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渐渐算来我已嫁至秦王府已数月有余。可是至今我也没见过长孙无垢,让碧玉私下打听,方知有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个进门最早的王妃,只有自太原而来的家仆方见过几面。
我不禁有些疑惑,这个传颂千年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自己的丈夫另娶他人也不露一次面,难道这就是她日后作为天下女人典范的大度无私?关于她我没有问过李世民,自我进门后他从未为难过我,与我一直相敬如宾,我心中很是感激,可是这样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们又能做到几时?
又是一年秋冬至,烈日隐没,天气转凉,院中的花木也些许有了精神,秋风夕夕,人亦感觉清爽许多。
我行至院中,抬头看着清净的天空,不由得深吸几口气。初秋时节,日暖风淡,正是外出的好时节。
心念一动,便急急回房叫来碧玉和云烟准备行装。碧玉应声而去,云烟却有些忧色,“小姐,还是去同王爷通报一声比较妥当。”
我急急的解着衣物上的丝带,随口回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事事都去烦扰王爷。”李世民这几月以来便一直忙碌不停,每日只过来稍坐片刻,和我说两句话便又走了,虽然他口里没说什么,可是我心下明白,大唐初定,天下并不太平,西有薛仁杲,北有刘武洲,还有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均存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而要铲平这些障碍并非易事。
在王府生活了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马厩,以至那些下人见了都有些恐慌,忙下跪请安。我微微抬手,便径自走向马棚,自行看起马来。
“王妃是要选马吗?”一老仆恭敬的问道。
我看着棚中不同形色的马匹,应了一声,不多理睬。
“王妃很少骑马出门,所以马厩中尚无王妃的坐骑,要不老奴这便去禀告王爷,让人给王妃准备一匹。”说着便要转身回禀李世民。
我忙喝道:“不用了,此事不必劳烦王爷,我自己的坐骑自己选便可以了。”说着便转身继续寻看着。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云烟小声的我耳边说道。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不作回答。
“小姐,小姐你看那匹白马多好看啊!”碧玉忽拉着我激动的说道。
我抬眼看去,不由得一笑,好看是好看可是却没有霸气,空有其表。转头一瞥,忽见旁边一马棚中有一高大黝黑骏马,四肢健硕,体格膘肥,龙脊鬓毛,凛凛生风,一看便知是马中极品。我快步走过去,上下打量着,果然是极品,浑身上下竟无一丝杂毛,通体透亮,顿蹄生风。
“我这要这匹了!”真看越看越是满意。
那老奴见我很是中意这匹马,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道:“启禀王妃,这是王爷的坐骑,王妃可否另选一匹。”
我一听原来是李世民的坐骑啊,怪不得如此出众,可是看了它后再看其他的马匹真是没有对比可言,于是便道:“王爷的坐骑可否容我一骑?”
那老奴听后竟有些恐慌起来,忙躬身道:“回王妃,这‘疾风’并非常人所能驯服的,除了王爷谁都不能上它的身,还请王妃另选坐骑。”
“‘疾风’?好名字!它原来还是个烈性子,我倒是更有兴趣了。”看着它在马棚中悠然自在的来回踱步,不禁兴趣更盛。说着便要伸手去解缰绳……
“王妃,不可!”随着一声大喝,我伸出的手竟又缩了回来。
“见过若织姑娘!”众人均纷纷行礼。我忙一转头,见若织急急忙忙的向我走了过来。她是李世民身边的贴身侍婢,自小便跟随李世民,年龄虽不大却做事干练,雷厉风行,宛如王府的管家。初见她时还弄不明白为何李世民会将家中大小事务交由她打理,可是见她几次的处事之后便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了。
“奴婢见过王妃。”她行至我跟前,福身行礼道。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起来吧,若织不在王爷身旁伺候怎会到这里来了?”
“回王妃,王爷听说王妃想去郊外走走,便让奴婢过来陪王妃选好坐骑,王爷更衣后便会过来与王妃会合。”若织恭敬的说道。
我一惊,忙道:“王爷也去吗?”
“回王妃,是的,王爷还说‘疾风’野性难驯,王妃断不可勉强为之,王妃如若是对马厩的马匹不满意,可随奴婢另选良驹。”若织亦是恭敬的答道。
她如此一说我不禁一惊,李世民怎么知道我会看上他的坐骑?不由一笑,事已至此我还能如何,便点了点头,随她往马厩后方而去。