不厉害,应是无碍。本想着起身为她倒盏茶,却是不想,大手再次被她给拉住了!
转头见荣华竟是笑道:“我抓住了吧?让你不给我!我还不是抓住了?”
看着她唇角弯弯的样子,肖冬阳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的荣华,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艳丽中不失俏皮可爱,当真是有些让他迷了眼的感觉!
肖冬阳并没多想,轻轻地顺着她的姿势坐在了床边儿,看着她的眉梢处,还有些满足的笑意,心里乍然一紧,似乎是在那一刹那,心跳便停止了!
肖冬阳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如烟霞,如红玉的脸庞,呢喃道:“荣华,你真美!”
荣华未动,也没有再说什么梦话来回应他,可是她现在的情形,却是比说什么,都更让肖冬阳无法自持!因为,她许是刚才的动作过大,衣领再度扯开了些,已是隐隐露出了,她里面的那大红色的肚兜!
肖冬阳明显就是感觉到了喉咙处的一阵干涩,因为是大婚,荣华浑身上下,从里到外,自然全都是大红色的!以前,荣华从来不着红色,她说太过艳丽,太过张扬,自己不喜欢!可是现在看来,荣华,不着红色,那是再明智不过了!因为现在的荣华,分明就是一朵艳的不能再艳的海棠花!娇媚无比!
缓缓低下了头,轻轻地碰触到了她的唇!很软,很甜,还带着桂花酿的余味!香醇的很!
“荣华!”声音暗哑,带着浓浓的诱惑力,不知荣华是不是真的听到了,竟然是嘤咛了一声,这更是让肖冬阳感觉到了一种鼓励,吻的更深,更浓!
以自己的唇形,细细地描绘着荣华的唇线,眉眼,耳际,脖颈,荣华许是因为酒劲儿上来了,竟然是想要的更多,两支如藕一样细白的胳膊,不知何时竟然是攀上他的脖子,红红地袖子,褪至了胳膊肘儿的位置,虽然只是她胳膊的肌肤与自己相贴,也足以让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深爱着眼前这个女子的男人疯狂!
大手不知何时,竟然是握上了她的腰肢,另一个大手,轻轻地挑开了大红色的中衣,露出了里面那绣了鸳鸯戏水的红色肚兜,那如同是白玉一般的锁骨,似乎是闪耀着莹润的光泽!
肖冬阳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在荣华身上的吻,也是越来越急切!似乎是想要将身下的人直接就拆吃入月复!
“冬阳!冬阳,我好热!好热!”荣华的声音娇媚异常,像是一剂强有力的催情药!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肖冬阳,此时是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大手轻抚上了她光滑如玉的背,模到了那根细细的绳子,动作轻盈地将那蝴蝶结解开,肖冬阳的吻,已是到了那锁骨之上!
看着身上那雪白的身子,肖冬阳的眼眼里,除了浓浓的外,还有着一抹深深的迷恋!低喃一声,“荣华,我爱你!”然后,点点碎碎的细吻,便落在了她的美好之上!
就在肖冬阳想要将荣华的的衣服也一并褪去时,不知是因为上身的清凉,还是因为酒醒了,竟是让荣华睁开了眼,轻唤了一声,“冬阳!”
感觉到了这道声音和刚才不同,肖冬阳的身子微僵,缓缓抬起了头,看到荣华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是有些迷离,又似乎是带了些清醒,这让肖冬阳一时看的入了迷!那眸子上似是还浮着一层薄雾,又似是烟云缭绕,让人看不真切,却又深陷其中!
荣华这个时候的确是还有些懵懵的,眼前肖冬阳的脸庞虽然是清晰,可是却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待她无意识的想要伸手正一下衣领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身,竟然是不着寸缕!
呆了呆,荣华的嘴巴微张,眼睛眨了眨,显然已经是反应了过来,刚要出声,便感觉到了嘴巴被人堵上了!
感觉到了这个吻同以前的不同!似乎是有些霸道,有些狂燥,还有些压抑!唇与唇的碰撞,舌与舌的纠缠,让荣华的大脑再次空白了下来!甚至是忘记了自己现在上身是光着的这样一个事实了!
一吻作罢,肖冬阳迅速地将其裹进了锦被中,面色微红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没控制住。你,你别生气!”
荣华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满面羞红,竟是不知如何面对他,整个人都是缩进了被子里,任冬阳怎么唤也是再不肯出来了!
肖冬阳叹了一口气,刚才若不是荣华突然醒了过来,自己怕是真的就在今晚要了她了!想了想,脸上浮上了一抹苦笑!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这会儿算是深有体会了!如果不是自己非得每夜都过来拥着她睡,这会儿,自己又何苦受这份儿罪?看了看自己的,摇了摇头,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吧!
荣华直到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敢将头偷偷地露了出来,见屋子里果然是没了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暗自恼道:“怎么回事?自己这般地不知廉耻,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看轻了自己?”
恼虽恼,可是荣华轻咬了一下嘴唇后,想起刚才他给自己的那个吻,眉梢处,竟然是又带上了一丝含羞带怯的情意!快速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了,再度躺了下来,其实,她的酒劲儿并没有完全醒,头仍然是有些晕晕的!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
肖冬阳再次进来时,便看到她再次将锦被踢到了一旁,整个人就只着了中衣睡的正香!
轻叹一声,还是将锦被给她盖好了,想到她先前的梦呓和举动,肖冬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在她的睡穴上一点,让她睡的更安分些吧!否则,再有下次,自己可就真的是把持不住了!
将外袍月兑了,也着了大红色的中衣,和荣华一起并排躺下,调整好了姿势,也轻轻闭上了眼,自我安慰道,不急!还有两日!还有两日就到京城了!一切都会顺利的,到时候,洞房花烛,也不远了!
不成想,次日,荣华竟然是一直避着他,因为是快到京城了,这官道上自然也是热闹了些,肖冬阳自然也是不能再和荣华一起窝到马车里了,只能是本分地骑马在前头走着。到了午时一起用膳时,荣华竟然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这倒是让肖冬阳有些哭笑不得了!心急果然是吃不得热豆腐!
入夜,肖冬阳再次到了荣华的寝室,看着荣华虽然已经是躺在床上,却是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是毫无睡意!
看到他进来,荣华的脸先是一红,再是小声道:“你,你怎么又来了?快到京城了,你还是收敛一些为好!赶快回去吧。”
肖冬阳看着她灿若云霞的脸,轻轻一笑,在一旁的绣凳上坐了,“荣华,昨夜的事,你可是还在怪我?”
荣华一听他提起昨晚,这脸便转向了床的里侧,声音有些怪怪道:“你快别说了!昨夜哪儿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肖冬阳便知道她这是打定主意装什么都忘了!也不再多说,换了话题,“荣华,后日便要抵京了,初步估计应该是在午时前会到。你可是做好了准备?”
“我后日进京后,要拜见皇上皇后吗?”
“这倒是不必!因为你的送亲队伍中在半路上出了意外,所以,你暂时会住进我为你安排的馆驿。另外,西凤那边儿已是传来消息,另外派人来代表西凤观礼。等西凤的人一到,我们就可以大婚了。”
“可是,你们不是也选好了良辰吉日?若是到时候西凤的人没来怎么办?”
“放心吧!他定然是会来的!”
听出他话的不对,荣华终于是转过头来,有些疑惑道:“他?何人?”
肖冬阳轻摇了摇头,“西凤太子,独孤海会代表西凤来观礼。同时,还会为你带来了你的另一份儿嫁妆。”
“他?这西凤的新皇是疯了吗?为何要将他派来?若是他一时冲动,再做下了些于两国不利的事,他该如此收场?要知道,这独孤海可是他唯一的子嗣,他疯了不成?”
“你太小看独孤海了!他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冲动没脑子!以前的他一切都是装的,你不是知道吗?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是因为我一直没有确实的证据,直到昨日,我的人才确定了,当日四皇子和大皇子的事,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的!”
荣华听了,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眯了眯眼,紧了紧眉,片刻后,有些不太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他和静王都已经是猜到了皇上的打算,知道了皇上是有意立六皇子为太子,所以让端木安安嫁给四皇子,这一切不过都是诱饵?甚至是,独孤海为了让静王早日上位,还反手推了一把?”
肖冬阳点点头,“正是如此!当日的事,若非是他在背后推动,或许西凤的京城,可以再安定上一个月!”
荣华轻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他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阻止我们大婚吧?”
在荣华紧张的眼神中,肖冬阳再次点了点头,“没错!他做这一切,的确是为了你!他在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身边都埋了暗桩,适时的献计献策,还有推波助澜,所以才会让大皇子提前举事了!然后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变故!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之内的!而他在大皇子之事发后,选择了三天后,便向老皇帝动手,一来是因为时机刚刚好,这个时候,皇上自认为是已经为六皇子铺好了路,二来,静王已经是顺利地在暗中收缴了安王手中的残余势力。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荣华有些呆怔地点了点头,“他疯了!竟然,这太不可思议了!而静王,竟然是就这样由着他?”
“其实,他这次来西凤,也是因为这是新皇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若是他能将你顺利地带回西凤,而不给北梁以借口攻打西凤的话,那么,新皇就允许他立你为太子妃。反之,若是他不能将你顺利地带出北梁,那么,他就要迎娶端木安安为太子妃。”
“端木安安?”荣华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那日她到伊府与自己相见时,便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只不过一直是说不上来哪里怪!现在她终于是想明白了!原来那个时候,她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四皇子!而是为了这个独孤海!想起当日,她说的那番话,若是她真的顷心于四皇子,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直白的一番话来?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岂不是会觉得她太过放肆!现在想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试探罢了!是拿四皇子来投石问路,看看自己的心里头,除了肖冬阳,旁人能占上几分的地位!还有就是看看自己嫁于肖冬阳的心,是否坚持!
“原来如此!这便对了!得到了定国公的支持,这新皇的位子才能坐的稳!”
“事实上,这定国公,一直都是新皇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支持新皇!皇上自以为用一个端木安安就能收了定国公的心,太过可笑了!他原本是想着将端木安安指给六皇子的!可惜了!”
二人顿时有些静默了,独孤海若是真的代表了西凤来盛京,真不知道,他又给搅出多大的乱子了!连西凤的帝位,他都能算计,还有什么,是他不能,也不敢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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