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江煜城一身血污,整个人脏兮兮的蹲坐在密林深处的空地上,周围或站着或坐着或隐蔽着他剩余存活下来的死士,虽然这些死士的武功都很厉害,但到底都是**凡胎,挡不住火药的爆炸、浓烟、利刃、毒药。
不过短短的一段逃亡,竟损伤惨重,甚至连江煜城都弄成这样一副惨状。
这些人之中,唯一安稳相对比较干净的竟然也只有肖逸尘了,不对,此刻昏迷过去的也许是肖益民。
肖益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要悠悠转醒的样子,江煜城连忙凑过去打量,轻声唤道;“逸尘”
“额?”肖益民一手扶额坐起身来,痛!为什么脖子这么痛,像是被谁打了一样,肖益民忍不住抚向后颈。
“是你!”肖益民终于睁开双眼,在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猛地一惊。
“是我!不然呢?逸尘!我好想你。”江煜城一张布满血污的脸渐渐的凑近肖益民,肖益民身形猛地僵住,他记起来了,他记起肖逸尘这混蛋做了什么!握住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抓起地上的一把野草。
宛如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江煜城嗤笑出声,“你好可爱!逸尘!”
肖益民紧握的手一松,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恨,目光下意识的瞟过他包扎过的手臂,嘴角微扬,淡淡的道;“你受伤了?”
“是啊!”江煜城转过头来看着肖益民的嘴角微扬,他可不会傻到以为这是因为他关心自己才会如此问候,“很开心?没关系的,你开心就好!你开心,我就开心!”
“谁这么厉害,竟然能弄伤你?!”肖益民冷冷的道,一副冷淡的模样,目光中却透着点嘲笑,但耳朵却束的高高的。
江煜城耸耸肩,“没办法!当年他没弄死我,估计一直惦念着,所以才改进了偷袭的方式,终于,还是把我弄伤了。”江煜城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透着股讽刺的意味,当年弄伤了他,如今,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也不过还是弄伤了他而已。
肖益民却身形一顿,转过头去看着那包扎着的手臂,惊异道;“你没事?”他明明记得,肖逸尘给福伯下的命令是在刀和暗器上都涂上价值千金但绝对能见血封喉的剧毒,若是弄伤了江煜城,那么他应该直接就死去了啊!
“对啊!”江煜城另一只拿剑的手放下手中的剑,轻抚过肖益民的脸颊,肖益民似乎认命的不动,也不躲避,“但是,我内力深厚,可以封住血流和穴道啊!然后再把毒吸出来不就行了?!傻小子,所以,我的手臂才包的跟粽子似的,不然,一根小小的银针,怎么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
肖益民目光渐冷,果然,猜的不错,这人虽然不是什么百毒不侵之身,但因为武功的高强却能够自如的控制自身的穴位甚至血流,一般的喂毒的刀剑除非是直接扎到了接近心脏或是五脏的位置,否则是根本不能伤害的了他的,多不过是暂时废了他一条胳膊或是腿,根本杀不了他啊!
“不过,那个人却是惨了,他竟然给自己绑了一大堆的炸药,用自己当做引子炸开了暗道的入口,不然,我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折损了这么多的人,逸尘,其实,我们很像的对吧!”江煜城凑近肖益民的耳畔带着点笑意淡淡的道。
若非他的决绝,不惜以陪伴他多年的那人的命做引子,他的暗道也不会被发现的那么快,也就更不会被追到,害得他一下子折损了三分之一的死士。
肖益民猛地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大声道;“你说什么?!福伯怎么了?”
肖逸尘明明给福伯的任务是刺杀江煜城,刺杀过后,就赶紧的走啊!就算是被死士困住了一会儿,但那也不是他走不掉的理由啊!以福伯的轻功,他要是想走,这世上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炸开暗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哪里值得他这么做?!
江煜城微微一笑道;“解答问题需要奖励哦!”
肖益民猛地狠狠的推开江煜城,愣愣的坐在一处不言不语,以自己做引子炸开暗道!福伯死了?他不是明明告诉他,让他逃开的吗?他自己给自己喂了毒,是绝对活不下去了,但福伯可以好好的活着的啊!为什么要如此决绝!
若不能守护,唯一死而已!
福伯曾经说过的话。
难道我死,你也不要活了吗?!
肖益民愣愣的想到,又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福伯大概是早就想好了吧!在肖逸尘做出以自己当饵的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随他而去,而且,他的死,也更减轻了江煜城对他的怀疑不是吗?
算了!大不了下辈子还他一条命而已!
“主人!别院已经准备好了,那里没有埋伏!”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猛地从树上跳下来,直接落到江煜城面前,跪地道。
江煜城微微的点头,又转过头来对着肖益民一笑,“逸尘,这次,你可还猜得到我的藏身之所?并且和太后商量好了,来围剿我?”
肖益民不语,能得到阎王庙的消息,已经是偶然中的偶然,他又哪里真的知道江煜城所有的后手呢?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人!
“走吧!逸尘,马上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吃点热食了。”江煜城将剑插回腰间,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要揽住肖益民的腰身,肖益民猛地后退。
江煜城微微一愣,又笑笑道;“别折腾了,你好不容易醒过来,我可不希望再把你打晕!”
肖益民浑身一僵,到底是被江煜城揽住,纵身飞上树梢,飞纵而去。
“逸尘,这里怎么样?”江煜城一脸温柔的笑着,原本被梳理的好好的发髻也终于在这几番折腾之后,散开大部分,江煜城随手扯开,一头凌乱的长发又披散在肩上,遮住了那双狭长的美眸。
肖益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栋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忍不住道;“这好像是皇上在民间弄得院落!”他隐约记得,皇上曾经跑出宫来,就是在这里被太后又捉回去的。
当时那些人不敢硬捉,就去找他来哄皇上回去,叫皇上不要在在这既不是行宫,又不安全的地方呆着了。
“对啊!但这里的小厮和下人都是我的人啊!所以,也可以说是我的地盘!”江煜城笑笑。
肖益民轻叹一口气,看起来,靠着那些人马找到他们的希望已经渐渐的可以忽略不计了,谁会想到江煜城不躲到深山老林中,反而正大光明的躲在了皇上的院子里?!
“逸尘,先回房间等我吧!我去洗澡,整理一下!”江煜城附耳过去,热气喷洒在肖益民的耳畔,肖益民浑身一僵,狠狠的推开对方,转身离去。
江煜城望着肖益民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怎么这么乖啊?”貌似有点问题。
房间里,肖益民正抱着一本书在看,至于他看得进去看不进去那就不知道了,江煜城又换回了自己的一身艳丽的红衣,披散着头发,遮住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却更显得鼻梁的高挺,薄唇轻启,含住肖益民的耳垂,喃喃道;“逸尘,你又不乖!我明明给你准备了水洗澡的。”
肖益民浑身一僵,似是要逃,却又强稳住身形。
“不过,逸尘才不脏呢!对不对?”江煜城被发丝遮住的眼眸深情中透着些审视。
肖益民瞟过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忐忑,却依旧强装做淡定的样子,不能功亏一篑!
“逸尘不过是带着点不该带的东西而已。”江煜城轻抚过肖益民的嘴角,“服毒可是不乖的哦!现在殉情可是太不值得了呢!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光,不能就这么lang费了呢!”
肖益民的眼睛猛地瞪得老大,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知道?!
“猜对了吗?果然呢?逸尘,你真不乖!害的我还要去帮你找解药”江煜城附身吻过肖益民的眉梢,“你说过我要是去了小树林见你,你是不会自杀的,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