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感恩节假期,出行的人很多,事先没有预订机票的依莲,等了大半天才买到机票。回到国内时,是下午三点多。
在机场,依莲打给池强昊,他没有接。再打给他的秘书,吴秘书说他正在忙。依莲预约了一个小时后的见面。
一个小时后到达池强昊的公司时,吴秘书亲自下来接了依莲上去,抱歉地说:“池总正在跟客户签约,您先等他一等。”
“好,我就在这等他好了。”依莲点了点头,听说池强昊在签约,她想起来那次他跟她签约的情形,他跟客户签约,也是那样的吗?
依莲想起昨天晚上电话里的暧昧声响,她暗自想着:或许,他们昨晚已经先“潜规则”了,今天才签约的?
正想着,就听到吴秘书说道:“池总出来了。”依莲抬头看过去,只见池强昊跟在一位打扮时尚的职场女子的后面走出会议室,他看了她一眼,继续侧头对那位职场丽人说着什么。
他伴着职场丽人一直走到电梯前,殷勤地帮她按了电梯,陪着她一起等电梯。待职场丽人进入电梯后,他目送着电梯门合拢,才动身走回办公室。
他走过来时,吴秘书站起来,说了声:“池总,太太到了。”
池强昊淡淡地“唔”了一声,说道:“让她进来。”
依莲看到,他从她的身边走过时,居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的淡漠,让她很是愤怒,她真想一走了之。
但她还是忍耐着,跟在池强昊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谁知,池强昊进入办公室后忽然回头,淡淡地说道:“你还没有敲门。”依莲怔了怔,忍耐地退出办公室,敲了敲门,待他说请进时,她才推门进去。
依莲本来就一肚子气,被他这样一捉弄,更是气得不得了。但现在她人在他的办公室,她只得一再忍耐。
然而,池强昊似乎故意要挑战她的忍耐力似的,他静静地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仿佛在欣赏她的愤怒似的。依莲想起上次他说过的话:“你生气的时候,眼睛特别有神,特别性感”
她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看到他平静的脸,听到他淡淡地问道:“有何贵干?”依莲忽然很想抓起什么,丢到他平静的脸上。她忍了忍,开口时,说出来的话仍是火药味十足:“池强昊,你偷了我的孩子!”
池强昊依旧是平静的面色,平静的语调:“孩子?你哪里来的孩子?”
“池强昊!”依莲忍无可忍地冲到他的办公桌前,她举起捡到的那张照片,颤声问道:“你敢说这张照片上的孩子不是我的?”
池强昊依旧面色不改,他扫了一眼照片上的孩子,说道:“那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依莲立刻说道。
池强昊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我说过了,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说到孩子,他的语调低了下去,眼里泛起了柔情。
依莲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柔情,她已经气得顾不上这些细节了:“池强昊,我知道你在气我没有保护好孩子,让他早产了。但是,孩子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他?”
池强昊看着激愤的她,他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我没有咒他,也没有骗你。”他看了一眼照片:“这个孩子确实还好好的,但是,另外一个却”
“另外一个?还有另外一个?!”而他真的已经依莲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她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过去。她不敢相信,昨天的大喜过后,今天居然仍有这样的大悲在等着她。
池强昊伸手扶住了她,轻轻说道:“是一个女孩,很漂亮的女孩”
在他的搀扶下,依莲站稳了,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池强昊的桌面,看到了桌面上摆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双胞胎的合影。
依莲颤着手拿起那照片,她看到照片上有两个小小的婴儿,一个身穿蓝色衣裤的男婴和一个身穿粉色衣裤的女婴。男婴本来就很瘦小,但女婴看起来更为瘦弱,却美得惊人。
依莲的泪落了下来,她的手轻轻地抚模在孩子粉嘟嘟的小脸上,哭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怀的是两个……”
“第二次孕检的时候就查出是双胞胎了。”池强昊的声音冷了下来:“自己肚子里怀着多少个孩子都不知道,说明你根本就不关心,不在意他们。”
他冰冷的话狠狠地戳中了依莲心中的痛,她以前确实不是很在意孩子,她曾经以为她会重蹈薇薇的覆辙的,她曾经以为孩子是不属于她的,所以她不敢太在意,怕越是在意,失去时会越痛苦……她错了,她不应该有这样自私的想法的。依莲后悔万分,她痛苦地想着:孩子的早早离开,一定是在惩罚她。她没有珍惜孩子,所以上天便惩罚了她,让她付出失去一个孩子的代价。
依莲抚模着照片,哭了很久,然后,她流着泪看向池强昊,责怪道:“池强昊,孩子的事,你应该告诉我的,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一定会留下来照顾他们的。如果我留下来照顾他们,她就不会……”她越说越气愤:“你为什么偷偷地把孩子抱走而一直不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他们?”
池强昊看着照片着小小的却美得惊人的孩子,心底的遗憾全都涌了上来,隐藏在心底的怨恨便也一道浮了上来。他冷冷地说道:“不是我不让你照顾他们,是你自己选择离开的。”想到那天独自抢救孩子时的孤单和无能为力,他的怨恨更是无法抑制:“柳依莲,当孩子们在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时候,你却奔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句毫不留情的话,狠狠地戳痛了依莲的心:“如果你告诉我孩子的存在,我绝不会离开的。”她哭着质问道:“池强昊,如果我没有发现孩子,如果我不打电话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着?”
池强昊沉默,他确实打算隐瞒的,他应该等待更好的时机的。如今两人相对着互相埋怨的情形非他所愿。
池强昊的沉默,在依莲的眼里,就是心虚的默认,恨恨地抹了一把泪,涩涩地问道:“你恨我没有保护好孩子,你惩罚我就好了,你为什么这样做?”凄然地冷笑道:“我知道了,因为你知道这样,我才会更痛,所以你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对不对?”
她看着照片中的孩子,她的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可是,孩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这样惩罚孩子?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让孩子从小跟妈妈隔离…”她抚模着照片中的女婴:“她,甚至都没有见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