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太子妃 第七十五章 荣升受伤!

作者 : 佳若飞雪

荣升脸色有些漠然地拿出那枚面具,眼中略闪过一抹惆怅!此时若是小五子等人在他身边,定然是会觉得诧异非常!毕竟他们跟随了少主多年,见到过少主的冷冽!见到过少主的睿智!也见到过少主的失意彷徨,可是却从未见到过少主为了什么而怅然!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荣升的手宽大,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他轻轻地抚上了那枚面具,似是很小心,生怕会弄坏了,又似是有些恨意,甚至是一刹那,他的眼中还闪过了一抹的狠戾,似是想着将那面具击个粉碎,化为粉末!

少顷,他还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喃道:“荣华,你究竟要我如何?”长舒一口气,再过半晌,又缓缓睁开了眸子!再次睁开,那眸子里已是多了一抹的深邃,“我想你完全信我!又不想你真的信我!”随即苦笑一声,“我到底还是不明白!”

说着,将那面具放下,再过半晌,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竟是失笑了一声,“我还真是笨!你不肯将面具男子的事情告之于我,分明就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了他!我却还在这里和自己较劲!真是笨!”

言毕,竟是心情极好的放声大笑!那样子,是说不出的潇洒俊逸,风华倾世!

外面的小五子听到了主子的笑声,面上惊诧,可是眼底里却是十分的欢喜!自己跟在少主身边多年,何时听到少主会如此地放声大笑?不过,主子乐了,他也就跟着乐了!那脸上的表情竟也像是有了什么好事儿一般,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用膳时,荣升的心情大好,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自己终于想通了!妹妹不将那面具男子的事情告诉自己,定然是因为妹妹也对他动了心!担心自己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才会如此。一想到这个,荣升的脸上便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柔柔的笑,直将一旁的小五子看的心一揪一揪的!少爷也太不知道克制了吧?万一再将小姐给吓住了,可怎么是好?

果然,荣华是被这变化有些太大的哥哥给惊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哥哥在想什么?怎么这般高兴?”

荣升夹了一块红烧牛肉给她,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外面的事情办的顺利,心情不错罢了。快吃吧。”

荣华皱了一下眉,“哥哥,我不想吃肉了。”

“那怎么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些肉怎么成?乖,这是牛肉,而且王婶儿的手艺你还不知道?没有什么腥味儿的!你看表妹不也是吃了几块儿?味道不错!快尝尝!”

刘丽清听他这样一说,也劝道:“是呀,表妹,不多吃些怎么行?再说了,这牛肉都是瘦的,不肥不腻,也没有腥味儿的!你先尝尝。”

听到两人都这么说,荣华只好是极其不愿地将那块牛肉送入口中!皱着眉嚼了几下,似是极为痛苦地强咽了下去,这边儿荣升竟然从自己的汤碗里轻舀了一勺儿汤,送至唇边。

而荣华因为不喜吃肉,现在有一口清汤送过来,自然是想也不想地便喝了!

略带着药香的排骨汤将口中的肉味渐渐冲淡,荣华紧锁的眉,才渐渐舒展!荣升的第二口汤再送过来时,荣华也没有说什么,仍是顺口就喝了!两口汤下去,这口里的味道已是好了很多,口中再没有牛肉,满口的浓香味儿!

刘丽清则是有些呆愣地看了二人一眼,这样亲昵的动作,这二人做起来竟是旁若无人一般!这,这成何体统?刘丽清略有些狐疑地看向了荣升,见他的面上仍如往常一般温柔似人,如同是春季的太阳,让人觉得温暖舒适,不耀眼,不灼人!刘丽清的心再次被深深地刺了一下!有些痛!有些麻!有些酥!还有些酸!

“哥哥,以后我都不吃牛肉了,不好吃!”荣华略带了一丝撒娇意味的声音传来,刘丽清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低了头,假装用膳来掩过自己刚才的失态和尴尬!

“牛肉可是好东西,为何不吃?你自己也是习医之人,无需哥哥多言了吧?”荣升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荣华,“这样吧,等明日,我让王婶儿再换个做法。这牛肉的做法也不是只有一种,总有一种是你能吃得下的,好不好?”

荣华有些不太愿意,可是看到哥哥温柔的眸子,拒绝的话,却是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荣华这才满意地笑了,再动手夹了一道青笋给她。

“哥哥,这道排骨汤,可是我特意命王婶儿褒的。专门为了给你补身的,你可要多用一些。”

“这又是你研究出来的药膳?”

荣华得意地笑了笑,“也不能说就是我研制的,这道汤叫冬瓜薏仁排骨药膳汤!做法倒是简单,而且佐料也不难找,算不得贵,寻常人家也是能用的。”

“这里面加了几味中药?”

“也没加几味,这里面的薏米、百合、姜、红枣、枸杞都算不得什么药,都是既可入药,又可入膳的材料。再加上冬瓜和排骨,这道药膳就成了。”

“妹妹就是聪明,这看似简单的药膳,却是对身体极有好处的。”

荣华笑看向了刘丽清,“表姐也多用一些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多谢表妹了。”

一顿午膳用下来,荣升的心情倒是极好,顺带着让荣华也多用了一些,倒是刘丽清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荣华和荣升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却是都不动声色,什么也没说。午膳用罢,荣华便和荣升一起去了花厅下棋。

“哥哥,你这些日子在外面是不是吃的不好,你都瘦了好多!”

荣升轻笑道:“我几时胖过?本就瘦的人,让你这样一说,我身上还有肉?”

荣华一听,乐了!“哥哥倒是比以前更爱说笑了!”

“看你今日的心情不错,今日在外面真有那么开心?”

荣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晶晶的神采,“哥哥,表姐今日倒是对我坦白了偷玉佩之事!”

荣升捏了棋子的手一顿,“仅此一事?”

“嗯,仅此一事!哥哥觉得如何?”

“小五子说这位表小姐很不简单呢。妹妹,你确定这事情不用我插手?你一个人可是对付得了?”

“不过是后宅的事,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不便插手。再说了,她若是简单了,我反倒是觉得舅母也太笨了些!”荣华笑着落了字,眼中的神采像是冬日里静静绽开的红梅,艳丽、清傲、高洁!

“也好!将来你总是要自己来处理一些个琐事的!我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现在就开始练练手,倒也不错。将来你要面对的,怕是要比她阴险的多!”荣升意有所指道。

荣华却以为他指的是他走后,自己定然要独自支撑整个伊府,还有这硕大的家业,于她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哥哥放心,我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你心思聪慧,又做事稳重!我自是放心的,只是有一样,能让下人们去做的事,就让下人们去做,千万别累着自己!你本身一心想着习医,就已是累极,我现在一想,以后还要你来支撑家里,心里便不是滋味儿!”

“哥哥无需如此。咱们本是兄妹!哪能分的那样清楚?”

“刘丽清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看看再说吧。若她是个聪明的,通过今日与我的这番对话,便该明白,在这伊府里,她是讨不得好处去的!而且,今日我看她这神色,似乎也的确是有些动摇。只不过,比起京城的刘府来说,在她的心里,咱们终还是差了些!”

“她若是安分些,便也罢了!总归是母亲的侄女,咱们若是苛待了她,与你的名声也是不利!可她若是不安分,再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我便是定不能容她了!”

“我明白。她对哥哥,似乎是真的动了心呢!只不过,如今知道了哥哥已有了意中人,怕是这心里头,也是渐渐冷了。”

“你倒是会想法子!平白地让我担了个痴情种的名头!”荣升笑道。

“这个名头不好吗?总比公子、负心汉之类的要强的多吧?”荣华歪头笑道。

荣升也不再与她争辩,静静地落下一子,荣华一低头,顿时便急了!“不成不成!你怎么能下在这儿呢?嗯,我刚才也是想下在此处的,是被你给搅了心神,所以才会下错!你收回去,这处当是我下的。”

说着,便强行将荣升那边的黑子给挪走,然后将自己先前下的白子,补到了那里。

荣升无奈,笑道:“人都说举手无回真君子!妹妹,你这棋品,可是着实不佳!”

“那是指的你们男子!反正无论如何我也成不了君子!哥哥再下吧。”

二人在花厅里下着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花厅里的熏香袅袅淡淡,香暖雪轻,美人如玉,恰在身侧!荣升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坐于自己对面的荣华,那眼中墨色荡漾,如同是最黑的夜,最浓的墨,最深的海,最纯的泉!可是荣华看不见,在那双眸子里,有着丝丝的暖,淡淡的情,还有浓浓的柔!此时的这双眸子,像极了那个银面男子的那双眼睛!只是可惜了,荣华低头深思,该走哪一步,未曾得见!

半晌后,荣华抬起头来,她的眼睛正好倒映在了对面荣升的眸底,宁静清澈,似是一株在水中静静开放的水莲,又似是在雪中傲然绽开的红梅,明艳、乍眼!

“哥哥怎么不落子?该你了!”

声音清清淡淡、似泉如铃,让人听了,心间乍是一紧,再是一暖!有那么一个瞬间,荣升便有些恍惚了!这样动听的声音,他怎么舍得?怎么能让她出门,让别人也听到这婉若莺啼的声音?

荣升心思有些恍惚地落了子,手刚刚离开棋盘,便听到了荣华清脆如玉的笑声,“哥哥输了!呵呵!哥哥真的输了呢?没想到我今日竟是捡了便宜,赢了哥哥!”荣华边笑,边拍着手,那顽皮俏丽的样子,又是引得荣升心中一动!

荣升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是自寻死路,不由也是失笑道:“古人常说美色误国,想不到今日竟是美色误棋了!”

荣升的声音极低,荣华没听清楚,只是依稀听到了美人二字,笑问道:“哥哥说什么?哥哥输棋也与美人有关吗?”言毕,做恍然大悟关,“哦!我明白了,哥哥定然是相信你的意中人了!我说的可对?”

荣升看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哭笑不得道:“好了,别拿哥哥开心了!走吧,今日天色不错,不如陪哥哥出去走走?”

“好!”

二人刚出门,荣华似是才想起了什么,“灵芝,快去将那袍子取来!”

“是,小姐。”

荣升的眼睛微眨,“什么袍子?”

“我给哥哥做了一件袍子,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而且我的手艺不及府上的绣娘的,我担心哥哥会嫌弃呢!”荣华偏着头,话说的似是有些胆小委屈,可是细看其眸子中的慧黠,便知她是在故意打趣哥哥呢!

荣升笑道:“只要是你做的,便是再丑,哥哥也定然是穿在身上!再说了,妹妹聪慧无比,小小的一件袍子,还是不在话下的!倒是你这些日子怎么会有了这个闲心?不忙着习医了?”

“便是再忙,也总要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呀!为哥哥裁衣缝袍,可是妹妹的本分呢!”

荣升听了,大笑两声,伸手又弹了荣华的脑门一下,“你这个小丫头,若真是本分,为何早些时候不做?”

荣华用手轻揉了揉额头,撅了嘴道:“哥哥真讨厌!干嘛总是要敲我的头,会被你敲傻的!若是我真的傻了,看你还去哪里再找一个好妹妹?”

“也是!看来,我不仅不能再敲,还得仔细哄着才是!”言毕,又是一阵轻笑。

待灵芝将袍子取来,荣华亲手给荣升穿了,后退两步细细打量道:“哥哥真是英俊呢!这身形就是偏瘦了些,显得这袍子有些肥大了。哥哥还是月兑下来,我再改一改吧。”

“不必!这不是回府了吗?再没了那些烦心事,指不定不出十日,我便胖上来了,到时候,你岂不是白改了?就这样吧。再说了,宽大些,穿着舒服,不会太拘的慌!我喜欢这样!”

荣华也知道哥哥是怕自己辛苦,便不再坚持,“哥哥,我去膳房看看,准备褒些汤呢。不然,晚上你喝什么?”

“哦?妹妹要亲手做?”

“嗯。王婶儿的药膳褒的极好,我去跟她讨教几招。正好,也将我近日所学,再好好揣摩一番。”

“那好,我去保安堂转转,你去吧。仔细别烫着自己了!”

“知道了,哥哥要早些回来。我褒好了汤等你回来喝。”

“好!”荣升笑吟吟地点了头,转身出府。心里头已是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回家,真好!

晚间,荣升被荣华逼着用了两大碗的乌鸡汤,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才回到了书房。

小五子态度恭谨道:“少爷,您刚刚回府,不如今晚就早些歇了吧。这些事,明日再行处置。”

“不成!今日事,今日毕,这是父亲以前在世时,便常说的一句话。你去外面守着吧,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是,少爷。那,小的去给您沏壶茶吧。”

“嗯。”荣升头也没抬,拿笔在一封密信上批示着什么。

直至深夜,荣升仍然在书房里忙碌着。门外的小五子则是哀叹了一声,果然哪!下午和小姐乐了多半天儿,现在却是自己在这儿忙至深夜,当然了,还得有这么多人在这儿陪着,尤其是自己,真是命苦!少爷不睡,他也别想着安生!

忽然屋内的灯烛一闪,再看屋内,已是多了一人!

“参见少主!”阿右单膝跪地。

“起来吧。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

“回少主,那边儿似乎是又有新动作了。”

“嗯,很严重?”荣升的语气里似是听不出什么不悦,只是多了一分不耐烦。

阿右的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回少主,并不严重,底下的人便能处置妥当。”

“知道了。是他让你来告诉我的?”

“回少主,主子说您的时间不多了。让您尽快将这边的事情处置妥当!”

荣升执笔的手终于是停了下来,浓眉微紧了紧,不悦道:“告诉他,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不劳他费心!”

阿右的脸一白,少主的这话,可是说的极重!这话让他如何回?那可是主子!他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去跟主子这样回话?可是眼前的人,是他跟随了数年的少主,他的脾性,可是远非现在众人看到地那般温润如玉!

“将我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于他,一字也不许更改!否则?”荣升的尾音向上挑了挑,眸子里竟是带了笑意,只不过阿右一抬头,撞到那抹带笑的眸子,浑身竟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冷冷地打了个颤!

“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命人回话。”

荣升看着阿右走了,将笔放下,负手立于窗前,一把将窗子推开,便听到了门外小五子的声音传来,“少爷,可是需要小的去为您准备宵夜?”

“不必了!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快子时了。”

“嗯,回去就寝吧。”

“是,少爷。”

---------------我是华丽丽的场景分割线----------------

一晃已是季夏了!

荣华以单手托腮,懒懒地坐于池边的亭内。另一只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自灵芝手听托盘里取了鱼食喂着池内的各色鲤鱼。身着一件古纹双蝶云水裙,外套一件白玉立散花纱衣,仍是梳了双垂髻,头上只插了一只羊脂色茉莉小簪,小巧精致的簪子将她的气质衬的倒是更多了几分的娴静!身后静立了灵雁和灵敏二人,手上各执了一牡丹薄纱绫扇。灵芝则是边看着小姐,边冲着远一些的如意使眼色。

如意却像是压根儿就没看见一般,懒懒地不理她!直急的这边儿的灵芝心中暗自恼恨,想要跺脚,又怕惊到了小姐。

荣华轻叹了一口气,再次趴在了那廊沿儿上,也不喂什么鱼食了,呆呆地看着满池子的莲花,竟是愣起神儿来了!

灵雁与灵敏对视一眼,小声道:“小姐今日怎么了?已是在这里坐了有近一个时辰了!书也不看了!若是往常,哪里有这个闲心思?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在翻书呢!”

“嘘,小姐许是在想什么心事,别吵着小姐了。”

灵芝见小姐没了喂鱼的兴致,便将那托盘放下,轻步到了如意的跟前,小声道:“你怎么回事?就知道杵在这里!小姐的样子你没看到?怎么就不知道上前劝劝呢?”

如意一翻白眼儿,“我劝?你怎么不劝?小姐不是向来最与你亲近?再说了,若是论嘴巧,也该是灵雁,如何就轮到我了?我笨嘴笨舌的,万一再说错了话,岂不是添乱?”

“呸!你就知道躲!少爷如今在战场上,小姐担心自是常理!咱们几人中也就只有你跟在少爷身边过,你对少爷的身手和本事都是熟悉的紧,你不去劝,谁去劝?”灵芝有些恼火地瞪着她,“我看你就是存心不让小姐好过!哼!你等着吧,小姐如今茶饭不思的,哪日少爷回来了,定有你好果子吃!少爷可是最疼小姐的!若是回来一瞧小姐瘦了,问及缘由,我定将你给扯进来,看你能不能月兑身?”

如意一听就急了!“喂,你别乱说!少爷的本事我都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可是小姐就是听了也仍是担心,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少爷平日里疼小姐,如今小姐担忧他,也是再正常不过!至于说小姐没有胃口,那许就天热的,也不一定就是因为少爷!你应该找宋嬷嬷和王婶儿想办法做一些清凉去火的菜肴或者是点心来才是!”

灵芝一听,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行呀,如意,没想到你这回算是说对了!也算是平时小姐没有白疼你!你在这儿守着,我这就去找王婶儿去。”

如意一挑眉,脸上得瑟的表情就出来了!“那是!我是谁?哪像你们就知道瞎担心!”

灵芝也不与她争辩,出了亭子,就直奔那膳房了。

“小姐,京城的舅老爷又来信了。”名叔到了亭子里,禀报道。

荣华再次重重地舒了口气,“嗯,知道了!”

名叔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小姐的心情定然是不好!也知道她是在担心少爷!自从两个月前,北疆突然发生叛乱,镇守北疆的一名副将竟然是被叛军杀死,这军中便来了急令,命少爷火速反回军营,随军开拔!如今,已是到了北疆了!

“小姐,奴才知道您这是担心少爷,可是您就是再担心,也得顾着自己个儿的身体不是?您可千万别再病了!那样的话,少爷在战场上也是不会心安的!”

荣华这才有些没精打采地转了身,“我明白。名叔,哥哥最近可有书信传回?”

“回小姐,没有。老奴听说前面儿战事吃紧!少爷现在也许是没有那个空当和心思了!”

荣华又叹了一口气,“按理说,我应该高兴!谁能想到,这一次哥哥竟然是被天策军选中了!那可是咱们西凤国最强大的一支队伍!特别是那吴老将军,威名赫赫!能在他的身边儿做事,哥哥的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可是,如今哥哥却是真的要浴血杀敌了,我这心里,还真的是放心不下呢!”

“小姐说的对,少爷能进天策军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毕竟凡是入伍当兵的,哪个不是奔着天策军去的?既是打胜仗最多的一支军队,更是整个西凤国各种条件最好的一支军队!小姐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少爷不会有事的!”

“嗯,名叔,小五子也跟着少爷一起去当兵了,我从未见过他动手,你可知他的功夫如何?若是真有个什么事儿?有没有本事能护住哥哥?”

“小姐,小五子的身手,老奴也不清楚!老奴也从未见过小五子出手。不过,既然是能让少爷选中一起去的,定然也是错不了的!小姐安心就是。”

“罢了!想也是白想!反正也是帮不忙!只是空累了自己!真有这个心思,倒是不如再给哥哥做件长袍!”荣华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看向名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名叔这才将手上的信递了过去,“京城的舅老爷又来信了。还请小姐过目。”

荣华摆了摆手,“我不想看,你念来听听吧。”

“是,小姐。”名叔将信中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随即便将信再次放入封中弄好,交给了一旁的灵敏。

“这是第几封了?”

“回小姐,自少爷走后,这是第五封了!”

“嗯,大表姐这么快就到了京城,倒是比我想像的要快!”荣华的眉眼弯弯,浅笑道,“大表姐进京后,最先去的,不是刘府吧?”

“回小姐,咱们的人来报,说是表小姐进京前,就秘密地先变装进了一次京,然后到了京城中最大的一处酒楼,与人见了面,然后再出了城。次日才又光明正大的进了京。”这次回话的,是如意。

“嗯,看来,当初我和哥哥的推断,果然是没错!看来大表姐背后真正的主子,根本就不是舅母呢!这可是有意思了!可有查出那人的来路?”

“回小姐,与表小姐见面的人身分极其神秘。那人戴了帷帽,看不清真容。而且那人的身手极好,咱们的人,被甩掉了。”

荣华点点头,“这倒了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大表姐宁肯舍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违背嫡母的意思,那人的实力定然是远在刘府之上,否则,她不会冒这个险!”

“小姐,奴婢不明白,既然您怀疑表小姐会对您和少爷不利,为什么还要让她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呢?岂不是放虎归山?”如意皱了眉道。

荣华却是轻笑出声,“虎?就她?顶多就是一个有那么一些野性的小猫罢了!还虎?你也太高看了她了!”说着,便起了身,在亭子里走动了几步,“再者说了,大伯一家的惨祸,大家虽知与我们这一支无关,可是这流言之力,可是极其伤人的!如果大表姐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会影响我与哥哥的名声?更何况,不过一个小角色,还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现在不宜与舅舅一家正面为敌!若是再打草惊蛇!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如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奴婢愚钝了!”

荣华不再纠缠这个,“名叔,你对舅老爷,可熟悉?”

“回小姐,老奴也是十几年前见过舅老爷了。如今事过境迁,舅老爷的脾气秉性,老奴也是说不准了。”名叔低了头。

“人变是再如何变,本性也是难以变地太过离谱的!更何况这些年舅舅似乎是一路平顺,也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你且说与我听听便是!就说他十几年前在你心目中的样子就成。不用担心会不会说错,只需照实讲来,我心中自然是有主意的。”

“是,小姐。”名叔这才一脸的回忆,“当年,舅老爷是最不同意夫人嫁与老爷为妻的!虽然当时舅老爷才不过是一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儿,可是那个时候,他一直是以为刘家是书香门第,文人世家,不屑与商人为伍!更惶论是将自己的亲妹妹嫁与一个还算不得什么富商的庶子为妻?”

名叔的脸色已是略有些肃穆了!神色也是已经开始有些飘忽,“当年,夫人出门买了一些东西,可是因为身上的银钱带的不够,可是对那东西又是极为钟爱,几乎就是爱不释手!无奈之下,想要放弃之时,老爷见她喜欢,便做主送与了夫人。夫人见他如此大方,看上去又忠厚老实,心里就对老爷多了几分的好感。”

“后来,这一来二往的,夫人便对老爷生了情愫!老爷对小姐更是倾慕不已!为了能娶到夫人为妻,他请了京中最好的媒人前往说亲。可是老太太和舅老爷一直是不松口!不答应!说是老爷的身分太低,只会是辱没了夫人。”

荣华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个,她前世时也是知道的。最后当舅母告诉她,是她在自己未成婚前,便给自己灌了绝子汤后,她才听舅母提及,若不是当年为了给舅舅打通门路,如何会同意将母亲许配与父亲?

果然,名叔的脸上似是带了一抹的为难之色,“后来,那舅夫人不知从何处找了门路,攀上了当时的吏部侍郎,为了给舅老爷疏通门路,便想法子筹措银两,后来实在无法,而老爷又愿意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做聘礼,舅夫人和舅老爷,便一口应下了这门婚事。只不过,当时夫人对此时并不知晓,还以为是他们终于想通了,愿意成全她与老爷。”

“名叔,如此说来,这舅舅一家也不过就是自私自利,贪财忘义之辈了?”荣华的声音清冷,仿若是那对面池子最底部的清水,冰冰凉凉!

名叔的眼神一闪,自然也听出了小姐心中的不悦,“小姐这话说的,果然是一针见血!”

荣华笑了笑,“我明白了。你再代为执笔,就说我的家在苏州,父母的墓葬也在苏州,我是不会离开苏州的。就说我在苏州很好,请他莫要惦记了!”

“是,小姐,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写,待写好后,再来请小姐一阅。”

名叔刚刚退下,宋嬷嬷就来了,手上还端了一个托盘,“小姐,您快来尝尝吧。这可是王婶儿刚刚做出来的冰菊茶!里面加了蜂蜜,您喝喝看味道如何?”

荣华本不欲喝,可是见宋嬷嬷一脸的期待,也知道是自己这些日子太过担忧哥哥,反而是让身边儿的人也担忧起自己来了,便到桌前坐了,宋嬷嬷为其斟了一杯!

“小姐,您不是说这菊花可是解暑去火吗?王婶儿知道您怕热,所以在泡好后,特意是晾凉了,又自冰窑里取了冰加进去,您快尝尝,可是清凉的很呢!”

荣华端起茶盏用了一小口,轻抿了下唇,“确实不错!甜而不腻!入口生香!王婶儿制茶的手艺竟是渐长了!”

“小姐喜欢就好!”

“如今已是季夏了,怎么天气还是这般的热?”荣华有些不满道。

“小姐,如今已是六月底了,应该也就快要凉爽了。”宋嬷嬷道,“小姐,少爷走了两个月了,您瞧瞧您,都瘦了一大圈儿了!不是奴婢爱唠叨,实在是您现在的这个样子,真是一阵风就能将您给吹倒了!您还是听奴婢一句话,多放宽心吧!”

“我知道了。让大家也跟着担心了!倒是我的不是了。宋嬷嬷,我想吃虾了。晚上,你让王婶儿给我做爆炒河虾吧!”

“好!奴婢这就去。”宋嬷嬷一听小姐还点了菜了,心里自然是乐不可支!赶忙就出了亭子,找王婶儿商量晚膳的事儿去了。

“一晃已是近五个月了。师父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竟是连封书信也未见。也不知她老人家现在如何了?可是又云游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身上带的银子够不够用?”

“小姐,您就别担心何夫人了!她不会有事的!她走时,您不是给她备了一千两的银票?放心吧!饿不着她的!再说了,她可是神医,到了哪儿,她自然也是不会有事的!”如意劝道。

“师父虽然带了银子,可是身边儿却是一个丫环也没带。她年纪又大了,如何再经得起劳顿?”

“小姐,您放心吧。何夫人是什么人?哪里会委屈了自己?”如意笑道:“您呀,就是爱操心,担心完了这个,又担心那个!难怪宋嬷嬷她们都对您放心不下!您现在只要是自己吃好喝好睡好了,就比什么都强!”

“嗯,说的也有道理。没想到,如意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荣华打趣道。

如意脸一红,“小姐就别拿奴婢开心了!奴婢可经不起您这么夸!”

“小姐,现在天气炎热,奴婢昨日上街听说现在药铺里的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呢!”灵雁见小姐的心情好些了,便开始了报告自己的一些个见闻,“如今保安堂的生意可是最火了!这一些个袪暑消火的药,卖的最是好!”

荣华将茶盏中的冰菊茶饮尽,灵敏再为她斟了一杯。

荣华似是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又略一思索,吩咐道:“如意,你去一趟保安堂,就说让他们在铺子里头,专门安排个人,负责给一些个有中暑迹象的病患,免费发送一些霍香正气丸,或者是金衣袪暑丸。”

“是,小姐。那到底是送哪种呢?”如意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荣华笑笑,“不必多问,你只管将我的原话告诉江南柜手便是,他知道该送什么的。”言毕又对灵雁道:“你去找一下名叔,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派人在城外支个粥棚,每日在那里熬上几大锅的绿豆汤,给百姓们解暑之用。至于就粥棚嘛,我听说,明缘大师正在山脚下修建一个小佛堂,做为香客上山前的一处落脚点,那里的劳工们,定然是酷热难耐,就将那粥棚设在那里吧,记得要言明了,说是明缘大师委托咱们保安堂做的。”

“是,小姐。”

这边儿人刚走,便听到远处灵芝焦虑的声音传来,“小姐,不好了!小姐,少爷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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