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蔚睡饱醒过来,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坐起来,却突然发现个不该存在的人正睡在自己身边。
天蔚不敢置信地抹了抹眼睛,看着还在睡着的人,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对吧,不然他怎么看到殷侯了?!
傻愣愣地坐在殷侯旁边,天蔚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出来,生怕将人吵醒了。天蔚眨了眨眼,伸出根手指拈住殷侯的衣摆,还是不放心,接着手指戳了戳殷侯的胸口。
感觉到真实的触感,天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丫的是真人啊啊啊!
小猪正准备将蹄子收回来,却被怀里人一把抓住,挣月兑了两下见还是不行,干脆就让这人捏着。天蔚正打算和这人算账,却见他似乎并没有醒过来,抓到自己的手之后接着安心睡过去了。
瞧着殷侯眼下明显的青黑,天蔚扁扁嘴,不再动弹了,而是并排和殷侯躺倒一起,舒舒服服地让他握着自己。
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再加上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显得车厢里越发安静了。天蔚只睁着眼,心里揣测着殷侯的来意,不知这人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依着他那个性子,怕是已经跟了大半路了。
转过头,天蔚看着难得一见殷侯睡着的样子,虽然是沉睡着,但眉心还是微微凝着,甚至都能见到几道长久皱着而显现的细纹。殷侯即使和自己变得一样年轻了,但他承受的东西从来都比自己多了太多。
他性子里的邪性和张狂,渐渐被家中的琐事磨平,成为了一个实打实的市井百姓,成日周转在铺子和家里。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天蔚不也已经月兑离了那高冷苦寒的日子,完完全全成了个俗人。即使那再有千千万万个比殷侯更像殷侯的人出现,那也不是天蔚该留心的了。
双手不由自主地又握紧了些,天蔚朝他身边凑了凑,舒坦地也接着假寐过去。
时以傍晚,车夫长长一拉绳,将马车停在家客栈门口。手里打着马鞭,一边冲车里问道,“客人,店子到了!”
闻声,车帘被挑开,殷侯先一步下了车,接着将天蔚拉下来。给车夫付好银子,顺便又多给了几个子儿让他喂喂马,殷侯领着天蔚就进了客栈里。找了间客房,吩咐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里,两人这才有功夫好好洗漱一番。
天蔚换了身衣服出来,就见殷侯已经坐到桌前,饭菜也已经布置周全。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端起碗就开始吃饭。殷侯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天蔚碗里夹着菜,其余时候就只顾着自己吃着,连头都不怎么抬起。
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天蔚却被殷侯的态度憋得如鲠在喉,想了想还是将碗放到桌上,接触到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见天蔚赌气一样的动作,殷侯握筷子的手一顿,接着面试如常地吃着饭。天蔚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子抽走他的筷子,“你能不能别老板着张脸啊,都晾了我一路了有意思吗,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做错了…”说着,声音越发小了下去。
“你也知道你做错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是错在哪儿了?”
被殷侯淡淡的回答一下堵住,天蔚脾气也上来了,饭也不吃了,直接窜到床上,一把用被子蒙住脑袋。
在被子里闷了半天,还是没等到殷侯过来,这下天蔚是真着急了,以往两人再怎么闹也没有僵过这么久,难道这货打算吃过就不认账了?!
憋在被子里半天,天蔚又拉不下脸自己出来,就缩在里面细细听着房里的动静。先是阵杯箸碰撞的声音,接着殷侯像是吃完了,将筷子放到碗上,便出门喊小二进来收拾。再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殷侯推门回来的声音。
左等右等还不见人回来,天蔚一下丧气了,毛毛虫一样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蔚心里一阵一阵翻腾着,最开始还气着殷侯不搭理自己,想着想着,似乎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唔,好吧,是很多点。不过古有房玄龄夫人爱吃醋,今有殷家醋掌柜妙手真传,想得天蔚又嘿嘿笑出声。
不过得瑟完之后,天蔚又开始愁云惨淡了,这回要怎么把这个醋坛子哄回来还是个问题。
开始本打算让殷侯自动自觉地老实了,可是没成想这个耙耳朵突然变得硬气起来,该做的一样不拉,多说的却也一句没有。这事本就是自己不对,天蔚自己也有心低头,偏偏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半撑起身子,天蔚仰着脑袋费力地想着法子。想来想去都觉得不靠谱,正要炸毛了,突然一个主意钻进脑袋里。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来着,要不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